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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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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伊莲,诩伊莲,今年八岁。
母亲说,我出生在莲花盛开的季节,我出生的时候,屋外池中,那满池的莲花,开得纷外娇艳,于是给我取名为伊莲。
自我懂事起,我就知道,我遗传了父亲的容貌,每每看着父亲那倾国妩媚的笑容,我也知道,我也有着一样的笑容。
然而,我也遗传了母亲的倔强和勇敢,当我开始学会走路,学会说话,学会认路,我就跟着父亲学唱曲,学武功,学文字;当与我同龄的女子,在学习刺绣女红的同时,我却跟着母亲,学医理,学——验尸,相对而言,我喜欢父亲的美貌,却是喜欢母亲的知识。
我记得,当我第一次在县衙中,面对着待检验的尸体时,我已吓得脸色苍白,毕竟,那时,我已知道,什么是害怕,可是,看到母亲那毫不畏惧、冷静而又怜惜的眼神时,我又惊呆了,然后,看到母亲细说着那人的死因,我的心忍不住狂跳不止,那异样的兴奋之感在那一刻捉住了我。
从此之后,我就知道,在我那看似倾城柔美的外表下,有着怎样的一颗心,每次母亲一有案件,我就跟着去,贪婪地学习着。
久而久之,年仅八岁的我,成为母亲身边的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我缠着母亲,从她身上,贪婪地学习了很多很多,冷静、坚持、自信、正义,我缠着父亲,只因为父亲的美貌,父亲那温和的笑,犹如我自已的笑。
这一切,母亲都看在眼里,她常常笑望着我,抚着的那细软的乌发,爱惜却是语重心长:
“记着,依莲,武功可以让你如神仙般飘离地面,随心所欲。但是,真正充实人生的,不是飘飘若仙,而是脚踏实地,脚踏实地地学习,脚踏实地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真正的在活着。”
我记住了母亲的话,从此,我将从父亲身上学来的武功,统统化为拳,学着母亲的南拳、洪拳及铁线拳,虽然年纪小小,紧握的拳头也是小小的,肥肥的,但是,却也是有力的,母亲说,这可是鼎鼎大名的方世玉、洪熙官及黄飞鸿的特有拳法。
虽然这些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可是,我知道,一定又是一些大英雄,我喜欢听英雄的故事,所以常常缠着母亲讲故事。
母亲给我讲了很多英雄的故事,有杨过和小龙女、有郭靖和黄蓉、有霍元甲和陈真,还有一个,是南烈国的上官云起。
只是上官云起的故事,我早已从衙门的阿叔及村里的阿婶们那听过了。
上官云起,南烈上官世家最小的儿子,今年十八岁,却是英武异常,名动天下,皆因三年前,在与边境蛮族交战时,十四岁的上官云起,只带领千名军人,智取蛮夷六千人,以少胜多,因此,少名倾刻间扬天下。
所以,一听到母亲说起了上官云起时,我就打了个哈欠,上官云起的故事我早听腻了,我细声细气地说:
“娘,我想再听听黄飞鸿的故事~”
“呃?”娘会愣了半晌,才吊着眼睛问,“小鬼,黄飞鸿的故事娘都讲了几百遍了,你都听不腻吗?我可讲腻了!”
“娘~~~”我娇起了声音,软软的,嗲嗲的,“再讲嘛~~”
只见娘全身一抖,作发冷状,揶揄地说:“冬天不是刚过了吗?怎么还这么冷?”
我心里气得一阵牙痒痒,却依然堆着在天真的笑脸。
只有在偶尔,我才会渐渐地脱离了双亲那保护的羽翼,经常奔向村后的灵山,那满山的青翠,满山的绿色,是我的最爱,我常流连于山间,与动物为伍,纵玩于山水。
听着山涧的流水哗哗声响,听着鸟儿清脆而动听的唧叫声,鸟语花香,蝴蝶飞舞,我闭上眼睛,躺在了岩石上,轻抚着身边卡卡那如绒般光滑的肌肤,宛若听着绝世空灵的妙音,陶醉而不愿意起身。
身边的卡卡发出了细细的嗷叫声,也有些陶醉了,昏昏欲睡。
我轻笑,边抚着那肌肤,边听着那鸟儿低鸣,也伴着那低鸣,轻声唱出,母亲常在我耳边低唱的歌曲:
“hélène, je m\'appelle hélène
(伊莲,我叫伊莲)
je suis une fille
(我是一个女孩)
comme les autres
(就像其他女孩一样)
hélène
(伊莲)
j\'ai mes joies, mes peines
(我有我的欢乐和痛苦)
elles font ma vie
(这就是我的生活)
comme la votre
(就像您的一样)
je voudrais trouver l\'amour
(我在找寻我的爱情)
simplement trouver l\'amour
(只不过是想找到爱情)
hélène, je m\'appelle hélène
(伊莲,我叫伊莲)
je suis une fille
(我是一个女孩)
comme les autres
(就像其他女孩一样)
hélène
(伊莲)
si mes nuits sont pleines
(如果每夜)
de reves de poemes
(都能有诗歌和美梦相伴)
je n\'ai rien d\'autres
(我会别无所求)
je voudrais trouver l\'amour
(我在找寻我的爱情)
simplement trouver l\'amour
(只不过是想找到爱情)”
虽然,我开始并不知道母亲在唱什么,因为她唱的语言很奇怪,但是,我依然被那美妙的音律吸引了,久而久之,我也能轻松自如地唱出,而母亲,更是如那歌中所唱,唤我Helene(伊莲)。
我的声音细细的,软软的,高高的,犹如荡进那山水云涧,附和着那流水声,优美动听!
正当我独自陶醉于自已的歌声之际,却在此时,听见山间传来阵阵呼唤:
“伊莲!伊莲!伊莲!”
我坐了起来,仔细吟听,听出那是父亲的声音,父亲的声音,即使在高昂时,也是温和柔美,不似母亲的河东狮吼,我想再多听听父亲的声音,所以并没有回话,只是片刻,父亲的声音又从那山间传来,:
“伊莲!伊莲!伊莲!”
那声音由远及近,犹如鸟儿低呜,空谷妙音,我听得微笑地闭上了眼睛,知道父亲就在附近,但还是不想出去。却在此时,父亲的声音嘎然而止,另一个声音渗杂了进来,虽不柔美,也不算难听,却是完全打坏了我欣赏美好声音的心情。
也终于能体会到,犹如高空直接跌落下来的感觉,看来,母亲说得对,还是脚踏实地比较好!
“一定是你叫得太小声了,伊莲才听不到!”那个声音有些气呼呼的,似乎在喘着粗气,“让我来叫吧~我叫得大声点~”说罢,似乎听到了深呼吸,似乎,就要听到那声音要暴出河东狮吼,“伊——”还没叫完,已是惊起飞鸟无数!
我惊跳起来,及时从那岩石上跳下去,扬着声音答道:
“爹~娘~~我在这呢~”
看见爹娘的身影,出现在山间的小路上,我就跳蹦着跑了过去,而卡卡,也跟在了一旁,嗷嗷地叫着。
“小屁孩~”娘一看见我,就叉起了腰,碎碎念:“这山里有黄金还是铝合金?你怎么老是喜欢跑上来?”一看见卡卡,却是眼睛发亮,笑着半跪下来,对着卡卡打着招呼:“嗨~老虎小帅哥,好久不见?HOW DO YOU DO?”
卡卡几乎是翻了个白眼,别过头去,一副不甩我娘的样子,我笑了笑,抚着卡卡的毛发,抬头看向爹娘,有着可怜兮兮的哀求:
“爹~娘~我们把卡卡带回家好不好?”
爹顿时一愣,有些为难地看向娘,毕竟,卡卡是只老虎,不是一条到处可见的小狗。
娘却是哈哈一笑,点头道:“好好好,那就带回家呀~~我喜欢养宠物~~”
宠物?我和爹登时一愣,脸黑了。
能把老虎当宠物,非她莫属了。
带着卡卡,我们下了山,回到了村间的家,在门口,我们同时又愣住了,因为,门口又挂了一条咸鱼。
爹走了过去,拎起那条大大的咸鱼,对着娘苦笑道:
“瞧,又是咸鱼~”
爹在衙门当差,是个捕快,身手好,容貌好,脾气好,所以人缘也好,不止得到衙门上下小兵们的敬重,也深得村里的阿婶们的喜爱。而那些阿婶们,经常会无视于娘的存在,时不时地向爹献殷勤,因此,食物常常有,爹虽不接礼,但总是有人偷偷地将东西放于门边。
娘亦是微微一笑,“看来,此人真是锲而不舍。”
爹听后,皱了皱眉头,“你的意思是,送这些咸鱼的,是同一个人?”
娘接过那咸鱼,凑在鼻前闻了闻,才笑着点点头,“是的,是同一个人。”娘瞪着那咸鱼,“两天一条,看来,这人家,一定是卖咸鱼的!”
“可是,”我禁不住开口了,依然是细声细气的,“娘,这个村子,卖咸鱼的就有好几户人家!”
“是哦!”娘眨了眨眼睛,“算了,今天我们吃咸鱼粥吧?”
“不要!”我叫着,“咸鱼好臭,我才不要吃咧~~”
“鬼叫什么?!”娘给了我一记死鱼眼:“小屁孩,娘说过,不能挑食,不能挑食!挑食的话,就会长不高的,以后你永远都这么矮,你愿不愿意啊?难不成,你想作矮冬瓜啊?”
我抿起了嘴,很努力地瞪红了眼睛,眼泪盈眶,抚着卡卡的毛发,卡卡也似乎感到了我的悲伤,亲昵地伸出舌头舔我的脸,人家——人家真的不想吃那臭臭的咸鱼嘛~~
“算了,别吃它!”爹开口了,看到我的眼睛红了,就心疼极了,一把抱起我,我就立马如八爪鱼般用我那肥肥的、嫩嫩的手臂缠上爹的肩胛,紧紧地抱着,细声细气地喊着:“爹~~爹最好了~最好了~”
爹亲了亲我的脸颊,我就一下子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却看见爹转头对娘说:
“这些咸鱼我明天要拿去衙门交给李大人,你知道我的工作,如果真的收了这些咸鱼,犹如受贿般让我难受!”
娘愣了愣,才微微一笑,“你决定了?”
“是!”爹说,“以后,这咸鱼,都会送去衙门。”
娘笑了,把那咸鱼拿进内屋的杂物房里,再走了出来,笑眯眯地望着我们:
“那今天吃什么?”娘的眼珠一转,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巴大开,“青青,Helene今天我买了菠菜和牛排,我们吃——”
“又是西餐是吧?”爹笑了,“可以,不过,牛排可不可以再熟多点?你上次做的——五分熟,好像还有血腥~”
“哦~!当然可以~”娘高兴地跳了起来,就冲进了厨房,“太好了,牛排耶~~我可盼了一个多月了~~~”
我和爹相视对望,不由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