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苏小六

6、夫妻团圆

　　婚礼虽然办得仓促，但毫不含糊，场面极其盛大，宾客走后，王溶先派人送王沛和方婷婷回家，见他们安然走远，才松口气，见秦迟还在饭店门前张望，便走过去：“延之，看什么呢？”
　　秦迟收回目光，笑了两声：“没什么，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
　　王溶亲热地揽住他的手臂：“好，从今天开始我要搬回家去住了。”
　　秦迟停了停：“那阿慈怎么办？”
　　王溶皱皱鼻子：“你呀，永远都只关心别人，怎么不问你的太太和你分居多日怎么办？”
　　秦迟失笑：“好好好，我说不过你，走吧，我让小吴开车过来。”
　　王溶将头靠在他肩上：“阿慈的表姐专门从浙江过来陪她，我也得专门来陪我的夫君呀。”
　　秦迟拍拍她的头：“好啦，车来了，走吧。”
　　回到家，吴妈正在熨衣服，见到秦迟王溶回来，笑着迎上来：“先生太太回来了，要不要准备宵夜？”
　　秦迟看王溶面露倦色，便说道：“不用了，给太太放洗澡水吧，今天累了一天。”
　　吴妈忙着去放水，王溶坐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秦迟见状，坐到她身旁：“头痛吗？”
　　王溶低低应了一声：“估计是今天累着了，你帮我按按吧。”
　　秦迟叹气：“你这些年的老毛病了，总也不记着，犯起来多叫人心疼。”
　　王溶勉强着笑了笑：“你看看你呀，说个贴心话都这么不顺耳。”
　　秦迟就没再讲话，将王溶的身子靠在腿上，专心给她按穴位，过了一会儿，吴妈过来，轻声道：“先生太太，热水已经放好了。”
　　王溶“嗯”了一声：“麻烦你了，吴妈。”便要慢慢坐起来。
　　秦迟扶着她：“好些了？”
　　王溶坐着缓了缓：“好多了，我先去洗个澡。”
　　秦迟见她起来，也起身，扶她上了楼。
　　吴妈将熨好的衣裳送上楼，见有人在楼梯口站着不动，吓了一跳一看却是秦迟：“先生，你怎么在这里站着呀。”
　　秦迟没说话，转身进了书房。
　　待秦迟洗过澡出来，见王溶靠在床头闭目养神：“怎么还不睡？”
　　王溶睁开眼，笑道：“等你呀。”
　　秦迟打了个呵欠：“今天累了一天，快睡吧，”说罢上了床，“你也快睡吧。”
　　王溶动动嘴唇，终究是什么话也没说，伸手将台灯灭了。
　　秦迟闭着眼睛，感觉王溶软软的身子向他靠近，不动声色地翻了个身，以背对着她，之后便再没动静。
　　第二天早上，王溶醒来的时候，身侧已经空了。她有些失望地起床，梳妆镜里的女人依旧明艳，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延之没有变，”她安慰自己，“或许是最近都没有好好相处吧”。
　　下楼吃早点，王溶看吴妈正在打扫，问道：“先生呢？”
　　吴妈停下来：“先生已经去上班了，他说太太昨天太累，让我不要叫您。”
　　王溶一看时间才七点半：“先生最近都这么早去上班吗？”
　　吴妈点头：“这些日子先生都起得很早，有时候不吃早饭就去上班。”
　　王溶皱眉：“这怎么行呀……”
　　吴妈忙说道：“估计是太太不在家的原因吧，先生在家呆着也觉得无趣了。”
　　王溶展颜：“这不是回来了吗？吴妈，走之前我跟你学卤糟猪脚，在阿慈家我偷偷练过，你一会儿尝尝我的手艺。”
　　吴妈也笑：“好，能尝到太太的手艺，是我的福分。”
　　秦迟此刻并没有在工作，他让小吴开车出了城，吩咐小吴在周围等着，一个人往郊外去了。
　　昨夜他并没有睡好，一闭上眼睛，看到的就是方正的脸，方婷婷的婚礼他缺席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倒是方婷婷笑得很是开心，和那日她寥落的模样截然相反，秦迟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开心还是装出来的，但王沛愿意为她改邪归正，想必对她是足够爱护的吧。可是方正，方正一直将方婷婷嫁给王沛归咎于自己的莽撞，并且自从那天喝醉后他就消失了，秦迟动用关系将整座城翻了个遍也没有他的消息，秦迟皱着眉将手中的烟扔在地上恨恨碾了几脚，不知该如何是好。
　　秦迟在一栋小洋楼门口站定，摁响了门铃。
　　一个女佣模样的妇人走到大门口：“先生，请问您找哪位？”
　　秦迟一愣，这是个极生的面孔，他从未见过，想想已经许久没来过，想必是换了佣人：“不好意思，我迷路了，请问进城的路怎么走？”
　　女佣笑笑：“顺着这条路走到头，再往西走就能看见了。”
　　秦迟道了谢，沿原路返回，小吴正在车边上等着，见他走过来忙去开车门。秦迟上了车，小吴也钻进来发动了车子。
　　“也好，”秦迟心想，“换了佣人，就没人知道那段过去了。”
　　当天方婷婷并没有来上班，王沛为她请了半个月的假，想必小两口正在甜蜜，亦或是王沛单方面的，秦迟管不了那许多，他如今连自保都要快做不到。
　　午饭时，三三两两的同事渐渐离去，秦迟却一点不觉得饿，王溶进来时就看见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对着窗外发呆的样子。
　　“延之……”
　　秦迟回过身，见是王溶，笑着问：“你怎么来了？”
　　王溶举起手上的饭盒：“我来给你送饭呀。”
　　秦迟接过：“我随便吃些就好了，哪用得着你这么远跑一趟。”
　　王溶得意一笑：“这可是我的手艺，你必须都吃光。”
　　秦迟瞪大眼睛：“是吗？那我可要慢慢吃，细细的品味才是。”
　　王溶也拿双筷子：“我陪你一起吃。”在秦迟身旁坐下，轻轻地嗅了嗅，问道：“你抽烟了？”
　　秦迟下意识地闻了闻，果真有烟味，想到早上的确抽了烟，但道：“上午见了客人，估计是那时候沾上的吧。”
　　王溶她平素最闻不得烟味，秦迟因此从同她在一起之后就戒了烟，她往后退了退，尽量让自己不被烟味影响：“你先尝尝，看我做的好不好。”
　　秦迟尝了尝，虽不算美味但胜在心意，便笑着称赞：“你果真有天分，一出手就不一般。”
　　王溶也笑：“那是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