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袭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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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许久没有梦到过的场景。
梦里，悠悠的绿，绿的让人心酸。
“苏公子，您请。”我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来，看到一个没见过的女人站在床边，拿着外衣等我起床。“你是谁？桂子呢？”那姑娘抿嘴一笑：“桂子早上起来掏鸟窝，摔了。”啊？我张大了嘴：“没事吧？”不过看她笑成这样子，估计没事。
“荷荷。”一双手温柔地搭在了我的肩上，头就从耳边凑近。我绕了绕脖子：“林青叶！一大早的注意点形象！”说着向前一步躲开了。林青叶无奈地笑笑，结果那姑娘手中的衣物，对她说：“昕儿，我来吧，你去忙你的。”那姑娘一笑退了下去。我伸出头朝她的背影看了看，捣捣林青叶：“她是谁啊？”“是宫里的一个使女。”哟！不知道桂子怎么和她勾搭上的啊！我坏笑着，哼哼，等会去问问。
闲聊了一会儿，我便想透透气。正要出去，却听见一阵纷乱传来，隐隐约约地夹着各种刀剑的声音。“怎么回事？”一丝不祥的预感闪过。林青叶猛的抓紧我，眼神一下犀利起来：“先出去看看！”走出门外，只见人们四处奔走着，慌慌张张的逃命一般。我随手拉住一个人：“大叔，怎么了啊？”那人将我甩开，一边跑一边回头喊着：“平王杀过来了！快逃吧！”
什么？！我和林青叶对视了一下。林青叶皱着眉：“平王想必是冲着青琊教来的，只是无字宫离他太近，必然也脱不了干系。我们先找到宫主再说！”说着便拉我向正宫跑去。林青叶跑得飞快，我连拖带拽地跟在后面，到正宫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宫主！”屋内除了邵老宫主和邵凌还有其他几个人，听到喊声，众人齐刷刷地望向我们。“宫主，这是怎么了？！”林青叶问。我有点羡慕他丝毫不乱的正定。几个人都是一脸的凝重。“平王突袭青琊教，我无字宫虽不参与朝廷纷争，但战火燃起定然连累我们。何况我们素来与青琊教相好，他们刚才派人求助，在朝廷救兵到来之前我们还是先过去去撑一撑的好！”
邵凌向前一步：“孩儿可以带大弟子七十人先去。”傍边一个深青色衣服的男人把手一挥：“少宫主不必前往，我们几个去就好！”
听着他们一言一语的讨论，邵老宫主看向我：“锦荷，你们先躲起来，若是平王找到你肯定也不会放过！”随后给林青叶使了个颜色，后者一点头，一把拽过我就像后堂走去。我来不及问到底去哪就被带进了一间房，林青叶将墙上的帘子一掀，一个四方形的洞口露了出来。“还有这种地方！”我惊呼了一下，就被林青叶一把抱了起来，整个塞了进去。“往里爬！”他推推我，随后自己也钻了进来。这种被人拐卖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要不是对方是林青叶，我估计要叫了。微弱的光线渐渐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彻底的黑暗。我顺着通道七拐八拐地向前进，不知道终点在什么地方。哎呦！突然一头撞到了墙上，嗯？没路了？……啊！！！我狠狠地回头，揉揉屁股：“干嘛！”一个委屈的声音含含糊糊：“谁叫你突然停下了！我自然就撞上去了！”我伸手摸摸面前的墙壁，凹凸不平的石砖冰冷粗糙。
“没有路了。”我皱皱眉。
“你让开一下。”林青叶向前，也伸手摸上了墙砖。四周一下子寂静无声，我的感官瞬间被黑暗完全地包裹起来。能隐约听到外面乱哄哄的声音，我下意识地拉住林青叶的衣服。突然，一声轻微的响动，只听“哗——”，墙壁动了起来。不是吧！这……机关啊！背后是什么秘密的地方？林青叶你干什么了？！一道光线射进来，瞬间视野变亮了。“荷荷，快出去。”林青叶推推我。我迫不及待地钻出去，居然是一片树林，不知是什么树，依旧是片片的深绿。“靠！出来了？！”我直了直腰。林青叶揉揉肩：“这里是和无字宫相反方向的林子，从这边穿过去就到咸河了。”反正我也没什么概念，总之跟着他走就行了。我做了个随意的手势，便和他继续往前行进。
一阵细碎的索动，林青叶猛的看向右边的树丛。突然，他眉头一皱，一把把我按下去。“唰”，一支箭挨着我的肩膀擦了过去。额前一层细细的冷汗，背后瞬间变凉。来不及惊讶，又是一箭飞出，林青叶拉住我掉头就飞奔。
我没命地跑起来，心脏简直跳到了嗓子眼：“是平王的人？！”“有可能！”跑着跑着，林青叶突然突然停下来。
“怎么了？”我战战兢兢地问。
呱呱。几声鸟叫在树林里回荡。
这种感觉简直无法形容！敌在暗处我在明处我觉得好像一支支的暗器随时可以飞出来置我于死地！“林……”林青叶一只手迅速做了个禁言的手势，我赶紧把嘴闭上，一动也不敢动。
“糟了。”他握紧拳头，“估计，整片林子都被按上人马了。”
我靠！什么意思？！不是吧！我抬头望了望头顶的天空，又环顾了一下四周，仿佛看到无数的身影在暗处噏动。难道死定了？我抓着林青叶后摆的手力道又加大了。我还没有做好准备，这么死的话也太不甘心了！林青叶抓紧了我的手腕，深吸一口气：“荷荷，抱紧我，快！”我愣了一秒钟，然后立刻死死抱住他的腰。“我们上去！”林青叶话音刚落，突然一阵喧闹从侧旁传来，紧接着一阵乒乒乓乓，一对人马从林中冲了出来。天啊！是士兵！林青叶扫了一眼军前的大旗，一阵欣喜：“是朝廷的人！救兵到了！”万岁！！！我一下跳起来，哈哈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老子就是少年漫画里不死的小强！我是主角你们动我一下试试？！只见藏在林子中的人都被逼了出来，一阵乱箭，双方陷入了混战。
林青叶拉住我向后跑去：“交给他们吧！我们快走！”正说着，一个将领一把剑指向了我们。林青叶赶紧挡下：“将军！我们是朝廷的人！”那将领不信：“有何依据？！”正要说话，有人从后喊起来：“张将军！速去营救！”那将军寻声望去，将马一勒，挥动大旗：“右路随我前去！”身后大兵哗然而上，我没来得及拉住林青叶，便被一下冲开了。
“荷荷！往南走！”林青叶的声音夹杂在人群中。
“青叶！”我伸手去抓他的袖子，却从指尖滑开，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群冲淡，身影渐行渐远。“青叶！”我一瞬间恐慌起来，心里乱的不行。往南，哪里是南啊！跑动的人群将我推来推去，我极力保持着平衡，以免被蹭倒踩死。我该怎么办？若是我一个人，是必死无疑的！我甚至分不清东西南北！“青叶！”我又喊了一声。人马渐渐变少，我握紧了拳，若是我等在原地，林青叶会回来找我么？还是他会以为我一直向南走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不管了！先跟着军队往青琊教的方向走走再说！快到战场的时候我停下来就是了！这么想着，我赶紧跟了上去，随着他们一起跑起来。
前方乒乒乓乓的刀剑声，马蹄声乱作一团，远远地看到青琊教的楼宇，我停住了脚步。
“锦荷！你怎么在这里！”有人从后拉住我。
“大哥！”我一阵激动。是苏若阳！“大哥怎么办啊我往哪走啊！”我紧紧抓着他的胳膊。“林青叶不是带你先走了么！”“我们走散了！”“先去避避！等会我带你们一起走！”我们？谁？不等我问，他一指门后：“进去那个隔间等我！”说着又转身跑开。
我赶紧推门而入。与其说是个隔间，不如说是个空间很小的储藏室。狭小的隐蔽的空间，刚好够我站着。不知道多久没有打扫过了，随便一扬手就是一阵飞舞的灰尘。我被呛得直咳嗽，不能打开门，只好尽量保持不动的姿势，耐心地等。他……万一把我忘了怎么办？万一等会直接和别人逃走了怎么办？本来就是半路遇到的，不在逃跑计划之内啊！这么想着，刚才的不安又变本加厉地回来。万一平王的人突然打开了这个小隔间怎么办？心嗵嗵直跳，被发现的话肯定就死定了！这种带有屠杀性质的战争，来的时候已经是尸横遍野了，平王这根本就是想扫荡青琊教！无字宫那边估计问题不会太大，毕竟和他们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啊……那么，桂子他们应该没事。不对，也未必，平王的人不是已经把整个山都围起来了么？！不管怎么样，我要先活下来再说！现在也只有相信大哥了，他说来接我，应该……会来吧？啊啊为什么我就不会武功呢？！
在这里胡思乱想着，突然听见一阵轻微的敲击声。谁？！神经一下子绷紧到了极点。难道被发现了？！是从外面传来的敲击声么？是谁？是大哥么？但是大哥的话会直接开门吧？还是说……我咽了口吐沫，祈祷着不要是敌人更不要一开门先捅我一刀这一切最好是幻觉。
咚咚。
我确定是外面有人在敲这扇门！救命啊是谁别打开别打开别打开！！
“苏锦荷，我是来给你一样的。”一个熟悉的女子的声音在门外若隐若现。
我愣了一下，这是谁来着？轻轻打开一条门缝，看到一眼的蓝色和一张温柔的脸。“你……是悠玥？”我有点吃惊，这不是上次遇到的那个神仙姐姐么！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我，而且……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悠玥递过一面小巧精致的古铜色镜子，淡淡地笑：“这个是我妹妹给你的礼物，我不过是传达她的意思罢了。”嗯？这又是怎么回事？这种时候给我一面巴掌大的镜子……她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我傻傻地问。悠玥淡淡地摇头：“不知道。”“哎……”门又被啪的关上，我一头撞了上去。“此乃神镜，你切记随身带着，我走了。”
“喂！悠玥！悠玥！”任凭我在门内小声喊着，门外不再有回答。
这下高级了！我有点懊恼有点害怕，她在说什么？什么神镜？这面小小的镜子？什么意思？脑海中又浮现出当时在那间密室的场景，无奈宝玥那张脸却怎么都记不真切了。直觉告诉我这镜子一定有什么意义，或许……我能借助它渡过难关？脑中闪出若干中可能，我凝视着暗淡无光的镜面，印出苏锦荷那张漂亮但我却不大喜欢的脸。
“魔镜魔镜，快快显灵。”我试着喊了喊。
没有反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心里有点抓狂。我把镜子收好，不去想了，既然是神镜，该有用时自然会有用吧，反正叫我带着我就先带着，实在不行还可以充当下防身工具，这么重的铜，砸到人也是蛮疼的。
“二公子！我是桂子！你在里面么？！”突然有人在外面急急地喊。桂子？！我吃了一惊，他不是待在无字宫么？！好好的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找你找不见，就跟着他们过来看看，您果然在这里！”他有点欣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面？”我有点疑惑。桂子嘿嘿地笑：“刚才有个蓝衣服的姑娘告诉我的！”悠玥？我心里一阵疑惑。为什么她要特意告诉桂子我的所在？“你来这干什么！快回去啊！”我脱口而出，他这进来不是送死么！“二公子……我也要回得去才行啊……我就是来找您的，不然我怎么和老爷他们交代！您在里面躲好了可别出来，我帮你看着！”“开什么玩笑呢！你快找个地方躲着！等会一起逃出去！我大哥在呢！”桂子有些惊讶：“大公子也在？！”
我正要说话，只听见外面有人嚷嚷着就朝这边走来。我心里一惊，又是一层冷汗。
“啊！”一声惨叫之后脚步声又远去。空气刷地凉了下来。这个声音……“桂子？”我试着叫了一声。
“……公子……”有很微弱的声音传来。糟了！难道刚才有人砍中了桂子么？！我伸手就要去开门，却发现被死死从外面抵住。“公子，您在里面待好！我就躺在外面装死，他们绝对看不出来这里有个门……”“开玩笑！你受伤了？严重么？！我靠你别说话我来想想办法！”我左翻右翻，实在没什么可以用的，就对着白色里衣狠劲一撕，扯下一条白布。我用力推门，桂子却死死抵在外面。“你起来！我帮你包扎啊白痴！！”我几乎想一脚踹上去。“……公子我伤的不重你瞎担心什么……他们都在外面呢你这一开门他们肯定发现……”我只好在里面干着急，又试着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过了大约半个世纪，门再次被打开，这次是苏若阳。他朝我一挥手，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快来，就向外跑去。我赶紧去看傍边的桂子，却见他躺在地上，胸前一片血红。我一摸，身子都凉透了。
“大哥！桂子……”“死了！先管不了那么多了！快走！”死了？！我一时忘记了动作。死了？我难以置信地又看了一眼，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他……”我还要说话，苏若阳已经出发，我只好赶紧跟在他后面，只见还有几个人也在左右。“西弦！”我认出最当中的那个。西弦只朝我点点头。包围在西弦之外的大约有二十多人，随着苏若阳一起向外冲去。
“趁着现在混战，我们冲出去！”苏若阳对着他们喊了一声，大家便一拥而上，混进了征战的队伍。我混在里面，不禁感叹着虽然是冲进了如此混乱的战场，大家还都在打打杀杀，但整个队伍的阵型丝毫不乱，我拉着西弦，始终在正中心的位置。就这么向外移动着，很快便冲出了重围，眼看着就要成功地混出去，我一回首，猛的瞥见混乱中一个人在马上奋战。ＴＭＤ！！这不是公西泖么！！转瞬之间，公西泖的目光向这边投了过来，无意地扫了一眼，然后在我身上停下。紧接着便看见他长枪一挥，直直地指着着我的方向。“苏锦荷！！抓住他！！！”我靠！！你妹的别那么戏剧啊啊啊！！我简直有种一头撞死的冲动。
“快跑！”苏若阳一声令下，一胳膊夹起西弦，两脚一踩，嗖得一步跳出一大截。身边有人也夹住了我，整个队伍飞也似地向前跑去。
只听见耳边呼啸的风声和拉扁的树木，完全就像是挂在汽车上一样。我回头望去，一支骑兵追了过来，眼看着就要逼近。苏若阳向后瞥了一眼，突然，队伍成五角形散开，纷纷跳进了幽深的树林里。没有时间去看追兵的反应，我只觉得树叶哔哔啵啵往身上打。下意识地用手挡了一下，细小的枝干划得脸生疼。苏若阳和西弦就在我前面不远，看来这一路除却我们就只有两个人。
“去哪？”虽然现在这种问题是很傻的，但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随机！”于是，我得到了这么一个吐血的回答。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袭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