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翼之星》青鸟rain

8、第五章、扮演（二)

　　女人用漂亮形容是种赞美，而男人用漂亮形容是种侮辱。
　　在我们这行，男人可以丑，可以难看，可以五大三粗，绝不能漂亮。
　　记得老魔鬼摩尔教官看我第一眼时那表情——活像是男更衣室里走进个裸体女人。
　　然后那五年学程，他对我的体能训练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他是想让我体会我选错行了。
　　不过，得感谢他，没有他的‘特别照顾’，我不会以第一名毕业。

　　站在巨大的试衣镜面前，我打量，镜子里那个有张娃娃脸，黑色大眼睛的青年一身西装革履，同样一脸迷惑看我。
　　“你长得不是那种女人的漂亮，很干净的五官组合在一起，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俊朗。”萧恩双眼像观赏艺术品般端看我上下，走上前伸双手帮我系领带。
　　“你多重？”他好奇问我。
　　“1.78、80公斤。”
　　“不可能，你很轻。”
　　“大概。我很久不注意饮食了。”
　　一件蓝色衬衫，一条银蓝色领带，外套纯白西服，一个银质绿钻领带夹及配套银质绿钻钮钉。得承认很少有男人像萧恩一样很有品味，连一向对修饰反感的我都无法提出抗议，他给我挑选的衣着，不矫揉造作，贴合我气质。
　　而他灰蓝西服，银白丝质衬衫，淡金条纹领带，黑曜石18K金领带夹、配套钮钉。
　　“今晚，我扮演什么？”我突然问道。
　　“只是自己。”他系好我的领带，拉正我的领口说。
　　自己么？呵……我很久不扮演自己了。
　　并非那种纯正式的宴会，更像什么人的私人聚会，气氛松缓，我和萧恩站在一个角落里面，时不时有三个男人出电梯，有二个女人进电梯。拉斯维加斯的上流酒会就是这样，女人永远衣着得体，男人永远风度翩翩，不过他们聊的话题很——闷，而我努力不去想电梯直达的那些贵宾房间里面的余性活动是什么。这个圈子，我永远格格不入。萧恩领我到自选食物区，一个个精致到可以当艺术品的食盘，却未引起我丝毫的食欲。
　　萧恩递给我一个盘子，夹些食物送到我盘子里面。
　　“你应该多吃点肉，如果你真有80公斤的话。”萧恩说，”想喝点什么？”
　　服务生的酒盘移过来。
　　我习惯性回答：”不用。”
　　“你在这里一会，我有点事。”萧恩显然看到有人走向他，他放下盘子，走过去。那是个中年男人，一套名贵的白色西服，剪裁得体，半灰的头发梳于脑后，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让我想到猎食的老虎，那个人是这场宴会的主人？他身后几个人看得出都不是等闲之辈，很专业的站姿。
　　“萧恩，你总是这样，既然来了为什么不通知我呢？好让我在门口迎接你。”
　　“呵呵呵，我又不是今晚的主角。”
　　“你父亲身体怎么样？好吗？”
　　“不错，他常常提起你，皮特斯叔叔，你比我上次见你还年轻。”
　　“年轻人，你真会说话，我就喜欢你这点。对了，有没有去下面玩两把？”
　　“不，我可不想输光被父亲再打屁股。”
　　“哈哈哈……，”中年男人从身后人那儿拿过一排紫色镶钻筹码亲切交给萧恩，拍一把萧恩肩膀开口笑说，”去吧，今晚我请。”
　　（哦！一个筹码就是一万美元。）
　　“嗨——”有人打断我的注视，我转过头，一个结实粗状的小个子一身休闲装，头戴一顶古怪但很漂亮的贝雷帽，外貌像个意大利人，第一眼的印象是，结实粗壮，像个陆军特种兵，站在我面前。
　　“鲁克斯。”他伸出结实的手臂。
　　“亚文。”我礼貌性伸出手跟他握，好大的手劲，手骨都在喀喀作响，我没有回敬，只是心一皱眉，这人练枪，掌心我熟悉的地方有茧。
　　他却支支眉毛：”我……在哪见过你？”
　　“我不记得了。”我眼睛仍时不时透过反面玻璃，注意萧恩那里。
　　“你是日本人？”鲁克斯问我一句。
　　我摇头。
　　“韩国人？”
　　我转移话题：”今天的厨师是谁？这小牛肉味道很特别。”
　　“哦，我们从意大利专程请来的，你尝过它们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厨师。”他得意无比的说，”你来这儿玩？”
　　“寻开心。”我随便说。
　　“哈哈哈……是的，说的有理，每个来拉斯维加斯的家伙都是为了开心。伙计，我挺喜欢你，如果你在这里不熟，我可以介绍你去一些不错的地方小试两把。”
　　“那女人是谁？”
　　“嗯，你说谁？”
　　“那个……”
　　“哦，伙计，你眼光真不错，挑了最棒的妞，她是露茜，这里最漂亮的妞。”
　　“不，我是说后面那个，靠柱子，一直拿着一杯酒的。”（那个一身湖蓝色连衣裙的黑发女人从萧恩谈话开始视线就没离开过他。）
　　“她？你打她的主意？”
　　“不，她很特别。”
　　“呵呵，亚文伙计，她是这家赌场老板的女儿，可不是我打击你，实际上，她很危险。”
　　“嗯，看得出来。”那女人一脸哀妇的味道。我职业预感通常麻烦就出在这种女人身上。果然，那个女人快速走向萧恩，那速度让我想到百货公司名牌大减价。
　　“对不起，我失陪一会儿。”我放下手里盘碟，同时走向萧恩。后者好像仍在与那个男人说话。
　　“什么？伙计，你去哪儿？”鲁克斯想拉我，被我轻意脱掉，我上前几步，已经看到那女人扬起的酒杯，我故意凑上前。
　　“哗——”
　　一杯香槟酒泼在我西服上。
　　“见鬼——”那女人骂一声，”你干什么撞我！”
　　“对不起。”我只得抱歉。
　　而我身后半步的萧恩显然察觉我和那女人叫一声：”你——”
　　“萧恩·苛纳，”那女人操起服务生的酒再次想泼，我一退身，那杯酒再次泼在了我脸上。同时，正好挡住那女人扑过来的身体——准备的说是扑向萧恩的身体。
　　“滚——”她喊，眼见两次被我绞局，恼火的朝我竟扇出一把掌，却被萧恩抓住了。
　　“你——”女人拼命扭动手，”放开我，你这个——”
　　“住手——娜塔丽！”萧恩一旁的男人喝住了女人，”你喝醉了！”
　　“我没醉！”女人高声的尖叫顿时让周围静了下来注视着我们。
　　男人非常难堪的看着周围，说：”没事，请大家继续。来人，送她回去。”
　　萧恩则看着被香槟洗脸的我，叫：”服务生，拿毛巾。亚文，你——”
　　“我没事。”我打断他，抹一抹还在向下滴的酒水。
　　“萧恩，我太抱歉了，娜塔丽真被我贯坏了。鲁克斯，你怎么没看好你妹妹。”
　　“她有翅膀，到处飞。”那个矮个鲁克斯幽幽的眼神看萧恩，一脸没有看到好戏的扫幸，”萧恩，这是你朋友？看来你们‘感情’真不错！”
　　“我得让我朋友去换身衣服。抱歉，告辞了。”说完，拉我离开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