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初章·学习与战斗（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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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对方看起来没打算打架，反而有些局促：“我不是来打架的，这位是我们团长。”他往旁边一让，露出身后的男人。
这个男人个子不高，身体却很健壮，立在那里像一个石头墩子。不过在场却没有一个人嘲笑他的体型，甚至有些人连声音都不敢出，悄悄躲在一旁看着。
“炼骨精英团，我是团长炼骨。”他伸出手。
黑蒙兰德眯起眼睛看了看他，伸手和他相握：“布莱克。”
“很荣幸见到你，布莱克先生，第一次见到如此年轻就这么优秀的弓手，请让我表示敬意。”炼骨点头道。
黑蒙兰德笑得更开心：“过誉了，我只是学院里一名普通的学生，哪有那么大本事？”
“您才是过谦了，我的佣兵团里有不少高阶弓手，没有一个有您这样的能力。”
黑蒙兰德挑眉，清楚看到他身后有几个人露出不服的神色，于是仍旧只是勾了勾嘴角。
炼骨不在意他的冷淡，诚恳道：“不知阁下愿不愿意加入我的佣兵团？在冒险的过程中，您一定可以大展身手。”
旁边有些人露出羡慕的神色，炼骨是世界排名第七的佣兵团，没点儿本事的人连边儿都摸不上，这小子竟然拉一下弓就被看上了，鸿运当头啊。
不过黑蒙兰德自己却没这个自觉：“佣兵团？没兴趣。我说过我还是学生，学业对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学院能教导人的东西毕竟有限，以阁下的资质实在不该让自己委屈在小地方。”炼骨仍然未放弃：“不知阁下在哪个学院屈就？”
“在我的学院！”门突然被推开，巴加兰夹着怒火大步走进来：“他们是我的学生，你有什么意见吗？梅卡德！”
炼骨回头，冰冷的神色一闪而没：“巴……加兰，真是好久不见啊，你的学院生活看起来不错？人都胖了。”
“不用天天担心死于非命，自然比以前好得多。”巴加兰冷冷回答。
“别那么说啊，巴，那只是巧合，你的运气不太好。”炼骨圆滑地说，和刚才诚恳憨厚的样子完全不相符。
“一直不好？你还真会说话。”巴加兰走到自己的学生身边：“今天的练习都做完了？结伴来这里，很会选地方啊。”
几人干笑。
贝莉安连忙拉过椅子请他坐下：“是我带他们来的，这里东西很好吃嘛。”
“当然好吃，这里是自由者协会，有最好的佣兵，自然也有最好的厨子。”巴加兰闻到香味：“不过来这里只为吃东西的人不多，那里面的菜是你们点的？”
贝莉安红着脸点点头。
“………………”巴加兰皱眉，他真不愿意和炼骨的人同处一室，再加上这几个任务没完就偷跑出来吃好料的小鬼……
“老师啊，巴，真是个好职业，不过这种资质的学生你有资格教吗？我记得你除了一张嘴外，好像没什么其他本事了吧？你们说对不对？”
他的手下都跟着起哄，哄堂大笑。
黑蒙兰德继续摆弄起他的玩具小弓：“算放我们一个假咯，导师，一起吃点东西。”
“就是，天天在学校里，伙食都吃腻啦。”雅格尼丝也笑眯眯帮腔：“这里这么多好东西，浪费了多可惜。我们会让你付账哦，导师~”
巴加兰摇摇头：“你们啊……”看着这帮学生要帮自己撒气的样子，他的火儿就莫名其妙不见了。
也罢，和一个早就知道他是什么德性的卑鄙小人置气做什么？平白给自己惹不自在不是？
“算了，我们吃东西。吃完回去学校，再好好讨论关于你们‘旷课’的问题。”
几人说说笑笑，根本没把炼骨放在眼里。炼骨变了颜色，以他的身份和地位，能忍住没有当场发飙已经不错。
他身后的人走上前一步：“我们团长是诚心诚意邀请——”
黑蒙兰德迅速弯弓搭箭，一箭便射了出去。这次他用的是真弓真箭，羽箭刺透那人肩膀，顶着他的身体向后飞去，将他钉在墙上。
“废话不要在我耳边说，脏了我的耳朵。”黑蒙兰德放低了弓：“下一次，你猜我还会不会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又惊又怒的炼骨立刻去看自己那名部属。
他的确受了伤，箭枝进入肩膀，但却不深。
依照这个布莱克射箭的力道，怎么会？
炼骨试着拔了一下，轻易拔出，没有给这名佣兵带来更多痛苦。
没有箭头，这枚羽箭在射出去之前就被人以重手法扭去了箭头，降低伤害。
他是怎么做到的？炼骨抬起头，明明出箭的速度不到一秒，竟然还有空隙折断箭头？那如果少了这个动作，是不是会更快？
一句话没说，炼骨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开，惊呆了一屋子的人。
炼骨精英团的头头竟然被一箭惊走了？
黑蒙兰德也怔了怔，据他估计以对方的身份，再不济也得装装样子，就这么跑了？
“帅哦，黑蒙。”雅格尼丝轻飘飘赞了一句。
“帅啥？没劲才对，这帮人还真……”黑蒙兰德收起弓：“吃饭吃饭，雷声大雨点小，枉费期待，他也不怕丢人。”
而离开自由者协会的旗下酒馆，炼骨立刻道：“给我去查查那个黑发男生，我怀疑他是精灵。如果是的话，我们的任务就有着落了。”
午饭吃得很愉快，接下来的日子却过得很痛苦。
每个人都受到了惩罚，在原本的每日练习上另加三倍。
始作俑者的贝莉安和雅格尼丝最惨，一个举着法杖冥想了六个小时，想的脑袋抽筋；另一个被扔了本砖头厚的咒文书，勒令三天之内全部背熟。
结果魔法练习场上，就看见雅格尼丝捧着书本哀哀叫。
“不公平，你们的惩罚都只是一天，为什么到我这里就成三天了？”
“嘻嘻，谁让对你来说冥想没有多大用处，导师只好选别的办法了。”贝莉安将泡好的茶递给她：“背书很简单嘛，反正你过目不忘。”
“简单的背书同样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雅格尼丝把手中的书页翻得哗啦啦作响：“还有一百页，背不下去了。”
“我帮帮你如何？”黑蒙兰德的手又搭了上来：“有那么一句话，叫做‘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
“是哦，说的有道理，那我们来搭配一下。”雅格尼丝相当干脆地同意了。她站起身，活动一下筋骨：“只背不练实在不舒服，我在里面看到好几条咒语，效果应该不错。”
“咒语？”
“啊，比如——”雅格尼丝伸手指向他：“寒冬的使者化为吾剑，将银白的尖刺刺入敌人的心脏，冰封·寒降——霜结！”
“咔！”黑蒙兰德脚底下开始结冰，瞬间冻住了他的双腿，向着上半身蔓延，而且冒出尖刺。
“我去！”他立刻两根火焰箭打碎冰凌，跳到一边。
其他人早远远避开，那一片地面都变成白色。
“嗯，不错。”雅格尼丝转个身对准了黑蒙兰德，接着吟唱：“焚尽一切的天火，降临在我掌中，肆虐的力量，在这一刻加注吾身，天火肆卷，黑尘遍地——火龙卷。”
四条火龙向着四方喷涌而出，拧成一股扑向黑蒙兰德。
眼看这个魔法和刚才那个伤害程度完全不在同一条线上，雅格尼丝连忙挥手，改变了火龙的轨迹。不过火龙刚刚偏移，却被一道寒光冻住了。
黑蒙兰德吐出一口气，扬了扬弓：“我也没那么差，两道咒语就想搞定我？”
“呵呵，那继续。”雅格尼丝也来了兴致。
“好。”黑蒙兰德抽箭。
“谁受伤了，我不管治。”贝莉安挂着黑线说。黑蒙兰德就算了，为什么连雅格尼丝都这么爱打架？
黑蒙兰德立刻收箭，躲到一边：“那我不打了。”
没有人治疗，白痴才跟雅格尼丝过招，就那大招一放一片还控制不住，万一被扫到，伤了别处不要紧，伤了脸怎么办？
贝莉安和雅格尼丝差不多能猜出他想什么，双双黑线。
这男人真的是男人么？
黑蒙兰德自然也知道她们在想什么，扫扫自己衣服上的灰尘和冰屑：“谁说男人不能爱美？”
可是你爱美的程度超过了一般女人好不好……雅格尼丝和贝莉安对视一眼，都带了笑意。
门被推开，拉比斯拉丝丽探出头：“你们果然在这里，导师让你们过去。”她从前日出门之后，性格好了不少，会跟他们说话，也经常有笑容了。
“知道什么事吗？”雅格尼丝问。
拉比丝点头：“炼骨佣兵团，他们似乎是看上了黑蒙兰德的实力，一定要想办法纠缠。”
“实力？我只是射速更快，真的比起来，他团里的那几个弓手不一定比我弱，一定是因为别的。”黑蒙兰德摇着头，突然沉下脸。那个团长眼光相当锐利，该不会发现自己身份了吧？
“不管怎样，对方已经来找麻烦了，而且是光明正大上门。导师和坦恩在前面和她们周旋，我们也快去吧。”
黑蒙兰德冷哼：“既然有人不想活，帮帮他们也未尝不可，让一个排名第七的佣兵团消失可是个不错的挑战。”
“黑蒙啊——”雅格尼丝一脸正色。
“不用劝我，你们如果不想动手，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雅格尼丝轻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
身后突然传来强烈的魔法波动，没等黑蒙兰德回头，火龙卷当头罩下，将他吞没。
雅格尼丝还是保持着遗憾的表情：“我是想告诉你，虽然火龙卷暂时被冻住，但法术状态没有取消，马上就要脱出禁锢打到你了。”
贝莉安嘴角抽搐看着站在那里的一块黑炭：“你说晚了，尼丝。”
尼丝眨眨眼睛：“反正减弱过的火龙卷伤不到他，我就稍稍迟疑了一下。”
黑蒙兰德抹了把脸，露出一对锃亮的眼睛：“你迟疑的还真是时候。”
雅格尼丝笑呵呵道：“走吧，那边还有人等着见你。”
“让他们等着吧，我去洗澡换衣服，这样子怎么见人？”走了两步，他突然脚下一软：“怎么？”
“哎唷，我忘记了，火龙卷是有弱体效果的。”雅格尼丝戳了戳他：“看来你是没办法去换衣服了，不如我和贝莉安拉你一把？千万别客气，也顺便看看你这个爱美的毛病有没有办法治。”
她们俩拆了旁边一把椅子，笑呵呵做了个类似雪橇的木头拉车，把黑蒙兰德放上去，一人牵根绳子。
黑蒙兰德无话可说，他已经能想象自己现在的样子——一个浑身瘫软的黑色的球，身上还有一双眼珠子在闪，多么惊悚的一幕啊。
“尼丝，你是打算好的？”
“差不多吧，在拉比丝说的时候。”尼丝拉着他走：“你太引人注目了，也该给其他人表现一下，自然就没那么多事。”
“弄不好你们表现完，他想要的就不是一堆，而是一群了。”黑蒙兰德拉扯着衣服：“再说，就算你有这个打算，也不能整我整的这么狠。”
“呵呵……”雅格尼丝只回答了他前半句：“一个人的强大会令人觊觎，一群人的强大却会令人望而却步。”
巴加兰的神色冰冷，到现在为止一句话没说。
他和炼骨本就是死敌，对方还敢明目张胆来撬墙角，他没直接用魔法把他们轰出去，那是要保持自己的导师形象。
“瞧瞧你，巴，把我们当猛兽一样。”炼骨还是那圆滑的调调：“我们只是来聊聊，别那么不近人情。”
“我的学生没什么可和你聊的。”巴加兰冷笑：“只需要三年的学业，他们足以成为让你仰视的存在。想这个时候把人带走？做梦！”
炼骨不住点头：“是的，是的，所以我只是来谈一笔交易，雷彭学院可没规定在校学生不许和佣兵团做生意。”
巴加兰狐疑：“什么生意？”
“这个嘛，就是只有我们才能知道的了，你不要多问，我也不会说。”
“如果我不知道，你觉得我可能同意吗？”
“你最好和这位弓手反目，我就可以招揽他了。”
两人对视着，毫不相让。
坦恩本来一直靠着门口，忽然站直身体。
巴加兰转头：“来了吗？”
坦恩没听见一样看着门口，脸色古怪。
巴加兰提高声音：“坦恩？”
坦恩露出笑容：“来是来了，你们自己看吧。”
先进来的是止不住笑得贝莉安，然后是两手黑黑的雅格尼丝。
这俩人拖着绳子，一拖一拽，扯进来一个黑乎乎、惨兮兮的家伙，仔细一看，轮廓竟然还不错。
“黑——黑蒙吗？”巴加兰细细打量着他，两只眼睛都快挤到一起：“你这是怎么回事？”
黑蒙兰德连头都不抬：“做个炭浴做一半，是哪个要找本大爷？赶快说完我好回去接着洗澡。”
炼骨看向巴加兰：“这是你做的？”
“这像我做的？”巴加兰立刻反驳：“我的品味有这么差吗？”
黑蒙兰德终于抬头：“那就是我的品位差了？”
“我也没那么说。”巴加兰退后，把空间让给他们。
为了黑蒙兰德而来？真会开玩笑。
就算自己不插手，他们当这帮孩子都是好惹的？
想从他们手里抢人，不被扒一层皮才是怪事。
雅格尼丝坐下，笑眯眯扣着手指头，从大拇指玩到小拇指，再玩回去，谁也不看。
贝莉安低头坐在她身边，眼观鼻，鼻观心，笑容羞涩，对着手指。
至于黑蒙兰德，他已经变成这副样子，还有心情和人说话？
坦恩仍然靠在门口，看着他们三人演戏演的不亦乐乎。
问题自己困啊，昨天晚上通宵习武，到现在还没休息，还要处理这种无聊的事情。
打个哈欠，他把手一放。
“当啷！”棍子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打破沉寂。
雅格尼丝眨了眨眼睛：“我听说，只有相亲才是互相看着不动的，你们谁看上黑蒙了？”
“噗——”喝茶那位喷了，忙不迭放下茶杯，急急道：“我只是来谈一笔生意，不知道布莱克先生有没有兴趣？”
“说说看。”黑蒙兰德懒懒道。
对方是巴加兰导师的敌人，他本来就兴致缺缺，谁知道，对方的第一句话就踩到了他的禁忌——
“布莱克阁下，恕我冒昧地问一句，阁下是精灵吗？”
黑蒙兰德的身体猛地一震，光芒在全身绕了一圈，黑色物质扑噜噜掉落，露出原本的肤色：“既然知道冒昧，这个问题你就根本不该问。”
“早该知道的，这么漂亮的存在，当然只有精灵。”炼骨这个马屁拍的相当到位。
就算知道对方是故意恭维，黑蒙兰德的神色也缓和了些许：“特地查出我的身份，是有什么必须精灵族去做的事情吧？”
“聪慧的回答，的确如此。”炼骨小心观察着他的表情：“在此之前，请问阁下，你是属于哪个精灵圣地呢？”
黑蒙兰德的表情可以说瞬间降到了冰点：“哪个都不属于，如果你还想和我谈下去，就不要再问这些问题！”
他笼着衣服往旁边一坐：“尼丝，扔件袍子。”
雅格尼丝扔给他一件，让他裹住自己曲线毕露的身体。
“接着说。”黑蒙兰德打了个响指。
“我们发现了一个坟墓，是属于精灵族。”炼骨简单道：“雇主希望我么能够找人帮助进入这个坟墓，获得坟墓里面的东西。”
“所以，你才想找一个精灵。”黑蒙兰德想了想：“就算我没有部族，也不代表就能让人随便去挖精灵族的墓地。不过——是哪个种族的？”
“啊？精灵的，我说过了。”
看他傻呆呆的样子，黑蒙兰德翻翻白眼：“就算你是人类也得有点基础知识，夜精灵、月精灵、血精灵、木精灵，你当精灵不分种类，都是包成一团的蚂蚁啊！”
被莫名其妙劈头盖脸说了一顿，炼骨也知道黑蒙兰德的心情相当不好，脾气……八成也不怎么地，明智的没有说任何反驳的话语：“这点我也不清楚，或许雇主知道。”
“是么？那我去也可以。”黑蒙兰德干脆道：“但别说我没告诉你，四分之一的几率，如果那是我族的地方，我会把你们赶出去，是它族的地方，我要有挑选我需要的东西的权利。”
这种要求已经很苛刻，炼骨露出难色：“这个我要问雇主，不能擅自决定。”
“那就问，问完再来找我说话。”黑蒙兰德赶苍蝇一样挥手。
那只手突然被抓住，雅格尼丝低头：“黑蒙，吃独食是个不好的习惯，有好东西也不分享一下？”
“啊。”黑蒙兰德恍然：“我的朋友也要一起去，包括我一共五个。”
炼骨已经忍不住开始皱眉头：“我知道了，我会说。”
这样还会说？看来对方很迫切嘛。黑蒙兰德开始思考，自己还能提出什么对方可以接受的要求来。
炼骨立刻站起身：“那就这样，我去和雇主说你的条件，会快去快回的，请等我的消息吧。”
他前脚离开屋子，后面立刻传来哄堂大笑。
“哈哈哈……黑蒙你真坏，看把人家吓的。”贝莉安笑得前仰后合。
“贝儿，淑女一点，我可不是故意要耍他们，谁让他们来找我帮忙，付出点代价也是应该的。”黑蒙兰德带着杀意：“就凭他们，也想去挖精灵族的墓？一旦有机会，我就把他们全部葬送在里面。”
“杀机真大，那些人死不死没人管，记得把我们带出来就好。”雅格尼丝认真道：“我们只是好奇的小孩，想看看里面究竟什么样子，绝对一针一线都不会动。”
“信你才有鬼……”黑蒙兰德活动活动身体，不小心又露出了大腿的嫩肉：“我去换衣服，这几天你们准备准备吧，带好一切能带的东西、武器，和人类的传闻相比，精灵一族要冷血、可怕得多，当然——非常精彩。”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初章·学习与战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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