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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月色今宵似往年 ...

  •   第十章月色今宵似往年
      自那日我出言不逊得罪了九阿哥之后,每次他见着我都是黑着一张脸,昕儿在我俩之间做和事佬也未起什么作用,我自知有错,便总是笑脸相迎于他,饱含歉意的话说了一大堆,可是他每次都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哼便不再理我,一来二去,我这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时候多了,便心中也生了气,总觉得一个大男人如此小肚鸡肠着实不可理喻。这一日,我又一次被泼了冷水回来,心中愤懑不已,便在路边冲着一棵树发起了脾气,“有什么了不起,小气吧啦的……”边骂着边往树上招呼几脚。
      “明月,你这是做什么呢?”一道男声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见是三阿哥,便服了身子,“三哥。”
      他点点头叫我起来,我站好后便道,“没什么,被小人气着了,找棵树发发火。”
      他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古人诚不欺我。以前文静娴雅的小明月如今也会发脾气啦。”
      我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笑,觉得自己真是对不起人家兆佳明月,好好的名声就被我给破坏了。
      “难道真是气着了?跟三哥说说是让谁气的,三哥给你做主去。”他接着道。
      我忙摆手,这我可真不敢再说一次了,只得道,“不用麻烦三哥了,其实也怪不着那人的。”
      三阿哥笑了笑,也未与我计较,又问了我些日常琐事,关照了我几句。
      说完了话,他本欲走,却问又道,“你今日当值吗?”
      我摇了摇头道,“不当。”
      “那三哥带你出宫怎么样?”
      我一下来了精神,“真的吗?”
      他点点头道,“你不是心情不好吗,出宫走走,换换心情也不错。”
      我兴奋道,“好啊好啊,我们去哪?”
      他答道,“今儿是十三弟的生辰,我们兄弟都要去他府上聚一聚,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一听,也记起了那日小春子说十三阿哥这两日过生辰的事,我有些犹豫,觉得冒冒失失地去了也不怎么好,而且也才反映到,我是乾清宫的宫人,也不能随便出宫的,便道,“可是,我怎么出宫呢?这么明目张胆的可不行,被人抓了,我得吃不了兜着走。”
      三阿哥道,“这你不用担心,我带个小太监出宫还是可以的。”
      我一愣,才明白是要我办成他的哈珠子然后混出去,心里几下挣扎,终究抵不过想出宫看看的渴望,也便应了下来。
      出宫倒是挺顺利,我换上了太监装,让翎扇帮我编了鞭子,然后帽子一扣,倒也是个清秀小太监样,我又跟翎扇交待了几句,便跟着三阿哥的马车出了宫。
      当马车走出宫门那一刻,我竟是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倒不是紧张,而是觉得出了这深宫厚墙里的压抑没有了,心里宽松几分。
      我使劲吸了几口气,觉得畅快无比。
      三阿哥看着我道,“怎么,怕了不成?”
      我道,“不是,我要多呼吸几口自由的空气。”
      三阿哥一听,笑道,“这宫里宫外的空气难道还不一样不成?”
      “当然不一样,宫里沉闷压抑,宫外自在清新。三哥定是知道的。”我答道。
      三阿哥点点头道,“虽说天下确实就那么混沌一团气,可是所处地方不同,感受也不一样。朝堂之气,虚假做作;市井之气,喧嚣真实;山林之气,宁静自然。”
      我一笑,问道,“那三哥喜欢哪种?”
      他没直接说,倒是吟起了诗,“琴诗自乐,远游可珍。含道独往,弃智遗身。寂乎无累,何求于人。长寄灵岳,怡志养神。”
      我笑道,“这是嵇康的诗,原来三哥喜欢山林之气。”
      三阿哥道,“是啊。你可还记得刘伶玉,李广陵二人?”
      我不知道兆佳明月与这二人认识到什么份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三阿哥见我一直没应,可能以为我不记得了,便道,“你与他二人对过诗来着,他们一个嗜酒,一个爱琴成痴……”
      我故作恍然,“哦,他二人怎么了?”
      三阿哥接着道,“他二人效仿竹林七贤,笑傲山林去了,品美酒,挥七弦,忘俗世,美哉美哉。”
      “三哥羡慕他们?”
      “若非生于帝王之家,那般生活,我倒也心向往之。”
      “其实,依我看竹林七贤未必真的过得舒心,若是他们当真如此逍遥,阮籍又怎会说‘终身履薄冰,谁知我心焦’?”
      “阮籍为人猖狂,为官参政时自是得罪了不少人,如他那般不知收敛,如履薄冰自是应该。”
      “我认为,有一种人是真正的淡泊,他们不求名不求利,只喜欢悠然自在的生活一世,如三哥这般的,便是了。而有一种人,却是假淡泊,而且这种人多为文人墨客,由古溯今,我真没发现有哪位文人当真是喜爱隐居,醉心田园的,他们大都是仕途不得志,觉得自己一身抱负无所展才去隐居山林,表达表达自己的不满,若我说,这是对田园山林的一种亵渎。那般不诚的心,怎配如此干净自然的田园山林。”
      三阿哥似有所思。
      我接着道,“我从来没觉得那些人有多值得人敬佩,都是些追逐名声的罢了。他们空有一身才学,不过受那么一点不平,便不再为百姓谋福祉,跑到山林里了,最后为自己赢得了什么高洁傲岸的名声,这样的人,最自私不过。”
      三阿哥笑道,“照你这么说,那么多名流千古的人岂不都是为了个万古流芳的名声而自私自利了?”
      我道,“当然有真君子,像是岳飞,保江山,破胡虏,可是却被自己家国的人陷害而死,确实是值得惋惜的。但是,文天祥我却不欣赏了,世人都道他一片丹心照汗青,可我却觉得他懦弱自私,他若苟且偷生,尚且可以为百姓谋些福利,他死了,赚了个宁死不屈的名声,可那些宋人由谁守护?所以我倒是十分欣赏本朝的洪承畴,人人骂他贪生怕死卖国求荣,却不知若是没有他忍辱负重,汉人百姓要多受多少苦难,那些殉国的人不过是守着他们的国,而这些人守的是天下百姓。所以,不管有没有名垂青史,那些兢兢业业为百姓而活的人,才是真正值得敬佩的。”
      三阿哥道,“为兄今日倒是受教了。”
      我不好意思笑了笑,“我也是胡扯罢了,三哥说什么受教。”
      “这些是你阿玛教你的?”
      “不是,我自个儿瞎琢磨的。”
      “我看也是,你阿玛是个老古板,肯定不会教你这些东西。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以后可别在别人面前说,尤其是你阿玛,他若是听了,铁定吹胡子瞪眼。”三阿哥叮嘱道。
      我抿了抿唇,道,“知道了。”
      三阿哥一笑,举起手中的折扇轻敲了下我的额头,我撇了撇嘴抬起手摸了摸被他敲的地儿,冲他笑了笑。
      马车转了个弯,一时喧哗声气,我轻轻掀了小窗帘来看,街边热闹非常。我兴致勃勃地看着这天子脚下的繁华,一时感慨不已。
      三阿哥看我如此高兴,道,“下次有机会,三哥带你好好走走这边。”
      我一听,高兴坏了,“好啊,一言为定。”
      走过这条街,又穿过两条街后,三哥跟我说要到十三皇子府了。他叮嘱我一会拿着贺礼跟在他身后便好。
      我应下,却突然想起自己没有准备礼物,想起上次他把我从瓜尔佳珊珊手里救出来,还送我冰块,便觉得是该送一份礼。可我翻遍了全身,也没找着什么像样的东西,最后灵光一闪,便掏出我的帕子打算折个小乌龟,因为这还是小时候奶奶教我的,这么些年没折过了,一时有些手生,折了好几遍都不成个样子,三阿哥见我弄这个,可能以为我闷了所以弄些小东西玩,也没在意。
      终于,在拆了个十来遍后总算折出了我满意的样子,看着我手上白白的小乌龟,我觉得这寓意真是好,健康又长寿。
      到了十三皇子府门口,我捧着贺礼随着三阿哥下了车,便见到了高门阔院的十三皇子府。府门两侧各站着五名小厮,五名护卫,整齐划一。大门口还站着一名护卫,看装扮,应当是个统领之类的。可能我们来的较早,此时还没有什么人上门,门口那人看到我们后吩咐了一个小厮往里报信,然后自己就赶紧迎了上来。
      “三爷吉祥。”那护卫双手抱拳道。
      三阿哥点了点头,“起吧。”
      然后一个大概四十来岁模样的人跑了出来,看样子应该是管家,那人亦抱拳道,“三爷吉祥,三爷来的挺早。”说完给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便上来接过了我手中的贺礼。
      三阿哥边往里走便问跟在身边的管家,“还有谁到了么?”
      管家应道,“回三爷,四爷也刚到,这会儿正和我家主子在后园凉亭喝茶呢。”
      三阿哥点了点头,又问道,“府里可都安排好了,缺人手不缺?”
      管家道,“回三爷,都安排好了,后边也有四福晋帮照看着,人手也足。”
      “那行,你下去忙吧,我自己去找四弟十三弟便好。”三阿哥挥挥手道。
      管家行了个礼便下去了。
      三阿哥领着我往后院去,这府邸挺大,雕梁画栋,古树石山,镜湖活泉样样不少,尽显皇家气派。
      走了一会儿,三阿哥对我道,“明月,我去找他们喝茶聊天,你若是不想去,就自己去逛逛吧,给,拿着我的令牌,万一遇到什么事也好说话。”三阿哥说着,递了他的令牌过来。
      我接过令牌道,“好。那什么时候开席啊?”
      “估计还要个把时辰,吃完饭还会摆戏台,你以前不是最喜欢“长亭送别”那出戏,到时候三哥给你点。”三阿哥道。
      我连忙摆手,我可是听不下戏的,可又怕引起误会,便道,“我还是多走走看看吧,就不听戏了,下次出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三阿哥点点头,道,“也好,随你吧。”
      我服了服身子,一想又不对,便又打了个千。
      三阿哥见了,忍不住笑了笑,“行了,去吧。”
      我答应了一声,便转身走了。
      我见这府里也是美景连连,便决定先在府里走走,怎么说这也算得上贵族园林了,自当开开眼界。
      府虽大,但似乎人不是很多。
      我走着走着也不知走到了何处,突然见到前面走着一个小丫鬟模样的人,她手上抱了几床厚厚的被子,都高过了她的头顶。我看她走的艰难便追了上去。
      “我帮你吧。”我接过她手上一半的被子道。
      那丫鬟瞧了瞧我,笑了,“谢谢小哥。”
      我便跟着她走,小丫鬟话挺多,说她叫小喜儿,问我是不是新来的,以前没见过我之类的云云,我含糊着答了。然后她要给我讲府里的事,说是帮我我熟悉熟悉。她零零碎碎地说着,我也没阻止她。她倒是说了不少,什么府里的侧福晋好脾气,十三爷也和气,府里的管家明叔是其实是侧福晋的叔叔,还有新调来的护卫统领,叫李宝喜的,她觉得他长得很威风,还偷偷跑去看过他练武等等。
      我听到李宝喜的名字便多问了句,“李宝喜是不是在门口看守的那位?”
      小喜儿说是,我便仔细想了想那人的模样,回去也好和翎扇说道说道。
      这一路走了不短,我都怀疑是不是小喜儿迷了路,正当要问,她倒是说到了。
      她跟我说这是府里的西园,是侧福晋和小世子住的,十三爷有时也住这边,但是因书房置在东园所以十三爷也住东园。
      我跟着小喜儿进了园子,走过偏廊,便到了正房,小丫鬟敲了敲门,“侧福晋,奴婢小喜儿送被子来了。”
      里面开了门,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小喜儿服了服身道,“宁嬷嬷好,奴婢送被子来了。”
      宁嬷嬷叫了两个丫鬟出来,接过了小喜儿和我手上的被子。
      正要退下,却听宁嬷嬷冲我问道,“你是谁?”
      小喜儿道,“这是新来的小哥。”
      宁嬷嬷看着我道,“不可能,府里的人哪个我不清楚,不可能新来个人我却不知道。说,你到底是谁?”
      小喜儿也朝我瞅过来,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没办法,我只好拿出三阿哥给我的令牌道,“我是三阿哥身边的哈珠子。”
      宁嬷嬷看了看令牌,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三爷身边的哈珠子我识得,你倒是个面生的,我不信你,今天府里人多事杂,就怕出乱子,一点儿疏忽不得。所以就请你先委屈委屈,到府里柴房待上一待,等宴席结束,自会查清你的身份。”
      她说着,便要叫人,我连忙打断她,“等等,你先别叫,你家侧福晋在房里么?”
      “你要做什么?”宁嬷嬷警惕地问道。
      “你叫她出来,我自能跟她解释清楚。”我道。
      “不行,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使什么诡计于加害侧福晋呢。”宁嬷嬷道。
      “发生了什么事?”正说着,承琴从里屋走了出来。
      我一喜,“侧福晋,你可还记得我?”
      承琴仔细看了看我,道,“难道,你是……”
      我见她似是真的想起,便忙道,“是我,侧福晋。”
      承琴一笑,道,“放开她吧,宁嬷嬷,我识得她。”
      宁嬷嬷放开了我,我赶紧揉了揉手腕,没想到这宁嬷嬷看起来瘦瘦的,力气着实不小。
      承琴对我道,“你跟我来吧。”然后吩咐了其他人下去。
      我跟她进了屋,等丫鬟们从外面关好了们,便向承琴服身一礼,“侧福晋吉祥。”
      承琴虚扶了我一下,“姑娘快请起。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叫明月。”
      我笑了笑道,“是,侧福晋没记错。多谢侧福晋帮忙,要不,我就被关进你家柴房了。”
      承琴也是一笑,便邀我坐下叙话。
      “你怎么这身打扮?还出现在这里呢?”承琴问道。
      我将来龙去脉讲了讲,她也便了然一笑。
      说了一会子话,我突然想起了小世子,便问道,“小世子呢?怎么不见?”
      “今日府里有宴,我这边的事儿也不少,就先让奶妈带着了。”承琴道,“哎,我这身子不济,事情多了便受不住,幸好府里和四爷府上走得近,每次府里有事了,四福晋便来帮衬着,这才好些。”
      我点点头,“那要多注意将养才是。”
      她也道,“我知道。”
      我看她面色稍显疲倦,便想让她休息,“侧福晋要不睡会儿吧,一会儿开席,定是要忙的。我还想着到府外转转,就先告辞了。”
      我起身,她欲留我,我便笑道,“侧福晋别留了,你知道的,我这时间可不多,我定要多玩玩的。”
      她知我的意思,便也没多做挽留,“那下次我进宫,就让人通知你,若是你不当值,我们便多说些话。”
      我应下,“好,到时候带上小世子,我得好好抱抱他。你自己一定要注意身体,别累着了。”
      承琴也应下,便同我往门口走去。
      谁知刚一开门,宁嬷嬷正站在门口欲敲门,脸上满是焦急之色,承琴便问道,“宁嬷嬷,出了什么事?”
      宁嬷嬷看了看我,欲言又止,承琴也看了我一眼对宁嬷嬷道,“没事,你说吧。”
      宁嬷嬷便开口道,“侧福晋先跟老奴往前门走着吧,前门那边出了些事。”
      承琴已知事态紧急,便道,“好,边走边说。”
      我便也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宁嬷嬷道,“刚刚府门口来了一对父女,门卫见他们衣衫褴褛,不是府里邀得客人,便拦着他们问来府何事,谁知那老父拉着女儿便跪在了府门口,说什么十三爷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他们是来报恩的,在门口大吵大嚷;那姑娘也泣诉自身不幸,又蒙十三爷搭救之类的话。于是门卫便请了明叔过去,明叔本欲请他们从偏门进府等着,毕竟今日府门口人多,怕这样有人大哭大闹对府里名声不好;可谁知,那老父闹得更凶,非要见十三爷。门卫也不好动粗,便在府门口僵持起来。现如今那老父坚持要见十三爷,还说,还说……”
      承琴问道,“还说什么?”
      宁嬷嬷犹豫了下道,“要他女儿以身相许,以报十三爷大恩。”
      承琴一怔,我也愣住了,哪有这般闹法的,分明就是想攀高枝。可对这事儿,又轻不得重不得。轻了,难道真让那女子进府?重了,人家会讲十三皇子府不近人情,尤其像今天这么热闹的日子,人多嘴杂,众口铄金。
      我们朝门口赶去,一路上承琴眉头不展,我也不好安慰她。
      到了府门口,便见已聚了一些人。十三阿哥也出来了,那少女正跪在十三阿哥身前,老父跪在她身侧,二人皆是涕泪俱下,老父的嗓门也挺大,直嚷着让十三爷一定要收下她女儿。
      三阿哥,四阿哥还有十二阿哥也在前边,十三阿哥要扶那老父起来,可那老父偏是闹得更厉害,直言若是不让他们报恩,就不起来,场面一时僵持不下。
      承琴由宁嬷嬷陪着走了过去,我想我不好往前凑,便留在了后面。
      谁知承琴一过去,那女子便扑了上来跪在她身前,承琴要她起来进府再说,那女子凄凄哀求,“福晋,求求你,让我进府吧,不报是十三爷大恩,小女子这辈子心里难安啊。”
      承琴也一时无法。
      我想了想,双手一握拳,便雄赳赳气昂昂地扭着身子走了过去。
      “十三爷,”这声音,嗲得我自己心里一哆嗦,我上去便轻轻柔柔抱上了十三阿哥的胳膊,脸使劲凑近他继续嗲道,“人家听说有人要进府,是谁啊?”
      不待他答,我便一副傲娇的模样瞅了那女子一眼,手一指她道,“就她呀,长得还没人家好看呢,你可不能让她进来。”
      十三阿哥已然变了脸色,却没拆穿我,三阿哥和承琴奇怪地看着我,四阿哥,十二阿哥满脸莫名其妙。那女子和老父更是一脸讶异。
      我开始拉着十三阿哥的手摇,嗲道,“你答应过人家的,不让女人进府了,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你快点把他们赶出去,人家告诉你,你若是不赶他们,以后就别想进人家屋!”说着最后一句,我转身做生气状。
      十三阿哥语气无奈道,“老人家,你还是带着女儿回去吧,我当初救下你们也是路见不平,不必相报。”
      那女子,挪到老父身边,轻轻拽着老爹的衣衫小声道,“爹……我不要进府了……”
      那老父有所松动,却未开口。
      十三阿哥道,“明叔,老爹奔波来此不容易,去账房取一百两银子来,给老爹路上用。”
      明叔应下便转身去去了。
      老父便拉着那女子颤津津地道,“多谢十三爷。”
      十三阿哥扶了二人起来,我转回身,一把抱住了十三阿哥,“十三爷,你对人家真好。”我仰着头,见到十三阿哥嘴角一抽,艰难地对我笑了笑。
      李宝喜上前道,“明叔回来还要一段时间,二位不如进府里门房等吧。”
      那女子急忙摇了摇头,老父也道,“还是在外边等吧。”
      我拽着十三阿哥,又道,“咱们快些回去吧,人家还想快点吃了饭听戏呢。”然后便拉着他回了府,府里众人也跟在后面。我听见府外人群里传来叹息之类的声音,还有什么“断袖”“龙阳之癖”之类的字眼。
      等走出了前庭,我赶紧放开了十三阿哥的胳膊,看也不看他便跑到三阿哥身边道,“三哥,我先回宫了。”
      说完我便往外跑,就听见后面十三阿哥的吼声,“臭丫头,给爷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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