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不能飞翔的天使》萨拉

5、第五章

　　可能这就是宇梶流汐和跡部纠结开始的契机吧，这天晚上几人一直到九点多才陆续离开，但是一整个晚上宇梶流汐都不曾和跡部说过一句话，甚至有意看过他一眼，偶尔不小心视线相交，她也总是快速转移目光。
　　骄傲如她，今天却莫名碰了硬钉子，心里的疙瘩总不是那么轻易可以消除。虽然也承认他外表确实俊逸非凡、气质也优雅的少见，但是傲慢甚至无礼的态度却让她望而却步，这样的人一直以来都在她的交往名单之外，也绝不会是个例外可以让她破例。
　　上午起来后，宇梶流汐就吩咐了管家去帮她准备车，下午她打算去冰帝学园看看，去这所即将成为她高中的学校，看看它究竟有些什么与众不同和过人的地方。它虽是以网球出名的网球名校，但是首先它的定位应该是高级私立学园吧，不是一般的家庭能够承担的昂贵学费以及众多名人子弟所云集的贵族中的贵族学校，可能在学生的素质方面较普通学校的学生要更为突出吧。
　　车子一直开进了冰帝学园的校内，宽阔的道路干净平稳，地面上看不到一片树叶。路的两旁种植了高大的樱花树，浓密的枝叶挡去了上头强烈的日光，只有丝丝光线从缝隙中撒下，发出仿如碎金子般耀眼的光芒。
　　正对冰帝校门的是三幢宏伟的教学大楼，左右两边则是些诸如实验楼、办公大楼之类的地方。在教学楼的前面是两个大的有些离谱的操场，一个划为了若干个标准的足球场，而另一边则挂着一块有些过大的棒球的记分牌，应该就是棒球场。
　　车子沿着操场和教学楼之间的大道行驶着，一路上畅通无阻，可能是因为暑假的关系，偌大的校园竟看不到一个人影。
　　大概开了将近十分钟的时候，路的前方出现了一幢椭圆外形的高大建筑，独特的设计、精美的外观，尤其圆弧的顶部仿佛待展翅的羽翼架于空中，宏伟而别致，她有些微讶，这样的设计毫无疑问是出自名家之手。
　　司机把车停在了建筑物前的一棵树下后下车为她打开了车门。
　　宇梶流汐缓缓步下车，眼睛却始终定在眼前高大的建筑物上。“这就是体育馆？”她有些讶异地出声询问身边的司机。
　　司机马上朝她恭敬地鞠了一躬：“是的。忍足少爷他们这几天就是在这里练习的。”
　　嘴角微微上扬，弯出一丝柔和的笑容，在明媚阳光的照耀下竟有些迷离的妩媚。可能之前确实是她小看了冰帝吧。
　　司机领着她走到了体育馆的大门前，紧闭的大门寂静而沉重，仿佛里面根本没有任何人。但是随着门的慢慢开启，喧哗和吵闹的声音渐渐外泄了出来，嘈杂得让人无法想象门里门外会有如此大的反差。
　　宇梶流汐举步缓缓走了进去，从小的礼仪教育让她明白不请自来不是一个好习惯，她也不应放纵自己一次次做出些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情，但是自从来到日本后，似乎她的很多行为准则都越来越逾越和违背了她从小接受的教育。
　　走进体育馆后，她就顺手把身后的门轻轻掩上了，轻微的动作几乎没有惊动什么人，连离她最近的在门口不远处练习的社员都没有察觉她的到来，依旧自顾自地或一个人练习，或两人上网练习，专注的样子让她深深佩服。
　　她沿着体育馆的边缘缓缓往里面走去，虽然曾听侑士提起过冰帝网球部可观的社员人数，但是现在亲眼看到仍忍不住暗暗乍舌。这个体育馆已经是她见过的最大的非官方的体育馆，甚至比外面很多的专门俱乐部都要大上一些，但是这么多人挤在一起仍没有觉得空旷，可见网球社的成员确实多的不一般。
　　而要在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多人中找寻一个人也实在不是一件易事，尤其他们还穿着统一的校网球服，不免让她有点大海捞针的挫败感。
　　一直走了大概有一半球场距离的时候，远处一个蹦上蹦下的熟悉身影突然吸引住了宇梶流汐的眼球，那人有着一头酒红色的整齐头发，随着他的跳跃发丝不时在空中舞动，划出完美的弧线，惹眼而醒目。
　　她心里顿时一喜，是向日！而以她这几天对向日和忍足的了解，如果向日在那个地方，那么忍足无疑也会在那里。
　　脚下的步伐不由自主加快，精致绝美的脸上渐渐漾开了一朵淡淡的调皮笑意，她几乎已经能够想象出忍足看到自己时会是怎样的表情和反应。
　　果不其然，她很快就在众多的人群中找到了那个英挺俊秀的出色男子，他站在向日的对面，眼神迥然有神，嘴角似噙着淡淡的笑意，衬得他温和的气质更加儒雅过人。
　　随着她的渐渐靠近，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她的存在，甚至有几人停下了手中的练习朝她投来了好奇的视线。
　　而她却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成为了他人注意的目标，只是含笑朝着忍足他们的方向走去。
　　直到一声醇厚有力的呼喊声在她前面不远处响起，“小心！”凝重的声音让她几乎是下意识就停住了脚步，接着一个球拍在她眼前一晃而过，带着强劲的风力，让她垂在耳边的发丝也跟着扬起。
　　宇梶流汐一时有些怔忡，木讷地站在原地，不明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在离她身边不远处的地方一个网球落地后又重新弹起，接着又落下，反复做着弹跳运动。
　　体育馆里一时静极，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这一幕，空气中仿佛还飘荡着跡部浑厚威严的声音。
　　“有人站在这里没看到吗，控球力这么差是不是想退社？”再次响起的呵斥中带着不可忽略的冲天怒气，让不远处刚刚发球的社员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对不起，跡部部长。”讷讷的声音仿佛梦呓般虚无，脸色亦苍白如纸，使得他高大的身躯看上去竟有些无力和虚浮。
　　“流汐！”反应过来的忍足快步朝宇梶流汐走了过来，侧对着她的他直到刚刚跡部的叫声才回过了头，不想一回头就看到一个网球直直朝她的头部飞了过去，吓得他完全愣在了原地，思绪混乱地竟忘了要做出应有的对策。幸亏跡部及时把球打偏了，不然后果他真的不敢想象。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让我看看。”他焦虑地看着宇梶流汐略显苍白的脸颊，神色凝重，抚上她肩膀的双手也冰冷一片，甚至沁出了丝丝冷汗。
　　宇梶流汐微微一笑，温热的双手反握住他冰冷的双手，有些歉然，有些内疚。“我没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幽黑色的瞳眸直到此刻才渐渐放松了下来，凝重的脸色也稍有些缓转，但是深沉的眸底依旧可见一丝隐隐的后怕和惊魂未定。
　　“流汐，你要吓死我们了，你怎么会突然来了？”向日也走到了两人身边，稚气的脸上同样带着清晰可见的担忧和焦虑。
　　宇梶流汐再次露出淡淡的安抚微笑，握着忍足的双手又紧了几分。“我是想来看看学校，顺便来看看你们练习，没想到反倒打扰了你们，对不起。”
　　柔缓的语气让向日急忙摇了摇头，接着有些急迫地辩解道：“没有没有，你怎么会打扰我们呢，只是球场里很容易发生刚刚这样的事，所以一定要注意才行。”
　　宇梶流汐明了地点了点头，秀雅绝俗的脸上淡定如风，但是玛瑙绿的眸中却后知后觉地闪过一丝隐隐的后怕。
　　忍足转头看向一边沉默的跡部，他紧蹙的双眉还没有松开，墨蓝色的眸底幽深如海，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高深莫测，但是定在宇梶流汐身上的目光却闪动着丝丝压抑的恼怒。
　　他暗暗叹了口气，对着跡部说道：“跡部，我今天先回去了。”接着又朝另一边的向日和球场上的其他正选点了点头，拉着宇梶流汐朝门口走了出去。
　　宇梶流汐乖乖地跟在忍足身后，她的头垂得低低的，仿佛做错事的孩子，刚刚的事让她后悔的只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从没想过自己的冲动会让自己出这么大的糗，尤其还害了那个同学无缘无故遭跡部的斥责，让她内疚的同时更加感到无地自容，。
　　刚刚她一直不敢转头看旁边沉默不语的跡部，她害怕看到他凌厉的眼底那分明的指责和冰冷的鄙视，也害怕看到他俊朗的脸上压抑的警告和清晰的不苟同，但是即使如此，她还是感受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浓浓的不悦和愤怒的气息。
　　微咬唇，在她和忍足即将走到大门的时候，她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直直看着远处仍看着他们的跡部，略一犹豫后缓缓说道：“对不起……还有……谢谢。”不大的声音距离那么远的他可能根本听不到，但是这样就足够了，至少她安心多了。
　　但在她转身的刹那，跡部的身体却因她的这句话无可抑制地微微一怔，脸上的肃气也有一瞬间的冻结，只是已经转身的宇梶流汐并没有发现，连跡部身边的其他正选也没有发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无奈和泄气。
　　走出体育馆后，宇梶流汐依然默默地跟在忍足的身后，她的小手紧紧抓着忍足宽大的手，却始终别扭地不愿抬头与他对视。
　　忍足拉着她走到路旁的树下，眼里满含浓的化不开的疼爱和宠溺，对她温和的一笑，语气亦柔软如三月春风：“不是来看学校的吗？怎么，现在不想去了吗？”
　　清润柔和的声音让宇梶流汐不由自主抬起了头，晶亮清澈的明眸中带着一丝狐疑和不确定，“你不生气吗？”她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忍足轻捏她的俏鼻，神色中有些无奈，却依旧宠爱有加：“只要你以后少做这种会让我吓出心脏病的事来就好了。”
　　微微一怔后，宇梶流汐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脸上的阴霾也渐渐散去，撒娇地挽起忍足的手臂，拉着他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当然要看，怎么说我也是放弃了星奏学园这样的名校来到冰帝，如果一点也没有过人和优越的地方，我就真的要后悔来到这里了。”
　　忍足纵容地任她拉着走，脸上始终挂着温煦地微笑，午后的阳光毒辣、刺眼，却丝毫抵挡不住她此刻欣喜和好奇的心情。虽然现在她还不能完全算是冰帝的学生，但是不久的将来，她也要成为这里的一员，与其他所有人一样体验、感受在冰帝多姿多彩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