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风祭云云上飘零（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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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子里，石青红搂着昔日，轻笑着：“你怎么又轻了……”
昏昏沉沉的昔日听到石青红说什么，一个激灵睁开了眼；正要想着怎么回答，她娘揉了揉她的头发又听到她娘轻柔地声音说道：“睡吧，好好歇一歇……到了宫里少不了要你强撑着身体的……”
“……嗳……”昔日迷糊地应着，眼睛又眯上了。
到了宫门外，石青红刚抱着昔日站稳，宫轿出来迎接。
石青红还以为这样的待遇从昔日那天抱着她哭的时候就再也不能享受到了呢！她看到李凰的身影在宫门若隐若现的，轻叹一声。
这两个小冤家的戏现在到底放的是哪一出呢？
又暗叹了一声。
纵使她不问，昔日不说。她会不知道昔日是怎么发的烧吗？第一个肯定是这阵子照顾她忧病的，第二个嘛就是极元莲那个皇子了。
哎，当初她没管，事情就变成了这样，令昔日这样的神伤——那如今她也不能不管了。尤其是石春成在京城之后。
尤其是知道元苏成——昔日的亲娘在京城之后。
想到这，石青红才放下昔日，轻轻一笑转身上了另一乘轿子。
皂湖宫里很热闹。
有上虞枫，他身侧坐着的应该是他姐姐上虞阴。确实是有着出众的样貌，就是不知道那才华是不是如传说中横溢了。
有国舅——目光对上白芙蓉，颌首以示礼。白芙蓉也垂眸表回礼。
余下的石青红也没时间去看，宫人示意她跪下来向中间的皇帝和凤后叩首。
石青红慢了一拍，昔日的声音快了一步，就好像是她引着她娘来见驾。
“草民/臣石昔日/石青红叩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之后就是凤后千岁和逍遥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示意宫人们搀扶起这母女俩儿。她轻笑着道：“不是说爱卿病已痊愈，怎的寡人见是病况愈下了？”
石青红轻笑：“回陛下的话，臣的病好了个八九分，只是一见到陛下，那一两分就变成了八九分了。”
“喔……此话怎讲？”
“回陛下的话，臣在宫门外时还是好的，心里很平静因而并不觉得自己身上还有病；到了宫里见着陛下，不觉紧张，故而忽而又觉得病重了。”
皇帝望着石青红，沉静地道：“寡人有这么可怕吗？”
“不，陛下，是陛下的气势，自然而然的让臣有种紧张的感觉。”
皇帝看着石青红，忽而轻笑着，凤后笑吟吟地说：“本宫还不知道石大人原来是如此会说话！”
皇帝微笑着点了下头，轻语：“赐座。”
国丈启唇轻道：“这不合体制。”
皇帝笑道：“法制尚且不外乎人情，何况体制乎。国丈也不必这么古板，她母女俩都是抱恙而来，我们又都是坐下的，且让她们也坐下罢。”
石青红这才看到国丈的庐山真面目。从外貌上看，白芙蓉和白妃的相貌至少有一半是传自他们的娘。
跟夜里相遇的那种感觉不同。国丈让人看起来就觉得舒适，石青红有种奇特的冲动，她很想找个什么理由去攀上这位国丈。跟她结交一番才可罢休。想到这，石青红突发奇想，如果说娶白芙蓉奉送这样一个婆婆，倒让人想去试一试。
但是，她转看向皇帝。她没预想会在后宫里遇到皇帝，更没预计到会在后宫里碰到国丈。这两个意外让她稍有些摸不着头脑。
对上石青红的视线，皇帝微微一怔后清了清嗓子：“前些日子里发生御花园落水事件，凤后已将前因后果查了出来。现如今凤后已将事情委托于寡人，正好现在当事人都在，寡人就来宣判。”
这话一说出来，一众人等都站起来。刚坐下屁股还没把凳子焐热，就又要站起来。平常的人不会觉得什么，而对于身体衰弱的石青红母女，尤其是石昔日。石昔日一站起来眼前发黑，幸亏石青红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都坐下罢，不用这么紧张。”
皇帝一开口，所有的人都坐了下来。
皇帝看着石青红讲她女儿送回座位后才望向上虞枫：“宫里有人听到上虞枫，你说是你设计令石家昔日掉入冰窟的，可又此事？”
上虞枫咬着下唇，当初他一时义愤说出的话确实不该在宫里说的。宫里人多口杂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告的密。虽然如此，下意识地朝白芙蓉看了一眼。
白芙蓉微笑着，轻轻地摇头。
上虞枫轻轻地微笑了筱，他不紧不慢地道：“下臣只是寻石家小姐开了一个玩笑，并非有意使石家小姐坠入冰窟的。”
皇帝转移到昔日身上：“石昔日，上虞枫所诉可是事实？”
“不是……”昔日大喘口气地停顿了下，她轻轻一笑：“谈不上玩笑，只是草民误听误信罢了。”
暗地里极元莲紧握拳头。昔日会掉入冰窟里，是因为她误以为极元莲在草丛那边唤他，才被人暗算的。
“喔……如此只是一场误会罢了。”皇帝顿了顿：“不管前因如此，上虞枫，你还是得去向石昔日赔礼道歉。”
就在上虞枫起身前，石昔日跪在了堂下：“草民有一个恳求，望陛下成全。”
皇帝微微一愣，她看了眼石青红。
石青红皱着眉头，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昔日所要求的肯定是那块石头。
“说来听听。”
“谢陛下恩典，草民想请求陛下帮草民找一个东西。”
“噢，何物在何处？”
“就在那冰池里，草民陷在冰窟里时脖颈上一只母亲的家传之宝遗失了。”
石青红差点噗哧一声笑出来。那个石头是她老妈在临生产的时候随便在地上捡的石头，事后打磨后穿孔交给她戴的。还不知道是花岗石还是鹅卵石呢，昔日张口闭眼的都说是宝物。
石青红轻笑了笑，心道：回头开个古董店，得好好提升一下昔日的辨宝能力。面上轻笑着，心里也觉得很暖。
“谢陛下恩典！”
昔日谢恩后回头来正好对上石青红的笑容，不由也回笑。
那上虞枫本来就因被皇帝命令道歉而心生恼火，还硬生生地被昔日打断了，心中的不平就更重了。索性地他就由着性子，皇帝不再开口，他决计不主动言歉。
皇帝何尝不知道上虞枫的用意，只是她也是怜惜上虞枫的才华，所以才会在大多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次她是有意放过上虞枫的，但有人不愿意。
国丈看了看逃避她的眼神的皇帝，又看了看暗处里独自嚣张的上虞枫，再望向石青红。忽而站了起来：“本爵要替我儿芙儿向石大人致谢！”
石青红惊慌失措地站起来，忙双手相扶：“不敢受！”
国丈微微一顿：“多谢石大人在华城郊外道上借口粮和座骑给芙儿，助他闯过难关。”
石青红忙回说：“这是应当的。”
“总之多谢石大人！”
石青红拱拱手：“ 举手之劳，国丈太客气了！”
国丈道完谢又唤了上虞阴：“上虞小姐，我们一齐来向石大人表示歉意吧！”
上虞阴愣了愣，忙起身来：“国丈此话……”她眉毛一挑，话语一顿，看了眼上虞枫。
上虞枫脸色极其难看。他知道当初他要入朝，第一个提出他上朝入傅的危害性。是皇帝最信服的人。所以一直到国丈自请回封地养老之后，他才能如愿地入位这满朝文武都是女子的朝堂。
他自然知道，国丈华丽一边指责他没有向石青红道歉，一边故意漠视他的存在。心底一股气冲上头来。他霍地站了起来。他还没来得及卖不出一步，就听到国丈呵斥一声：“上虞公子，你什么时候变成上虞小姐了！”
石青红听得真切，这国丈是不是在帮她，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国丈也是不爽上虞枫的为人的。不然没必要做的这么明显。这一点发现令她更加无条件地喜欢国丈了。
上虞阴不愧是上虞阴，场面如此尴尬的时候，她仍然笑着：“国丈说的是，是该由我们这些为长者出面的。”说着话，向石青红恭礼作揖扬声道：“不才上虞阴教弟无方，先前给石大人带来不快，还请望着在陛下的份上原谅我们。”
国丈轻哼了一声。
皇帝轻轻一笑：“上虞卿家，卿家这话岂不是是拿着寡人来压石爱卿吗？”
上虞阴回身来恭礼后拱手回道：“回陛下的话，臣是想速战速决，期待着陛下带领我们去观赏后院的梅花，故而才这般说的。”
皇帝轻笑着：“真是个滑头！”
那么尴尬的场面，一下子就被她一言两语的化解了。
很明显皇帝偏着上虞家的。石青红轻笑笑，她才不在乎那人的道歉什么的，就像那天她说的那句。如果昔日真的死了，那又岂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
石青红本来提着的心也下来了。柳芍说的那么多，害的她以为会受到多大的惩罚。跟着一帮阿谀奉承的人赏梅，还不如回家睡觉呢。就在石青红准备向皇帝请辞的时候，国丈的手搭在石青红的肩膀上，石青红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国丈，忽然觉得自己快乐的要晕了。
“国丈……”
国丈左右看了看，轻轻地在石青红耳边说：“你知道中国——中国人民共和国吗？”
石青红张着嘴好半天都没合得上行。
国丈带着微微红的脸颊，举着酒杯又饮了一大口。
自从国丈在石青红耳边说了那句暗语后，石青红的下巴就呈现着脱臼的状态，而国丈则是一直哈哈笑着喝酒。国丈又喝了两杯，带着酒意来到石青红身后，反手用力地把石青红的下巴打了回去。
石青红揉着酸疼地脸颊，她觉得很不可思议地回头看着国丈。
“你……也是穿越过来的？”
国丈哈哈大笑，勾住了石青红的脖子：“我是武警，所以像唐诗宋词那些东西一个也没背上。听说你有不少诗作！你是准备着要来穿越的吗？”
石青红哈哈笑着：“我是洗着澡，穿着衣服，抬头一看天花板有条缝，一撞就过来了！才开始的时候还光着身子呢，心想要是碰到明朝，估计刚穿过来就得被抓出去浸猪笼游街活活折腾死呢！”
国丈笑得更加狂了。
她们这边聊得开心的时候，皇帝回头一看那边聊得那么开心，着实吓了一跳。她还从来没看过国丈对谁表露出这么明显的喜欢。看来石青红还真的是个奇人。
石昔日本来想靠近她娘的，被一个人堵住了。这人当然是极元莲了。
极元莲想跟石昔日说自己知道那天发生的详细的情况了，但昔日一看见他，脸就冷了下来。
“昔日一直谨遵皇子的命令，陪着我娘。故而告辞了！”
石昔日匆忙之中撞上了一个人。
她忙扶起这个小陶瓷一般的女娃，轻柔地说：“有哪里撞伤了没有？”
女娃娃抬头嫣然笑着：“没有。小姐姐和大哥哥在争吵什么呢？”
石昔日听着这称呼觉得乖乖地，回头一看，微微一愣。极元莲比先前更高了，已经高过她去了。
极元莲神情复杂地望着石昔日。
石昔日就好像被火烫了一样，迅速收回视线。她淡笑道：“没有。既然没有伤，姐姐就要走了。”
女娃娃望着她们俩，忽然莞尔一笑：“姐姐带我去找娘吧！”
石昔日心里一动，她望着女娃娃：“你娘？”
女娃娃点了点头，轻笑着：“我娘叫白童。”
极元莲轻叹一声：“原来是国丈的小女儿。”
就在这时，听到国丈嚣张过分的笑声，中间还夹杂着石青红爽朗地笑声。
石昔日轻轻一笑，她抱起女娃。女娃吃了一惊。
石昔日解释着：“听声音你娘和我娘是在一块儿的！”
“昔日……”
石昔日停了下，淡淡地说：“殿下，望你早日康复。”
“昔日……”
石昔日没有再停下来。她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极元莲触手可及的范围。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风祭云云上飘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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