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宫沉沦》奈菲尔

25、寻人游戏

　　百花会有个很出名的游戏，就是戴着面具寻人。傅瑶对这游戏蠢蠢欲动，但作为一国之后的她，当然是不能参与，太后见人玩的尽兴，让我也去玩玩。

　　我诧异，项锦年也怂恿，我看了眼热闹的人群，戴上面具离座。

　　游戏场所是人工建造的楼阁，楼阁的布局是按照八卦图来建造，一般人进去了，游戏时间段里是很难找到出路，寻人就无从谈起。

　　游戏有个规则，一次只能进去一个人。我没想到会在这里再遇岳云，虽然都是戴着面具，但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深刻心底，所以即便是戴着面具，我也能第一眼就认出是他。

　　“将军？”虽确定是他，但还是有些心虚，心虚什么？当然只有自己清楚。

　　“悦……夫人？”他迟疑了会，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停下来。

　　“……嗯……”接下来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笑着说：“我没想到你会来。”

　　我苦笑，这当然不是我的意愿，那么他呢？他来这里难道是来寻人的？那他寻的是谁？很多的问题想问，自知没资格，索性沉默。

　　“是啊，我也是没想到。”

　　他顿了顿，问：“在宫里还习惯吗？”

　　我低下头，勉强笑了下，说：“怎么说呢？宫里你也是清楚的，那你……”你就没别的要问我？

　　“我昨天回来的。”

　　我抿唇，幽幽地说：“我知道。”刚才从傅瑶那里听说的。

　　这么一来，又是良久的沉默，我怕被好事之徒撞见，笑了下说：“走吧，在这里呆久了，就得等人来寻我们了。”

　　我跟岳云绕了好几个圈，岳云靠着一桩老树杆说：“我听说陛下待你不错。”

　　不错？我皱了下眉，不知岳云听到我被赐封的消息会作何感想，但看他只是平平静静地说出此事，我不知该失落还是该庆幸。

　　“将军，你……”我深吸气，说：“小心风月。”

　　岳云笑了下，把面具摘下来，目光凝聚在我脸上，那无声的眼神，让我慌乱。我别开眼，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谁知他依然是笑着。我有些忍不住，问：“很好笑么？”

　　他停住笑，说：“不，一点也不好笑。”

　　“那你还笑。”我故意板起脸，谁知装的不像，自己先破功。“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却当笑话。”

　　“我没有不信。”他专注的目光里，有我吗？我痴痴的想。算了，就算有那也不过是南柯一梦，我们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果非要折腾，结果唯有伤害。适可而止，我警告自己。

　　我垂着头，任他目光在我身上滞留。想起安宁公主，有些怨恨，仰头望天，无奈地说：“我想，过不了几天，上京又该热闹了，以后，将军就是是驸马爷，多威风啊。”

　　“是吗？但愿这是一场梦。”他走近我，把我的面具也摘下来，把我搂紧，喃喃道：“一场醒不来的梦。”

　　就在触到他那一刻，理智荡然无存，我自问，这场梦总得醒来吧。我提醒自己，对他说：“将军，悦儿一直感激将军的，看着将军就如见着了亲人。我们进来的时间不短了，再不走，怕陛下要派人来寻我们了。”

　　岳云这才松开我，一前一后的离开。太后见我两手空空出来，笑着对项锦年说了什么，我不知项锦年为何放我进去，是他太高估了我？还是对自己太自信？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他都成功了。

　　“悦儿是第三个从迷宫走出来的人，陛下，我就说吧，这大后宫啊，就数悦儿聪明。”太后感慨。

　　项锦年笑了下，到不否认。我偷偷撇下嘴，暗忖太后下的是哪步棋？从迷宫出来后，我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实在是说不过去了，才站出来。

　　今年的百花会，除了项锦年获利最大，我不赢不输，回宫前，无意中遇到了乔慕。就在我们擦肩而过时，他喊住我，说：“关悦，我说过我会回来。”

　　我顿足，有些无奈，苦笑道：“你何苦回来？这原本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不放心你。”

　　我知道这男人说话不会掩饰什么，可是还是心惊胆战，小心地瞧了四下。乔慕显然是看出我的心思，微微扬眉，说：“放心，这里没其他人。”

　　“你怎么认识沈太傅？”

　　乔慕干咳一声，才把他从水牢出来后的经过简略的告诉我，他说的轻巧，我也是为他捏了把冷汗。这一刻又有些生气，明明是可以离开的，偏偏发神经回来淌着趟浑水。我瞪了他一眼，埋怨道：“你也太放肆了，万一出个好歹，你…….”

　　乔慕笑道：“放心，我不会有事，倒是你，听说他赐封了你，待你不错，那些都是真的么？”

　　我迟疑片刻，他从哪里听得这些谣传？项锦年是赐封我不错，但我们根本就没那些所想的。想到这就有些头疼，怕这些岳云也是听得不少吧。

　　“你觉得呢？”我问。

　　乔慕依然笑，我看时间耽搁得差不多了，怕太后着急，就说：“你以后跟着岳将军，要照顾好自己，有难处就对我说，别一个人扛着。”

　　“我知道，你自己小心。”

　　笑着跟他别过，回去时，太后就跟我讨论安宁公主的婚期，看来太后对项锦年这个安排也是极为满意的。傅瑶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着风景发怔，我担心她这样下去会害了自己，更是害了岳云，借着送她回宫时，我说：“娘娘，您不是小孩了，有的话奴婢自知不该说，但为了大局着想，还请娘娘三思。”

　　“姐姐也在怪本宫吗？”她自怜自叹。

　　我错愕，怪她？怕她是想多了。苦笑说：“娘娘，奴婢多事了，但奴婢还是要说的，今日在百花楼，娘娘怎能当着众臣的面失神呢，若是陛下追究起来，怕是……”

　　傅瑶叹了气，无奈地说：“本宫以后自会小心，本宫乏了，姐姐先回去吧，代本宫问候太后姑母。”

　　从春宫出来，没想会撞上安宁公主，小时候有过几面之缘。她见着我，笑了下。我问：“公主是来看皇后娘娘的吧，娘娘今日不大舒服，已经休息了，我这也是刚出来。”

　　她有些失望，顿了下，说：“回来这么久，一直没机会来看看皇嫂，难得今日进宫，没想皇嫂…….”她沉默片刻，道：“那还劳烦悦夫人转告皇嫂，我改日再来。”

　　“公主明日来也不迟。”

　　“那……我先走了。”她犹豫了下，跟我告别。

　　“一起走吧，顺路。”我跟上她的步伐。

　　安宁公主从小都是沉默寡言，跟她母妃到极为相似，这点我很喜欢。初进宫时我寒冬，现在已是寒蝉春意了，枝头已长出了新芽。

　　“婚期在三日后。”她语声很低。

　　我一怔，那么快？随即掩饰笑道：“那先恭喜公主。”

　　“谢谢，但是。”她犹豫着，我笑着看她。她顿了许久，咬牙道：“听说，悦夫人跟将军走得很近，将军对我……”

　　我依然笑，安慰道：“公主多虑了，既然是陛下为公主选的驸马，这些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公主也不再问我其他，我们慢慢欣赏着这些熟悉得激不起任何兴致的风景，都有些心不在焉。岳云娶公主，对他的将来当然是好的，但项锦年这一手，也太毒了点。先捆住我，然后下嫁公主。

　　“一直听陛下夸夫人善解人意，今日见着夫人，陛下说得没错，难怪陛下待夫人这么好。”

　　我失笑，有点不知如何接话。说他待我好也说得过去，不好？到是找不出哪里不好，这个人心思向来是捉摸不透。

　　“夫人可别不信，我还没见皇兄为谁失神过呢？”公主红着脸说。

　　他为我失神？咋听这话，有些受惊。公主看我不信，补充道：“看我多嘴的，皇兄若是知道，定要治我的罪。”

　　我只能苦笑，聊着就到了分叉路口。

　　美玉暗拉了我衣角几次，用眼神示意我，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着沈福清，她陪太后在赏花，看来他们相处得甚好。

　　照项锦年的意思，我搬离清宁宫，住入永乐殿的偏殿。对于项锦年的行为，我除了头疼，别的都不愿多想，不管他处于什么心思，他这样待我，我除了无奈还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