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展昭同人]转身一世》闲阶拾花

9、第九章

　　其实先找到展昭的是藤青和蒲瑶，之后立即便传讯给了蝶白和蝶小蓝，他们见主人转世为人，便犹豫着要不要前去相认，他们的出现怕会影响展昭这一世的命数，一直暗暗跟了他好些日子，直到沉香出现，沉香街上追贼那一幕自然也看在眼里。这刘沉香竟然毫不顾忌的在凡间使用法力，他虽未有仙籍，但一身法力却来自天庭仙丹，而且至少表面上是推出新天条的人，居然如此妄为，再瞧他对展昭的态度，生怕他给主人带来麻烦，左思右想还是去雷部找了闻仲，至少让他先离了展昭身边。
　　但蝶白和蝶小蓝忍不住，到底变成画师去见了展昭，哮天犬可不管什么影响不影响命数的，反正他要跟着主人，蝶家兄妹也拦它不住，索性随它去了，他们便先回禀瑶池，兴许王母有办法召回主人，到时候便能长随左右了。
　　谁知道藤青和蒲瑶找来闻仲时，正看见沉香一斧朝白玉堂劈下去，这一斧明显是运足了法力的，闻仲怒极抖手就将天锁甩了下去，但天高地远，雷云沉重，他们眼看着展昭闪身在白玉堂身前挨了这一斧，蒲瑶的尖叫声险些震破了闻仲的耳朵，藤青也气的浑身发抖，当雷云降至开封上空时，哮天犬已经咬断了沉香的小斧，闻仲生怕沉香给它咬死，连忙捆了带走。
　　沉香也知道这次自己过了火，但并不知道在天条中这究竟严重到了怎样的地步，又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天条繁琐，他从来没有认真看过，仅有的印象也不过是禁止男女私情和仙凡通婚，新天条虽说起来是他推出，但更是一眼未看过，想必是可以仙凡通婚了的。而且，正因为他如此轻易就推翻旧天条，在刘家村所有人都恭维他是造就新天条的英雄，所以他在心里并不怎么在乎，总觉得天条又如何，还不是他刘沉香说改就改了。当闻仲绑着他往天庭去的时候，他觉得最严重也不过天棍打几下，或者像王母罚哪吒那样面壁禁足，他边走边想如何能躲过这些惩罚去。
　　闻仲抓人时正是晚上，明月当空，嫦娥恰巧看见，连忙便去了华山。新天条出世之后，三圣母原本同沉香和刘彦昌一起住在刘家村，但刘彦昌日渐衰老，三圣母便开始为刘彦昌成仙四处奔走，但谁有那样的能耐可使凡人平地飞升？便是那屈指可数的几人谁又肯平白的帮她？她这时才发现，没有二哥她什么也做不到，她也曾想帮刘彦昌修仙，但他实在没有那个天分，二十几年下来毫无所得，终于在几年前寿终正寝。那天三圣母也曾阻止鬼差带走刘彦昌的魂魄，然而就算勉强留下来也无法再回到□□，最后还是鬼王钟馗来强行带走了刘彦昌魂魄，并且依照其生前功过判了地狱之刑。子不教父之过，刘沉香的罪责他要担十之一，因此判他九层地狱火烧之刑五十六年，之后转世为人一生行乞。
　　刘彦昌死后三圣母怕睹物思人，便搬回了华山。这晚她正看着院子发呆，忽然嫦娥来了，神色很焦急，不等三圣母开口，拉了她就往天庭飞去，边飞边说，“沉香给普化天尊抓了。”三圣母闻言受惊不轻，给普化天尊抓了，定是非同小可的事，三圣母下意识的想去找二哥，却忽然想起，那个总是庇护着她的人已经不在了，那个总是为她遮风避雨的坚实依靠已经不在了。三圣母立时六神无主，但儿子危机在前，迫使她不得不向前。
　　三圣母忐忑的问嫦娥，“姐姐可知道沉香因何被抓？”
　　嫦娥说，“听天尊当时所说，应是在凡间妄用法力，犯了天条。”
　　天条！？三圣母摇晃了一下，她被压在华山之下二十年，正是因为天条，她一直被二哥呵护着，还从没吃过这样的苦，对于天条总有种恐惧。
　　天庭还不到上朝时辰，沉香的罪过不轻，何况他身份敏感，闻仲想了想还是等明日上朝交玉帝处理吧。
　　闻仲带着刘沉香一进南天门便有轮值的星官和仙娥分别报给了玉帝和王母，两人接到消息都是一愣，玉帝立即就差人去了雷部询问，待问清了经过便到瑶池来找王母商议，不想老君竟也在，王母一听顿时就怒了，他刘沉香还知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当真是胆大包天了。老君倒是一脸的无所谓，反正这刘沉香和他一文钱关系也没有，他虽是自己徒孙的外甥，可惜他护短只到徒孙为止，外甥什么的不在护短名单上，何况这刘沉香实在是没什么让他看得上眼的地方。王母虽在气头上，但是想想二郎，若她就这么处置了沉香，等二郎回来怕要怪她的，正想着这事是否有转圜余地，就见藤青和蒲瑶铁青着脸进来了，依礼见过三位，他们同闻仲一起回来，王母便询问了具体细节，原是想试着为沉香脱罪，至少找机会轻判些，于是王母问道，“这事可有余地？”
　　闻言老君和玉帝都有些意外，他们以为王母定是恼怒沉香恣意妄为的，甚至幸灾乐祸都正常，却不想她会为沉香开脱，藤青的脸色却是由青转黑了，“娘娘可知他伤的是谁？”
　　王母一愣，“是谁？”
　　蒲瑶接口道，“正是我等之主，展昭！”
　　老君和玉帝还没反应过来展昭是谁，王母已经“噌”的站起来，尖叫道，“传闻仲，即刻将刘沉香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永世不得翻身！！！”
　　老君手里的茶险些惊的掉下来，王母变脸速度之快再次令所有人拜服。
　　玉帝一把拉住已经暴走了的王母，老君连忙给倒了杯茶，“有话好说，这展昭是谁？”
　　听见玉帝问展昭，王母总算勉强冷静下来，看了一眼瑶池后殿的大门，“是……”玉帝和老君同时望过去，瞬间脸色也黑了起来。
　　王母把先前的顾虑说了，蝶白、蝶小蓝、藤青和蒲瑶四人没见过杨戬如何待三圣母母子，自然希望将刘沉香碎尸万段，但玉帝和老君却是看在眼里的，便与王母一同发起愁来，到最后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却又着实恼怒刘沉香，便吩咐闻仲先饿着他，打打他的气焰，他的案子且压后几天再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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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这一次伤的不轻，足有半个月才能下床，大半年时间也才好了个七七八八，加上身上旧伤拖累，想好利索只怕得要个三年五载。不过他却哪里有三年五载的清闲时光来养伤，襄阳王阴谋造反已渐渐浮上水面，皇上派了颜查散去襄阳，名为巡察，实则就是去找谋反证据，原本是要展昭随行的，但白玉堂却主动请命去了，他的说辞是他与颜大哥既为结义兄弟，此事他该当尽一份心力，其实展昭明白，他是还在为自己的伤内疚。皇上也顾念展昭有伤在身，便准了白玉堂代去，同时给展昭派了别个简单的差事。
　　巡察队伍启程那天，展昭怕白玉堂收不住心性，千叮咛万嘱咐要小心谨慎，白玉堂满口答应着便走了，听白玉堂的口气，展昭就越发的不放心，便也立即启程，想着尽快交差随后也赶去襄阳。那差事不难，只是路稍远了些，一来一回竟用去了六天，就在展昭即将返回开封那天，在城郊遇见一名雍容气度的女人，展昭远远的便勒了马，未见那女人抬腿迈步却已瞬间来至展昭马前，展昭闭了闭眼，再睁开已然换了一副神情，翻身下马躬身一礼，“参见娘娘。”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还该自称小神，索性略去不说。
　　王母看了他许久才说，“你果然已经记起来了。”
　　是，他被沉香劈伤的那晚其实他就都记起来了，只是他真的舍不下那些人，刻意装作不知。王母见他不语，便上前一步轻声说，“二郎，回来吧，舅母不怪你。”
　　展昭浑身微不可见的一颤，抬头去看王母，王母的神情竟是期待中还有些微的惴惴，令他忽然很自责，她高高在上数万年，从来俯视三界众生，这般低声软语，忐忑不安，只因为她视我为子，我却轻易的弃她而去，当真不孝。他撩起衣袍单膝跪地，“让舅母如此担心，是二郎不孝！”
　　但是他又怎么忍心就此归位，让包大人让公孙先生让白兄让整个开封府上下为他伤心，若真能放下，便也不必等到今日了。
　　这些日子以来，王母有空就看展昭的生活，自然明白他在犹豫什么，所以这次是有备而来，她扶起展昭说道，“本宫早已寻得了你的下落，你知道为何现在才来找你？”
　　展昭静等下文，王母继续道，“这些日子来，地府呈上许多奏本，说有许多人的命数无故改变，本该死的人没死，又有些凶恶之人提前伏法，连带改变了许多命数，地府已然大乱，却查不出是何人所为，因此请求天庭彻查。”说完王母便去看展昭。
　　果然展昭脸色一变，的确，他本该胎死腹中，生死薄上根本没有“武进县展昭”这一号人，因一己之私而乱凡人命数运势，实在不该。
　　展昭缓缓闭了眼，紧握的拳慢慢放开，再美好再不舍，不该是我的，终究强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