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俱乐部》醒初

32、第 32 章

　　晚上林枫染没有回岗厦分局为他们提供的宿舍，而是跟高朗到镇上找了间旅馆。林枫染让高朗穿上新买的连衣裙，缠绵之后抱着他，轻轻的一下一下吻着他的眉角。
　　“好在你看懂了我的信息……”高朗忽然说。
　　林枫染笑了笑：“那堆乱码实在太眼熟，你就是用它跟我告白的啊。岗厦是刘斌的老家所在，J是十，P是十六，十月十六号岗厦刘斌老家，也不难看出。”可是只有他一个人会知道这是给自己的消息。“对了，你是怎么发的邮件？”
　　“他们关押我的地方有电脑，他们平时没事上上网什么的。有一次买来的盒饭不新鲜他们都拉肚子，正好留了个空当，我就随便找了几个邮箱发了那个邮件。我不敢明目张胆的求救，搞不好他们气急了撕了我可糟了。这么一堆乱码，就算他们看到了也只会以为是系统出了问题。”高朗轻轻的说，喉咙因为那一场酣畅的欢|爱而依然有些哑。
　　“现在人们自我保护意识也强，看到这种东西就以为是恶意邮件，不少都报了警。”
　　“嗯，我担心别人当恶作剧置之不理，特地还写了一些恶心的内容。”
　　林枫染叹了口气抱紧了他，拿脸颊轻轻的蹭了蹭他的脖子。他的恋人不仅身手好，头脑也很敏锐呢。

　　第二天大部队就回到了市里，老头子“好好的”审问了一下这几个男人，顺藤摸瓜，在这天下午就举着逮捕令踹开了一扇位于偏僻小巷尽头的门。那扇门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四个字，知心小屋。
　　林枫染一马当先，把正打算落跑的□□逮个正着，扔给了身后的老头子后又带着几个人冲进了诊室翻得一团糟，最后硬生生的踢开了一面墙，找到了一扇通往地下室的门，从里面查出了大量成品半成品麻醉致幻药物，还有一整套相当先进的化学用品和原料药。
　　□□大学里，选修的副专业就是化学，甚至学得比主专业还好，可就是没往好地方用。
　　人赃俱获。
　　□□也爽快，见反正也没什么反驳余地了干脆供认不讳，对着老头子头一句话就是：“没错，本市那个被称为老耗子的毒贩就是我，刘斌也是我叫人杀的。”
　　林枫染咬牙切齿，等不及回局里就问道：“你老实交代，你给高志强和李明晓做的心理治疗是怎么回事？”
　　□□笑眯眯的，眨眨眼说：“你还挺敏锐的。没错，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治疗，而是激发他们内心原本就存在的负面情绪，引发他们的精神官能症，然后就能帮我顶罪了。”
　　林枫染沉默了一会，轻轻的说：“果然。”
　　“诶？”□□一副很惊讶的样子，“你早就发现了？”
　　“只是怀疑。”
　　“什么时候起？”
　　“就是那一天，志强他在接受完你的治疗之后忽然说他认为是自己杀了刘斌之后，等到他忽然越狱就更确定了。”林枫染幽幽的说，一双拳头却攥得死紧，完全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
　　“为什么？”
　　“志强从始至终也只说是‘认为’，而且我在他住处看到他发作时写下的字，他认为他杀了我三次，当时刚好发作三次。清醒的时候他是不记得的，也许有零碎的印象杀了人，那是在他的幻想里。”林枫染顿了顿 ，接着说，“另外，那段认罪的录音里，也可以认为他只是说在幻想里看到自己一身鲜血而已，从来也没有承认在现实生活中杀了人。只是当时我们都被你误导了。”
　　“……很仔细。”
　　“还有一个问题，李明晓跟Joe在哪里？”
　　“他们啊……不知道。长官不要瞪我，我说的是实话，那个叫Joe的男人只是我花钱请来的国际盗贼，想不到被一个异装癖迷住了，背叛了我。我原本想利用警方来灭掉他，想不到那小子够狡猾，装作中计的样子带着李明晓双宿双飞了。一定要问的话，大概是德国某个地方吧，那小子是德国人。”
　　林枫染听说李明晓没事，松了口气，然后缓缓的笑了。
　　“看来长官的问题问完了，在下倒是有问题……”
　　砰！
　　结实有力的一拳头正中□□鼻子，瞬间血流如注。□□捂住鼻子，因为生理反射一时间睁不开眼睛。
　　林枫染笑着上前，有力的手指花朵一样绽开然后收拢，形成一个强硬的弧度。
　　“用得到舌头的结束了，接下来，是拳头的时间。第一拳是替志强给你的。”
　　一拳落在脸颊上，立刻肿了起来。
　　“这一拳是为了明晓哥。”
　　一拳落在肚子上，□□弯下了腰。
　　“这一拳是为了我自己。”
　　一拳落在颈总动脉上，□□昏厥过去。
　　“这一拳，是为了我爸的愿望。”
　　呆立在一旁的小警察们看见刚刚还温和可亲的林枫染瞬间化身哥斯拉，吃了一惊。正想上前去拦住他，却反而被老头子拦住。青春痘在一边装模作样的叹气：“还奇怪今天怎么忽然变得温柔起来了，原来是延迟发作啊。”

　　□□醒来的时候，是在警局默认的医院里。本来颈总动脉被狠狠打一拳也就能昏过去个两三分钟意思意思而已。但是□□却整整昏迷了半个钟头，可见林枫染那一拳是真的下了死力气的。
　　医生检查下来说，他鼻子骨折了牙齿掉了三颗，肚子还好也就是青了皮球大一块，脖子比较危险，要是林枫染用力再大一点就要挫伤到颈椎了。
　　小警察们还担心林枫染这几拳头会被告，接过老头子笑眯眯的说了一句“他只是在嫌犯持刀攻击的时候正当防卫了一下而已”，当时就在一旁铐着的□□居然只是稍微笑了一下，一句反驳都没有。
　　□□等到小警察们惊叹过后，非常合作的交代了所有罪行，然后看着林枫染笑道：“有你这样敏锐的警察，也不会到现在才抓住我。”
　　林枫染也朝他笑了笑：“我并没有比其他警察更加敏锐一点，我能够看得到，只是因为，高志强是我的恋人。”
　　□□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笑够了好不容易才停下来，轻飘飘的丢出一句话：“那你快去看看你的恋人吧，你以为，自己真的全都看到了？算起来，也差不多该开始了。”
　　林枫染心底忽然生出不祥的预感，赶到警察局的会客厅，看见高朗好好的坐着才松了口气，走上前道：“志强，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这些日子被折腾够呛吧。”
　　高朗抬起头看了看他，浅淡的笑容缓缓绽开。林枫染还没有欣赏够，忽然就见高朗忽然脸色一变，握在手里的水杯落到了地上，摔得粉碎，仍就冒着热气的茶水溅湿了他的裤脚。
　　高朗的身子也随着掉落的水杯一起倒下，林枫染赶紧抱住他，正要叫你怎么了，就看见高朗满脸都是水，眼泪鼻涕唾液弄了一脸，浑身战栗着，喉咙里发出短暂的嘶吼。
　　林枫染手脚一下子就凉了。这种症状，他在死去的父亲身上看到过，在同样已经死去的刘斌身上看到过，从成百上千个被他亲手送进戒毒所的人身上看到过。
　　□□，你不得好死！
　　林枫染只能紧紧抱住高朗，把手指塞进他的嘴里防止他咬伤自己的舌头，等着他瘾头过去。毒瘾发作的时间其实并不长，可是林枫染却觉得好像过了几十年。
　　高朗终于不再抽搐，呼吸也渐渐平稳，林枫染才小声的问道：“志强，他对你做了什么？”
　　高朗脸上还有些许茫然，被毒瘾搅得一团糟的大脑转了好一会儿才忽然说：“他们曾经给我注射过什么东西，我当时就想到可能是毒品，但是那次过后并没有什么异常，所以就没在意。难道……”
　　经口腔吸食的方式不会一次就上瘾，但是注射的话，几率很高。何况如果剂量计算的准确，其实并不会马上就出现症状，而且，高朗清醒的时候就这么一针，他没有意识的时候呢？林枫染明白这些，心底觉得无力，又极端愤怒。
　　高朗看见他脸色惨白，勉强笑了笑，道：“没事，我是当兵出身的，意志力够强，一定能戒掉的。”
　　林枫染也只能勉强的笑了笑。笨蛋，你知不知道，别说什么当兵的，就算是特种兵，只要沾上了这东西，就是进了地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