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妹，我爱的是药师兄！》伊川

23、西毒来袭

　　王喆是个大活人，还是个在北国很显眼的汉人，当然不会凭空化为烟去。
　　为援救赵恒，洪七从丐帮和江湖上调来了几十名信得过的高手接应。他们悄悄顶替过身份的看守和大夫都已被处理，换上了丐帮中人顶替。洪七带着赵桓离开时众高手都暗中护送着离开了金境，这两人却并未撤走，留下来接应王喆撤离。

　　王喆离开囚禁徽钦二帝之处，来到城西易容的这个看守常去的风月窟，点了个姑娘作陪，看似急不可待地带那姑娘进了屋子。一进屋子就一指将姑娘点倒，放到一边，坐在屋里静待。两刻钟后，两个他与洪七分别扮过的样貌的金人翻窗而入，恭敬地向他行礼道：“王头领。”
　　王喆好几个月来头一次去了易容，让皮肤透气，心情极好，示意二人坐，道：“二位年来辛苦了。”
　　二人激动道：“不辛苦，王头领与帮主才是真辛苦！头领与帮主计划周全，在下等人不过是跑了跑腿而已。得以参与这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在下等人今生死而无憾了！”
　　王喆一边大脑想这太夸张了吧！一边大脑想原来洪七已经当上帮主了，上次见他还不是啊，果然是丐帮最年轻、“英俊、潇洒、雪白、干净的少帮主”吗？嘴里道：“二位过谦了，此事能成，是大家同心协力的结果。尚未脱离险境，仍不可掉以轻心。除了我们三人，别的兄弟们都安全撤走了么？七兄与赵官家现在到了哪里？”
　　二人听他先问自己人是否安全撤走，才再问官家的下落，都大是感动，忙道：“除我们三人，兄弟们都已安全撤走。帮主他们此时想来已入宋境，我们也该走了。”
　　王喆微笑，换上二人带来的衣物再次易容，随二人逾窗而出，没入茫茫夜色里。

　　赵宋前官家赵桓逃走的消息传的分外快，不上三日金国上京路就几乎人尽皆知了，连壁上题的那首立志雪耻复仇的诗也流传的一字不差，虽然官府尽力封锁消息，不知为何却没有半点用处。
　　南朝官家这么有骨气的行为，哪怕只是话语也是多年没见过了，上京靖康之变中被俘虏来的宋人虽担心被这件事连累，可是心中也不无惊喜振奋。官家在北国吃了这么多苦头，若真能回去，说不定真能振作起来中兴大宋收复失地，让他们“臣黎返故宅”呢！于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暗中偷偷为“赵桓”祷告，祈祷他平安返宋。

　　就在王喆离开地窨子的第二日，小道消息刚刚开始流传之时，一名二十六七岁的金人青年高官带着名高鼻深目的异族少年来到王喆题诗的墙壁之前，从怀中拿出一幅字同墙上的字比对，道：“欧阳公子，请看，这确是一个人的字。他离开此地不会超过一日。”
　　不用说这人自然是完颜亮。

　　他领了皇帝的命令后就去询问五国城来报信的人，那人吞吞吐吐地说，“赵桓”临去时在壁上题的字不像是他往日的手笔，心中怀疑就更深。去府中请了似乎堪可与王喆一战的异族少年，带着他和“赵漫”走时不慎遗落在守备府没来得及带走或销毁的一幅字径自来了五国城。到得“井”中，与壁上的字一比对，果然是一个人。

　　异族少年极擅追踪，确定了就是这个人，在地窨子里东摸摸西看看，生硬地问了被打昏扔在这里和第一个发现赵桓失踪的人几个问题，就立刻循着不知什么痕迹追踪而去。

　　完颜亮目送少年离开，吩咐身边的属官道：“将军中追踪高手全部调来，务必给我捉住这个假‘赵桓’！”
　　属官应道：“是！”
　　完颜亮望着墙壁上龙飞凤舞的字迹冷笑：这里的‘赵桓’已经不知被调换了多久，这时突然公然露出行迹离开，必定是真‘赵桓’已到了宋境，这是给他回归南宋朝廷造势呢！这事瞒是瞒不过去的，就算他们封锁了消息，幕后策划的人也必有法子代他们传扬。
　　赵桓已到了宋境，是追不到了。那人却不然，他在守备府住了那么久，亲身潜伏在这里，还敢留下手迹，这是欺他们大金无人么！？这般心机深沉又胆大妄为之辈他从未见过。南边赵家竟然还有这般人物，日后必为他大敌，这次不惜一切代价，他定叫他有来无回！！

　　王喆在出了“井”的当晚便离开了五国城，又易容北上时扮的那个进士，带着扮成他随从的两个丐帮高手向南而去。
　　由于他所扮之人的身份，他很容易骗过了金兵的排查，却没注意到后面还有人追踪。高鼻深目的异族少年在他们离开五国城的第四天追到他们，拦在了他们的马车前，叫着他的化名“赵漫”，要求他出车一战。

　　王喆听得他叫“赵漫”知道躲不过去，一掀车帘子出来，看清他的样貌与白衣蛇杖的造型就是一愣，脱口问道：“欧阳锋！？”
　　异族少年冰冷道：“你认得我？”却并不在意，蛇杖一扬，傲慢道，“我听说你武功极高，比金国第一高手还高，下来与我一战，让我试试你的身手！”

　　王喆压力山大。

　　叫他“赵漫”，这无疑是完颜亮找来的人，路上这几天他也有听闻负责追捕“赵桓”的就是完颜亮。但他真没想到完颜亮能找来欧阳锋追捕他。他狠！
　　射雕里面武功最高的是五绝，五绝里面最让他忌惮的就是欧阳锋了。南帝北丐不用说，都是有原则的好人，只要不做坏事触到他们的逆鳞都没威胁。黄药师则高傲的很，只要他不打算对黄药师霸王硬上弓，黄药师大概也懒得理他。只有欧阳锋，没有正邪观念，一心想要天下第一的名号，还善使毒，他是天下第一名号最有力的竞选人，最有可能跟他对立，但他真没想到遇上的这么早！

　　王喆瞥一眼他那漆黑的杖头上游来游去的两条银色小蛇，宛若无事地移开目光去，其实腿都软了。他最怕蛇啊啊啊！！！一点都不比周伯通的程度轻！！
　　极想撒腿就跑，但是丐帮的两个人还在身后看着。沉默片刻，他只得从车厢里抽出一柄长剑，向二人道：“走！”示意二人先走。
　　二人不知欧阳锋的来历深浅，但见识过王喆的武功，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时奇怪道：“王……赵公子？”
　　王喆撕下□□，露出苍白的面容，发丝在北国仍寒意甚重的风中飞舞，极有绝世高人范儿地临风而立，抽剑出鞘，头也不回地道：“走，这位欧阳公子都追来了，后面追兵还会远吗？”

　　二人这才明白他的意思，看了欧阳锋一眼，觉得王喆似乎有点如临大敌的意思，但又见他高人范儿摆的这么足，又不像是受到威胁，迟疑了下还是选择相信他的实力。为免一会儿大批追兵追来拖累他，听从命令抛弃马车，各骑一匹马先跑了。
　　王喆猜测的正确，欧阳锋对他们并不感兴趣，对他们的离开毫不理会，只是专注与王喆对峙着。
　　王喆等着二人跑远，估摸着追不上了，抛下剑鞘…………………………………………………………也转身就跑。绝顶轻功金雁功一瞬间运到极致。

　　欧阳锋惊讶地睁大了眼，接着大怒道：“中原人果然狡诈！”猛提一口气，闪电般向他追去。

　　两人如一只金雁，一条银蛇般地在北国初解冻的大地上追逐，王喆身法轻灵飘逸如雁，内功精深，耐力长久，欧阳锋却身法诡异，如闪电般迅捷，又如银蛇捕食般爆发力极强。王喆先逃，在开始时却还是差点被追上。

　　王喆毕竟是五绝里武功最高的人，追逐的时间长了之后欧阳锋因为内力不济渐渐被甩下。但让王喆无奈地是，他的韧劲与追踪能力实在无人可比，无论王喆把他甩下多远，只要停下半天他必会追踪而至。
　　王喆不可能不吃饭不睡觉，虽然欧阳锋是初出江湖，但是生存本能之强大绝不是水泥森林里长大的宅女赵曼曼所能比拟的，十天之后一个疏忽，王喆就被他逼到了一处无路可走的断崖。

　　王喆之所以不打就逃的一个原因是害怕欧阳锋的蛇，还有一个原因是害怕他防不胜防的毒药。他来了一年多年了打架还算有点经验，用毒则是根本没见过，防都不知道从何防起，没有半点经验，所以根本不敢让欧阳锋近身。这会儿被逼到绝境了只能奋起一搏，不由苦笑：希望断崖底下有这种段子里必有的秘笈、宝藏、高人什么的，万一不幸他掉下去了，高人能及时援手。再不济也要有个水潭啥的，让他掉下去能缓冲一下，不要直接摔成肉泥。

　　由于忌惮欧阳锋的毒，一开始动手王喆用的就是守势，舞起长剑，将全身护的密不透风，生怕欧阳锋放蛇过来咬他一口。这样自然不能长久，对峙的时间长了之后，欧阳锋窥出他的弱点，放出银蛇一晃，骗的他侧身全力躲闪，趁机一掌击在他胸口，将他击落断崖。

　　王喆在坠崖的半空中反倒冷静了下来，不顾胸口火灼炭烙般的痛苦，将剑抵住悬崖快速摩擦，剑尖碰到山石火花四溅。待终于看到崖壁上似有落足之处，用力将长剑狠狠往山石间的泥土中一插，止住了下坠之势，但是嘎巴一声，却坠断了胳膊。
　　他一瞬间疼的差点昏死过去，但深知这时候稍微一个松懈，就可能是粉身碎骨的后果，硬生生保持着神志清醒，拔出长剑，朝着事先看好的落脚点跳过去。

　　成功跳上落脚点之后，他才觉出厚厚一身的衣服都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可这时候仍未脱离险境，不能松懈，只能骂了句：“妈的，我咋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潜力。”换了只手拿剑，不理会剧痛的胳膊，溜着旁边勉强能落脚的几个点，继续往下。
　　他不敢停，怕停了之后就没勇气再往下下了。这里离崖底至少还有二分之一的高度，虽然坡度与垂直甚至有些内陷的上半截相比相对较缓，以他的轻功小心勉强能下去，可也绝对是他不到性命垂危时绝对不会选择的挑战。

　　王喆这天的运气十分十分衰，再又下了剩下高度的三分之二后，他没看清一个落脚点的石头已然松脱，一脚踩上去，那块石头崩落，他随着石头直往崖底坠去。崖底……是一条夹杂着冰凌奔腾着的大河。
　　王喆在落水的一瞬间就昏了过去。

　　再醒来王喆发现自己躺在一顶罗帷低垂、香气馥郁的床帐里。隔着帷幕，他看到有一个云鬟低垂的女子背对着他在窗边坐着，抱着琵琶正自弹自唱着皇甫冉的《怨回纥歌》：“白首南朝女，愁听异域歌。收兵颉利国，饮马胡芦河。毳布腥膻久，穹庐岁月多。雕巢城上宿，吹笛泪滂沱。祖席驻征棹，开帆信候潮。隔烟桃叶泣，吹管杏花飘。船去鸥飞阁，人归尘上桥。别离惆怅泪，江路湿红蕉……”
　　歌声幽怨怅恨，让正觉得身上忽冷忽热，一会儿置身于数九严冬，一会儿又身在熔炉般煎熬的王喆都有些听住了。

　　那女子反复地唱着这首歌，仿佛对歌中女子的遭遇感同身受，琵琶声巡回往复，似乎要唱到地老天荒去。

　　王喆听了好一会儿，才攒起全身力气移动了下手，胳膊滑到了床沿下。
　　那女子听觉很灵敏，立马住了琵琶，回首向他看过来。看到他的手垂下床沿，放下琵琶走过来拉起床帷。对了上他的眼睛，有些惊喜地问道：“你醒了？”
　　王喆仔细地打量她，这女子看起来已有三十五六岁的样子，眼角有细细的皱纹，鬓边几丝隐约的白发，但容貌极美，更有一股特别温柔高华的气质。皱纹与白发没有让她的容颜失色，反而更让她有了股只有岁月与经历才能赋予的别样韵味。
　　王喆即便在资讯大爆炸的现代也没有见过这么迷人的成熟女子，一时几乎有些迷惑。半晌，王喆才又攒起气力问道：“这是哪里？”
　　女子道：“金国上京城西的风月窟望乡楼。”
　　王喆闭上眼睛，忍过去又一波极度寒冷，吃力地道：“我，怎么在这里？”
　　女子道：“阿什河上游有一株桃花打苞了，我去探访，看到您从河里被冲上了岸，就将您带了回来。”女子的口气变得十分尊敬。

　　王喆没想到自己还会醒过来。
　　他落水的一刻只有一个想法：“日！！！！！”
　　他根本不会水。

　　也许正是入水那一刻就昏过去了救了他。

作者有话说

　　昨天登陆不了，所以今天这章比较肥。
PS，下章或者下下章放黄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