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思(猫鼠续集非耽美)》雪梨无香

14、13 含晴

　　送走采儿，五哥回到包间，我从屏风后面出来，欣喜难耐中倒出桌上的陈年洞庭秋喝了一大口，“太好了，太好了，真的是阿慧，阿慧没死，阿敏找到你了……”我又哭又笑，边喝边叫，“快十年了，真没想到我们姐妹还有相见的一天，五哥，我真的太开心了，恨不得去告诉每个人！”白五哥笑着给我又满上一杯酒，“是啊，阿敏，我好久没有看到你这么开心了！”

　　我将杯中的洞庭秋一饮而尽，明明心里欢喜，写到脸上却是泪流满面，“五哥，我真的很想让所有人都分享这喜讯，可是我却不能告诉给他，不能和他一起分享，好像再大的喜讯都是有缺憾的……五哥，要怎么样才能让他知道这一切呢……”
　　“阿敏，别这样，猫儿肯定知道这一切，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白五哥拿走我手中的酒杯，我仰起脸努力不让泪水继续流下来，“五哥，你说得对，他一定都知道的。其实我常常觉得他没有死，真的没有。每次练剑的时候，他好像都站在我旁边，看着我，我哭我笑我说的每句话每个字他都听得到，对不对？”
　　“你想的太多了，事情已经过去两年，该放下的要放下。”白五哥温言劝道。我点点头，止住泪，两年的时光匆匆而过，我已经慢慢不再将展昭想起，可我更知道终我一生也无法将他忘记。收拾了心情，我回到眼前正事，“五哥，我等不及和阿慧相认了，可是庞太师设计的这整件事情我还是有点奇怪，首先太师招纳武林高手意欲何为？其次阿慧和我同天生日，被太师救起是十六岁，到现在九年了，为什么当年不为她择婿，错过豆蔻年华，这会儿才大张旗鼓的选婿呢？”

　　“我也觉得奇怪，采儿说现在的擂主莫山虎已经打败多位高手，看来很有希望胜出，不过人虽好，却是开封府来的，太师很不满意。”白五哥把玩着琉璃杯，边想边说，“选婿为何还有地域差别？就算有也应该是舍山野村夫而选京城高手，何以反而不想要开封府的人呢？我不明白，采儿也说不出所以然，只说是太师的意思。”
　　“我怕太师是要利用阿慧做什么事情，这个老狐狸城府极深，真不知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略一思忖，面向白五哥说道，“五哥，采儿说得不错，你要抓紧时间去打擂，非拿个总擂主回来不可。”
　　白五哥一声惨叫，“拿了总擂主岂不是要做庞太师的女婿了？”
　　我连忙说服道，“阿慧失忆多年，这些抄家灭门宫廷剧变的惨剧，恐怕没有充分时间是难以让她接受的。只有拿下比赛咱们才有真正接近阿慧，跟她说清真相的机会啊。”
　　“我明白这是最不着痕迹的办法，可……可难道我还真要跟她成亲不成？”白五哥为难的摇摇头。我继续说道，“只要进了庞太师的大门，就有机会让阿慧回到我们身边，也不一定要等到拜堂成亲啊，我是安平公主，又是阿慧的同胞姐姐，我一定能找出理由取消这婚约。五哥你相信我，只要阿慧能跟我相认，其他什么都好说……”

　　五哥在擂台第八天登台战胜了莫山虎，从那开始之后的三天再没有人能攻擂成功。金琰公子剑术奇崛，内力深厚，潇洒不羁，风采万千，庞太师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结束了十天擂台大赛，延请金琰入府，而我也化装成小随从跟着进了庞家大门。太师笑容可掬的迎上来，牵着五哥手的细细问过了家常。五哥按照我们事先编造好的说辞一一圆了过去，一番浑然天成的逢迎让太师喜不自禁，一会儿，便安排金公子和小姐见面。为了方便两个人认识，太师屏退了旁人留出偌大花园给他们。小桥流水，芍药花榭，我假装告退，却施展轻功倒挂在凉亭内檐，将亭中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但见袅袅婷婷入得亭来的阿慧，弯眉如柳，顾盼生辉，九年闺阁已经将她雕琢成仪态万方的庞含晴。我紧紧握拳，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响，在这做梦也想不到的，姐妹重逢的场合。

　　“含晴见过金公子。”阿慧道了万福，请白五哥坐下。虽然是“未婚夫妻”初次见面，却并不显得忸怩，她斟茶献果，麻利爽快，落落大方，绝非年幼稚嫩的采儿可比。白五哥回过礼后，索性单刀直入，“庞小姐……”
　　“公子何须客气，叫我含晴便是。”“好，含晴，听说你当年落水遇险，被太师救起，却失去了以前全部的记忆，是么？”
　　“我是落水遇险，失去了记忆，不过当年救我的，首先是昱哥哥。”含晴敛眉答道，平静声音中浸染着丝丝苍凉，不像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我凝视她的眼睛，也许是姐妹天生的心有灵犀，也许是相似的经历让我们共鸣，那一声昱哥哥，我竟然听出了绵延不尽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