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伊人》月影秋纱

14、第 14 章

　　“郡主，该吃药了。”
　　这么浑厚、熟悉的声音轻轻波动着紫彤的心弦。她知道是他，她可以准确无误地感受到他粗浊的气息，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她怕自己在这些时日里，心中默默为他扎下了情根从而切地沉沦。
　　沉沦？她不敢去想像这个词，她知道她的新不该遗留在这刻，不该遗留在这个男人身上，他们的爱太飘渺，她抓不住那种实际的幸福。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这些日子以来他该了她诸多的快乐、诸多的惊喜。她不想欺骗自己的心，他被这份沉重的感觉压抑得喘不过起来。终于，她决定说出这个秘密。

　　御医对平靖远说过，时机已经成熟，她应该把握时机，平靖远越来越感到紫彤对他的依恋，他也越来越不敢接近她，他不愿看见她在谎言下那甜蜜的笑容，他会觉得自己很虚伪。今天是期限的最后的一天，如果一切顺利，紫彤就可以复明了。他终究还是等到了这天，等到了谎言被灭的那个时刻。
　　“我的眼睛真的可以好吗？”紫彤难掩激动的心情颤声问道。她以前拒绝复明，那是因为她早已学会了在黑暗中摸索、生存。她习惯用耳朵去了解自己，去了解别人。这样平淡的生活她已经过了十年，他不想为任何事物来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而如今未了平靖远，她愿意去尝试复明后的生活，即使复明会带给她更加悲烈的痛楚。

　　“爱不能陷得太深，陷得越深，伤得也会越深。”这是耶律炀经常告诫她的话，他说现在的动乱时期根本不该谈什么爱情，爱情此刻只会阻碍一切。
　　紫彤纵然明白耶律炀话中的含义，平靖远也许只是大宋在她身边布下的一步棋子。但是她甘愿沦陷。她不要永远，她知道她也要不起永远，她只想抓住瞬间，仅仅如此而已。

　　“郡主，不必害怕，放松点！”平靖远柔软地拆开蒙住紫彤的绸布。
　　“我现在在想你本人与我脑海中的是不是一个模样啊？”紫彤缓缓睁开他的明眸，映入她眼帘的平靖远果然与她想像的一模一样。棱角分明的脸上散发着不怒而危的气势，那剑眉透发的勃勃英气更加凸显了他的男人气概，紫彤盈盈一笑，那些淡淡的安然，微微触动了平靖远。
　　“很高兴你是我睁开眼所看到的第一个男人！”紫彤娇嫩的纤手拂上他的双眼，“答应我，不要睁开眼睛。我有一份薄礼要送给你！”

　　紫彤深情地环住他，然后献上自己诱人的红唇，轻松地探取着平靖远口中的温柔。压要让他在记忆中留下这么一个片断，她要让他记住曾几何时，有个女孩心甘情愿地投入过真情。
　　平靖远呆滞地想享受着这个长吻，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方法去回应这段缠绵，他不愿在这个温馨的时候，残忍地撕裂她脆弱的心。意识在他温存的带领下，他渐渐投入了感情，浓烈而又轻巧得回应着她的千丝情缕。
　　“谢谢你，没有拒绝我的这份薄礼！”紫彤面若桃红的脸上荡漾着娇美的笑靥，“明天我就要离开大宋了，在我离开之前，我想告诉你一句实话，我喜欢你！”

　　平靖远僵而不答，他还是没有抽离适才复杂的情愫。他知道如果自己对紫彤完全没有感情，刚才就不会投入那么多。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喜欢她了。喜欢，他承受不起这个包袱带给她的分量，既然知道了结果，又何须再付出。伤，只是一时的；痛，却是永生永世的。
　　紫彤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猜到了他的答案。他不喜欢她，这个答案其实她早就料到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自做多情。
　　“你不必给我答案，我也不想让你因此而困积负担。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在遥远的上京，有颗心为你而守侯。”

　　紫彤的眼睛复明，这倒真令耶律俊有点措手不及。他知道紫彤只要眼睛被医好了，那大宋便会抓住这个赫赫大功，来向大辽谈出几个有利的政治条件。大宋一向不会做亏本生意，着就是大宋的精明之处。
　　他感觉大宋毕竟不是安全之地每多留一日便多留一份危险，他不像耶律炀，可以完全信任赵含青，在他眼里没有一个大宋人值得相信。耶律俊最近常常心神不宁的，他似乎感觉到了某种不详的预感，看来他得即刻起程，免得夜长梦多。
　　赵含青从为见过平靖远如今天这般心神恍惚。她知道他是未了紫彤，他为了她动了情。动情容易，守情难，只是这份情纯属意外，一段美丽的相遇，一段痛苦的别离。就如昔日的自己与耶律炀。她是不是在这件事上做错了什么，她不该让他们卷进这个根本没有结果的感情旋涡中。她对耶律炀实言了，她无形中伤害了紫彤。

　　“义兄，对不起！现在让你落得进退两难的地步了！”
　　“我没事！真的，你不用自责。有些不该发生的事情，都会随着她的离去而慢慢消退。我不会想得太多，现在还是要以国事为重。为了大宋，牺牲我的一切都无所谓！”
　　平靖远慷慨的话语，并没有减轻含青的自责感。她听得出平靖远埋在心底的无奈和惋惜。知只是对于感情，真的可以说忘就忘吗？
　　一声凄厉的喊叫，引回了赵含青与平靖远的注意力，他们飞奔至客房，却见紫彤脸色发青，捂着伤口，奄奄一息地瘫倒于地。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平靖远脑海中刹时一片空白。
　　“糟糕，这次被人算计了，怕是会引起一场不小的风波！”赵含青在心底哀哀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