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世人休谈南渡错，当时自怕中原复 ...
-
这些人明显是有事要与秦桧谈，或者想求秦桧些什么事。秦桧为他们互相做完介绍之后的第一句话却是：“今日我们只喝酒，不谈公事。”
众人本就对他忽然带个生人来心存疑虑，这句话一说，更是有多重要的事也只能憋着了。
一群男人喝酒有什么趣味，于是有人出去招呼一声，将外面的靓装妓女拣色艺出众者叫进来了几个唱曲助兴。
众人边吃饭喝酒听曲，边在言语间套问王喆与黄药师的身份来历。黄药师一概不理，王喆却笑眯眯地不理会探问他们身份来历的问题，别的高兴就答一句，不高兴就当没听见。
这样问了半天，众人什么都没问出来，气氛不咸不淡起来，不由都去看秦桧。秦桧方才故意在态度间暗示、放纵他们探问王喆与黄药师，想试试看他们能不能问出什么来，这时哈哈大笑道：“诸位不必看老夫，老夫也不知王、黄二位的身份……”说道这里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惊疑不定地盯着二人看。半晌，凝重地说：“老夫听说最近江湖上出了一位叫王喆的义士好生了得，与丐帮之主一起从五国城将天水郡王救了回来。今年年初又有一名黄姓少年打毁了庆元府明伦堂，在皇宫、敝府到处张贴文章，针砭时弊，志大才高。不知与二位有何关系？”
天水郡王是徽宗死后金人对赵构的封号。众人闻言都脸色一变。
王喆与黄药师对视一眼，倒有些诧异这奸臣的敏锐。他居然还挺清楚江湖上的事。
既然都被怀疑到身上了，二人也不想再掩饰。王喆展颜一笑，道：“我等草莽人物不想秦相也有所耳闻，当真是荣幸。秦相真是博闻广记。”
刚才还和王喆推杯换盏的官儿们第一个反应是连滚带爬拥过去将秦桧护在后面，即使自己两股战战脸色惨白。王喆赞叹了下这政治觉悟。在阁外守卫的护卫们一拥而入抽出森寒的兵器指着王喆与黄药师。
王喆道：“秦相不必如此紧张，在下对秦相没有恶意。”击著歌道，“战旗犹在，精忠字应仍如新。慨当初、依飞何重，后来何酷。岂是功高身合死，可怜事去言难赎。最无端、堪恨又堪悲，风波狱！”
“岂不念，疆圻蹙；岂不念，二帝辱？念二帝既返，此身何属。世人休谈南渡错，当时自怕中原复，笑区区、一桧亦何能，逢其欲。”
他灌注了内力唱这支《满江红》，歌声字字清晰传出极远，这个占地十几亩的酒楼人人都听的清清楚楚，连外面街上也有人听见。一曲歌毕，黄药师先赞道：“好！”而且还是极难得的笑着称赞。本来还保持着沉凝宰相气度的秦桧则脸如死灰，失去理智地指着二人道：“抓住他！”手都有些颤抖了。
护卫们立刻向二人冲来。
王喆哈哈大笑着掀翻桌子，与黄药师打飞几个护卫，打破花厅门户扬长而去。秦桧气急败坏地在后面命护卫追击，死活不论，但黄药师与王喆哪放在眼里，随手宰了咬的最紧的几个，片刻就将他们甩的无影无踪。
两人在临安城里绕了一大圈确认后面没有尾巴，回到客栈收拾了东西离开，找了个没有人的地方改装易容另投客栈。
安顿下来后黄药师道：“那首《满江红》真是好词，立刻叫丐帮的人传唱，这次必能要了秦桧半条命去。”
那首词矛头直指赵构，明说岳飞之死是赵构在后面指使，秦桧不过是台前小卒罢了。赵构害死岳飞是害怕岳飞接二帝回来，自己没法再当皇帝。
虽然风波亭冤案天下人多数归怨于秦桧，但明眼人谁心里都明白是谁真想让岳飞死。只是这时代的人限于君臣观念，尤其是掌握着话语权的读书人，谁也不敢大逆不道地把这话直抒于口罢了。王喆这是把话挑明了，撕掉了遮羞布。那首词平白如话，必定极易传唱，尤其是现在赵桓回来了，朝堂中风向诡异，赵构的帝位正尴尬，这可够他喝一壶的。
这种情况下赵构该会如何推卸责任扭转舆论？——现成的有替罪羊秦桧同学，一切事情都是他一手操办的。
尤其是这首词还是从秦桧跟前开始传唱的，这多像是秦桧承受不了骂名，指使人在为自己开脱啊！赵构不可能不疑他。就算不疑他这替罪羊也当定了，这罪名太可头太合身了，别人想顶都顶不下来，所以秦桧一听脸就绿了。
黄药师问：“这首词是你自己所作？”
王喆道：“我哪有这等文才？这是我昔年偶遇过的一个叫文征明的江南才子所作。”
黄药师嘴里念了两遍文征明，赞道：“这人倒有几分骨气，敢说真话。”立刻出去安排怎么传唱，以保证能在最短时间内达到最大效果。
不说秦桧怎么忽然调动全临安兵员衙役篦头发似地，排查全临安，严密搜捕一个姓王、一个姓黄的书生，只说临安城的气氛似乎一夜之间变的诡异起来。人人都听过一首《满江红》，个个偷偷都会唱几句“世人休谈南渡错，当时自怕中原复”，却谁也说不清是从哪里听来的。
把临安城里弄的风声鹤唳，王喆与黄药师换了样貌身份却依旧在杭州到处游览。
时值六月，西湖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美景无限。两人漫步湖边，只见花边、柳上、石上无处不题满了来此游览的文人骚客的墨宝，有的诗句工整清理，有的甚至是王喆在后世背诵过的绝世名句，但也有不少狗屁不通。
王喆与黄药师边走边鉴赏，边在心里吐槽。这不是在风景名胜区乱涂乱画嘛，与到处写“XXX到此一游”的行为没有本质区别。很没有素质，很不值得提倡。你就算有佳作也可以等回家之后再写嘛，写完再发表出来就是，干吗直接涂到人家景区里，给清洁人员带来多少麻烦！
黄药师边看边点评，他鉴赏力极高，评论一针见血，字字珠玑，王喆听的津津有味。游览了许久，走到人少处，黄药师忽然问：“你下一步有何打算？”
王喆愣了一下。他本来打算在这里打探一下黄裳的消息，但是一直跟黄药师在一起，还没有进行。
这时黄药师问起来，他再欺骗隐瞒好像很不够意思。从接触以来黄药师对他的好他都看在眼里，尤其是最近。他相信这时找到九阴真经，黄药师不至于翻脸抢夺，不让他抄一份。
但他之前试探过黄裳的消息，这时把话说开了美人会不会认为自己不信任他，在美人心中形象大跌？
他清楚黄美人到底有多骄傲，对自己好成这样，自己却没有对他报以同等的信任，必定让他非常不悦。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世人休谈南渡错，当时自怕中原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