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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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大实验楼吧。”孙慧慧从洗手间出来，头一句就是：“我睡着时迷迷糊糊想到，整个学校就研究所建筑坚固，地势高，万一守不住，还能从后山撤退。”
康琝跟向磊对望一眼，心里想：这姑娘不是听到他们谈话了吧，怎么接地如此恰到好处？
“实验楼没有食物，离食堂又远，寻找吃的不太方便。”康玟事实求是说。
“不会吧，那么大的研究室居然没食堂？”孙慧慧吃惊问，“康琝你怎么知道？”
“我在里面上班。”康琝微笑着说：“是助理研究员。”
“哇！真的？”孙慧慧瞪圆眼睛，“能进研究所的最低也该是博士吧，你才十九！别跟我说你博士毕业了啊啊——”
“当然不是。”康琝有点不好意思，“我只是硕士毕业生，化学专业。”
“你才十九！”孙慧慧再次重申一下康琝的年龄，举起手指头晃晃，“刚才你说没在上学，我都不敢多问，生怕你是考试失败或者家里有什么辛酸的事不得不早早踏入社会，没想到……康琝姐，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天才少年？”
已经叫她姐姐了……
康琝觉得额头开始出虚汗。
她从小学三年级开始跳级后，就一直跟比自己年龄大的人同班，头顶全是哥哥姐姐，第一次遇到这么热情外向的妹妹，有点不知所措。
“什么天才？”梅刚又翻个身，迷迷糊糊接话。
“说康琝姐呢，她都硕士毕业了。”孙慧慧钦佩地说。
“厉害！我要围观。”梅刚醒了，习惯性说着游戏里聊天时的语言。
众人睡的都不太沉，这会儿功夫纷纷醒来，盘坐在向磊和张少锋的地铺上，七嘴八舌问康琝HY研究所的事情。
天际渐渐泛起鱼肚白，孙慧慧推开宿舍内拉门，深呼吸一下，走回来失望说，“天都亮了，原来不是在做梦。”
众：“……”
梅刚拍拍她的肩膀，黯然道：“其实到现在我还觉得不真切，昨天这时候还在游戏中跟人组队下副本，我妈妈打电话过来说学习要劳逸结合，不要经常熬夜，她买了猪脑要给我补补，问我中午回不回家，我骗她说下午还要参加社团活动……”梅刚声音越来越低，有点哽咽，“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把门窗定死？有没有藏好？家里吃的够支持多久？一个人怕不怕？我爸妈老早离异，妈妈辛苦把我带大，我有时候不想听她唠叨，骗她学习忙不回家时，心里总想，现在就算了，等将来会好好孝顺她，可是，一眨眼，将来就看不清楚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到再见她的时候。”
“我也是，我想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孙慧慧一下子哭出来了，语无伦次说。“他们都很好，都是好人，我爸妈很恩爱，爷爷奶奶很和善，他们从小教导我做个诚实善良的人，还说，‘慧慧，做人要问心无愧’。”
孙慧慧捂着嘴，不敢大声哭，只发出闷闷的呜呜声。
康琝听着听着，眼眶也红了。
她想到康乐，想到十七岁的康乐撕掉大学录取通知书，去修车行打工，他穿着沾满油渍的牛仔衣，躺在车底，每次出来，脸上都沾满了灰尘。
去幼儿园接她放学，笑眯眯说：“等哥哥脱了脏衣服，就背着我们家康琝去买菜，买几条大鱼，小孩子多喝鱼汤聪明，再买根胡萝卜，吃了眼睛会漂亮。”
后来，她果然很聪明，学习从来不用康乐操心，眼睛也很漂亮，不笑时就像在笑，笑时成了月牙，就连康乐也忍不住说，“康琝，虽然客观上讲，你的长相只能算中上，十分秀气，但这双眼堪称极品，太招人了。”她得意笑，“康乐，虽然客观上讲，你的长相很极品，从头到脚，一身风流骨，但你的眼睛很破坏整体桃花哦，太过清湛，人家美女只要看看你这双眼就不会再做不切实际的梦了。”
康琝有时会叫康乐的名字。是康乐要求的，据他说，这样两人会没代沟。
跟康琝相反，康乐长了张沾花惹草的俊脸，举手投足更是风流翩翩。
可他的眼，无论何时都是清清冷冷，有种淡漠的庄严。
于是，风流和庄严两个矛盾的形容词搭在他身上，让人想亲近又不敢。
回忆总是甜蜜美好。康琝捂住眼，心里默默念：康乐，你到还没结婚生子呢！你要是出事了，爸妈在地下也不会原谅你，你一定要平安。一定要。
我很想你。康琝很想康乐。
“哐啷”隔壁宿舍的声响将众人拉回现实。
康琝扫一眼周围，见孙慧慧早哭倒在旁侧方耀怀里，连向磊也沉默着红了眼圈。
张少锋跑到阳台，轻轻拉开窗，有个恶狠狠的声音顺着空气闯进来。
“想吃我？都死吧！”
“变成丧尸什么都不怕，谁吃谁还不一定呢！哈哈……”
“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随着变调的歌声响起，噗通一声重响。
张少锋奔回来，脸色苍白道：“那兄弟估计疯了，跳楼了。”
“啊！”孙慧慧瞪大红肿的眼。
向磊沉重说，“所以我们醒醒吧，赶快面对现实最重要，世界早不是我们记忆中的了，如果我不及早认清状况，不是被行尸咬死变成怪物，就是被自己吓死。”
“对，活着才有希望，才有可能见到那些爱我们的人和我们爱的人。”梅刚握拳，圆滚滚的黑眸中闪过坚毅，肉呼呼的胖手在半空舞动。
向磊搭在他手上，郑重道：“为了活着，努力！”
“为了活着。”
“我想活着。”
六双手紧紧握牢。
生活，生活……为生而活。
由于这间宿舍的女生较少吃零食，搜索整间宿舍，只找到几个水果，大家分着吃了。
张少锋想到刚冲过来时人挤人的热闹，认为幸存者应该很多，出于人多安全的想法，他建议扫荡宿舍楼，团结C2公寓的所有幸存者。
方耀反对，理由很充沛：昨天感染才开始，数据不稳定，现在经过一夜，会有更多的人感染变异，考虑到行尸咬了人，人会变成行尸，而人咬了行尸，行尸还是行尸这一规律，所以，X这东西会随着时间越来越多。同时，他们这个小队每人都检查过身体有没有受伤，昨晚又待在一起，有了点信任基础，而其他人……则难说。
于是两个人展开辩论。
方耀的人同他声音一样，温温柔柔，连阐述自己想法都是慢条斯理，不过内容却很激烈，寸步不让。
最后还是向磊一锤定音。
不特意浪费时间寻找幸存小队，如果碰上了，可以考虑合并。
目标小实验楼（机械系实习室找武器）——食堂或者校园小超市（夺食物）——HY研究所（休整，研究路线）——从后山离开学校去投奔驻扎在曲山县的部队。
这是他们目前最好的选择。
他们只是普通的学生，等待救援太不切实际，只能在能力弱小时，主动寻找庇护。
决定走出学校，意味着要面对更多的X尸及未知危险。
众人又沉默，张少锋喃喃说：“根据看小说、电影的经验，军队也不那么可靠啊！”
向磊嗤笑：“在变异X尸横行的世道，有什么东西还是可靠的？政府不再有约束力，幸存者为了有限的资源厮杀争夺，当道德没有底线，人性的黑暗会无限扩大，哪里会有净土，让你全然信任？”
向磊总是很清醒，腼腆可爱的娃娃脸上透漏出与之长相不符合的冷硬。
众人心里沉甸甸地，有种比死亡还让人不安的东西悄悄涌现，那是——麻木和绝望。
梅刚张张口，想说去接自己妈妈，但他家和众人要走的路线有小段不一致，沉默了会儿，他暗自决定，等到叉路时，求求众人给他半天的时间去找妈妈。
中午十一点，太阳越发炙热，从窗口往下望去，见学校里游荡的X尸都躲在阴凉地。
众人又得出一个有用的结论：初级X尸畏惧阳光。
康琝随便找了套运动衣穿上，换上平底鞋，将卷发盘起，带上自制口罩，和棉布鞋套，全副武装完毕，和打扮怪异但满脸严肃的小组成员一起，轻手轻脚推开宿舍门。
长廊里空荡荡的。
向磊手持头处磨尖的衣叉走前面，张少锋紧握马桶抽子跟着。
康琝和孙慧慧走中间，手里握着两个小瓶子，衣袋里装的也有，看着最没威慑力，实际杀伤力最强。
这是康琝用马桶清洗剂、染发剂、牙膏等各种化妆品混料，制作的□□。
虽然没经过提炼，没有电子秤按比例称重，甚至成品没做过实验，但鉴于康琝的身份背景，大家还是对此武器持有高度信任感。
梅刚和方耀最后，两人身上背着两个大的空背包，手拿板凳。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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