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十七章 定风波（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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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约而同地压下这件事的阵仗，虽然对于人、狐两族来讲，这次会面不能不说是个历史性的举动。
领袖身份复杂，上位手段强硬却不违民意，年纪格外的轻，都是一表人才。文清谨在给了狐族众人一个下马威后，渐渐地众狐也感受到这个青年骨子里那种傲然和潇洒，活脱脱就是当年惊鸿的翻版，只是更冷了些，更像一个王者。偏又是谪仙似的人物，让人恐惧不起来，厌恶不起来，只剩了茶余饭后的几声含了莫名情绪的喟叹。
“麻烦你们了，我只求好好见他一面。”
阡陌和司空奠放在一起无异于两个面瘫，不过文清谨明白得很，这俩人是亲身了解自己的心思。何况阡陌到了现在还一直把惊鸿尊称为鸿姐，司空奠看在阡陌的面子上也必是不会难为自己的。
“狐族向来图的安逸，踏玄中的术又是最高明的‘忠诚’，他通晓你的念头，如今就与死忠的臣子无异。你大可以把他留在这里，只偶尔回来露个面也未尝不可。”
文清谨听罢，心中释然，向二人郑重抱拳，一揖到底。
会面的地点是安都与北部森林的交汇处，徐村。
还记得，这是文尽远小时候安身立命的地方，后来一行人还在这里遇见过皓月，发现了挑唆两族争斗这个大阴谋的端倪。那个收留过文尽远的徐猎户，被皓月吓唬之后，过的是否还一如既往？
故地重游，没多少年月，人却站在了那么远的地方。
只要，只要你的心不变。
因为我的心已经变了，在离开你的日子里，我才明白自己爱上你了。
文清谨只带了大白出来，离开北方森林，离开幽禁了自己八个多月的屋子，离开狐族装潢的再好也还是洞穴的宫殿。
没穿作为狐王出现时的厚重华服，恢复了一袭粗布素衣，左臂上的红纱在解决了踏玄之后就重新系起，唯一的不同就是脖颈间围着毛茸茸的兔毛围巾。
在徐村建行宫对于文尽远来说想必是不可能的，但文清谨来到这个精心准备的院落还是有些惊讶，里面所有的布置并不是以前处所的样子，然而细致到每件东西的摆放，都和自己的喜好几乎一模一样。
臭小子，你快成我肚里的蛔虫了。
院落里有一些侍女僮仆在忙着手头的事情，文清谨来到这里也没人接引，人人见到他都是善意地微笑着，唤一声谨公子，然后接一句“皇上在等着您呢”，再然后呢？没有然后了，大家各忙各的，留下文清谨愣了神，随即笑得开怀。
小鬼啊，你真行，都学会拐着弯哄我了？
再一转眼，呵，这俩，文清谨连忙故作恭敬状地掐死话头，“赤砂大人也来了？真是不好意思，小末坚持要来的吧，还麻烦你跑一趟，来来来，大白，你和小末好好叙叙旧吧。赤砂大人难得在这儿，他可是少年英雄，厉害得很，刚好抓住机会请他给你指导指导。”
笑话，要让赤砂这一开口，什么好话也得爆出粗口来，而且赤砂肯定是被小末弄过来的，小末和大白这俩冤家见面，自己还是赶紧送走他们。
想见那臭小子的心情居然急切到这种程度了啊……真是，那么久了，竟等不得这一会儿。
赤砂面部抽搐着目送文清谨就这么显而易见地逃走了。
大家也不是傻的，干嘛去妨碍那两人呢，这不，一团白雾炸开，大白和小末已然掐起来了，赤砂被噎得可以，“丫的”二字说的咬牙切齿，索性出去透风。
扫视一圈屋子，文清谨信步走向一间看着最顺眼的，立于门前。
门被从里面打开，那人面容依旧，笑得灿烂。
“谨，别这样哭，你知道我会心疼。”
“我……”本来想说自己没哭啊，结果发现温热的液体已经沾上嘴角，下意识的伸舌头舔了一下，咸的。
把文清谨拽进屋，关上门，一下子带进怀里，不停地吻干他脸上的泪。
“以后我不会再让你这样落泪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有多吓人，脸上都没有表情，眼泪直直地往下落……谨，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在意我，我好欢喜。”
“你又长高了，都能俯下头吻我了。还瘦了。”
“再瘦也瘦不过你，这除了骨头还剩什么啊？皮肤都是苍白的，那么强大一个人，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呵，我现在倒是更强了。就算废了只右手。”
文尽远闻言皱紧了眉，拿起文清谨的右手查看，那个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文清谨心里一阵暖。
“不用看了，骨头都捏碎了，要不是狐族医术高超，我现在连动都不能动。”
文尽远待要查看腕部以上的部分，刚撩开文清谨的袖子伸手触碰，文清谨却突然甩开那只手，左手一把推开文尽远，整个人似是陷入了什么状态，以一种防御的姿势抱臂闪到墙根。
意识到自己太过激的反应，文清谨张了张嘴，只是叹了口气，微微苦笑。
文尽远完全没料到，文清谨此时的反应酷似最初见他的情况，而且更为严重，刚才自己甚至感到了一闪而过的杀意。那时的文清谨，是因为险些被二皇子凌辱而留下了心理阴影，抵触别人的触碰。细细观察，文清谨的左手无意识地紧紧攥着襟口。
愤怒的恍然。
很想亲口确认那个人是谁，很想冲过去杀之而后快，很想抹去谨身上一切别人的痕迹，很想，占有。
但此时的自己，最忌的就是愤怒和质问。
那个人，不用想都知道是谁。若是想杀，文清谨也必然早就除掉他了，若是那人还活着，就一定有他的意义，否则谨也不可能来见自己。自己若是冲动地对谨做了什么，那就是亲手毁了这份爱。
更重要的一点，自己刚才吻他的脸，他并没有排斥。
文尽远攥紧的拳头松开了，所有的情绪变化被文清谨尽收眼底，蓦然看到文清谨眼中渐渐掩饰不住的冷意。
自己思考的时间太长了。因为太爱他，要释怀真的很难，就算隐约能理解那些原因，但是愤怒的平息过程还是有些漫长。
此时的谨就像裹着一层坚硬的壳，可文尽远太了解文清谨了，这层壳，太容易因为自己的行为而支离破碎。谨太骄傲，就算壳碎了，他也会毅然决然地离开。
我怎么能再让你伤心！
“谨，那条围巾摘了吧，有我在，怎么还能让你冷。”
和文尽远相处了那些日子，文清谨知道这个神情是真的，真的像是自己受的苦文尽远都感觉的到一样。
看着文尽远，文清谨突然想起，最开始的时候，自己就是被这个神情打动的。
发自内心的疼惜，绝对的爱慕与包容。
“那就，帮我恢复正常吧。”
张开双臂，邀请的姿态，那个诱惑到致命的笑容。
上前缓缓扯掉腰带，打开衣襟，轻轻吻上文清谨的锁骨，感觉到一阵强自忍住的颤抖和抵触。
“谨，别怕，你随时都可以叫我停下，我什么都听你的。”
“都听我的？”文清谨拼命让自己的手听使唤，回抱着文尽远。这小鬼已经是一个成熟男人了，他的手，他的唇，每每给皮肤带来刺激，都温暖得烫人，让心悸动得生疼。
“让我习惯你的身体，在这之前，不准停下。”
谨，你叫我怎么把持得住！你简直就是个妖孽啊！
“……遵命。”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第十七章 定风波（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