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一个诺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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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坐定，王喆解下腰间酒壶递给洪七。洪七拧开盖子一闻，立刻喜的手舞足蹈，“咕嘟”灌了一大口进肚子，而后咂着舌细细分辨：“凤翔柳林镇东街老坊里的上品。”
他冲王喆挑起大拇指连连称赞，“王头领你是食客里的行家。这酒我从京兆府过的时候还特地去柳林镇打过一葫芦，但是早喝完了，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当然，还有太白楼的鹿脯、云来居的奶汤锅子鱼、朱雀门边的肉夹馍和芝麻酥饼、钟楼的杂羔汤、西市张家食店的酱香羊蹄……”
他如数家珍地流水价报出西安的美食，说的自己馋涎欲滴百爪挠心，把鹿肉脯使劲往嘴里塞着大嚼阻止口水流出来，一边又灌了一口大酒将酒递给老者含糊道：“老丈你也尝尝，香极了，跟太白楼的鹿脯真是绝配。”
王喆微笑道：“我的马车在山下华阴县城里，车上还有东街老坊的十五年陈酒与双雁楼的黄桂稠酒。”
这壶里的酒虽好，却是今年的新酒。老酒劲儿太大，他是来爬山的，怕喝高了眼一花一脚掉下去。
他车上带了不少的酒。落魄江湖载酒行，他如今也算落魄江湖了，怎么能不载酒行呢？装X装的这么有意境的艺术行为必须效仿。
不过说起来他长这么大还没喝醉过酒呢，他喝高了不知道会用怎么样的表现，会耍酒疯到直接从这山上跳下去么？这么一想在山上喝酒好危险，他不该为装潇洒根本没带水，只带一壶酒上来555……
“什么！”洪七又惊又羡，这回嘴角真的分泌出了一线可疑的水迹，满脸讨好地赶紧把自己的酒葫芦塞到王喆手上，“王头领，你尝一尝我这个酒。这是前天我在山脚一家野店里打的，虽说寂寂无名，只是店家野酿，但是胜在辛辣灼烈，别有一番滋味，着实不错。”王喆觉得他如果身后有条尾巴，此时一定在狂摇。
虽然是在山上这么危险的地方，但洪七公的推荐还是必须要尝一尝的。他拔开塞子喝了一口，在嘴里细细品味——没尝出啥好坏来，觉得就是普通的白酒嘛，还是度数比较低的那种，味道也很一般。不过有传说这年代还没有烧酒或者并不普及，这就很难得了。
洪七期待地看着他，他不置可否，道：“这酒用来烧肉极好。” 遂用雪水擦洗干净了锅子，将老者在半山泉眼中灌的一囊甘冽地泉水倾入锅中烧开，把面饼掰的粉碎同半袋鹿脯一起丢进去，又倒入约半碗白酒炖煮，片刻后锅中便传出夹着酒香的浓烈香味。洪七顿时眼睛发亮，抓耳挠腮，坐立不安。
王喆又向他要过那些调料来，看了看说：“你弄这么多盒子放在身上很累赘，何不做成一个长方盒，中间隔成一小格一小格，拿取方便的多。”洪七一想果然是，大赞他主意高妙。
王喆挑着又加了几样调料，香气变的更加浓郁。
一时炖好，洪七拿出碗来盛了一碗，急不可待地就用筷子往嘴里扒拉，边扒拉边叫烫边赞好。王喆和老者都瞪着他。他吃了大半碗，才仿佛很不好意思地说：“别这样看我啊，我只有这一只碗，等等我马上就吃好……”说着又去盛第二晚。
王喆伸手端过锅子来，对老者道：“来吧，咱们两个就就着锅吃。”
洪七大惊道：“别这样啊，等我再盛一碗！”
争争抢抢中这一锅肉炖馍似乎特别好吃，吃完后在这寒冷的山巅三人都出了一身薄汗，只觉分外满足。洪七舔着嘴唇，又贪心地向王喆谄笑道：“王头领，你那好酒……”
王喆裹紧貂裘，瞥着他道：“几坛酒不值什么，只是你就要下山了，我们落雁峰、莲花峰尚未去得，还要去一游，你等得到么？”
洪七对饮食的兴趣是无与伦比的，当下满脸堆笑道：“等得等得，在这里干等无趣，我干脆再陪着你们上去一趟好了。”他说着收拾起东西，又向老者道，“山上许多地方积雪未化，我看老丈你走的也很艰难，我背着你上去好了。”
王喆知道他这是为加快速度节省时间，心中暗笑。
如果不是遇到洪七，他绝对没有勇气再往前走了，但退回去走回头路就更不敢，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幸好在这儿遇上了他。他相信有洪七跟着，就算他跟老人一样不留神滑一下，洪七也绝对能拉住他。
再往前走洪七背着老者果然速度快了很多，王喆也多了点安全感。两人都是轻功卓绝之人，就算王喆觉得自己还不怎么会用，但这种时候抬足举步还是会自然而然地使出来，速度决对远胜普通人。两人轻捷地在云雾中穿行，老者觉得自己简直是骑在飞鸟的背上，连连大呼自己今天是遇仙了，下山后坚决不收王喆一分银钱。
到了城里所居住的客栈，王喆果然如约去马车上搬来好酒，慷慨地将自己在西安精心搜集准备的各色美酒与耐贮存美食都一分为二，一份给了洪七。
洪七感激无已，觉得受了一个天大的恩惠，又觉得倾盖如故，王喆实在是平生知己，拉着王喆的手承诺道：“兄弟！有什么事，只要不违江湖侠义之道，你招呼一声，水里来水里去，火里来火里去！”
王喆哭笑不得。
但一想洪七公一诺千金，武功在金老爷子的原著中只王重阳打不过，能随时召唤这么个召唤兽，这简直是开了个金手指啊，顿觉喜从天降，安全感更强了。
洪七跟他说了丐帮的切口，告诉他有什么事不管在哪里随便找一个乞丐联络传讯，他都绝对能接的到。
王喆仔细记着，预备哪一天会用到。
两人又相携在华阴县城里大吃了一顿当地特色美食才依依分别，都大觉不舍。临别时洪七还殷殷叮嘱：“知道哪里有美食了一定要传讯给我，不要忘了。”
与洪七分别后王喆又在华阴留宿了一夜，第二天才继续上路。王喆与大熊取道潼关先向洛阳去。华阴到潼关是平整的官道，马车并没有多么颠簸，王喆开始在车上用他那在古人看来缺胳膊少腿儿的简体字尽量客观详细地记述自己的游记，山川、道路、城池、民俗风情无所不包。
第三日到了潼关，在潼关下抒发了一下怀古幽思，背了背张养浩那首著名的《山坡羊·潼关怀古》：“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把大熊这个粗人感动的眼泪汪汪，还把潼关一个有点文化的金人守将吸引下来，拜倒在他脚下，把他请到自己的大帐喝酒。
王喆第一次进古代兵营，十分好奇，立刻职业病发作地仔细观察了这座雄关的守卫布置换班方式兵力虚实饮食用水诸般情况。因为请他喝酒的金人将领谈吐文雅，他还探问了下这里的将领是否都像他一样汉学水平很高。
金人将领为他风仪才华倾倒，毫无戒心，被他三两句一问就竹筒倒豆子把自己同僚底细倒了个底儿掉。中心思想表达自己是个异类，卓尔不凡，同僚们并不都如此。最后微露招揽之意。
王喆当然不会同意，只是微笑不语。
金人将领最后也没有办法，强留他住了几天，还是放他走了。
王喆一离开潼关拿出纸笔赶紧将观察到的情况记下来，这可是最翔实的第一手资料啊，太珍贵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一个诺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