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是狼人》波妞

38、第三十八章

　　“姑姑，姑姑……”阿瑾一边向偏殿门口跑，一边气喘吁吁的喊姑姑。
　　小昭听到他的声音，忙聚集身体的力量，从床上慢慢爬起来，她刚想到床尾拿自己的外衣裹在身上，阿瑾已经跑过来扑到她的怀里，小小的孩童毕竟力气有限，但是小昭此时身体异常的虚弱，被他这么一撞，竟然直直的往后倒去，阿瑾也吓了一跳，急喊道，“姑姑，你怎么了？”
　　徐姑姑连忙上前将瘫倒在床上的小昭扶起来，她也是过来人，心中自是明白几分，她道，“公主要不要沐浴，我吩咐他们去准备”
　　小昭的脸顿时变得通红，她低头轻声说，“不用了”
　　阿瑾却还抓着她的胳膊问，“姑姑，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小昭怜爱的摸摸他的小脑袋，“姑姑没病，就是有些累，休息一下就好了。”
　　阿瑾将她往床上推，“姑姑病了，要睡觉，姑姑你赶快休息，这样病才能快些好啊”他还学着她的样子，伸出稚嫩的小手，轻拍她的肚子，“姑姑快睡……”
　　小昭的心因为他的童言童语而倍感温暖，她正想起身，阿瑾又大呼小叫道，“姑姑，你被蚊子咬了吗？”说着就去摸她脖颈上的红痕，然后对身后的徐姑姑说，“姑姑被蚊子咬了，快给姑姑擦凉凉”
　　小昭觉得丢脸死了，被蚊子咬？有像严恒那样庞大的蚊子吗，她忙转开话题问阿瑾，“什么是凉凉啊？”
　　阿瑾说，“就是凉凉啊，我被蚊子咬了，婆婆就给我擦凉凉，很舒服”
　　徐姑姑在一旁说，“公主，那是王太医为皇上制的蛇脂膏，蛇颇属寒，所以蛇脂膏擦在身上有些凉凉的。”
　　阿瑾年纪小，记不住药的名称，只按自己的身体反应来记。小昭从床上起来，“姑姑不用擦凉凉，姑姑忍得住，现在你让姑姑起床穿衣好吗，姑姑收拾好了，就陪你去上朝。”
　　阿瑾点点头，朝堂上每个人都是大怪兽，没有姑姑陪着，他不敢一个人坐在那个高高的位置上。
　　小昭硬撑着身体，换上华服，陪着阿瑾上朝。她站在右侧边，看着坐在庞大龙椅上的阿瑾，他是那样的无辜与可怜，他本是皇帝，但这朝堂之事却不由他做主，他被帘后的人视为摆设，只是一个帮陈王看着皇位的人。而可怜的是阿瑾却什么也不懂，他不懂下面的人在说些什么，也不懂帘后的人在说些什么，他只觉得他们所有人都不喜欢他，不理他，他一直都是很乖的默默无言的坐在那个位置上，私下里的他是那样的顽皮依赖，但当他坐上那个位置，当他身处危险时，他会突然显现出同龄儿童所没有的洞察和顽强，也许皇家的孩子，终究是不同的。
　　下了朝，小昭陪着阿瑾回颐和殿，今日天气好，他嚷嚷着要出去放纸鸢，小昭最后缠不过他，就让戴公公陪他出去放纸鸢了，小昭看着他活蹦乱跳的背影，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琢磨着是该给他找个老师了。要说老师人选，原本崔固是当仁不让，但自从上次他进宫兴师问罪，小昭就觉得他清傲刚直有余，并不见得是一个好的帝师。这件事要从长计议，一定要给阿瑾找一个可以终生辅佐他的帝师。
　　徐姑姑进到殿来，“老奴为公主准备了饭菜，公主现在可想用膳？”
　　小昭笑道，“稍后再说吧，徐姑姑，请过来坐。”
　　徐姑姑躬身近前，“公主有何吩咐”
　　小昭指指下手的椅子，“这里也没别人，你坐下说话吧。”
　　徐姑姑没有过多的虚礼，躬身在下手的椅子上坐了。小昭道，“我有些事情不是很放心，还希望姑姑指点一二”
　　徐姑姑立即跪在了地上，“公主折煞了老奴”
　　小昭上前将她扶起来，“我不是说过了吗，这里没别人，我们就不要讲这些虚礼了”
　　徐姑姑行了礼坐回椅子上，“公主有何事不明，请尽管问老奴，只要老奴知道的，必是不会隐瞒。”
　　小昭微笑道，“好，现在我问你一件事，苏南的朱子厚是谁的人，是否可信？”
　　徐姑姑沉吟片刻答道，“他是谁的人老奴不敢妄下定语，不过他九岁就进宫了，一直是在戴公公下面做事，五年前皇上要派一个信得过的太监到苏南去，戴公公举荐了他，老奴私以为，他还是信得过的。”
　　小昭道，“好，我知道了，你去照顾皇上，让戴公公进来”
　　徐姑姑应声退下了。
　　不一会儿戴忍躬身进了大殿，他正要行礼，小昭连忙将他扶了起来，“戴公公无须多礼，请随我到内书房”
　　两人一前一后走近你密不透风的内书房，小昭在桌前坐下，指了指右手边的位置，“戴公公请坐下说话”
　　戴忍知道她有话要说，连忙在右手边的椅子上坐下，小昭看着他，满含情感，“一直以来，戴公公对我关怀备至，是我谢昭最能信任的身边人，所以我遇事都愿与公公商量，十分信服公公的意见”
　　戴忍再一次的跪了下来，“老奴愧不敢当”
　　小昭照例是把他扶起来，搀到椅子上坐下，“公公无须自谦，您当得起我的任何称赞。”
　　她接着说，“这一次我遇到一些难题，想与公公商量”
　　戴忍恭谨的看着她，“这真是折煞老奴了，公主有事请直言？”
　　小昭说，“那我就不瞒公公了，公公对朝中形势了若指掌，自是知道户部被雍和宫把持，我们没有办法撼动分毫。但以后与她对峙，我们手中需要有些银两，为了弄钱，前段时间我们抄了苏南蒋高松的家，将他的织机并入了苏南针衣局。首先我要问的是苏南的朱子厚是不是值得我们信任，又能不能当起这个大任？”
　　戴忍沉吟片刻，道，“朱子厚自小跟随于我，我对他还算有些了解，他虽外表油头滑脸，但其实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他在苏南针衣局五年，从未办过一件错事，今天公主问起，我自是据实以答，到目前为止，我还是能信任他，他也有那个能力完全公主的吩咐。”
　　小昭道，“如此甚好。现在我说第二件事情。苏南针衣局虽然是壮大很多，但今年苏南干旱，生丝少之又少，势必影响丝绸的产量，并且指望很快拿到现银，也是不可能，我想从另一件东西上找找方法，那就是茶。”
　　戴忍回到，“公主，苏浙闽目前是产茶大省，尤以福建为最，不过都是私人商贩在做这行，三地的茶叶也多数出海，目前卖给外商是一两银子一斤。”
　　小昭说，“苏浙可以不动，但我想把福建的茶园收归国有，只能我们可以卖茶，商贩私自贩茶卖茶，就要定罪，这件事情，我想让你下去办，其他人我不放心。”
　　戴忍道，“如果将商贩的茶园强行抢来，必然会有骚乱，老奴担心福建的局势不稳。”
　　小昭说，“众多的茶农，还是让他们在里面做工，照样发给他们工钱，至于茶园主，针衣局那里上次抄了蒋高松的家，抄没了不少丝绸，现在应该都卖了出去，朱子厚手中肯定有一笔现银，你先过去把这笔账目弄清，再用手上的银两买茶园。”
　　戴忍问，“他们如果执意不卖怎么办？”
　　“那就让沈冲下去处理，无论如何，今年针衣局和福建茶园，必须弄出一百万两白银来，要不然，我们就再无翻身的机会。”
　　戴忍也是心知肚明，他低头道，“老奴识得。”
　　小昭走上前握住他的手，“谢昭不仁，公公年已花甲，仍要长途跋涉，克尽多艰，谢昭虽心中难过，但家国飘零，能信任托付者，只有公公。愿公公体谅谢昭的艰难，共克时艰，守得明月。愿公公此去，一路顺遂，平安归来，他日，谢昭备酒在宫门迎接公公的凯旋”
　　戴忍早也老泪纵横，他伏身跪在小昭的身前，低声泣道，“蒙公主看得起老奴，老奴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论情势如何，老奴必完成公主的吩咐。”
　　小昭将他搀扶起来，请拍他的手背，“文书我稍后给你，两外我让李仁忠拨两百精锐，随你一同南下，公公要保重身体，平安归来。”
　　戴忍泣道，“谨听公主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