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依旧之番外+后传》狸小九

14、第14章

　　“蓉儿，瞧瞧你满头汗的，又跑后山玩了？”

　　冯蘅将黄蓉拉至身前，轻柔地弹着她的脑门，语气中略有不悦，黄蓉怔怔地看着冯蘅，任由她抚平自己被枝杈压皱的袖口，黄蓉一时间有些恍惚，遂调皮的冲冯蘅道：“妈妈，我哪有那么贪玩，这不是刚练功的麽，我去换身衣裳。”

　　冯蘅点头道：“换好衣裳后就来吃饭，我与你爹爹先去客厅啊。”

　　黄蓉应了声“好”，便往自己房间走去，只是在拐角处她原本喜悦的神情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平静。

　　餐桌上，黄蓉夹了道香气四溢的醉鸡给黄药师，口中却道：“爹爹，一直用着素食可不妥啊，也要荤素搭配了才是。”

　　黄药师微微一顿，抬眼看着神色如常的黄蓉，半晌道：“习惯了，为父还是偏爱素食些。”

　　黄蓉笑了笑：“即便是偏好，也需营养搭配才好，妈妈，你说是不是呀？”

　　冯蘅闻言，略有些嗔怪地看了看黄蓉，又望向黄药师，口中道：“蓉儿，不管荤素，只要你爹爹喜欢就好。”

　　黄蓉闻言，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给自己爹妈夹菜，黄药师也不再多言，这一顿饭桌上三人各有心思。

　　饭后，待哑仆们收拾好了一切，黄蓉看了看天·色，对着自家老爹道了句：“蓉儿困了，啊~爹爹和妈妈也快些洗漱吧。”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冲黄药师摆摆手，就这般闪开了，徒留下黄药师与冯蘅二人坐于厅内，走出二人视线的黄蓉一脸的沉静，步伐比往常快了许多，她怕自己后悔，刚刚的举动对黄药师与冯蘅而言，代表着什么，他们心中很清楚。

　　终于回了自己的院子，黄蓉挥退了众仆，狠狠将自己摔在床上，她明白，其实自己是正与内心打了一个赌，赌约关系着她所在乎的人，赌注很大，大到她有一瞬间后悔自己的决定，赢了，她将正视自己的心，不会再自欺欺人，输了，那便就这般继续下去罢，终究是要做选择的。

　　“爹爹，你会如何做？”黄蓉愣愣地望着那串在床帏上的风铃，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了那清脆的“叮铃”声。

　　厅内
　　黄药师皱眉看着黄蓉逃离了自己的视线，他紧攥着双手，即便往外溢出红丝他亦丝毫没有感到疼痛，他轻叹着：蓉儿，你这是在逼我麽？

　　冯蘅再也维持不住一贯的温柔，她激动的站起身，回望着黄药师，双眼弥漫着醉人的情意，“药师…”

　　黄药师闭上眼，努力压下心底的疼痛，阿蘅，等了太久的你，我果然还是亏欠了啊！

　　“阿蘅，我们…安置罢…”一句话仿佛千斤重，说出口来却是如同坠入崖底，黄老邪啊黄老邪，你可真是个罪人啊！

　　和衣而卧的黄药师被冯蘅注视着，那目光表达的意思他明白，可是他却累了，心累了！“阿蘅，睡吧。”闭上眼，黄药师吐出几字，确是浇灭了冯蘅的热情，闭着眼的黄药师没有瞧见冯蘅狠厉的神情，她突然对身边的男子有了些怨恨：怎么可以，明明还差最后一步，你为何如此对我，我是你的妻子啊，不行，我不允许，我怎么能在这最后时刻失败，快要没有时间了…

　　借由因果珠复生的冯蘅，是因为前生对爱人的执念才留下那最后一缕精魄，与之融合的余薇亦不复存在，无疑的，冯蘅爱黄药师，爱的疯狂，爱的毁灭，不惜毁灭自己亦要爱人余生只想着、念着自己，这颗因果珠结下的果，需要黄药师回应同等的情才算真正的因果珠，那时的冯蘅才算是真正的复活，九九八十一天内，扰乱生死轮回强留于世间的魂魄在真正与爱人结·合时，才有着她留下的必然，否则，灵魂必将灰飞烟灭，连转世也不再，这便是逆天转魂所需的必要条件，而冯蘅只因她感觉到了身体的不妥，毕竟是聪慧的女子，很快便参透了因果珠的奥秘，原来自己还差那么一步，才算是真正复活于世间，时间不多了啊。

　　冯蘅眼神一黯，从身后抱住了那人，“药师…”

　　黄药师整个人一怔，似乎没有料到冯蘅有此举动。

　　“药师…我想你了…”暗示性的话语从冯蘅口中说出，娇羞的模样此时被冯蘅演绎地十成十的真实。

　　黄药师正·欲掰开那双臂，只听得身后之人闷闷地说道：“我想了你十五年，每日里见着你，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可知我是怎样的心情？”不待黄药师回答，冯蘅继续道，“你可知我能再感觉到你的温度是多么的高兴，我一遍遍催眠自己，你是爱我的，即便你不愿再…碰我，你也是爱我的，可是越是这样，我越不愿我们这般…我知道，你的心里住进了另一个人，我一直骗自己，没有别人，我们之间没有别人，可是……”冯蘅已是低泣着了，“药师，就算…就算你不爱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只有我们的夜晚，今晚你只属于我，没有别人，好不好，药师，明天起，我会摆正自己的位子，只是药师的妻子，蓉儿的妈妈，好不好…”

　　冯蘅的泪灼烧着黄药师的心脏，他缓缓拍着冯蘅紧紧捉着自己的手臂，心中各种情绪奔涌着，交织着，压的他喘息不能，徒有一声：“阿蘅…”却不知接下来如何继续。

　　“黄老邪，你那阵法能奈我何…”

　　“你想与我比试？也好，我倒是想领教领教东邪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呐呐，逍遥二仙的蒸笼棋局，你服是不服？”

　　“黄老邪……”

　　一张笑脸突然映入脑海，那道挥之不去的身影重又出现，将正要应了冯蘅的黄药师惊醒，他终究是骗不了自己的心呐，“阿蘅…对不起…”黄药师将哭泣着的女子抱在怀中，却只能用“对不起”三个字回应她，对不起，我不能骗你，不能骗自己，对不起，我已是罪孽深重…

　　“如果…如果我说，若是你不与我…我便会死呢？”怀中的冯蘅突然说道。

　　“如果如此，阿蘅，我便与你一道赴黄泉罢！蓉儿已经长大了…”而我，亏欠你的只能用这条命来偿还了，这样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