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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番外 过去的轨迹之卡卡西 ...

  •   镜中鲜红的瞳不仅记录下敌人的忍术,同样也铭刻过去的回忆。
      左眼中流动的眼波是含着的血泪,顺着面庞滑落,像是一幅不对称的悲伤油画。
      似水年华,就这么匆匆流过。
      将少年的心境洗去,却将鲜血换来的教训愈刻愈深。
      我轻轻将书扣在头上,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弯弯嘴角,嘲笑自己的老人心态。
      最初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自杀。
      是因为悔恨吗?因为别人的中伤?还是软弱?
      丢下我一个人,踽踽独行。
      老师也好,同伴也好,那都是同父亲不一样的。
      原来除了生死,还有不可抗拒的铁律,忍者的铁律。
      在恪守忍者规则的时候,我很迷茫,但我知道我必须这么做,如果遇到同伴和任务二选一,我不会像父亲一样,那种下场,我太清楚了。
      在任务中挣扎,在内心里煎熬。
      直到很长时间以后,除了修炼和任务,我开始明白同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以前,我总是觉得带土的热血和琳的温柔都是多余的,我知道琳的心意,也明白带土的心意,可是都与任务无关,原来我一直是把他们当做生命中的过客。
      结果我的愚蠢葬送了带土的生命。
      这才是更惨的下场。
      忍者除了任务和修炼,其实还是有许多事要背负。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重拾对父亲的敬佩。
      用自己的生命打破忍者的铁律,那是因为信念,因为他对村子的热爱。
      在慰灵碑前,我一次次呵责以前不懂事的自己,向带土一次次承诺,我也要向父亲那样,贯彻自己的忍道。
      那就是,保护活着的人。

      从暗部退出后,三代大人安排我接手第七班,留意鸣人。
      漩涡鸣人,老师的孩子啊。
      还有宇智波佐助,悲剧一族幸存的后裔。
      看到他们的情况,就好像看到那时候的我们。
      一届届的更替。
      起初像是带着小朋友一样,看着他们从懵懂无知一步步成长,到后来我渐渐也有一种为人师的感觉。
      第一次任务能让他们遇到再不斩和白,让他们明白忍者不只是工具,要珍视同伴珍惜梦想这个道理,这个我付出代价才明白的道理,真是太好了。
      抵挡住一尾的鸣人,选择让别人看着自己背影的小樱,那种欣慰的感觉,难以名状。
      只有佐助。
      从佐助身上,我总能看到自己年少时的身影。
      有天赋,肯努力,孤单一人。
      不由自主地想多帮他一把。
      直到他离去,我才明白给他的教训太少了。
      所谓的教训,不是把他踩在地下,或者绑在树上。
      在几乎相同的情况下,他选择了离开村子,说实话,这是我绝没有想到的。
      在鸣人低沉的眼神前,我只能不断自责。
      我真是没用啊,带土。
      只能看着人个个离开。
      你知道吗,连自来也大人也……
      忍者,不是死于任务,就是死于感冒,真是一件无奈的事情。
      毫无征兆地,我忽然想微笑,弯下眼睛的同时屏住泪水。
      忍者是不可以哭泣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要目睹所有人的离去,但当未央也离开的那一刹,真的感觉很绝望,绝望之中带着漠然。
      生活就这么到头了。
      明天再也不会有了。
      未央最后和我说了好多。
      她所说的我都认真地记下了,只是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她离开了,还有那个没有出世的孩子。
      直到小樱和我说,千里病了。
      那会儿,所有的痛和彻骨的凉又全都回来了。
      未央的儿子,我最后的亲人。
      当我看到小家伙一脸苍白地躺在那时,只感觉心力交瘁。
      孩子,要是你也就这么离开,我……
      还好,他活过来了,还好,命运摸到了我的底线。
      “一定要照顾好千里。”
      如未央所说,我只希望那孩子可以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我抱着千里离开医院,他已然痊愈,我却像是人在病中。
      不想再面对任何人,不想与儿子灼灼的目光对视。
      我,真的累了。

      第一次带着千里修炼,是在他五岁生日的时候。
      看着他一次次跌倒在泥水中,心里不是不难过的。
      不像我年幼时,在父亲的期盼和鼓励下成长,我承认我对千里就像对我自己一样要求,严格甚至苛刻,只是我忘了他还是个孩子。
      我感到恍惚,不安,一个躲在屋里,疗伤止痛。
      不敢接过千里伸来的手臂,一旦再分开,揭下的是难以愈合的伤疤。
      时间是不可能倒流的,带上的面罩难以再摘下,温柔的爱开玩笑的慵懒的卡卡西老师也只有在学生面前才能出现。
      现在想想,小家伙是怎么面对那段死寂的时光,无法可想。
      千里也有退缩的时候。
      他很认真地说,他不想当忍者。
      我知道,他只是退却了,害怕了。
      在未央的墓碑前,我用话刺激着他,也刺痛自己。
      但是没办法啊,千里,只有你足够强大才能守望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
      “你还要当忍者吗?”我冷下语气问。
      那孩子直直地盯着我,眼睛却没有焦距,只是一直点头,点头。

      千里升到中忍之后,我向五代申请把他调到我的小队来。
      鸣人小樱已经都成为各自小队的队长,和我一起的队员也不再是我的学生,他们称呼我为“卡卡西前辈”。
      那时的千里已经是中忍中的佼佼者,八九岁大却冷静得让人惊讶。
      如果那个孩子还活着也有五六岁了吧?
      千里会是个好哥哥吗?
      他在队里从来不轻易说话,也不和其他队员交谈。
      这点上,我向来对他不满意,他根本不明白什么叫团队精神。
      也许是我语气太严厉了,在战斗中,千里有些走神。
      “小心!”
      我挡在他面前,他却被我流血的伤口吓到。
      “如果你不够强大,只能看着你的同伴受伤。”我不失时机地教育他。
      千里只是低着头说:“对不起”。
      后来想想,那样对一个孩子,真是太残忍了。

      最艰难的一次任务是在千里离开之前的那次。
      他因为救同伴而受伤中毒。
      毒素蔓延的很快,等我赶到医院时,已经扩散到全身。
      每次发作,千里疼得缩成一团,全身肌肉都在抽搐。
      他皱眉咬牙,却没有留下一滴眼泪。
      等他清醒过来,眼中映着我的微笑,他怔住了,有些惊恐有些惊喜,闭上微红的眼睛又安心地睡去,等待下一次药物发作从梦中痛醒。
      我握住他的手,才发现我的手也在颤抖。
      好在,小樱在第二天就把解药配出来了。
      我摸摸他被冷汗打湿的额头,无言。
      当千里说他想离开的时候,我只是觉得这孩子长大了,虽然还是不放心,可我只是摸摸他的头。
      我应该把他留在身边,最起码等到他再大一点再同意,这样快的答应像是想卸掉包袱。
      未央要我照顾儿子,但我做得真是糟糕透了。
      纲手大人要我再接手一个新班级,看着那些稚嫩的新面孔,不由自主地想起第七班,小樱、鸣人、佐助。
      我想更尽职地当好这个师长,却在潜意识里想与他们疏远。
      新堂泽一和千里一般大,却是个横冲直撞的毛头小子,直到新年那天我才明白我在他心里是长辈一般的存在。
      一直慵懒的我在鸣人他们那里很难感受到这种尊敬,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
      怕是千里也没有这种感情。
      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地和一个半大的孩子接触,这才发现,原来十一二岁的忍者同样也是小孩子。
      为什么对自己儿子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似乎从未央离开那天起,我就用要求自己的方法要求他,没有鼓励,不留余地。
      他被忽视太久,而我也该面对生活了。
      怒放的烟花在空中叱咤,小樱问我:“千里还好吗?”
      我只能点点头。
      回忆着和儿子一起过新年看烟花的情景,可是记忆却停留在他三岁,之后近十年的日子,一片虚空。
      那时才意识到,我真是一个失败的父亲。

      我试着去找他,我天真地还以为只是孩子大了要飞向远空,但当我发现他有意无意地封锁自己的消息时,我才明白那孩子是有感觉的,他是在意的,他讨厌我吧?
      所以再次见到他是五年之后,他已然是暗部队长。
      我迟疑地看着他欣长的身形,自信的笑容,果断的命令,他的成长超出我的想象。
      他和同伴配合默契,一点也不会因为年龄小而让人轻视。
      再次和他一起组队,他已全然没有了当初的青涩,如今老练敏捷。
      我从心里为他自豪,我愿意选择站在他背后看着他成长,就像所有父母所作的那样。
      只是我们的距离会更远一些。

      当到他对泽一的敌意时,我惊讶地发现,也许他还保留着孩子气的一面。
      在暗部的日子,对于新人,如其是暗杀部的新人,就像夹缝求生一样困难。
      我很难想象,那个幼时被宠得不像话,在任务中怯生生的孩子是怎么自己一个人熬过来的。
      不仅成为队长,还依旧保留着阳光的笑容。
      当我知道在千里的成长之路上千鹤前辈付出的心血之后,我对这位长辈只有深深的感激。
      他顽皮地眨着眼,完全不像昔日那个别扭小子。
      我弯着眼睛向他笑,为你自豪,千里。
      没想到那次任务会这么轻易地失败,昏迷的千里,自责的泽一。
      这是我第三次守在千里的病床旁边。
      与以往不同的是,在他身边的还有他的同伴,只是他昏迷的时间比以往都长。
      那天,我想去训练场安慰泽一。
      那个女孩的死不能归罪于他,虽然是因为他的不作为。
      不作为……
      就好像当初的我。这些问题由我来承受就好了,学生不够敏锐明明就是老师教得不好。
      现在千里还没有醒,他身上就好像压着两天人命,而且其中一个还是我唯一的儿子。
      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弟子。
      我赶到时,正好听到的是泽一对千里的控诉,发疯般祈求饶恕的另一种方式,同时直言地不满和羡慕。
      千里的回答也很直接,“你所知道的卡卡西老师,并不是我父亲的全部。”
      果然那孩子一直很在意。
      我拦住他挥下的拳头,看着他愤怒的眸。
      “千里,你跟我来。”

      我们来聊聊天吧,试着宽恕一下别人,我也曾导致同伴的死亡,千里,试着宽恕我们一下吧。
      我尽力去试着和他沟通。
      虽然他不肯松开,但我知道他和带土一样珍惜友谊。
      “我们走吧,队长。”带土那句不甘心的话一直印在我心里,是他先承认我是队长的,是他先向我伸出手的,是他第一个说出“我认为白牙是真正的英雄”。
      千里,我相信,你也能像带土一样,看清未来。
      “千里,说起来,我也没有送过你上忍礼物是不是?我也选择,把写轮眼送给你吧。”
      看到他不可置信的目光,我才意识到我的疯狂。
      那次谈话以没有结尾而告终。
      我怎么也想不到那孩子会这么快放下心结,来找我聊天。
      看似像以前一样轻松地叫我“老爸……”,但是不安的眼神泄露了他心底的紧张。
      我们一样呢。
      没由来地,我露出笑容。
      “没关系,慢慢说。”
      柔和的月光照在他的银发上,坐在我旁边的千里就好像年幼的我。
      我相信,千里,你会超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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