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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天之骄子2 ...

  •   白玉非侠之 持剑卷

      第二章天之骄子2

      云舞*子邪

      洛神别苑,是武林三大山庄之一的雁归山庄的属业。居于洛阳东郊,风光秀美。
      武林三大山庄中,唯雁归山庄久居中立,逍遥是非之外,故选择占地广硕的洛阳别苑开英雄大会,确是明智的选择。
      去岁冬,少林明悟大师遇刺身亡,喉管为利剑割破。
      今年春,崆峒陆峒尸首被悬于崆峒派门前,死状惨烈。
      今年暮春,丐帮十大长老之五人被人诱至青池坪,无一生还。
      前月上旬,故武林盟主欧阳柳依霞山庄遭人纵火,一半家产毁于火灾。
      所有事发地点,都放有一朵白色曼陀罗花。而曼陀罗花乃魔教教花。
      正道之士为之震惊,匆忙召集武林人士共商抗魔大事。前月下旬,点苍雪如故为百衣剑客所伤,伤势沉重,差点废了武功。如今的点苍雪如故独女雪渊代理一切事务。当年追杀魔教教主宇文星剑妻女的武林人士,只剩下武当、峨嵋、昆仑、华山未遭洗劫。现任武林盟主江一波在昆仑、华山、丐帮等帮派操控下,广发英雄帖,召开武林大会,对付魔教入侵。
      不过据青楼联盟传出的消息,十大青年俊彦排行榜中名列榜首,一向深居雁归山庄本部的“人若樱花,剑若银丝”花眷容将会出席武林大会。仅此一项,便引得无数侠男侠女争相涌入洛阳。即便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为此次抗魔大事注入了不少心血。
      自古长江后浪推前浪,江湖之大,后起之秀层出不穷,奇人异士俯拾皆是。自“武林五老”成名五十年来,江湖终于摆脱了前辈高手的阴影,出现了不少百年不遇的奇才。白子邪天赋异禀,天纵之才,然此时初入江湖,寂寂无名,自是不论。然青楼联盟十大青年俊彦排行榜、十大青年剑手排行榜两大重要排行榜中,超越武林五老当年成就的,足有六名之多。故,当各门派仍在沉醉各自辉煌历史时,花眷容独独慨叹,属于年轻一辈的武林盛世终于来临。花眷容此次出席武林大会,隐然有支持年轻武士的意味。
      十大青年俊彦排行榜每年变动一次,遍及世家子弟、门派新秀,比之十大青年剑手排行,又多考虑了家世出身的因素。以眼光独到著称的花眷容曾于十八岁时言道,英雄不问出身,家世对前程而言反是累赘。
      十大青年俊彦排行榜(简称青榜)又与十大红粉佳人排行榜遥相对应,即红榜。
      青榜首位,“人若樱花,剑若银丝”花眷容,雁归山庄现任庄主,十五岁出道,现年方二十五,成名技“晓樱剑法”。
      青榜次位,“姑苏公子”慕容堇,姑苏慕容家新任家主,十七岁出道,现年二十三,成名技“斗转星移”。
      青榜三位,“冷剑”司马邑,扬州司马家少家主,十五岁出道,现年十九岁。成名技不详。
      ……
      红榜首位,“红装智圣”诸葛道蕴,巴蜀诸葛家主胞妹,首席谋士,芳龄在二十上许,入榜原因才华横溢,智计无双,武功超卓,容貌出众。
      红榜二位,“琴君”雪渊,点苍派掌门之女,芳龄十八,入榜原因冰雪红颜,音波夺命,莫测高深,亦正亦邪。
      红榜三位,“灵虚子”谢依然,峨嵋派首席大弟子,芳龄十九,入榜原因仙风道骨,精深玄易,执着天道,前途无量。
      ……
      余者暂待后文再提,只说这花眷容、慕容堇、司马邑、诸葛道蕴、雪渊、谢依然六人,以他们的年纪阅历与所达到的境界是不成比例的,他们大多超过了当年“武林五老”的成就甚至前二者远远超过。江湖的时代要变了,这也是为何青榜红榜上的江湖儿女年龄越来越低的原因。
      此次英雄大会虽由人操控,但师出有名,加上种种其它因素的影响,当今武林年轻一辈的俊杰人豪竟来了大半,大出召集人的本意。
      “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哩。”龙聿天一边听着疾探回的消息一边忧心地喃喃自语。
      “公子,你在听吗?”疾觉得这小殿下有时说话没头没脑的。
      龙聿天回神来,喝完最后一口粥道:“希望他们不会真来场争夺武林盟主的比武大赛才好。”
      “哼,他们不会才怪。”
      龙聿天一震,有如天籁入耳一般,呆呆望着白衣胜雪的少年剑手在对桌坐下神态自若地点了香糯米粥和精致小菜,方才小心翼翼地探问:“请问我是否在做梦呢?持剑公子昨日还冷冷淡淡,今日却屈驾与在下共进早餐,实叫人不解。”
      持剑冷然道:“龙公子何不看看四周,或许可以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龙聿天乖乖环顾四下,不由苦笑,实是因为天香楼宾客满座,持剑不得已才挑上这空位,但心中又不乏惊喜。他唤龙公子,却不称赵公子,显然存有维护之心。当下振作精神,问候道:“昨夜睡得可好?希望我冒昧攀谈没有惹你反感。”
      持剑微讶地讽刺道:“龙公子和人说话都这么小心翼翼吗?那可真有些希奇了。”
      那是因为你特难伺候,龙聿天当然不敢这样说,只好避其锋芒,不答反问:“持剑公子是否也要去洛神别苑凑兴呢?”
      持剑快速却优雅地进食,不语,即是默认。
      “持剑公子身怀绝技,定是想借此良机威慑武林罢?”龙聿天不着痕迹地观察着持剑的神色。很奇怪,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不热,却也不冷,稍显淡漠,从不展颜。
      持剑勾起嘴角,凑近龙聿天耳边,一字一字清晰明了:“假若,我说我就是那五桩惨案的真凶,你信也不信?”
      龙聿天大惊,目光灼灼地盯住持剑的眼,想从中找出戏谑的痕迹。然,持剑太过认真的目光令他承受不住。他偏过头,哂道:“不信。”
      持剑并不就此放过他,追问道:“为何不信?”
      龙聿天略定下心神,答道:“因你身上没有半分杀气。”
      持剑冷哼一声,定定地盯住自己的手指,语带三分不屑:“杀气,非因杀人而生,只因杀者而存。若要成为顶尖的杀手,就必须学会收敛身上的杀气。”
      龙聿天仍不信:“你眼中亦无半分血腥。”
      “龙公子应该比任何人都精于演技才是。”彼时持剑已吃完早点,心情稍好,换作平时早已不愿纠缠。
      龙聿天长躯一震,终于相信持剑的话。凭持剑那日以内力化杯为沙的功力,确有击杀当今白道高手的超卓能力。
      持剑翩然离去,远远用内力传来一句话。
      “和你开玩笑的。”
      龙聿天哭笑不得。
      这可以称之为“调笑”吗?
      然在龙聿天心中,却隐隐植下持剑那亦正亦邪的深刻印象。
      “公子,此人武功之高,深不可测,性情飘逸忽,亦正亦邪,只怕是别有用心结交公子。”疾极少在主子跟前道是非,此刻淡淡说来,已是极重警告。
      龙聿天一向神采飞扬,此刻却黯然低吟:“若他真是别有用心,那就好了。”
      疾一惊,看那龙聿天一脸的惘然,像是捕捉到什么,却又无迹可寻。这自称“持剑”的少年昨晚夜探洛神别苑,直到深夜方回。武林大会在即,他如此行为,怎能不叫人起疑?

      门口一阵轻不可闻的脚步声,初时龙聿天只以为是五六人同来喝酒的江湖豪客,但这行人一走进来,龙行天顿时骇的手脚冰凉。
      原来这一行共有九人,大都衣饰华美,男俊女俏,只一弱冠少年素衣素袍,冷眉冷眼,举手头足皆有大家风范。以他当时当地的目光,此人简直无懈可击。
      龙聿天当日出山,师娘曾告诉他,以他当时的功力,与他同龄的武林人士仅只十人数可一竞长短。但他们均是青榜红榜的座上嘉宾,少与人交往,不太可能碰上面。
      龙聿天在心中飞速地搜索着此人的身份,但他只想得到一个答案。
      --司马家少主,“冷剑”司马邑。
      围在司马邑身边的有五男三女,其中一名艳光四射的少女昂起俏脸,脆声声地对迎上来的掌柜道:“我们要九间最好的房间。不要和本小姐说没有,这儿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你惹得起的。”
      其余五男二女显然对此女并无好感但却任由她代为发话。司马邑右首一佩剑青年朗声道:“司马少主,昨夜赶路艰辛,不如到雅座用膳早些休息。”
      司马邑不言不语,抬脚向楼上走去。临梯顿住,向龙行天投去复杂的一瞥。
      龙聿天知他看出自己的功夫不下于,也不回避,微微一笑,唤小二上茶,静待天香楼首席琴师妙媛的“晨音啼晓”。
      司马邑只这一顿,立引八人警觉,向龙聿天望去。但司马邑转瞬即行,众人也无从问起,只得携手上楼。
      且不管那与少时性情大异的司马邑,天香楼十大琴师之首妙媛乃当今三大琴中高手之一,另两人之一自是雪渊,之二则是享有“极至之琴”美誉的武林五老之一,“踏莲仙道”无痕。由此可知,妙媛能纯粹以琴技与武林一老一少两大高手并列“琴圣”之尊,确是颇不容易。
      妙媛在天香楼只是客卿身份,故仅在初一、十五各弹奏两曲,清晨曰“晨音啼晓”,夜晚曰“夜月不归”。妙媛真正的身份是八年来迅速崛起的“白云二十四楼”之一,洛阳分号“白云不归楼”楼主。身份之超然,官场权贵,白道□□,皆要礼让三分。龙行天十岁生诞,曾有幸听到妙媛小姐的曼妙清音,故洛阳此行,也有一探故人的意味。
      说话间,一名脸蒙重纱的女子风姿绰约的走进天香楼,身后跟着一名小丫头,抱着木琴,梳着角髻。只看那丫环的清秀无双,便知其主人的美貌如何了。四下不知何时有人开始鼓掌。
      两女在热烈的掌声中消失于面门而设的二楼曼帘之后。
      琴音淙淙。
      在座之人皆为这流畅的试琴之音震住,杂音立消。
      妙媛清音妙韵缓缓而来,霎时将众人湮没在世外桃源圣境之中。
      渔翁夜傍西山石
      晓汲清湘燃楚竹
      烟清日出不见人
      嗳乃一声山水绿
      回看天际下中流
      岩上无心云相逐
      在座风雅之士无不心醉神迷,沉吟良久。
      龙聿天回过神时,看到司马邑临栏远眺,眼中射出无比哀恸悲愤的复杂光芒,心道此人如此淡漠世情,必是遭逢大故。这么一想,不由生出英雄惺惺相惜之意。
      司马邑似感觉到了他的注视一般,眼神一敛,便如什么也未发生一样。
      良久良久,众人才想起鼓掌喝彩这挡子事。于是,楼内气氛又再度活跃起来。
      侍立一旁的小婢开口说话,黄莺恰恰,听得在座之人无不酥骨麻心。
      “请诸位公子少侠点曲。”
      龙聿天当然要争来这一曲,但却并不急在这一时。
      才数到三,隔一桌有名背挑红樱长□□的“少侠”脚略略一踮,凌空跃前数丈,在空中站定。露了这手轻功后,此少侠踌躇满志,朗声道:“在下‘双枪公子’杨前,参见妙媛大家。杨某斗胆,想请妙媛大家奏一曲《清平调》。
      楼上司马邑那群人中有名体格修长的书生模样的青年徐徐走近楼中曼帘,一扇三摇,不卑不亢地微笑道:“妙媛大家有礼!在下‘北长空堡’靳又年,生平最佩服慷慨悲歌之士,不知妙媛大家可否为在下歌吟《垓下曲》。”
      龙聿天微微一笑,不理众人对这书生少侠的赞赏或贬抑。尽管他走出的这七步步步凌空寸地不着,尽管他出自江湖上威名卓著的“北长空堡”,但这无损他的信心。在座之人除却司马邑,还有谁能与他一较长短?
      斟一杯雨前龙井,龙聿天坐定桌旁,目不斜视,心无旁骛,瞬间到达澄澈空明之境。在这宋国太子心中,情场亦如战场,只有保持清明的心境,才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龙聿天专注地凝视着那杯茶,心中却想起了妙媛大家动人心魄的凤眸凝望,带着无限缅怀的口吻微笑道:“八年前一曲《春江花月夜》,已是那般的销魂蚀骨。妙媛大家仍能在琴道上有如此大进,可喜可贺。云天小弟终能再见姐姐一面,死亦无憾了。
      妙媛身处帘中,浅笑之音却随风而来:“冲龙儿这声姐姐,妙媛再奏一曲《春江花月夜》又有何妨?”声如其琴,天外之籁。
      除龙聿天之外的众人齐道可惜,不想妙媛竟会垂青这黄口小儿。
      忽地门外有把说不出怎样低沉好听的魅人声音道:“妙媛不要理他,你应了我新谱的《少年游》呢?”
      龙聿天想抢也抢不了,因这大刺刺坐到他对面的人正是喜怒无常变幻莫测的持剑。星眸中掩不住的得意与笑意,有恃无恐地作出睥睨天下状:“龙兄不会反对吧?”
      龙聿天这一生也未遇到如此克星,苦答:“贤弟似乎心情大好。”
      持剑专注品茗,偏不告诉他自己为何心情大好。
      妙媛轻笑一声,也不说话,须臾帘内传来轻快悠扬的琴音。
      持剑忍不住拿起筷子,轻敲杯沿,打着节拍,纵天高歌,一时豪情满志,神色松弛许多。虽无笑意,却分外可亲,说不出的潇洒好看。
      春日游
      杏花吹满头
      陌上谁家年少
      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
      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
      不能羞
      “好!”一曲歌罢,在座之人均不再计较这少年独得妙媛欣赏,哄天叫好,掌声雷动,既为琴的灵动,亦为歌的洒脱。
      龙聿天一时竟说不清自己的感受。明明是个样貌平平身体瘦弱的少年,为何自己会生出无缘无故只想对他好、和他亲近的心呢?相识越深,便陷得越深。
      他哪里想得到这举手投足皆有名士少侠风范的少年竟是如假包换的绝代佳人呢?
      持剑唱得兴起,恍惚间仿佛回到了摘星楼那时的光景,心中苦闷,因此大声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今日的酒钱,一概算我帐上!掌柜的,拿酒来!”
      在座无一不是无酒不欢的酒徒,如此从朝到夕的饮酒,实是人生少有的放纵与欢乐。
      龙聿天一时又迷糊了。刚刚明明还是冷漠少言善于讥讽的少年,怎会忽然有了如许慷慨悲歌纵酒狂欢的豪情?
      望着持剑与众人勾肩搭背放声高歌,他心中不知为何有些不是滋味。而楼上妙媛大家曲终之后尚未离席,也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气氛感染下,谁都会露出真实的那一面吧?
      可持剑的眼,总是蒙着一层淡淡的忧郁和淡淡的疏离。即使是唱着那样风流的《少年游》,也从未云开月明。
      是什么变故让他如此冷漠如此愤世嫉俗?
      有些什么东西,在心中悄然的酝酿:怜惜,好奇,忧伤。
      持剑还在唱: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才比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天生我才,天生我才!
      龙聿天无限慨叹,饮尽杯中酒。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天之骄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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