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跳跃大搜查线同人）》萧如瑟

4、夏天会感冒的果然只有傻瓜

　　“那个……今天我去区公所调犯人的户籍资料，顺便就查了一下恩田君的。”森下压低声音。
　　“如何？”绔田课长漫不经心问道。
　　“恩田堇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了。”森下沉痛地说。“6月1日，因为结婚入籍，改名新城堇了。”
　　中西科长的面孔奇异地扭曲着。“那么可爱的一个人……怎么会姓新城呢？”
　　“坐在‘新城’君对面，我觉得我会需要心理辅导。”小武沉默了整个上午，只说出这样一句话。

　　同一时刻的警视厅内，流言也正如火如荼地传播着。
　　“听说是因为湾岸署那个女警因重伤终生无法生育，新城補佐官为负起责任才娶她的！”
　　“可是那次实际上不是冲田管理官的责任吗？”
　　“女人可以娶女人吗？”
　　“那个案子后来是室井管理官在负责，室井管理官是男人，而且未婚，年龄又比较大！”
　　“这些先算了，不过……”
　　“不过什么？”众人急切地问。
　　“不过那次的子弹是打到那个女警的胸口，为什么……会不能生育呢？”精英之一提出常识性问题。
　　沉默的天使飞过头顶，精英们面面相觑，尴尬的干咳后，各自捧着咖啡，从茶水间内散场。

　　“哈啾！”堇用纸巾捂住鼻子，再次打了个喷嚏。
　　“夏天会感冒的果然只有傻瓜。”新城板着一张脸，还是关掉了房间冷气，把一杯热柠檬水递到她面前。“大老远来到威尼斯，连贡多拉都没坐过，却躺在这里看旅馆的窗帘。”
　　“穿牛仔裤的新城管理官也很有看头啊。愿意花钱买门票参观的搜一侦察员肯定大有人在。”双手捧住杯子喝了一口，堇嘟嘟囔囔地说。
　　“老老实实接受别人的好意有那么难吗？”新城微微蹙眉。不意外地看见那女人横眉冷对的表情。
　　房门上响起轻叩，他去开门，是民宿老板娘送冰袋来了。点头致谢，接过冰袋的同时，听见背后传来悉莎的声音，回头看去。
　　“夫人，谢谢。”堇从床上支起身体，虚弱地微笑着道谢。
　　随着房门“喀”一声轻轻合上，那张温柔的笑脸瞬间耷拉下来，恢复为冷若冰霜的表情，自顾埋进毯子里，连看也懒看他一眼。
　　他失语了一秒钟。虚伪的笑容，也可以这么甜美？是基层警员的特技吗？用毛巾包好冰袋走回床前，那个小人儿却出奇地安静。揭开毯子一看，原来已经睡着了，脸上晕着发热的潮红。
　　试了试冰袋的温度，又去多包了一层毛巾，才敷在她的额上。
　　小人儿在睡梦中紧紧抱住自己的左肩，眉心还是顽强地皱在一起。还在痛么？

　　那时候，不应该让她一个人去的。因为不放心青岛一个人，她坚持要前往封锁现场，对冲田的命令，她回以坚定而冷漠的表情，随即飞奔出去。他想到要阻止的时候，她飘飞的衣角已经消失在本部办公室外。情势紧张，不容他多想，再者她该是和本部的搜查员一起，也就随她。
　　他忘记了，命运就是这样残酷的东西，只要一时有所疏忽，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那条消息传来的时候，一刹那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与呼吸。
　　“搜查员被击中，请叫救护车。”
　　受伤的究竟是谁？明知道谁的生命都一样宝贵，身处警官的立场，只要有无辜受伤，就是他的责任。可是，还是无法停止担心。
　　冲田自顾询问道：“嫌疑犯抓到了吗？”
　　“现在还管这些？！快点送医院！”他斩截地打断冲田。
　　现场很快传来确认消息——伤者是湾岸署的恩田巡查部长，左胸中弹，昏迷不醒。新城沉默片刻，很快做出了决定，向本厅报告。
　　“如果不能继续使用的话，补充就好了！”冲田的声音敲打着他的耳膜。
　　新城压抑着直冲到喉间的怒火，他还有必须完成的事。他惊异于自己的声音，如常地稳定，冷淡，有条不紊，低声地向总监陈述着。在桌面下，他的右手紧紧攥着，几乎将自己握伤。
　　青岛闯入搜查本部。青岛的衣衫上染满了她的血，在灯光下，闪着浓稠液体特有的微弱反光。纯白衬衫的领口，有几道模糊的指痕，想是堇在痛楚之下，捉住了青岛的领子。她到底流了多少血？
　　忽然觉悟到的一件事实，像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他的心脏——她，可能会死。

　　送冲田回本厅的路上，厢型车的警用无线电喋喋不休，送出纷乱杂沓的声音：“三人在逃……警员急救，需要O型……高志、濑川吉雄……”
　　句子的片段与噪音交相扰动着他的神智。年轻审议補佐官伸出手，关闭了无线电。车内的空气，凝滞地压迫着每个人，好像有形的实体。
　　“補佐官，受伤警员急救的病院就在前面。”开车的警员低声说道。
　　“……不要绕路，先回本厅。”新城合上双眼，以平静的声音回答。
　　警员看了助手席上的補佐官一眼，意外地发现，长官交握在膝上的双手，看起来仿佛灌注了极大的力量，却还在颤抖着。
　　本以为不会那么强烈。本以为只是一时的迷恋。本以为还可以继续按照自己的步调向前走。可是鼓起了全部意志与勇气，还是停不住那种从骨髓里发出的震颤。就是在那一天下了决心，无论如何要娶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