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俱乐部》醒初

30、第 30 章

　　林枫染赶紧上前，发现□□只是昏了过去，赶紧把老头子叫来，想送他去医院，谁知□□自己忽忽悠悠的醒了过来，抱着脑袋喊疼，看来是被人在头上来了一下子，倒在地上的椅子搞不好就是凶器。
　　□□回忆说，他来给高朗做治疗，高朗在恍惚状态下认了罪，他很惊讶，正想叫警察进来，高朗忽然跳起来拿起椅子就朝他砸了下去，然后他就不省人事了。
　　林枫染听完之后就沉默了。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高朗竟然就是杀害刘斌的凶手，可是□□的每一次治疗都有录音存证，听着高朗低沉的语调，林枫染只觉得整颗心都凉了。
　　“看见那双黑眼睛，我心底窜出一股欲望，杀掉他，割开他，吃掉他……我很担心，尤其是有光亮的地方，一睁眼，满身都是血……我杀了他。”
　　据说，催眠状态下的人，是最容易说真话的。
　　林枫染听完录音之后就再没心思待下去，独自离开了警局。正好也快要到中午，他随便找了间小店坐下来，点了一碗面条。等待的时候，脑子里不停的出现高朗的身影，为他守门，为他做饭，对他浅浅的笑……
　　面送上来，林枫染机械的拿起筷子往嘴里捞面条，可是却觉得越吃越咸，碗里的面条却不减少。直到老板娘看着这个客人觉得害怕了，找人来叫他，他才发现自己把面条搅成了烂糊糊，眼泪还在往碗里掉，一滴，两滴。

　　第二天林枫染就看到了通缉令，对象是三个人，李明晓，高朗还有那个身份不明的Joe。林枫染呆呆的看着网页，心底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去找他，然后逃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这个时候，林枫染不是一个警察，只是一个思念恋人的普通男人而已。
　　老头子找到林枫染的时候他正在收拾行李，衣服裤子摊了一地。老头子皱着眉跨过衣服走进客厅，盯着林枫染说：“你这是干什么，逃？”
　　林枫染头也没抬，手里的动作越来越乱。
　　老头子一脚踩在林枫染手上，冷冷的说：“你这还像个男人么？你不是说相信高朗不会杀人的么？怀疑还是相信我无权干涉，好，但是罔顾法律只想逃避，你对得起你爸么？”
　　林枫染停下了动作，抬起头对上老头子严厉的眼睛。对视了半晌，林枫染忽然笑了一下：“我都忘了，我爸临死前留给我的唯一一句话就是要做个好人，还真不像是一个毒贩子说得出来的。说起来，这句话也是你带给我的，当年他死的时候只有你在现场，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真是意外，还是你故意——”
　　啪——
　　林枫染呆呆的转过被打偏的脸。老头子冷冷的看着他说：“你爸当年是为了救我而死，老实说我自己也不信，一个毒贩子为什么要救警察，我也想了很久，可是那时候我就要坠楼确实是他冲过来拉住我，结果废工厂的房子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一起掉了下去……我很幸运，被他推着滚了两圈只受了皮外伤，他倒死了。无论你怎么不相信事实就是这样，你爸救过我，所以我一直把你当儿子。”
　　林枫染早就知道这个故事，此时听来却仍旧心惊。他有一个毒贩父亲，他曾经多次看到父亲毒瘾发作那么痛苦，为了筹钱什么事都干，所以他恨透了毒品。可是他那个被毒品弄得不像一个人的父亲在最后关头救了一个要抓他的警察，这是多么奇怪的事。
　　据说，那个男人最后一句话是，拜托你照看照看我儿子，告诉他，要做一个好人。
　　林枫染想，父亲其实是为自己而死的。
　　被父亲救了一命的老头子从此对自己视如己出，把他这个原本在街头乱晃时不时小偷小摸一把的问题儿童领回了家，重新开始上学，终于成为了今天这样一个人人看好的警察。
　　他时刻都记着父亲的遗言，要做一个好人。
　　父亲没什么文化，所以只能用“好人”这一个模糊的词语来表达对儿子的期望。林枫染把它理解为遵守法律有益于别人的人，所以他决定成为一个警察，不仅自己要做一个“好人”，还要监督其他人也做一个“好人”。
　　可是刚刚他动了不应该的念头，他想无视法规为恋人隐瞒过错，甚至和他逃离这个国家。
　　“你爱他么？”老头子问。
　　“嗯。”
　　“你相信他么？”
　　“……嗯。”
　　“再来一遍，你，相信他么？”
　　“嗯！”
　　“那么站起来，就算不能参与警方的调查，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老头子把一叠文件丢在他面前，“想还他清白就把你那副好死不活的样子收起来，干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