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思(猫鼠续集非耽美)》雪梨无香

25、24 远嫁

　　趁着月光，棺木缓缓打开。我屏住呼吸向棺木中望去，必须要经过片刻的冷静，我才能清楚告诉自己，棺木里空无一人，是的，完全的空置。我一下子跪在墓边，笑着流泪道，“五哥，展昭真的没有死，他还活着，是的，一定是公孙策把他带回开封府了，他还活着，还活着……”两年的哀伤和迷惘终于如烟散尽，我忍不住伏在地上任泪水串串落入泥里，已然僵硬的情肠再度牵动，虽是伤口连绵，却终是恢复了生命的希望。五哥轻轻扶起我，他的眼里也一片润湿，“走，让我们马上回开封府去，包大人绝不能再瞒着我们了！”

　　快马加鞭往开封疾驰，却在接近开封城外的一座客栈吃饭休息的时候，听到旁人议论，“好大的排场啊，光是珠宝就抬了十箱，黄金丝绸的车队更是一眼看不到边，据说那三王爷本来就家大业大，现在迎娶了咱们的大长公主，可真是如虎添翼……”
　　我和五哥惊讶的对视一眼，连饭都顾不上吃完，就一路奔到城门口，找了一个小军士问情况。那军士收了碎银子，絮絮叨叨道，“本来说是下个月初八出城，可不知怎么的皇上下旨提前送嫁啦，所以前两天公主就走了，三王爷亲自来接，我朝文武百官都来相送，本朝公主从来没有这么高的规格……”
　　我的心坠了铅一样的往下掉，这花轿里坐的一定是含晴了。且不管皇帝怎么就提前送嫁，现在必须把人赶快换回来，就算含晴愿意做三王妃，万一给发现公主是假的，那后果也不堪设想。但展昭的下落又让我牵挂不下。五哥看看天色，转头对我说，“已经不早了，公主仪仗浩大，行动肯定不快，我们怎么也赶得上，既然都到了开封府，不如今晚先去找包大人问个明白，不管结果如何，明早立刻出发去追含晴。”

　　包大人见到我们，惊讶得眼珠都要掉出来。听了我们的叙述以后，黑脸更加的黑了，“实在是太大胆了！公主殿下和含晴一而再，再而三的互换身份，总有一天要惹来麻烦的！”
　　“包大人，含晴到辽国边境还有一段路，只要我们及早去追总能追上。只是，展大人的下落不明，阿敏不愿意糊里糊涂的离开开封，离开大宋！”我咬咬牙，向包大人深深鞠了一躬，若不是因为公主身份，我恐怕已经跪下，“包大人，阿敏离开京城，只是为了追寻展大人的下落，我已经在江州找到证据，展大人还活着，就在开封府——包大人，阿敏这一去大辽，可能再也没有见展大人一面了，您忍心看阿敏终身遗憾么？包大人，请您告诉我，展大人到底在哪里，现在是不是安好，只要见上一面，阿敏立刻出发追赶含晴，即使从此再不回大宋，也无怨无悔！”
　　包大人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公主，包拯原答应过展昭，绝不向你透露一个字的消息，可是既然……那告诉殿下应该也无妨吧。”
　　“既然什么？”我着急的问道。包大人苦笑道，“都是机缘巧合，你去江州找他，他听说你提前出塞，再也按捺不住，悄悄跟着公主仪仗往大辽去了。”

　　这就是孽缘啊孽缘。我仰天长叹。一次次的擦肩而过，一次次的对面错失。当骏马腾空掠过驿道，长发在风声里散乱，我的心从来没有像这样焦急而带着疼痛的喜悦着。仅仅是他还活着，已然让我感谢上苍，而他在一次又一次躲避之后，终于不可抑止地跟上我北去的脚步，那对展昭来说，是多么艰难而勇敢的一步。虽然他所追的并不是真正的我，可在我心里，终于开始感到，不再辛苦，不再失落，不再是一个人不停的寻找和无望的等待了。我真不知道该感谢这场联姻，还是痛恨它。因为它，也许我和展昭也就只有这最后的相见，和今后一生的彼此遥遥思念，但没有它，我又怎么知道，原来冲动的，不计后果只为让感情了无遗憾的不止是我一个人？是要过程还是结果，我不得而知。这便是那痛苦而欢乐的感觉，一路陪伴我直到接近公主仪仗的感觉。此时已经过了宋国最后一座县衙，丘陵草原，荒无人烟。

　　“前面就是公主仪仗的大营，趁着夜色，我们摸进去，先找到含晴再说。也许猫儿已经知道公主是假的了。”白五哥和我站在山腰，看着山脚营地的篝火。营地里影影绰绰有人行色匆匆的来去，我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可是又不明所以。“五哥，公主帐房外面为何都是辽国军士？宋军将士何在？我听闻送亲的是骠骑将军雷星河，在朝廷以精明能干闻名，此间却放任公主被大辽之人包围，十分不对……”

　　“确实古怪……不过，也许接近辽国边境，这是辽国的要求？”五哥凝视着营地轻轻说道，“咱们还是得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