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绿水白云飘（下部）》独美

10、直面挑衅

　　那耶律浩南似乎已经决定无视我眼神的挑衅，转开头不再看向我，见状我顿觉少了许多趣味，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低头准备继续进攻手里的吃食，却惊骇地发现自己手中的果盘，不知不觉间，在我刚才与耶律浩南眼神大战的过程中，几乎消耗殆尽。

　　咽了口唾沫，摇头感叹，却猛然看见坐在台上的重元招手叫了个小太监过去，附耳吩咐了几句什么。

　　随后，那小太监便直直地向我走了过来。到了跟前，悄悄从我身后将瓜果盘接了过去，又变戏法似的递了另一盘未动过的瓜果盘在我手中，方才退了出去。

　　感动的望向重元，见他正冲我呶嘴，示意让我别光顾吃东西，也喝些茶水，遂认真的冲他点了点头，拿起茶杯猛灌一气。

　　正笑着抓了一把核桃在手里，场上已经一曲唱毕，虽然没怎么注意听，但从众人陶醉的表情中，估计也是能够绕梁三日了吧。

　　艺表演看了几轮，东西也吃了不少，估摸着该散席了，正这么想着，突然听得一直拉着脸不作声的太后突然出声说道：“国师，哀家素闻你的萧声闻名天下，堪称当世一绝，今日哀家是否有这个耳福听上一回呢？”

　　太后的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把眼光放在了我旁边这个妖孽的身上，我心中暗自狂笑，看来这太后是故意的。

　　刚才上场表演才艺的均是各府千金，如今太后却突然点名道姓要皇帝最亲信的耶律浩南吹上一曲，看似压轴，实则摆明了就是要给皇帝一个难看。

　　“……”你是皇帝的亲信又如何？国师又如何？太后一声令下，你不是一样跟各位女流之辈一起，为太后献上才艺，吹上一曲？

　　“……”别得意，管好你自己吧，看这一地的果屑，快插不下脚了！

　　这么一丁点儿的功夫，这妖孽居然还有时间来鄙视着我吃瓜果零食时那一副饿狼相，真是服了你了。

　　见我狐疑的抹着自己的脸，这妖孽居然有些得意，站起身从腰内取出一只玉萧，冲太后一鞠礼：“能为太后寿辰献上一曲，是浩南的荣幸！”

　　皇帝脸色有些古怪，但听耶律浩南这么一说，终还是忍去了怒气，点了点头，微笑道：“有劳爱卿了……”

　　不可否认耶律浩南的确长得很妖孽，只见那张绝美无色的脸庞，长长的睫毛随着直起身体微微掀开，午后的阳光洒在睫毛，晕出闪闪金光。

　　通体剔透的碧玉长萧在他晳长的手指间漂亮的一转，似乎就要开始吹奏，引来在场众多女眷的唏嘘之声。

　　“……”果然就是一妖孽，吹个破萧吧，还不忘了耍帅，非要证明一下自己的魅力吗？玉面公子？不过就是一爱耍帅摆酷的妖孽！

　　谁知道我暗地里还在这边瘪嘴，那边站在台上的耶律浩南却已经出声对皇帝说道：“皇上，臣有个不情之请！”

　　我暗地里还在这边瘪嘴，那边站在台上的耶律浩南却已经出声对皇帝说道：“皇上，臣有个不情之请！”

　　皇帝示意耶律浩南说下去：“爱卿但说无妨！”

　　耶律浩南唇角邪恶的一勾接着说道：“臣独奏一萧，未免单调无味，臣斗胆，想请身边的这位云双姑娘，随臣的萧声同舞一曲！”

　　随着耶律浩南的话一出，还端着果盘嚼着核桃不亦乐乎的我立即成为全场注目的焦点，四周一片安静。

　　身形一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行”！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话，让在场众人都吃了一惊！同舞？这妖孽摆明了是将矛头直接指向了我！

　　耶律浩南那妖孽故作善解人意的再次出声：“……云双姑娘这句‘不行’是……不愿为太后寿辰献上一舞……还是说你不会？”

　　此话一出，四周响起憋笑声一片，这妖孽摆明了在耍我，心中顿觉不爽，将手中果盘一扔，冷冷问道：“国师说什么？”

　　被我这么冷冷的一问，耶律浩南反倒有些不解其意，一时间反而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的话才好。

　　坐在太后下首一直很安静的容妃此时却意外的出了声：“国师是想请云双姑娘随他的萧声歌舞一曲！”

　　容妃这么一说，全场众人又将目光移到我身上，我作恍然大悟状：“刚才听闻太后所言国师的萧声冠绝大辽，云双随曲胡乱歌舞岂不献丑？反伤了太后赏曲的雅兴！”

　　重元闻言却已悄然微笑起来，以他对我的了解，知道我早在原州时，那头牌舞娘的头衔也不是白的来，今日之拒，自然是故意的。

　　耶律浩南皱了皱眉头，刚刚又想吱声，却听得皇帝已经抢在头里问道：“那就不为难云双姑娘了，不过……不知云双姑娘你会些什么？”

　　看来这耶律宗真跟耶律浩南穿得是同一条裤子，看我硬生生的拒绝了耶律浩南的刁难，干脆亲自出马。

　　果然耶律浩南像是马上得了上方宝剑一般，立即接过话去：“云双姑娘定是另有绝艺，待浩南吹完这一曲，还请……”

　　话说得这么好听，必定有阴谋……还未想完，就听耶律浩南话峰突然一转：“……云双姑娘压阵！”

　　强忍住暴走的冲动，剜了这妖孽N眼过后，就听得皇帝已经火上浇油的说道：“爱卿放心，云双姑娘必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言下之意，就是皇帝已经替我答应了下来，双簧啊……双簧……这两个配合这么默契，闲暇之余演双簧的吗？

　　见我坐回席上，耶律浩南那妖孽再次将手中的碧玉长萧一转，轻撮薄唇，对着玉萧缓缓吹出。

　　这妖孽果然妖孽，一曲萧吹得荡气回肠。时而如泉水轻淌般清冷划过，时而又如竹林涛声般似哀似泣。

　　一曲吹毕时，全场一阵静默，仿佛都沉浸在耶律浩南构画出的这一幕场景中，随着飘扬飞逝的萧声，细数着自己的往事。

　　‘啪、啪、啪……’我第一个附掌赞赏起来，还很顺手的撮指在唇，吹了个标准的流氓口哨。

　　听到我的这声口哨声，众人方才从各自的神游中回过神来，随即雷鸣般的掌声在耶律浩南微微有些惊讶的眼神中响了起来。

　　等耶律浩南退回席上时，我不忘附掌冲他笑道：“不可否认，你的萧吹的还是很不错的，有潜力，我看好你哦！”

　　耶律浩南听到我的话时，分明带着一种不可思议，更多的则是警惕，微一迟疑，仍旧不忘说道：“云双姑娘可想好要为太后献上什么才艺了吗？”

　　“……”属狗的吧，记性这么好，我都这么夸你了，你还不忘了这一宗……从席后站起身来，慢慢走入场中，顺便用意念又砍了这妖孽N刀。

　　“……”看你还得意？一会儿怎么死得都不知道！这妖孽以为终于为自己扳回一城，竟还长抒了一口气。

　　不再理会这妖孽，转身冲太后、皇帝微一福身，再婉转温柔不过地说道：“云双献丑之前，还有几句唐突之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耶律宗真一愣，但很快还是却是摆出一副宽容的姿态一挥手：“朕赫你无罪，只管讲来！”

　　心中冷笑，你既然这么说了，可别后悔！直起身来，瞬间冷了脸，轻蔑地说道：“皇上让众府千金献上才艺，是借着给太后贺寿的名，在给秦王选妃吧！”

　　当我是瞎子还是傻子？一个个怀春少女上台献艺时，眼睛都直勾勾的望着台上的重元，眉目传情，想的就是能博得重元的垂青吧！

　　估计今天到场所有的人在到这里之前，都被知会过，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不知情的人恐怕就我和重元吧……

　　搞不好耶律重元也是知道的，来之前不知情的恐怕就是我一个人……转眼看着耶律重元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正一脸无辜的望着我。

　　罢了，信你一回，暂且当你也是不知情吧！冲他翻了个白眼，台上的耶律重元已然知道我已经相信了他也是不知情者之一，也不多说什么，冲我会心一笑。

　　而我此言一出，场上顿时一片爆冷，所有的人只怕都没料到我会将这场选妃大会的主旨这么明明白白的挑出来吧。

　　不理会所有人的讶然，我继续冷笑道：“皇上对秦王可真是煞费苦心，精心安排了这么一场选妃大会，一来是让秦王多个渠道，多认识点这些才貌双全的各府千金，明白天涯何处无芳草，可千万别在我这颗不起眼的小树上吊死……”

　　轻咳一声，顿了顿，接着说道：“……另一方面也是给云双一个警示，好让云双这来历不明的女子知难而退，无才、无德、无貌、无品、无家世的女人，别妄想爬上秦王妃的宝座！我说得没错吧，皇上？”

　　我拿眼神毫不畏惧的注视着皇帝耶律宗真那张酷似重元的年轻面容，心中突然暗忖，玩这些帝王家常用的手段，你怕还不如李元昊那霸王！

　　耶律宗真讶然之余，自然明白刚刚他已经金口答应，不管我说什么，都不会怪罪于我，这会就算是再生气，也不能在众臣的面前，出尔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