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哈利别样的四年级》米兜

4、第 4 章

　　夜晚，哈利坐在公共休息室里心神不定，《拨开迷雾看未来》已经摆在他面前一个小时了，也不见他翻过页。更不用提他面前摊开的羊皮纸了，那上面是一个字都没有。哈利的脑袋被重重迷雾占据了，正在一遍一遍回放着这几天经历的所有幻象。

　　没有停止和快进键，只有中规中矩地照常播放。每回顾一次，他就会更加觉得自己的脑袋出了什么毛病——至少正常人绝对不会出现这种幻觉：斯内普对他“和颜悦色”，他喜欢斯内普（当然这不可能，那是马尔福胡编乱造的，哈利坚持地认为。），他和马尔福是好朋友……

　　“我肯定是疯了……”哈利呻吟了出来，他粗鲁地合上眼前的《拨开迷雾看未来》，用手撑住了额头，不停抚摸着，眉头皱得紧紧的。“那玩意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怎么样，”罗恩一手苦恼地挠着自己的头发，一手攥着羽毛笔低头胡乱地涂抹着。桌上已经一堆乱糟糟的写满了数字和符号的草稿纸片了，但他看上去毫无进展。“我们还是采用占卜课的保留节目吧。”

　　“什么？”哈利抚了一把脸，这才想起来他完全忘了特里劳妮教授布置的预言作业了——他花了一个多小时在桌子上想着他在学校最讨厌的两个人：斯内普和马尔福。哈利懊恼地去除了脑袋里盘旋着的幻象，努力保持语气平稳地说，“你是说——凭空编造？”

　　“是啊。”罗恩说着，拉过一张堆在一边的羊皮纸，让羽毛笔蘸满墨水，埋头边说边写了起来，“下星期一，我可能会咳嗽……要知道她最爱倒霉事儿了……”

　　“对极了。”哈利附和地说，他把桌上乱七八糟堆放着的羊皮纸片扫到了地上，开始预测他下一个月的命运：星期一，遇到被烧伤的危险；星期二，会被朋友刺伤后背；星期三，和人打架输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公共休息室的人们都陆续回去睡觉了。周围慢慢冷清下来，哈利专心致志地编着悲剧色彩的预言，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斯内普走了过来，悄没声息地坐在了一张空椅子上，用深奥莫测的目光望着哈利。

　　哈利使劲用羽毛笔尖戳着羊皮纸，苦苦思索着他还没用过的倒霉事。绞尽脑汁了半天，哈利仍然想不出，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预言，不由得询问起了罗恩：“我还有什么可以写的倒霉事儿？淹死、破财、受伤、打赌和吵架都有了……”

　　“禁闭。”短短两个字瞬间给了哈利创作悲剧预言的灵感，他咧嘴一笑，赶紧在羊皮纸上写上了新的倒霉事，“夜游被斯内普……抓到关了禁闭……另外还被扣了50分……”

　　“你这个月可真够倒霉的——”一个带着明显嘲讽的声音在哈利的身侧响起，哈利的羽毛笔尖顿时被大力嵌进了羊皮纸内，泛出了一堆的墨汁。他抬起头顺着声音望了过去，然后啪的一声，羽毛笔被他压在了桌上。

　　哈利简直要昏倒了，他注视着一脸高深莫测表情的斯内普只能勉强挤出几个字来：“斯内普……教授……先生……”他现在只想知道斯内普为什么会在这里——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他四下张望，却发现周围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只有克鲁克山蜷缩在一张空椅子上。

　　斯内普从哈利桌上抽走了他的羊皮纸，拿到眼前上下扫了一遍，嘴角露出了冷冰冰的笑，“胡编乱造的家庭作业？”

　　或许是斯内普嘴角的冷笑刺激到了哈利，又或许是他终于反应了过来。哈利猛地跳了起来，一把从斯内普手里夺过自己的作业，“这是我的占卜课家庭作业，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和我没有关系，这就是你想说的？”斯内普咆哮着说，他弯下腰，扯着哈利的手臂，将他拉到了和他的脸只有一英尺的地方。

　　哈利再次从斯内普眼里看到跳跃着的愤怒，他努力让自己脸上不露出害怕的神色，故作镇定地回答说，“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其实哈利已经陷入了迷惘，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他熟知的那个斯内普，而是那个已经出现在他幻觉里三次的斯内普。

　　斯内普黑色的眼睛眯缝成了一条线，他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哈利混杂着愤怒和害怕的脸，嘴角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你还在为了那天晚上的事情生气？”

　　哈利的耳朵里产生了轰鸣声，他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陌生人——一个绝对不可能是斯内普的人。“我并没有生气，教授。我违反了校规——那是我应得的惩罚。”才说完，哈利的嘴角便僵硬地扯了一下，他心里充满了浓浓的讽刺感，他竟然会有对着斯内普说这是自己应该受到惩罚的一天。

　　“哈利，不要对我撒谎。”斯内普冷硬地说，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手上的力道也突然加大了。“你在怪我没收了你的隐形衣，是不是？”

　　哈利感到了疼痛，他咬住嘴唇，一声不吭。此刻的他甚至开始怀疑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谁喝了复方汤剂变出来的。但是斯内普的话也确实戳中了哈利的心思——他的隐形衣。一个想法飞快地在哈利的心底探出了头，哈利想，他为什么现在不问斯内普要回隐形衣呢？这明明是个绝好的机会。

　　“哈利，回答我！”斯内的低语唤回了想得失神的哈利，哈利几乎没有犹豫地提出了这个要求，“先生，我想要回我的隐形衣。”

　　“你想要回你的隐形衣？”斯内普低沉地重复了哈利的话，哈利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他的手心里冒出了丝丝细汗，他在紧张。就算这个斯内普不太一样，但他仍旧不认为他能够简单地拿回隐形衣。

　　斯内普直起身子，放开了哈利，冷酷的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哈利，陷入了思考中。

　　哈利四肢僵硬地看着斯内普，无意识地把自己辛苦写了一个小时的作业揉成了一团。他在拼命祈祷，祈祷着斯内普能够同意把隐形衣还给他——就算这是一瞬间的幻象也行。

　　“跟我来。”斯内普在长时间地盯视之后低声地说。他拂动着黑色的长袍，率先转身走出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

　　哈利暗暗欣喜，他加紧脚步，追着斯内普的背影跑了出去。

　　一路上，两人没有什么多余的交谈，他们只是一前一后在走廊上快步行走着。但是哈利有几次看到斯内普正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他，那种感觉就好像斯内普在看他跟上来没有似的。

　　斯内普的办公室很快就到了。斯内普推门走了进去，哈利深深吸了口气，才走了进去。斯内普这时已经坐到了书桌边，他指了指书桌对面的椅子，无声地要求哈利坐过去。哈利过去坐了，接着斯内普就冷漠地开口了，“波特，你知道我叫你来这儿干什么么？”

　　哈利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明显感觉到了斯内普的不同——他的幻象不见了——“是。”

　　斯内普脸上每一道纹路都刻着对哈利的厌恶，他再次开口了，“你很不遵守规定，波特。常规永远都不适用于你——因此，我认为不应该任你继续下去——但是校长明显不这么想，他要我把隐形衣还给你。”

　　哈利的心咚咚直跳起来，他翠绿色的眼里闪烁起了兴奋的光芒。斯内普好像猜到了哈利的心思，可怕的微笑扭曲了他的脸，他带着恶意地说，“波特，你觉得校长说服了我是吗？”

　　哈利仿佛被一大桶冰水浇了个彻底，他眼里的兴奋瞬间被气馁给取代了。他就不该对斯内普抱有任何幻想，就算是幻象里也不可以。

　　“我可不愿意你带着隐形衣简单地离开，波特。”斯内普黑色的眼睛危险地闪动着，他继续说，“如果你的违规行为被公然支持，我会感到很困扰。不过我显然是忘了一点——规定不是为了赢得魁地奇杯的人制定的——”

　　哈利双手握成了拳头，他完全愤怒了。可他没有反驳斯内普，他知道斯内普在激他犯更多的错误，好借口扣格兰芬多的分数和长期没收隐形衣。

　　“大名鼎鼎的波特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根本不用考虑后果，也根本不需要严格遵守那些比较次的人应该遵守的规定。”斯内普尖酸刻薄地说，“所以哈利•波特又可以拿回他违反规矩的好帮手——隐形衣了——”

　　哈利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反而有了一丝雀跃。他能拿回隐形衣了，邓布利多最终还是说服了斯内普。一直厌恶地盯着哈利的斯内普再次看透了他的心思——

　　“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脱惩罚了，波特。”斯内普打开抽屉，拉出了银光闪闪的隐形衣。但斯内普脸上的表情充分告诉了哈利这根本不是他本人的意愿。“关禁闭，每个星期六晚上，在我的办公室，直到学期结束。”

　　哈利伸手够回了银光闪闪的隐形衣，垂下眼睛抚摸着它，转身就要离开。但斯内普叫住了他，他半威胁半严厉地说，“波特，记得安安稳稳地待在格兰芬多楼，不要让我再次抓到你——下一次，就算校长替你求情，也没有用。明白了吗？”

　　“明白了，教授。”哈利懒懒地看了一眼斯内普，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斯内普的办公室，飞奔回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

　　赫敏和罗恩早就在等着哈利了，但哈利没有心思和他们说话，他冲进了自己的宿舍，令自己陷入了柔软的床铺里。他需要时间好好思考思考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短短一周他就出现了四次幻觉，每次幻觉里都有斯内普——不过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斯内普——其中一个还让哈利完全摸不着头脑。

　　哈利在沉入梦想前只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也许自己的脑袋真的出了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