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何皎皎》上无邪

9、第九章 露似珍珠月似弓

　　第九章露似珍珠月似弓
　　自从梧桐，昕儿和我有了那天下午的长谈后，我们三个的关系也便越来越熟络了。昕儿没事也喜欢往我这儿跑跑，或是拉着我去各处走走，有时，甚至直接拉着我去见八阿哥，说是让我出谋划策。我汗颜，跟她说我从没追过人，哪能出谋划策呢，更何况，这追的还是皇子。可是她从来不理我这一套，总是扁着嘴说她多么辛苦，多么不易，说我连陪她一下都不肯，我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跟她追了好几次八阿哥。一来二去，也与八阿哥他们熟悉了几分。与八阿哥经常在一起的，有九阿哥，十阿哥和十四阿哥。
　　九阿哥是宜妃娘娘的儿子，人长得很惊艳，我第一次见他时心里忍不住想，长成这样，找得着媳妇么？哪个女人能忍受如此妖娆的相公。可是后来却发现，他那张皮囊就是用来迷惑人心的，他就是一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不仅赚外人的钱，连自己人的钱都赚。昕儿告诉我，她经常从九阿哥那买关于八阿哥的消息，价格不菲，昕儿每每跳脚，冲他大喊，我是你表妹啊表妹，人家大公无私地顶一句，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十阿哥呢，就是一大嗓门，每次见他，耳朵都会被荼毒；而且，他什么都说，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也说，往往不注意就揭了别人的短，而他又不自知，自顾自嚷得尽兴。不过常言道，不知者无畏，就像若是朝上发生什么不公的事，别人都不敢说，可他就敢大声嚷嚷，所以常常被康熙叫进去训斥，然后他身边的哈珠子就赶紧跑去找八阿哥救场。
　　而十四阿哥这段日子来每次见到我可谓是毕恭毕敬，有时还会单独来找我，目的当然就是把梧桐拐回家。有时，我看着这毛头小子为梧桐上蹿下跳的样子，再想想不痛不痒的那位十二爷，真觉得命运弄人。
　　时间一点点地过，转眼已是深秋。
　　这一日，秋高气爽，午饭后我本想去找隽竹学学煮茶的事儿，刚一开门，就见昕儿那丫头正地往这边跑，我无奈一笑，看来今日又要被他拉着去找八阿哥了。
　　她跑到我跟前，嘻嘻一笑，“明月啊，我知道你今日不当值。”
　　我装作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好几天没见八阿哥了，我想他想得我都病了。”昕儿颇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我瞥了她一眼，“不知羞，我看你刚刚走得生龙活虎的吗，哪里是有病的样子？”
　　昕儿上来抓住我的胳膊，“相思病啊！病在这呢，”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怎么看得出来？”
　　“我说你以前不是也一个人追着八阿哥跑，也没什么呀，怎么这些日子非要拉上我呢。”我问道，“再说，一次两次没什么，日子久了，人家都以为我跟你一样，看上了哪位阿哥然后巴巴地追着人家跑呢。”
　　“其实，我也是有些个胆怯了，想拉个人壮胆罢了。”昕儿说道，样子好不可怜。
　　我顿时心里一软，嘴上却强说道，“您昕儿格格还有胆怯的时候？”
　　昕儿的可怜相更甚，“当然，你不知道，每次我见他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我心里就难受得不行，以前我还不怕，可次次如此，谁受得住吗，我真怕自己撑不住。以前我找不着人陪我，所以只能一个人忍着，可如今我有了你，有了梧桐呀。你知道的，梧桐最怕见十四哥了，而且梧桐那么单纯，面皮又薄，我哪能拉着她干这事儿呢……”
　　我一听，这不对，“你的意思是我不单纯，脸皮厚吗？”
　　昕儿赶紧改口，“哪有哪有，明月你那是胆大心细，有勇有谋，谋定后动……”
　　我嗔她，这都什么跟什么，“别乱说话！”
　　“明月，跟我去吧，去吧，去吧……”昕儿说着，就开始摇我的胳膊，“你要是不去，我今儿就待你这儿不走了！”
　　我失笑，“怎么还学起孙猴子耍无赖了。走吧，我去。”
　　昕儿立马喜笑颜开，我看她样子都觉得她刚刚那一副可怜相是不是装出来的。她知道今儿八阿哥会来给宜妃娘娘请安，便拉着我去翊坤宫，于是我们边走边东拉西扯的说着话。
　　“我额娘总跟我说，做女子的，一辈子都是身不由己；可我偏不服，我喜欢八阿哥，我就追，我才不要听命认命呢。”昕儿撇着嘴道。
　　我感叹，“是啊，若是不努力一下，怎么知道追不上呢？努力了，追不追得上不一定；但是若不努力，就一定追不上。”
　　昕儿扭头看我，眼里满是欣喜赞同，“明月，你真是懂我。其实这么些年来，我见过许多公主格格因为一到圣旨或是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所以许多人也跟我说，即使我这么努力，到最后也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拍了拍她的手，微笑道，“其实啊，你能遇到八阿哥，已经比很多人幸运了。有多少人，终其一生，都没找到自己心爱之人。”
　　昕儿点点头，“所以我定要好好争得一个圆满，否则，不是太对不起这缘分了？”
　　我一笑，“是。”
　　“明月，那你呢？”
　　我一愣，“我？”
　　“是啊，我告诉你，皇上把你留在身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你指出去了。”昕儿道。
　　我心想，当然会指出去，就连会指给谁我也是知道的，可是我不能说出口，只得道，“是啊。”
　　昕儿继续道，“依我看，皇上肯定会把你指给哪位阿哥，以你的身份，最差也是个侧福晋。”
　　我愣住，极是不解，便问道，“为什么？”
　　昕儿答道，“你想啊，皇权婚配，利益当先，自古以来，这结亲就是平衡各派势力的好法子，大家和和气气地化干戈为玉帛；其次就是讲究门当户对，毕竟要有一个好说法，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之类的。而你阿玛是刑部员外郎，职位不高，但也不低，我听我外祖父说，刑部是六部里最令人畏惧的，其他五部都要巴结着，毕竟十官九不清，刑部若是翻起案底来，不少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先下朝堂势力算是均衡，哪派都偏不得。所以皇上绝对不会随随便便把你指给什么外人，那会让多少人眼红啊，指给自己儿子就不一样了，皇帝给自己找了个儿媳妇，外人也不好说道的。”
　　我想，昕儿果然是皇室里成长的女子，这些利益关系都是我不曾想过也想不到的。昕儿虽然表面上嘻嘻哈哈，内里却着实是个不简单的。
　　“可是，不都说，皇家事就是天下事么，你怎知朝臣不会干预？”我又问道。
　　“那你得看看咱们皇上是个怎样的人，咱们皇上可从不许朝臣们在皇家事上置喙。明月，若是皇上真把你指给了哪位阿哥，我们就是妯娌了，多好啊。”昕儿道。
　　我点点头，“是啊，若是指给了八阿哥，那我们就是姐妹了，是不是更好啊？”
　　昕儿立马瞪大了眼睛，“不行！”
　　我笑道，“瞧你那样儿，没出息。”
　　昕儿知道我逗她，抬起爪子就往我身上招呼，“好啊，你敢诓我，看我不治治你。”
　　我笑着躲，跟她玩闹了一会儿，实在敌不过她，“好昕儿，我不闹了。”
　　昕儿道，“不行，你得答应我，若是皇上真把你指给八阿哥，你得抵死不从。”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应道。
　　昕儿便停了下来。
　　“我跟你说笑，你怎么当真了似的，真真一个重色轻友。”我白了她一眼道。
　　昕儿又上来拉着我胳膊，“你知道的，八阿哥不一样吗。”
　　“同样是俩眼睛一个鼻子的，我怎么没发现不一样。”我道。
　　昕儿撇了撇嘴，“就是不一样。”接着她又有些兴高采烈地道，“我跟你说说我那些皇子哥哥吧，也让你有个准备。”
　　我一时也来了兴趣，“好啊。”
　　昕儿想了一下，便说道，“从年纪来看，十四哥往上的阿哥们都有可能的。不过十四哥喜欢梧桐，你定是不能嫁他的。”
　　“十四爷娶嫡福晋了吗？”我问道。
　　昕儿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娶了啊，德妃娘娘逼着娶的；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我悻悻一笑，没答她。
　　她自顾自地又说起来，“不过十四哥十四嫂感情一直不好，两人极不对盘。你也知道，就算十四哥没娶嫡福晋，以梧桐的身份也是做不了嫡福晋的。”
　　我点了下头，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都说女人如花，需要一个人一心一意地浇灌才能开得最为娇艳，可是，在这样一个封建社会里，似是痴人说梦了。
　　“说说我十三哥吧，十三哥府里现在就一个侧福晋，是以前伺候他的通房丫头，叫承琴。十三哥呢，文韬武略都是好的，人也温和宽厚，极好相处。”昕儿接着说道。
　　我听着，微微一笑。
　　“十二哥已经有嫡福晋了，不过十二哥颇有纳兰公子之风，你若是喜欢有文采的，他就不错。十一哥吗，我跟他不熟，也不知他如何，但是你最好是别被指给他。”
　　我奇道，“为什么？”
　　“我听别人说，十一哥清心寡欲，整日参佛，似有出家为僧之念。万一你嫁了过去，他一个想不开出了家，你不就成寡妇了。”
　　我一笑，原来如此。
　　“十哥你是知道了，就那样子，我猜皇上是不会将你指给他的，怎么看，你俩也不相配么。九哥吗，你也知道的，财大气粗。他尚未娶嫡福晋，倒是房里侍妾一大把，也就他养得起。七哥，也不能嫁。”
　　“这又是为什么？”我心想，不能嫁的还真多。
　　“七哥性子太软，谁都能欺负他两下，你若是嫁过去，岂不也受欺负。”昕儿道，“五哥倒是不错的，五嫂在四十年的时候因生小世子去了，他心心念念着五嫂，至今未续弦。四哥呢，一天天的就知道往外跑，为国为民，就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心疼家里人。三哥，这个我不用说了，那时你表哥吗，你定是了解的。太子，应该不会，太子用不着你锦上添花了。”
　　我心想，这太子，我真是不敢嫁，那人，在我看来有些令人恐惧。
　　“大阿哥吗，年纪也大了些，而且我看他总一副壮志难酬的样子，让人心里忒不畅快。哎呀，总算说完了，怎么样，觉得那个好？”
　　“好像没说六阿哥。”我问道。
　　昕儿又是奇怪地看着我，“你以前在深山老林里过的么？六哥在二十四年的时候就没了呀。”
　　我又悻悻一笑，昕儿也没放在心上，问道，“你到底中意哪一个呀？嗯，四哥？”
　　“你不是说他竟往外跑么，往外跑不一定是去为国为民了，万一是去寻花问柳了呢？”我答道。
　　昕儿噗嗤一笑，“明月，你真敢说，这要是让四哥听见得瞪死你。那五哥呢？”
　　“听你说，五阿哥似乎对他那死去的福晋用情极深，我可不想和一个死人争风吃醋去。”我道。
　　“七哥？”
　　“你都说那是个软柿子了。”
　　“九哥吧，哎，我告诉你，九哥一直挺喜欢董鄂家的一个小格格，董鄂宝钗，可是我可不喜欢那丫头呢，那性子别扭死了，我九哥对她那么好，我看她也不是对我九哥没意思，可她就是故作姿态，我一直看不惯她，所以呀，你不如就嫁我九哥，到时候那丫头肯定追悔莫及，气死她。还有啊，你若是嫁了我九哥，那你就是我表嫂了，多好啊，是不是？”
　　“不行。长相妖娆的男人一般都不行。”
　　“这有什么不行的？天天看着不也赏心悦目吗。”
　　“此不行非彼不行，我是说，长相妖娆的男人一般那方面都不行。”
　　昕儿一愣，然后哈哈大笑，指着我道，“明月，想不到你是个闷葫芦。”
　　笑了一会儿，她又道，“不对呀，他房里那么多侍妾，应该不会不行吧。”
　　我道，“那叫欲盖弥彰，也许他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不行所以才往房里放那么些个侍妾。”
　　昕儿忍不住又是一阵狂笑。
　　“咳咳”一声咳音从我们身后响起，我和昕儿同时回头，便见到三个人站在我们身后，八阿哥正握着拳头放嘴边假咳，九阿哥一脸乌黑，十阿哥则强忍着笑。
　　昕儿一见八阿哥，立马奔了过去，开始“八哥八哥”的围在他身边，早忘了我这边的尴尬事。
　　我无奈，慢吞吞地走过去行礼。
　　我服了服身子，道，“三位爷吉祥，三位爷什么时候来的？”
　　十阿哥面带微笑，“来得不早。”
　　九阿哥接到，“但也不晚。”
　　我顿时无语望苍天，觉得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啊真不错。
　　十阿哥凑了过来，“不如你嫁给爷吧，爷是真的行。”
　　话刚落，昕儿一脚踹了过来。
　　八阿哥也开口道，“十弟，别再姑娘面前说混话。”
　　十阿哥悻悻地闭了嘴，然后冲着九阿哥似有所思地乐，那意思就是，九弟你到底行不行啊？
　　九阿哥二话不说抬手就往十阿哥头上劈来，十阿哥抱头鼠窜。
　　我心里一阵阵地冒凉气，完了，祸从口出了。我赶紧拦在了十阿哥身前，“九阿哥，奴婢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奴婢一般见识。”
　　九阿哥倒是放下了拳头，我舒了一口气，冲九阿哥饱含歉意地笑了笑。
　　九阿哥哼了一声扭头走了，十阿哥则追了过去。
　　我走到八阿哥面前，“八阿哥，奴婢真的是无心之失，还请八阿哥帮奴婢在九阿哥面前美言几句。”
　　八阿哥一笑，“放心吧，我会跟他说的。不过，我倒想知道你有没有说我什么？”
　　昕儿一听立马朝我瞪过来，“她敢！”
　　“是啊，奴婢哪敢。”我讪讪一笑。
　　“八哥，你是要去宜妃娘娘哪里吧，我正好也要去给姑姑请安。”昕儿道。
　　“是啊，那一起去吧。”八阿哥应道。
　　“好啊好啊。”几乎还没等八阿哥说完，昕儿就接到。
　　我服了服身子，“奴婢在乾清宫还有些事要做，奴婢就先告退了。”
　　昕儿上前一步道，“你去吧，明月，你放心，我也会跟九哥解释的。”说完她却忍不住笑出声。
　　我瞪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回到乾清宫，一进院子就看见很多人围在一起说些什么，翎扇也在其中，我便也走了过去。
　　“翎扇，出了什么事么？”我问道。
　　“大伙儿在说明年南巡的事儿呢。”翎扇道。
　　“南巡？”
　　“是啊，听说明年年初万岁爷就又要南巡了。我还没跟着去过呢，希望这次能让我去。”翎扇又道，“你也来听听吧，如果我们能一起去就好了。”
　　我也是颇为心动，来到这儿之后，就一直把圈在这深深宫墙之中，也着实憋闷了些，于是也便兴冲冲地听他们说起来。
　　南巡因路途较远，所以每回都要提前准备，当然，因为康熙已经有过几次南巡，宫里的老人们也大都有了经验，准备起来虽繁琐倒也会井井有条。但是随行人员的安排却不一定，先是由康熙指定一些人去，剩下的就由下面的人安排了，据说每年都是由李德全挑些心思灵巧，懂规矩的宫人跟着。我想，我怕是无望了，我在这儿就是一笨手笨脚的，人家挑得着我才怪。
　　我一时有些泄气，翎扇看我一脸郁郁的神色便安慰我道，“没事儿，也许万岁爷会指了你去呢。”
　　我语气低落地道，“万岁爷怕是连我的名儿都记不住呢，怎么会指了我去。我先回房了，不和你们参乎了，我得去平复一下我的心情，省得到时候看你们美滋滋地去了，我会忍不住想揍你们。”
　　翎扇一笑，“得了，那我也不敢去了，就我和你住一屋儿，你捞不着别人肯定先从我下手，我岂不是最惨的。”
　　我也笑了，“哎呀，我哪里敢揍你，我若是揍了你，”我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那宝喜哥岂不会找我拼命。”说完我就往屋里跑去。
　　翎扇当下红了脸，追了来，“叫你乱说话……”
　　我便赶紧躲进了屋里，翎扇也跟我后面进了屋，上来对我上下其手，我们正闹做一团，就见一个小太监站在我们门口。
　　我更乐了，“说曹操曹操到，你的信使又来了。”
　　翎扇更窘，对小太监说了句，“进来吧。”
　　小太监便进了来顺便关了门。
　　我笑道，“小春子，来我们这儿做什么呀？”
　　小春子也笑道，“姑娘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自是帮宝喜哥给翎扇姐姐送东西来的。”
　　我恍然大悟状，长长地“哦”了一声。翎扇瞪过来，我没理她，接着道，“小春子，回去跟你宝喜哥说，我把你翎扇姐姐打了，看看他怎么着。”
　　小春子忙道，“哎呦，我可不敢，要是不小心把宝喜哥那火暴脾气点着了，他不管不顾地得闯进禁宫来，这到时候挨打挨罚倒是没什么，害翎扇姐姐牵挂伤心可就不好了。”
　　我一听，乐了，“小春子真真是个机灵的。”
　　小春子作势弯了弯腰，“谢姑娘夸奖。”
　　翎扇窘得满脸通红，指着我们两个道，“一个个的，都不是好东西。”
　　小春子见翎扇真急了，便也收起了笑意，把手里的包袱递了上来，“翎扇姐姐别气，我和姑娘都是开玩笑的。这是宝喜哥让我捎给你的，你收好。”
　　翎扇接过包袱，仍红着脸道，“他还好么？”
　　小春子应道，“好着呢，前些日子调到十三爷府上当差了，还提拔成了护卫总管，我听说十三爷是个和气主子，应当差不了。就是这以后不在宫里了，怕是也不好给姑娘递东西了，今儿这东西还是托十三爷身边的哈珠子小顺子给递的。”
　　翎扇点点头道，“这倒是没什么，我这儿什么也不缺，让他放心就是，也不必回回递东西来了。”
　　“那姑娘有什么要捎的东西吗，我给拿过去，小顺子在那边等着呢；不过十三爷府上过两日要办宴席，他得赶回去筹备，咱们还是快些才好。”小春子道。
　　“办什么宴席啊？”我问道。
　　“过两日是十三阿哥生辰了，自是要热闹一番的。”小春子道。
　　“哦。”我点了点头，“翎扇，快些吧，把你前些日子做的那件袍子拿出来给小春子捎去吧。”
　　翎扇窘得说不出话，只得默默地去拿了袍子找了块绢子包了给了小春子，“跟他说，天凉了，记着多穿衣服。”
　　小春子接过东西，“知道了，姐姐放心吧。那我就先走了。”
　　我道，“去吧，你在这儿耽搁久了也不好。”
　　翎扇也点了点头，道，“是啊，早些回吧。”
　　小春子弯了弯腰，便推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