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思(猫鼠续集非耽美)》雪梨无香

26、25 疑案

　　我们偷偷溜到营地，挑了最外面的一圈辽国护卫，其中最角落的那两个下手，一颗石头将他们引来，用剑柄往后颈一砍，立时昏了。剥下衣服换好，我和白五哥结伴向里面走去。五哥交游广阔，会一点契丹话，遇到迎面来的一个辽兵，拉住他道，“刚才隐隐约约有个宋兵从那边跑过去，慌里慌张的……”
　　辽兵一听脸色变了，哇里哇啦说了一堆，眼见得五哥也脸色微变，只听他又和对方说了几句，对方把我们推向一处帐房，自己匆匆走开了。五哥看四下没有人注意，才悄悄说道，“大事不好，三王爷夜闯公主房中不轨，给含晴失手杀了……”
　　五雷轰顶，晴空霹雳!我扶着五哥好一会才平静下来，“这怎么可能！……含晴怎么会！……”可是想到含晴的烈性子，若三王爷真的起了色心，她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但那三王爷做事也太匪夷所思了！“雷将军和大宋官兵都给关起来了？难怪见不到宋兵！不行，这样我们更得把含晴换回来了，否则她死路一条！”
　　五哥将我拉到角落坐下，装着闲聊状悄悄对我说道，“你别慌，三王爷是辽国重臣，稳重老练，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行动？说不定另有隐情，我们须得再打听个清楚。”
　　“五哥，我们现在要么去找含晴，要么去找雷将军，总之，一定要找到大宋的人，”我急不可待的说，“先去找含晴吧，雷星河是武官，看管他的人肯定比看管含晴的厉害，再者来龙去脉只有含晴自己明白，我们快走……”
　　就在我们窃窃私语的时候，突然营地里一阵骚动。我们语言不通，偷听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五哥低声说，“辽人要提前开拔了……连夜去辽境上的那卡图。看来他们是害怕大宋境内还有什么突变，所以慌忙跑回辽国境内。”
　　兵马杂乱的，我们也不得不装着归队。整装待发中，有两个士兵不见了，辽军更加紧张起来。待到日出东方，青天白日下，我和五哥两个生面孔根本难以蒙混过关，只好偷出军队，悄悄跟在后面。奇怪的是，包大人说展昭同样前来，却始终不见踪影。含晴啊含晴，若真是你杀了三王爷，那安平公主一命的生死还在其次，宋辽两国关系的破裂才是最严重的后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头疼不已，这出人意料的变故，再也不是我一人之力可以摆平的。

　　心儿在嗓子眼里跳动，就这么披星戴月奔向那卡图。到了边境，扔掉马匹行装，我和五哥施展轻功潜入城里，却见城中如临大敌，所有街道都是严防死守的辽兵。边境城市辽汉杂居，我们在街上找了汉人询问，这平民百姓也说不出详情，但语焉不详中，我们还是得知了一件可怕的事实，辽国三王爷在迎亲途中被杀害，来自宋朝的凶手俯首认罪，辽国就在这宋辽边境的那卡图就地当众斩首，一会儿刀起头落，要把那无头的尸首送回宋朝宣战，而头颅则挂在朝着宋朝的城门，表达辽国的愤怒。
　　我眼前漆黑一片，此刻再也没有任何辩解，侦察的余地，也许含晴已经被押送到法场，也许她已经被酷刑折磨得奄奄一息，我问了刑场的方向，拔腿就向那里飞奔而去。五哥和我也再无一句商量，只是紧紧跟在我身边，我们只剩下劫法场一条路。此去不惜一切代价要救回含晴，哪怕是一命换一命，我也不能让妹妹因我而死在辽人的刽子手下。

　　当我们赶到刑场的时候，围观的百姓已经聚集在刑台周围，远处车马轰隆渐近，开道的是那卡图的地方官，不出意外的话那车马最后的一定就是载着含晴的囚车。我捏紧了手中的巨阙剑，悄悄退后到人群边缘，一双眼睛极力看向街道的尽头。身边的汉人只是悄悄叹气，更多的辽人却蜂拥在囚车前谩骂，三王爷是他们心目中的国之栋梁，含晴一刀杀了他，也就是全体辽人的死敌了。我置身于国与国无边无际的仇恨中，背后一片冷汗。怎样才能救出含晴，怎样才能救出含晴而不至于将烽火烧遍宋辽边境，怎样才能挽回这无法挽回的一切……我极力看着，看着，然而，当囚车中的人影终于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我却是脑中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意识——那囚车中枷锁镣铐，双眼蒙起的人，一身囚衣的人，不是展昭，又是何人？许久不见，许久不见，他裹在囚衣里的身子形销骨立，曾经的满头乌丝已经全数落尽，蒙住了双眼，也蒙住了半张脸面，可那也是我一眼认出的展昭，刻在我心上的展昭，无论被多少伤病折磨和侵蚀也无法改变的展昭。我不知道为什么杀死三王爷的凶手会是他，为什么我们经过了这么长久的分离，再见却是在阴阳交接的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