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旗木千里》竹讶

25、起始亦是终

　　“这是怎么回事？！”佐助咬着牙，左手持着千鸟向我冲来。
　　“佐助！他是卡卡西老师的儿子啊！”鸣人护着在我前面。
　　“那又怎么样！”
　　他们两人开始交手，也许他们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我这，周围的场景变换又怎么样，这是他们宿命的对决。
　　这是绝好的时机！
　　我转身要跑，却被宽松的衣服绊倒。
　　于是我明白了佐助想问的是什么了，为什么我又变小了！
　　而且这次回到五岁左右的样子，时空忍术还是不稳定！
　　从原来的战场空间瞬移到木叶森林，只能再回到村子里。
　　幼小的身体还要提着宽大的衣服，我十分费力地在屋脊上奔跑。
　　忽然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躺在露台上看云，旁边晾着已经干了的衣服。
　　鹿丸老师，你应该是来收衣服的吧？
　　嘛，我就代劳了。
　　我瞬身过去，抄起一套衣服换上。
　　“喂喂，那边的小子，你……真麻烦，算了，一套衣服而已……”他复又平躺下来，看着白云悠哉悠哉。
　　换掉衣服之后行动方便了很多，我朝着暗部的方向奔去。
　　“欢迎光临，需要点什么？”食品店的老板笑容可掬地招呼我。
　　我不是来买东西的啊，暗部竟然换过基地！
　　这该怎么办？现在的火影是三代目，可是我完全没有见过，这么去找他实在太莽撞了。
　　这个时候还能找什么人呢？
　　我不由自主地奔向忍者学校，伊鲁卡老师应该在的吧。
　　还在假期中的学校只有一片安逸的蝉鸣，这所哺育了多少了不起的忍者的学校像老人一样趁着难得的平静时光休息着，等待着重返学校孩子们的喧腾。
　　伊鲁卡老师也不在！
　　夏日骄阳下，我焦急万分。
　　阵阵热风，声声蝉鸣，让人有些晕眩，这种气氛中却混杂一个努力而认真的声音。
　　“做不到一千个蹲起就做两千个俯卧撑！”
　　来到校场，看到已经满脸汗水的圆脸少年。
　　八九岁的李洛克还留着长长的辫子，费力做着踢腿的动作。
　　“李！凯老师在哪？”我边跑过去边喊道。
　　“咦？你刚才说凯什么？你怎么认识我的？”
　　完了完了，这会儿他还不认识那个大号西瓜皮！
　　“哟，小子，不在骄阳下抛洒青春找我干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活力四射的声音，瞬时点燃我的希望。
　　“我正打算在青春的道路上和我永远的对手一比高下，却听到新人的呼唤。卡卡西，你有这么忙吗？”凯把头转向一旁百无聊赖的银发上忍，露出洁白善良的牙齿。
　　他们逆着阳光，站在我身后显得高大无比。
　　二十二岁的卡卡西皱着眉头凝视着我。
　　“鼬！宇智波鼬在哪？”我扑过去，语无伦次地说。
　　“鼬现在是暗部分队长，你为什么找他？”他不解地问，漫不经意中带着警惕。
　　“只有他才能化解的矛盾，那是未来的一场大争端。关系到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你的两个弟子。”
　　“鸣人？”他敏锐地意识到他老师的儿子，语气有些紧张，“那么你是……”
　　“旗木千里，”我不经意间把头撇向一边，“你未来的儿子。”
　　“未来？！”他显然很吃惊，目光再次落到我那头和他一样的银发上。
　　“儿……儿子？！”凯倒退三步，四脚朝天地摔倒在地，然后猛然大喝，“卡卡西，这是怎么回事？”
　　“嘛，凯，你冷静一下。”
　　年轻的父亲蹲着我面前，平视着我的眼睛，问：“你是说你来自未来，是时空忍术吗？”
　　我用力点头，心里满是小孩子的无助感。
　　他舒展开眉头，弯着眼睛绽放出一个灿烂地笑容，温柔地说“我相信你哦”。又伸出手来揉着我的头发。
　　我想把他的手拿开，无奈人小手短，挣扎半天只能由着他呵呵地笑着。
　　痛恨五岁！却有感觉如此安心。
　　“凯，那我先走了，事情可能不是这么简单，你做好准备。”
　　“嗯，村子里交给我吧！”穿着绿色紧身衣的苍蓝野兽马上弯腰压腿地活动起来。
　　留下一脸迷茫地李瞬身离开。
　　“我们也走吧。”父亲说。
　　“嗯！啊，放我下来！”他擅自做主地将我抱起。
　　“这样快一点啊。”他好脾气地说。
　　我只能扁着嘴老实呆着，那一瞬好像真的回到从前。
　　几个起落间，我们跨过了大半个木叶，在另一处偏僻的地方停下。
　　“哟，欢迎光临，两位需要点什么？”杂货店的老伯热情地招呼我们。
　　怎么又是这句……老爸，你到底认不认路？
　　出乎意料地，父亲上前和那个老伯很熟稔地打着招呼，小声说出宇智波鼬的名字。
　　原来是双重隐藏啊。
　　不多时，低矮的小屋里出现一个人影，慢慢走出阴暗的角落，在光与影的边界停下。
　　“是卡卡西桑吗？”平静无波地声音悄然响起。
　　“啊，出来吧鼬。”父亲应道。
　　他走到光亮处，黑色的长发，从容不迫的神情是最先让人留意的地方，十三岁的少年有着超越年龄的深沉，深不见底的双眸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两条刀刻般的法令纹像是微笑的样子，也像是流自心底的血泪。
　　他略带疑惑地朝我一眼，又转过头等着父亲的解释。
　　“现在没有任务吧鼬？”
　　“嗯。”
　　“这孩子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拜托你。”
　　他再次讲目光转到我这边。
　　“前辈你好，我是通过时空忍术来到这里的，除了我还有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
　　他听到佐助的名字，瞳孔不自觉地放大，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佐助知道了你即将要为木叶做的事情……”
　　说到这，他明显地震惊了。
　　“可是他误会了你的本意，现在他想要毁掉木叶，能劝阻他的只有作为兄长的你。”
　　他在权衡，在犹豫，最后他把目光停留在父亲身上。
　　“我相信这孩子，不管怎么说我们先去看看也好，对吧？”他微笑着。
　　“就如卡卡西桑说的，我们走吧！”
　　我呆在父亲怀里观察着鼬，他一直在思考，看来这个时候他已经接受了木叶上层的任务，离宇智波灭门之日不远，好险，如果时间稍微延后一点就前功尽弃了。

　　离木叶森林很远的地方，就能听到忍术所造成的声响，烟尘缭绕。
　　“你还不认输吗？”佐助冷冽地声音在烟尘散开之际清晰地传来。
　　“佐助吗？”鼬朗声道，冲进烟尘之中。
　　父亲和我留在较远的地方观望。
　　一时间，只有风扫过战场的悲凉诧异。
　　鸣人有些狼狈地跌坐在不远处，看来他还是在等待佐助的回转不肯下死手。
　　“哥哥……”用过月读的眼睛淌着绛色的血，放大的瞳孔直通心底，轻声地低喃一如幼时的他。
　　我恍然有些明白父亲的话，“他只是被仇恨所蒙蔽，需要发泄的理由和目标”，随风而逐，强大而单纯。
　　“哥哥！”
　　很难相信已然成年的暗黑冰冷的佐助会这么坦白地落泪，泪水在血中洗刷出一趟白线，血也不再那么惊人，反而像是没有画好的油彩。
　　自从鼬出现，他就彻底放弃了攻击，在心理上已经溃不成军。
　　看到如其狼狈的佐助，鼬温言安慰，佐助始终是他长不大的幼弟。
　　一旁的鸣人先是愣住，他从没想过还能像以前一样，彼此安然地站得那么近。
　　他弯着腰像是低声嘲笑着佐助的幼稚，却难以抑制地笑出了眼泪。
　　他知道，宿命对决的精彩已过，鼬的出现用最温和的方式画上了圆满的结局。
　　鼬回过头，示意一下，带着佐助离开。
　　他们要有很多话要说吧？
　　“卡卡西老师！”鸣人勉强走过来。
　　“鸣人吗，我现在还不是你的老师，不过你这么叫也没关系。”嗅到硝烟的味道已然散去，他也轻松了不少。
　　卡卡西扔给鸣人伤药和兵粮丸，依仗九尾强大的恢复力，鸣人很快就恢复了些许体力。
　　“现在是在哪个时间呢？”他问。
　　“鼬十三岁，也就是你八岁的时候吧。”我解释着。
　　“这样啊，你现在在等他们回来吗？”
　　“是。”
　　“那我先去木叶四处看看行吗？忽然很想在街道上转转，好像好久没有回来了。”他的话让我觉得另有一种滋味在其中。
　　“你自己一个人行吗？”父亲有些担心地问。
　　“嗯，没问题的。我尽快回来。”
　　“好。”
　　看着鸣人离开的身影，我有些怅然，事情就这么解决了吗？
　　“千里是吗？”父亲突然开口道。
　　“嗯。”
　　“你妈妈是……”他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保密！”我扬着脸得意道，叫你总欺负我。
　　“……嘛，反正早晚会知道。”他装作不在意道。
　　年轻的父亲少了一些深沉，二十出头的年纪，还能抓住少年的尾巴。
　　那一刻，他放下心中背负地沉重，没有丧妻丧子之痛，即使有些懒洋洋的感觉，却依旧充满活力。
　　“千里，你既然是我儿子，就叫我一声爸爸吧。”他笑眯眯地说，眼中藏着狡黠的光，但更多地是发自内心地期待。
　　“不要！”我断然拒绝。我已经是十五岁意气风发的少年，才不要这样！
　　“乖儿子，爸爸给你买糖吃。”他笑容可掬。
　　我看着他年轻的笑容，眼前却忽然浮现出多年之后他眸中深深的疲惫。
　　不知道身体变小，智力是不是也跟着倒退，脑子一热就默许了他的提议。
　　“爸爸。”
　　隔着面罩也看得出他扬起的嘴角。

　　天色渐暗，满天星光，银河垂地。
　　晚风微凉，我缩在父亲怀里享受拥抱。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梦中醒来，鸣人已经回来了，在一旁美滋滋地吃着烤鱿鱼，再过一会儿鼬带着佐助归来。
　　我大大松口气，还好，这两人的叛忍资质没有发挥出来。
　　“我们现在就离开吧，难免其他人担心。”我提议道，其实谁都不想打破这份静谧，可是总是要面对现实的，就像千鹤师父曾经谆谆告诫我的，不可沉溺在过去。
　　“嗯。”鸣人直视佐助，佐助却悄悄避开了眼睛。
　　我走到他二人身旁，凝聚查克拉。
　　“请等一下，我也来帮忙吧。”鼬说着变幻出写轮眼。
　　说起来月读也是一种时空忍术，而且鼬控制的很好 。
　　我点点头，配合着他的速度，咬破手指，迅速结印，除了回到原来的时空，更重要的用大量的查克拉保存在他们的记忆，好在还有鼬的帮助。
　　卡卡西站在后面向我们微笑着挥手再见。
　　即使我们离开，过去的一切也不会改变，该经历的依旧会继续。
　　“月读！”
　　“流年！”

　　我们三人在时空中摇摆，我竭力控制着着陆点，脚踏实地的那一刻，我们同时跌坐在地。
　　他们两人依旧相对喘息，我却忍不住咯出一口血，向后倒去。
　　意料中与大地相撞的疼痛并没有出现，我侧过头看到父亲一脸担心。
　　零星的记忆中那个年轻的卡卡西和父亲重合，即使胸口剧痛也忍不住扬起嘴角，冲他点点头。
　　顺利解决了。
　　他的眉瞬时舒展，我以为他会露出一个笑容，但是他异常平静，看看相对无言的那二人，眼中有年少的我还未能看懂的感慨。
　　这时我才注意到，天已放晴。
　　在山峰之巅，鸣人拉起佐助，勾住两个手指，用忍者特有的方式表达和解。光晕环绕在指节间，发出耀眼光芒。
　　友谊长在。
　　山下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也许他们看不到相对而立的两人的青涩笑容。
　　绚丽的彩虹搭住成桥，将过去与未来相通。
　　小樱把手背在身后，仰视着他们，任由风吹动长发，热泪盈眶。
　　一如年少。
　　他们早已成年，但感情依旧。
　　佐助低下头露出久违的笑容，鸣人仰起头笑呵呵地挠着头，有些不知所措。
　　鸣人左看右看，目光终于落到这边。
　　“卡卡西老师。”他傻笑着，等待父亲解围。
　　父亲的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游走，最后微笑着说：“欢迎回来，佐助。”
　　“卡卡西……老师。”
　　这么普通的一句话竟让佐助说得这么艰难，他依旧羞涩的可爱。

　　但是该做的事不会就这么过去。
　　我勉强站起身，与佐助对视。
　　他疑惑地看着我眼中被点燃恨意。
　　“宇智波佐助，你不知道吗？你杀了我母亲，我弟弟。”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里翻江倒海。
　　我知道他好不容易才被鼬说服，好不容易才回来。
　　但是宇智波佐助，你告诉我，我该怎么使一切逆转，很困难也没关系，只要让我的家人活过来？
　　他露出震惊的表情，显然他并不知道他所造成的伤害，他将那副震惊的表情朝向父亲，睁大的眼中有惊恐有歉意。
　　父亲避开了他的视线，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言不发。
　　他也不知如何面对的吧？他希望贯彻他的忍道：保护活着的人。
　　保护活着的人，即使牺牲自己也没有关系，但是他没想到，这里面还会有他所要保护的人的血。
　　他按照他的忍道这样做的，选择了放弃复仇。
　　最明智的选择，最理智的选择。
　　办不到啊，我做不到像他那样，紧握的拳头告诉我，那样的仇恨我放不下。
　　“我明白了，”佐助说，“那么我们来决一胜负，千里。如果站在这里让你杀，你会觉得我在轻视你吧。为了你的母亲和兄弟。”
　　“你们……”鸣人在一旁想劝架，但是他明白，这就像在佐助心中多年的结一样难解。
　　难道生活就是这样？刚解开一个结，马上又要进入下一个围墙，疲于奔命的活在复仇之中。
　　人死不能复生，报仇了又如何？
　　不会有人敢在这时这么说的，因为这是对死者的轻蔑。
　　似乎这一切，又回到原点，再把战争从来一次吗？
　　无论谁死去，都不能令人释怀。
　　“开始吧。”
　　我们对视着走到中间，摆起手势。
　　“等等！”鸣人喊道，“斑，先消灭斑！”
　　“好。”我应声答道，诧异地发觉其实我也想拖延时间。
　　如此难得的平静。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瞬身消失。
　　风从谷底吹来，我坐在悬崖边等待，不知道和父亲说些什么好。
　　无论说什么，都只能增加彼此的负担。

　　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重伤的鸣人被大□□文泰送回来的。
　　凭借无比迅速的恢复能力很快醒转，他先是看看我再看看父亲，闭着眼睛说：“佐助离开了。”
　　离开了啊……
　　是远走他乡，还是羽化登天？
　　算了，这是最好的方式了，算了。
　　鸣人，你的泪水真让人伤心。
　　佐助他最终还是没能回来。
　　但鸣人你的笑容也让人安心。
　　佐助还是变回了最初的他。
　　你和佐助就像父亲和带土。
　　永远的伤痛，不变的友情。
　　好吧，就这样吧。
　　我迎上父亲的目光，仇恨和冰冷从我眼中剔除。
　　回木叶吧。

　　任务：消灭宇智波斑
　　执行人：卡卡西班鹿丸班
　　辅助小队：暗部根
　　死亡人数：零
　　报告人：旗木卡卡西，旗木千里

　　一切都已过去了。
　　一切都不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