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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你太坏了,你太坏了 ...

  •   丁立元在电话里问我,看见我表妹了吗,漂亮吧。
      我老实说,漂亮得让我自惭形秽。
      丁立元又说:“那孩子就是太任性了。她不想回北京了,居然想转学来重庆,还有两个月就高考了,这个时候哪个学校会收她!”

      但再看见付禹的时候,她已经是重庆某重点中学高三的一名学生。真是让人不得不感慨有钱人办事效率之高!
      付禹住进高三寝室那天还请我亲自去为她铺床,她说她不会。
      我高高的站在她寝室的床上,一边熟练的抖动着床单,一边数落:“富贵人家的孩子就是娇惯,除了吃饭玩游戏你还会什么?你什么都不会!”
      半小时候过去了,我还在熟练的抖动着床单。
      付禹看出端倪,付禹说:“你到底会不会铺床?”
      “……”其实我也不会。

      高中寝室没有大学的奢华,付禹寝室里住了六个女孩,上下铺。睡付禹下铺的女孩长得晶莹剔透,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怯怯的看着我在她头顶上折腾,生怕我一个用力过猛将床踩个窟窿。最后她实在受不了了,自告奋勇,小声说:“姐姐,你快下来,还是我来吧。”
      那脆生生的姐姐叫得我很受用,我眉开眼笑就让她代劳了。

      那女孩名叫思源,挺漂亮的一小姑娘。她三两下将付禹的床铺得平平整整无一丝波澜,然后利索的溜下地来。由于我既不会铺床单也不会套被套,所以对会这两项技能的人十分欣赏。我赞扬的看着思源小妹妹,从口袋里拿了个本来是买给付禹的苹果,递给她,我说:“谢谢啊,请你吃苹果!”
      思源小妹妹甜甜的一笑,接过苹果,削了皮,又平均分给了在场的每个人。我嚼着甜津津的苹果,由衷的说:“思源妹妹你太贤惠了,太有幸福感了,嫁给我当老婆算了!”

      就因为这么一句玩笑话,付禹黑着脸一言不发的就走了。当然那时我还不知道她为什么发脾气,我以为这位首都少女的忧郁症又犯了呢。

      就在我和丁立元的恋爱不急不缓、细如流水的进行着的时候,付禹在准备高考了。我问过,我说付禹你准备考哪所学校。
      付禹说四川外国语学院。
      我吃了一惊,我说:“既然你都追随你表哥来重庆了,为什么不考重大考川外?”
      付禹说:“谁说我追随他来的,我追随的是你。”

      付禹说那话时,正在看英语书,她头也没抬,声音平静。我嘿嘿的笑,说还是老公好啊,但在心里也没当真。
      川外的录取分数并不是高不可攀,尽管这样,凭付禹那烂得登峰造极的成绩也是考不上的。
      但九月开学的时候,付禹还是和我搬到了同一所学校,她选择了自考。

      自考生与统招生的寝室不在一处,付禹却是我们寝室的常客。她大方潇洒,待人真诚,且十分懂得礼数,每回上我们寝室都会给每人带零食,于是寝室其余三人对我这个妹妹十分欢迎,每回付禹来找我玩,大家总是发自肺腑的感到快乐。

      那时05年的超女正在紧张而火热的进行着,05年的李宇春跟05年的禽流感一样来势汹汹,虽然总冠军还没公布,但从她那高不可破的人气来看,桂冠非她莫属了。
      那时我也跟风的有些迷她,每期超女都会守着看。每次她唱歌时,随意几个舞蹈动作就迷得我晕头转向,毫无免疫力。我指着李宇春对付禹嚷:“好帅啊好帅啊!短头发的女孩好帅呀!”
      付禹轻蔑的:“什么品味?”

      于是我走到付禹跟前,端起她的面孔,认真的打量起她,良久,我认真说:“其实你比她好看多了!要是你也剪短发,不知道迷死多少女人!”
      付禹拍开我的手,满脸不屑。

      星期天晚上,我从家回到学校。刚走进寝室门口就听到王楠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我还以为李宇春又和人PK了,一脚踢开门,傻眼了——
      是付禹,付禹将头发剪了!

      付禹果然剪了个比李宇春还短的发型,亚麻色短发打得乱糟糟的,尽管我问她是不是因为我那句话,她死活不承认,说是因为长发太热太麻烦。
      我那时第一次看见短发的付禹,我没想到一个人长发与短发的区别可以这么大。大到让人不能接受,不敢相认并且……小鹿乱撞!

      付禹的眉毛与鼻梁本来就英气,剪成短发后越发俊朗贵气。
      付禹见到我,站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发,问我:“丑不丑?”

      王楠和阮氏芳在一旁兴奋的说:“怎么会丑!帅呆了!刚才还有大三的师姐跑我们寝室来打听我们付禹呢!”
      付禹只是看着我:“问你呢。”

      我简直找不到自己的嗓音,我愣愣的看着她。
      “看个屁啊。”付禹转开,脸又红了。

      她腼腆的站在我面前,她为我一句无心之话而剪短了头发,短发的她笑容迷人,浅浅的双眼皮害臊的闪躲着,最后还是落在我眼里……有那么一瞬间,我看着她移不开眼,我对脸红的人没有免疫力,她那么的帅,她的脸红得那么好看,因为我而红……
      早些年,有过一个年长的女性告诉过我,每个女人心中都有一个LES情节,本来我是不信的。但是此刻我的心里有一个崭新的情绪,破土而出,我还来不及捕捉它的具体信息,就被我的理智生生掐灭了。

      很多年以后,我都会深深的自责,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拉拉,因为我是看到她变得帅气后,才对她有感觉的。
      五点半时付禹跟我们一块儿去食堂打饭。完了我们端着饭盒,有说有笑的往寝室走。走到女生楼里,我随口说了句明天要去丁立元学校玩,付禹似乎不爱听我提到她表哥,她意味不明的看着我,抬起手指在我背后一摸,我就感觉到我的胸罩被解开了。

      我又惊讶又愤怒。惊讶是因为这家伙解胸罩的本来真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愤怒她居然在大庭广众下就将我胸罩给解了!太不尊重我这个嫂子了!我一手端着饭盒,一手护着胸罩不掉落地上,同行的几个姐妹都哈哈的笑了起来,我非常狼狈。

      付禹也得意的勾着唇,我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忍住笑,将饭盒递给王楠,说:“我帮你扣上吧。”
      我没好气的说:“赶紧的!待会儿掉下来了!”

      付禹站在我身后,那时我穿着连衣裙,她将我裙子捞起,从裙底伸进手去。她的手时不时触碰到我后背的肌肤,我能感觉到她的手,掌心温暖,指腹冰凉。
      大概是重庆的秋天比较潮湿,她的手也有些湿意。我穿着小裤裤的下半.身和后背都露在了外面,凉嗖嗖的。
      好在是女生寝室楼里,我也没多在意,一边嚼着青椒肉丝,一边数落她:“你快点行不行啊!解的时候那股利索劲哪去了!下次再敢解我胸罩,我就让你表哥揍你!”
      话没说完,付禹甩手就走。
      她又不高兴。

      我感到莫名其妙,我追上去问怎么了?
      她也不说话,大步跨着台阶。
      我情商低得可怕,在感情一事上被动迟钝而后知后觉。我用我并不高明的情商冥思苦想,终于得到付禹生气的缘由,我恍然大悟,追上去说:“哦!你是不是喜欢丁立元?把我当情敌了?”

      付禹惊愕的看着我,说:“你没长脑子?”
      “这不行啊!你们这是近亲是□□啊!”我尽力开导。

      付禹看了我一眼,眼神那叫一个哀怨,脚下跑得更快了。
      我望着这个厌学、叛逆有些忧郁症的失足少女,她如今又爱上自己的亲表哥。我叹了一口气,我感到爱莫能助。

      那天晚上,我主动帮付禹洗了饭盒,又狗腿的为她捏腰捶背,她才对我和颜悦色下来。
      天黑尽了,几个女孩坐在各自的床上聊天。难得寝室的人都聚齐了,而我也没有玩游戏,大家热火朝天的侃得十分高兴。

      付禹一个人在下面,她坐在我的桌子上,穿着蓝绿色的T恤,宽松的短裤。露出修长纤细的小腿儿。
      她抽着烟,很少说话,看人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一只脚弯曲着,一只脚耷拉在桌子下,晃晃荡荡。像个男孩子,自有一番潇洒。
      大家的目光都忍不住放在她身上。我们看惯了娇滴滴的姑娘,看她这类率性十足的女孩就觉得十分新奇,并且心驰神往。
      我能明显的感到,大家都忍不住亲近她。

      我的特长是讲鬼故事,我的鬼故事讲得很有喜感,加上我的笑点非常低,常常一个鬼故事下来我自个儿笑个没完。
      付禹耐着性子听完我一个鬼故事,吸了口烟,吐出来,神态自若的说,我给你们讲一个吧。

      寝室其余三人早就麻木了我那些颠来复去鬼故事,眼见有新鲜血液进来,非常高兴。
      付禹起身关上灯,点上蜡烛。
      我好奇,爬在床栏杆上问:“你干嘛呢?”
      她望着我挑眉,声线低:“前戏。”
      我们隔得近,我的心差点漏一拍。

      然后付禹润了润唇舌,讲起来。
      她开篇第一句话就让我寒毛倒立,她说:“其实很多学校都是建在坟地上的。川外也不例外,我们脚下就是一个大型坟场……”
      ……我心跳彻底停止。

      一片漆黑之中,她讲起故事来特别有代入感,高、潮迭起,情节环环相扣,配合她那少年初变声的中音嗓子,吓得我们毛骨悚然,抱头鼠窜。
      我本来坐在自己床上,阮氏芳、王楠还有阳阳,她们三人高高的坐在我对面的床上。蜡烛光晃晃悠悠,打在她们脸上忽明忽暗,影影卓卓。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三人的瞳孔不断放大放大,她们还不由自主的发出幽幽的结结巴巴的声音:“真……真的吗?啊?真的?不会吧?”

      我实在受不了了,哆哆嗦嗦的滚下床,爬上付禹坐的桌子,挤着她坐。
      付禹轻笑出声,流里流气的对我吐了口烟,说:“不是不怕吗,下来干嘛!”
      我嘴硬,我说:“我是怕你一个人在下面会害怕。”

      付禹扬起尾调说了声,“哦?”蜡烛光照在她俊雅的脸上,越发的迷人,她似笑非笑,让人讨厌。
      我有些恼羞成怒,不耐烦的说:“你管我坐哪儿?你继续讲你的!”
      然后她接着说:“我经常上厕所的时候,就看见操场上有团白影。似乎是个女的,背对着我。每次她要转过脸来,我都刚好走进厕所,错过了。直到有一次……我居然看见了她的正面。你们猜怎样?”
      “怎……怎样?”我们几个已经说不出话来,阮氏芳胆子稍大一些,还能结结巴巴的问。

      “那个女人……没有五官!”付禹太坏了!她说最后这一句的时候故意拖长语调,声音阴阳怪气。
      床上仨女人早吓得抱成一团。
      我也被吓坏了,忍不住尖叫起来。等我反映过来,才发现我缩在付禹怀里。她搂着我的背,扬着嘴角笑得洋洋得意。

      “然后,那个没有五官的女人看着我笑了一下……就像这么笑的,你看看我……看着啊,”板正我的脸“这样笑……嘿嘿……嘶嘶……”
      付禹笑得阴森森,我浑身发抖,直往她怀里钻,声音也带着哭腔,嚷着,“别说了别说了!叫你别说了!”

      付禹发现我快哭了,知道我吓得不轻,忙熄灭了烟,轻轻拍着我的背,连声安抚我:“不怕啊,小矮人!别怕,是假的!我逗你的!”
      我不听,其实我一直是很胆小的,我内心深处是最恐惧鬼神的。我在心里骂着付禹你太坏了太坏了。
      付禹见我眼圈红了,慌了,手忙脚乱的为我擦眼睛:“别哭啊!我最怕别人哭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下次不吓你了!”

      我真是被吓坏了,之后接连几天都做噩梦来着。
      我在付禹怀里呆了好久,她身上有淡淡的爽身粉的味道。她的肩膀比我想象中要宽阔一些,我触碰到她裸露在外的胳膊,光滑而有弹性。
      我一直以为我那时是被吓的,但后来我仔细回想,若换一个女人,换成王楠,我肯定不会钻王楠的怀里。在此之前若有个人跟我说,我会让一个小自己两岁女人抱在怀里,心甘情愿,受她安抚,打死我也不会相信。
      但那天就是那样,我一直赖着她,她也由着我,轻轻的抱着我,我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轻柔而小心翼翼,吹动我头发的发。
      那天她要回寝室,我拽着她不放,我说:“就在这里睡吧,挨我睡。”
      她看着我,那时还点着蜡烛,烛光下她的眼睛闪着某种光芒,嘴唇翘翘的,似惊似喜。

      ——CTG
      2011 6 15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你太坏了,你太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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