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安乐余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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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府内有刺客，有人看到他朝这边奔来……”门外的人虽是毕恭毕敬，怕也是没进来查看一番是誓不罢休。
我披了件外套，站在门后好一会，才出声问：“哪位将军麾下的，这么晚不知本夫人已休息了么。”
“恕属下冒犯，还请夫人见谅。”领头的人言语清晰，分毫不因我冰冷的口气而犹豫丝毫。且听他说：“但为了夫人安全，还请夫人把门打开，属下不能让夫人有丝毫的损伤。”
“什么刺客，半夜三更扰人清梦。”我气冲冲的把门拉开，他们不晓得我会这么快开门，更不知是会素颜立于他们面前，面面相觑后，都低下了头。
领头人也是微赧，道：“夫人，属下……属下失职，请夫人责罚。”
“下去吧，本夫人没见着什么刺客，到是见着了一群扰人清梦的什么客。”我看着他们，侧着身让出一条道，又问：“要进来看看么……”
领头人结巴，讪讪道：“不……不用了。”
说完挥手所有人都退下了，看他们走远了，我才把门关上。风月就要离开，我拦下她问：“你以为这个时候能离开吗，怕早就有人知道你在我这里……”怕他身边出现了奸细，我颓废地坐下。
风月默不作声，怕也是想到我同一层面去。搜查的人走了后，院落静悄悄的，我对这里不熟，根本不知哪里才能安然把风月送出去，我不是怕她给我惹麻烦，而是担心岳云。这个时候，我根本没办法把最新的消息传给他，让他别急着回京。
“姑娘，我有办法离开。”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她说。
“不行。”怕外面早就不下天罗地网，仅凭她是不可能离开。
风月也不含糊，她说：“如姑娘所说的，我必须赶回去告诉将军这里的变故，我们已经没时间了。”
我当然知道没时间了，但我不能让她涉险，是因为我她才来到这里，可我不能让他陷入危险的境地。心底下了个决定，我要回宫，不管项锦年给我定什么罪名，我必须回宫一趟，否则风月想离开这里比登天还难。
做了这个决定，我只说明天我回宫时，我自会安排她安全离开。我们就这样对坐了一夜，两人都不曾合眼，一大早我就告诉美玉，让她去准备回宫事宜。美玉错愕不已，但也没多问，没一会这里的昨晚负责巡逻的守卫首领匆忙赶来，以为是昨晚的事我不愉快。
我不搭理，他更是知道昨晚闯了大祸，虽然不知我的底细，也不知当今皇上待我如何，从这座府邸看来，怕也是不难辨析的。
这一刻我很感谢他为我建造的这座囚牢。
他们也不敢怠慢皇帝这位新宠，半柱香的功夫一切准备妥当，而风月已改装。回宫的路上没遇到任何阻拦，快到玄武门时，我下了一趟马车，到上京最富盛名的丝绸店买了几匹新到的布料。
就在我付钱时，丝绸店着火了，乱成一团，美玉拉着我乱了方寸。侍卫门冲进来时，我被呛得眼泪直流，美玉更甚。侍卫在人群里搜寻我，顺便搜寻跟我一起进来的丫鬟，发现少了一个，立马挥手让人去搜寻。
我不语，美玉抱着几匹布料，紧张哆嗦得厉害。从丝绸店出来，店里的火势没有减弱，我回头看了一眼，沉默了半晌，然后上了马车。
这么一折腾，然当我们的马车行至玄武门时，被守卫拦下来。昨天送我来的人已经回宫，今天的人都是项锦年早就安排在府邸的，均是陌生面孔。
我坐在车里，听到外面争执，也没打算下车。然后听到有人说：“陛下下旨，悦夫人没有陛下旨意不能擅自离开香山，怕几位不知情吧。昨天，安乐余党企图劫走夫人，不用小的坦言，各位也是清楚怎么回事吧。若擅自放夫人进宫，上头怪罪下来，这罪名怕是谁也担当不了，小的更是担当不起。”
美玉气得跺脚，就要跳下车去跟守卫理论，我拦住她，她说：“夫人，他们欺人太甚。”
我的目的达到了，何惧什么安乐余党，再说这条罪名已是根深蒂固的刻了记号。他们争执了一会，我掀开帘子，然后看到士兵们震惊的脸。我从来对自己的容颜自信满满，所以我不介意让他们目睹我的芳颜。
我慢慢地说：“是么……陛下不愿意见我了么……那好，我这里有些东西要送给静妃娘娘，还请各位通融，帮我把东西转交到冬宫。”
美玉不知我壶里卖什么药，嘀咕着把丝绸抱下车，不悦地把东西往他们手里一搁，扭头就走。看着她小孩子气的脸，不由想笑。
回去的路上，美玉抱怨个不停，我心放宽了一些。也不知这个时候，项锦年知道我擅自回宫会不会大发雷霆，但我已经没更多的心思放在这上面了，只求岳云平安无事。宫闱之争，权力英名，不过是一念之间，而输赢断定，早就已经写好。
回到香山，累得够呛，前脚刚落地，项锦年的圣旨随尾而至，果然不会轻易放过我。圣旨简单，却囊括了我今天所犯的罪名。圣旨是李公公宣读的，我漠然的接下圣旨，恭恭敬敬谢旨，比那日赐封显得积极许多。
李公公诧异之余，轻咳一声，正正嗓子道：“夫人，陛下这两日也是不好过，还望夫人谅解陛下的苦心。”
“多谢李公公。”
李公公欲言又止，终究是叹息一声离开，我漠然地坐着，美玉急的团团转，却见我心不在焉。我不知朝堂之上，会怎样对待我这余孽，怕太后这两日也是不好过吧。
或许我回上京真的是个错误……
那日拦截我的人马，查出来后正如流言那样，安乐公主的余孽。我听到这消息时，冷笑一声，想看接下去的反应，灭族或是再次流放……我很期待项锦年做出的决定。
我等了一整天，除了余孽外没有任何消息。
又过了一天，听说拦截我的余孽即日问斩，我想，项锦年也是怕生出事端。美玉听到这事，不知情的她拍手叫好，我苦涩地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也不知风月那边如何，岳云知不知道上京的变故。现在我是半步也踏步出这座囚牢，在宫里时，不愿意见项锦年，现在是想见他一面都难。这是项锦年的旨意，无人敢违抗，当然我也不例外，因为我不能死，不甘愿死。
只是不知道，项锦年在下旨绞杀安乐一党余孽时，会有何感想。
因为烦躁，想起小时候泡热泉的感觉，脱下外套，赤脚走进热泉里，感受着温水稀释过身体的感觉。今天是问斩之日，也不知要背地里的那个人，会不会活活气死，想着心情竟然舒爽起来。忍不住轻哼起歌谣，嬉着温水，美玉在一旁羡慕不已。
蓦的，心间腾起一股凉意，我猛地睁开眼，本能的溺进水里。进来的人神不知鬼，不用猜想也知道来的人是谁，不是刚下旨不让我进宫么，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我从水里钻出半个头，冷笑道：“陛下真是闲情逸致。”
“悦儿到是没把朕给忘记，很好。”他今天心情似乎很好，也不计较我的冷淡。
“陛下对奴婢这般好，奴婢自是今生都忘不掉。”背对着他，依然感受到他的注视如火般，像是要把我贯穿。
他不说话，我以为他气走了，正要转身，却见他已在我的身后，我僵住，直愣愣地瞪着他看。这个男人太不知羞耻，我怒不是恨不是，视线落到他宽阔的胸膛前，脸竟是不争气的红起来。
他完全不理会，像是我们之间什么事情也没发过过一样，悠然自得地说：“很久没来这里了，感觉依然是这么好。”
我冷哼一声，乘着他闭目养神之际，回到岸边，把衣服裹上直接回房。也不管他今天来的目的，回到房里，依然是很紧张。就算是小时候，我们也没这样过，最亲密的也就是那次他从虎口下救我时，他紧抱着我。
我吃晚餐时，他进来，丫鬟见到他，吓得战战兢兢，话也说得不利索。我不理，自顾自的吃着，他坐下来，美玉帮他盛了碗烫，小心的退至一旁。我吃完就回自己的房里，他进来时，我站在窗前想得入神，他忽然站到我身后，着实吓了我一跳。
“依然是这么胆小。”他笑了笑。
其实他笑起来，好看多了，但他总是板着脸，我都误以为他不会笑。
“陛下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么？”
“说话非要咄咄逼人才肯罢休……”看吧，耐心不过是瞬间的事情，只要碰到反抗，就会显露出来，何况他向来就没什么耐心，“你就不能想，朕专为你而来……”
“陛下真是爱开玩笑。”
他冷笑，逼进我，恨道：“你就那么恨不的我永远也不来是么，别忘了，这里是朕的，你也是朕的。”
他的……是呵，天下都是他的，还有什么不是他的，但有一样他永远也不会得到，那就是我的心，是的，我不会把心弄丢，绝不会……
“陛下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吗，我知道了…….”
他看着我，顿时言语，我也看着他，却在他眼眸里，看到了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安乐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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