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继续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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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夜的雨终于在第二天清晨停了下来。而这个时候，白凤也醒了过来，风灵运长长的睫毛就在眼前，均匀安稳的呼吸声尽在耳边，他禁不住伸手轻抚上她的眉头，他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嘴角已经微微上扬。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她，原来她是如此的炫目耀眼，以至于他突然产生了期待，将来每天第一眼都能看到她的日子。
“晤……”风灵运的手指在他手中轻微的动了动，呢喃出声，要醒了。
白凤突然换上饶有兴致的眼神观察她的反应——细眯的眼睛逐渐的睁大，自己的影像在她的眸子里清晰起来……
意料之中，风灵运瞪大了眼不可思议：“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一边用力的要抽回被白凤握着的手，可是只是轻轻这么一动，就牵扯了背部的伤口，“嘶……”她疼的受不住。
“昨晚你冷的缩成一团，便替你暖暖。”白凤制止她乱动，看她的脸颊染上红晕。
暖？昨晚是挺暖的，风灵运这么一想，发现自己只穿着里衣，不自觉耳热起来，又气又急，“谁要你这么帮我暖啊？！”
白凤一边把玩着她纤细无骨的手指，不理她的质问，自顾自的说道：“你是鬼医的弟子说出来恐怕也没人相信，本事又差人又这么笨，看来把你留在谁的身边都不妥，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听明白了么？”
白凤突然冒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让风灵运一时哭笑不得，半响，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收了回来，轻轻戳了戳面前这个人的脸，真实的……
白凤：“还没醒？”
风灵运摇头，推他：“你走开！”
白凤无视她那点微弱的可以忽略的力气，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索性将她拉的比原来更靠近自己。
风灵运鼻子一酸眼眶含泪，“……你那时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留在天峰山？再把我丢给了子房，看也不看我一眼？你这么厌恶我，为什么昨天要救我？是，我是喜欢你，一直想跟在你身边，可我……可我现在觉得好累……跟不上你了……”
白凤望着那丫头此时闪着盈盈泪光的眸子，紧紧的抱着她，声音低而认真的说道：“我是个杀手。”
“是啊，我知道，聚散流沙全都是杀手，可是那又怎么样？”
“静静的听我说完！”白凤严肃的说道。
风灵运吓得噤声，只好咬住唇，心里很是委屈。
“虽然用的是羽箭，但是其实双手却依旧沾满了血，而终有一天，我这样的人，也会死在别人手上，就像我的同伴苍狼王和无双鬼一样，这一点我早已经想的清楚明白，心无畏惧。”
他似乎从来没用过这样的眼神和这般认真的语气说自己的事。
白凤继续说道：“我们的世界，没有好与坏，是与非，只有着生和死。聚散流沙，就像它的名字一般，或许明日便化作尘土，我们这样活着是没有明天的。你这样的家伙，这么笨，绝不该与我们这样的人为伍，更不该是聚散流沙里的一员。”
风灵运听到后面握紧了拳头，自己怎么就笨了？！
只听白凤的声音又在耳旁响起：“杀手是不该有感情的，可是你动摇了我，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动摇了我。说什么心无畏惧，那种东西，在认识你之后，便离我越来越远。所以我避开你，甚至把你送到张子房身边，可是你这家伙竟然为了他甘愿去那皇帝身边！那张子房昨日竟然也放任你愚蠢的决定，那时我才真正明白自己曾经的想法是多么的荒谬；在几乎要失去你的时候，才知道你这家伙竟是这般能扰乱我的心，才知道什么才是自己真正畏惧的。明明是……自己中意的人，怎么可能让你继续愚蠢下去，怎么可能忍心抛下不管，怎么可能亲手将你交给别人？”
“你在说什么，什么中意的人……又什么愚蠢……？”到底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己哪里愚蠢了？
白凤伸手替她将额前的碎发拢至耳后，看着她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温和：“你是此生我唯一中意，愿意倾尽一切守护的人，我绝不会再把你让出去，自此以后我要你安然的在我身边，直到我死去的那天。”
明明内心是充满了欣喜幸福的甜蜜，可是满眼的泪水此时还是如泉涌般淌了出来，根本无法停止，风灵运只好把头埋进白凤的怀里，放任自己哭。
白凤也任她将泪水噌在自己雪白的衣衫上，“你这家伙，会留在我的身边吧？”
“……你说了这样的话，不要后悔……以后小心赶我都赶不走……”身边的这个人，再也不是那个若即若离，无法揣测的人，这个人便是师傅要她寻的那个可以一生护着她的人吧……那么以后就再不会一个人了吧……
即使泣不成声，白凤也听清楚了她那孩子气一般的话。
“还有……要是你死了，我还是会一个人，所以你要比我晚死才行。”风灵运有些任性的说着。
“这是自然的。”白凤回的理所当然，他的脸上浮现的是一种温和的笑，生平第一次，他将自己心底的话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是如此的轻松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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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散流沙所在的大院中——
冷冷的空气中弥漫的是一股好闻的酸甜气味，原来是门廊上的炉上，正煮着一壶茶，冒着白白的热气。赤练慵懒的坐在一边，见有壶中有水吐了出来，这才揭开盖子，又丢了两颗梅子进去。
“梅子茶。如果没记错的话，你还是韩国公主的时候，最是喜欢这种东西。”卫庄过来坐到了一旁。
赤练这才抬眸，”卫庄大人你还记得？”
虽然赤练的脸上此时无甚表情，但是那眸子中未能藏住的笑意已被卫庄净收眼底，“怎么会不记得，这梅子茶是你族的一绝，今日什么事让我们的赤练女侠如此好心情？”
赤练“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撑着下巴道：“那么卫庄大人你猜猜？”
卫庄开门见山：“昨晚那小子整晚都没出来？”
赤练掩面笑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假扮天真的开口道：“我可什么都不知道，要不卫庄大人您去看看再回来告诉我吧？”
卫庄盯着赤练的脸一怔，但很快又泰然道：“你倒是变了。”
赤练不认：“没变啊。”
卫庄有些怪异的看着赤练的表情，“哼哼”一笑，“那丫头的影响力果真不能小看，连你也跟着被感化了么？”
赤练闻言，只懒懒的从一旁温着的几个茶杯中取了两只出来，替卫庄和自己倒上茶，开口：“我可没有，白凤才是。”
卫庄脸上继续保留这那抹老道的笑，从容的端起热茶，置于唇边，品起那酸甜中带涩的茶味。
赤练边往水里添了些水，边问道：“麟儿真能代替那丫头成功接近嬴政么？”
“自是不能！”
突如其来的声音，即使是赤练也惊了一下，“子房？！”他怎么会在这里。
张良此时正立在院中那株已经残枯败落的玉兰树下，俊美而苍白的面色，单薄的身子，衣炔飘飘，仿佛随时都会随风而去一般，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卫庄大人，我来带她回去。”
“你打算带她回哪儿去？”在卫庄开口之前，赤练便先问道。
卫庄搁下茶，不语。
张良缓步走到卫庄和赤练二人身前，自顾自的坐下，斟了一杯热茶给自己，“好香的茶。”
赤练闻言，脸色并无变化，眼底却再次隐现笑意，可她依然记得自己的问题，“你刚才为什么说麟儿不能成功接近嬴政？你又打算带那丫头去哪儿？”
张良不紧不慢的品了一口香茶，才淡然的开口道：“带她回嬴政身边。”
四周围立刻安静了下来。
赤练突然“嚯”的一下起身立起，“你说什么？！”
卫庄道：“赤练，听他把话说完。”
张良以手指轻抚着茶杯的边缘，一圈又是一圈，“你自己不也在质疑么？虽然你们逆流沙的黑麒麟，易容之术天下第一，但是那嬴政并非凡夫俗子，身边还有阴阳家的高手，一个黑麒麟，绝对不可能骗的过嬴政。”
赤练轻“哼”了一声，“阴阳家的高手，你说的是月神么？”
张良道，“月神昨日不是已经被白凤杀了么？”
赤练挑眉，“你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张良：“月神不过是阴阳家众多高手之一，你以为那个星魂是吃素的？还有背后那个高深莫测的东皇太一。况且嬴政身边还有一个人，也不是简单角色。”
“谁？”
“赵高！”
“那个阉人？！怎么可能？”
“要说这个就话长了。现在，秦国大护法月神一死，那么她的位置自然会一并落入星魂的手中。以他之能，会看不出在嬴政身边的人不是小风么？今日小风若回去的晚了，明日你们就能见黑麒麟的人头悬在城门口示众，而你们这聚散流沙，早已是嬴政的心患，难保不会借此机会，将你们一网打尽。卫庄大人，您认为呢？”此时，张良才转向一旁一直未开口的卫庄。
卫庄轻敲着桌面，对赤练道：“去叫白凤他们过来。”
赤练沉默片刻，将杯子重重的一搁，“遵命！”
“不必了！”白凤的声音已经先到，随即，白衣一闪，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不答应。”
……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继续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