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劫》原家湘儿

49、残酷の命运

　　“嗯……”思考。
　　“嗯……”再思考。
　　“嗯……”继续思考。
　　终于忍无可忍的可颜辛向他发话道：“崇，今年的财务报表没有这么不堪入目吧！”
　　崇利明把手中的文件丢在桌上，“不是这个问题。”
　　可颜辛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答案，他随手拿起一个文件夹，笑着说道：“如果您老是在考虑圣诞节礼物的话，你就准备受死吧！”
　　宾果！准确答案。崇利明不得不佩服他，根本就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嘛。
　　瞧他这幅表情，肯定是正中红心。可颜辛举起文件夹，准备“行凶”。
　　“啪嗒、啪嗒……”
　　耳边传来水滴拍打玻璃窗的声音，可颜辛停下手中动作，朝窗外望去，夹杂着冰粒的雨点纷纷落下，有一种难言的感觉向他袭来，为什么这场雨会让他觉得如此的悲伤？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可颜辛不自觉地将视线转移到那只响起“国歌”的手机上，而它的主人坦然自若地接起电话，“难得你会主动联系我，有什么事吗？卡因。”
　　“明知故问！”动人的嗓音带着少许不满，这个家伙明知道自己为什么打电话给他，还故意给他绕圈子，“你要找的人找到了，他目前和一个中国籍女子‘若婉’同居，地址……”
　　同居？听见这个词的崇利明，耳朵顿时就像失灵一样，后面的内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崇，你有在听吗？”
　　清冷的声音好似当头一棒，崇利明回过神，“抱歉，卡因。地址在哪？”
　　通话的另一端停了一会儿后，为他再重复一遍，“地址已经Mail给你。”
　　“谢……”
　　“还有‘兜圈子’和‘神游’的两笔账以后再跟你清算。”
　　一阵冷风从身后刮过，崇利明不由得打个寒颤，这个家伙真的一点都没变——有账必清，有仇必报！他打开邮件，瞄了内容一眼。
　　杀气？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可颜辛整个人都不寒而栗。为什么？他不解地望着他，“崇？”
　　崇利明突然起身，朝门口走去，连挂在衣架上的风衣都忘记拿走。
　　怎么办？不安像海水一般向他涌来，如果真闹出人命案，自己又要如何收场？可颜辛焦急地思索着，对了，阿易！他向控制室快步走去，希望还来得及！
　　应该……就是这里。崇利明站在门口，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哈……哈哈……”他干涩地笑了两下。崇利明！你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你是为了罚站才来这里的吗？
　　“啪，”门被打来了，准备出门的人，瞬间向后退了一步，他瞪大眼睛，脸颊顿时毫无血色，仿佛看见死神一般。
　　“好久不见。”
　　他的音色如同他本人，暗藏着一般人所没有的力量，好似一把随时出鞘的宝器，令人敬畏，早已发白的嘴唇喃喃地喊道：“一哥。”
　　“小真。”甜美的女声从屋内传来。
　　最后的一丝希望就这么轻易地被粉碎了。崇利明缓缓地合上眼帘。
　　宁静！就像暴风雨的前夕，杨真逃也不是，站也不是，双腿一直在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像是一个犯了重罪的犯人，等待自己的判决书。
　　刹那间重拳就拜访他的脸上，在他还没有晃过神，第二拳跟着轰击他的另半边脸，强筋地力道让他毫无防备地摔在地上。
　　一直待在屋内的女人，察觉到门口的动静，从里面走了出来，“小真？”她跑上去想要将他扶起来，却被他浮肿的脸吓着了。天！是谁出手这么重？他到底还有没有人性？“你……”她刚想为他讨一个说法，可是万万没想到那个人竟然会是他？“崇总？”
　　崇利明甩甩手，“我原本以为自己会‘杀’了你。”
　　“小真？”若婉颤抖地抚摸着那张已经不见清秀的脸，心疼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杨真苦笑道：“这是我离开‘那个人’的报应，但是……”他紧握住她的手，“我并不后悔。”
　　若婉也回握住他的手，“小真。”
　　他们是相爱的，是真心相爱的！那……为了他不惜舍弃一切的他算什么？为了他而不惜与自己刀剑相向的他又算什么！“可恶！”崇利明狠狠地敲一下墙壁，“你把‘阿易’当成什么了？”
　　对于他，杨真除了愧疚，还是愧疚，但是真心是骗不了人的，“对不起，对不起，对……”
　　从手里传来的刺痛感，让他瞬间冷静下来，等等……崇利明发现一个极其矛盾的地方，“杨真，你是自己离开的吗？”
　　“嗯。”杨真点了一下头，“我等他入睡后连夜逃走，当时我还留了一份信给他。”
　　“那份信，我……”
　　还没等她说完，一大群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种“人围人”的战术，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难道他想不出一些新鲜的点子么？崇利明挑眉冷笑。
　　“崇总，我们又见面了。”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崇利明开门见山，“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些‘疯狗’能拦住爷的去路吧。”
　　他有多少能耐，自己从未忘过，只是……这次目标，并不是他。莲笑着拍了拍手，“给崇总让路。”
　　下属们立即一字排开，让出一条道路。
　　难道他……好像猜出他真正用意的崇利明表情一下子僵住了，他本能地挡在他们的前面，这两个人绝对不能被他们带走！怎么办？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四周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啊！”一声惨烈的叫声，引起众人的注意。
　　一抹月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夹在他们中间。
　　突如其来的来访者，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莲不知所措地喊道：“你……阿易？”
　　被人从身后“捅一刀”的滋味如何？崇利明傲然地笑了：“不留一个活口。”
　　阿易拔出“不刃”，“是，我的‘主人’。”
　　杨真反射性地蒙住她的双眼，因为他不想让她看见，宛如地狱般的场景。
　　惨叫声，哀号声，连绵起伏，不祥的液体向外飞溅，每一次的手起刀落，都会轻易地夺走他人的生命，而他丝毫不受影响，因为他——天生就是一个“怪物”。
　　可怕！畏惧！恐怖！眼见尸体开始堆成小山，手下们再也不敢向前，全都落荒而逃。
　　阿易收起刀，淡淡地望了他们一眼之后，悄然地离开了。
　　崇利明好似听见他心碎的声音，“阿……”不对，现在不是安慰他的时候，他环视一下四周，认命地拿出手机，就在他按下对方号码的时候，又有一群人围住了他们。
　　就在他诧异之时，那些人先向他致以最高的敬意。
　　“呵呵，”看来又要多还一笔账了，崇利明欣然一笑，他走向前跟领队的人先交谈了一会儿，然后再来到他们的面前，“他们会把你们送到安全地方，之后有人会安排你们出国。”
　　“谢……”
　　“别忙着道谢，”崇利明并不是慈善家，他也有他的条件，“出境后，再也不要踏入中国境内半步。”说完，他也走了。
　　心中的某个声音开始扩大，正在赶路的崇利明，故意堵住自己的听觉，就当什么都听不见。他轻声地下达自我暗示：“明天……只要到了明天，全都会画上句号。”
　　“咚……咚咚。”半夜传来幽幽地敲门声。
　　已经入睡的可颜辛，被无情地拉回现实。头有些晕，他扶住额头，缓缓起身，心里苦笑道，不会是“鬼敲门”吧。他打开门，一张发青的脸映入他的眼帘，“阿易？”
　　如沐春风的声音，好像唤醒他的一些意识，那双空洞的黑眸终于有了一丝人气，原来我……走到这里来了。“辛先……”青色的嘴唇还没说完，阿易无力地倒向他的怀中。
　　接住他的可颜辛被他冰冷刺骨的体温吓了一跳，他一瞬间还以为是“冰库里的藏尸”自己跑了出来，还不止这些，他整个人都在滴水，根本就是刚从水里面捞出来的，你到底淋了多久的雨？不要命了吗？想问他的话有很多，想知道的事情也有很多，总之先救人再说。
　　四周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你在哪？他四处寻找，突然看见他的身影，他急忙冲上去抓住他，却只是他的幻影。为什么？难道这一次又要丢下我一个人吗？“好冷，好冷，好……”睡在床上的人喃喃自语道。
　　怕他发烧的可颜辛，一直守在他的身边，连眼睛都不敢合一下。冷？怎么会？他一直用额头测温计确定他的体温，目前都很正常，除非……“阿易，阿易，”他轻轻地拍打他的脸颊，让他快点从噩梦中逃脱出来。
　　“别走！”阿易忽然惊醒，像是抓住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握住他的手。
　　“你醒了？”
　　这个声音是……“辛先生？”阿易这才注意到身上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物。
　　原本有很多事想要问他，但是……瞧他消瘦的双颊，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怜惜之情，他将他揽入怀中，“你想哭，就哭吧。”
　　一直都处于僵硬的身子，在许久之后，才缓和下来，纤瘦的肩膀小小地颤动着，可颜辛一遍遍抚摸着柔软的黑发，“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