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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七章 决战 ...

  •   不知不觉,又是三年。
      三年间可以发生很多事。
      比如佐助终于离开了彻底拜服于他的新月京,南下抵抗川苇国气势汹汹的北上之战。
      比如鹿丸的长女和二儿子相继出生闹得当舅舅的我爱罗被自家姐姐大人逼婚落荒而逃到了前线去避风头一去就不想走了。
      比如在勘九郎被杀时没了音信的天天终于重归百鬼,虽然瘸了一条腿却彪悍更胜从前,接过了北方百鬼分部总管的职位,情报暗杀开店经商收买人心传播小道消息做得无不得心应手,手段之高令人叹为观止。
      比如……
      比如……
      比如鸣人和佐助领军对战,已经三年。
      互有输赢,手下将领都把对方认识了个一遍又一遍。
      然而他们二人,却一直没有再相见过。
      何必相见?

      “这个消息我很喜欢啊~”鸣人明明已经是二十六岁的青年一枚了,却还是一张嫩生生的蜜色娃娃脸,咬着满嘴的面条看着情报,眉飞色舞。
      “喜欢?”志乃皱眉,“虽然现在我军继续往前拨进的话可以正好驻扎在高地之上,不仅可以避免下雨带来的潮湿泥石流和相关问题,还便于观察敌军动态利于防守;但被敌军包围的话,这所谓的高地也不过是一座困住我军的孤岛。如果不在合围之势形成之前突围的话,后患无穷。”
      “志乃说得有道理。”我爱罗随着年岁渐长,也渐渐摆脱了害羞少语的毛病,“还是趁着敌方尚未完成布置,尽早离开这个圈套才好。”
      “再不斩大叔你觉得呢?”鸣人抬起头,问着倚在帐边无聊发霉养护着那把大刀的人。
      “合围之势?哼,全都斩了不就行了?”再不斩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怎可能让他们称心如意的合围上?”
      “再不斩大人,敌方军力,毕竟是我方的两倍有余……”白无奈的笑了笑。

      “确认了吗?”佐助看着沙盘。
      “很快就要合围上了。”副将社楠回答道,“现在,就等着他们发现我们的后继部队,然后因为担心被合围而试图突围了。”
      如果川苇国的军队那样做,才是正中佐助下怀。
      因为他安排的包抄围攻部队,也是他军主力所在,里面带有骑兵。
      受限于环境因素成本投入等诸多原因极端珍贵的、非常难以训练出来的骑兵。
      然而无论是机动性,还是单纯的战斗力,一支优秀的骑兵,都是足以改变战局的存在。
      如果川苇国的军队主动撤出高地——其实也不是很高,不过是一个平缓的小山坡而已,那么佐助亲自率军的这支军队会负责拦截下他们,而后,由重吾率军的军队自高地后方摸上,给予他们毁灭性的打击。
      那段小坡度,是多么适合给骑兵拿来下冲加速增加冲锋威力啊。

      “所以,除了再不斩大叔,大家都同意先行突围,再徐徐图之了?”鸣人扫视全场,得到一众默认的表情。
      “这可怎么是好呢?”他一脸苦恼,“我一点儿也不想逃跑啊。正面迎敌,然后击溃他们,不是每个领兵将领的梦想么?你们怎么一点儿追求也没有?”
      无追求者之一温柔微笑:“我只是一名军医,打战的事不熟。”
      无追求者之二默默凝视着脚尖,脸上一层层的血红浪花似的上涌着。
      无追求者之三理理领口袖口,一本正经:“不好意思,我是军师,不是领兵将领。”
      无追求者之四一脸无语:“咦?为什么属下得发言?好吧你们这群把我踢出来的混蛋给我记住了。虽然正面杀敌是件很慷慨激昂的好事,但是,属下还是更喜欢攻其不备,以强击弱,痛痛快快多消灭敌人才是正理。再说,这次不突围出去和南边的军队联合上,被双倍于己方的兵力打压,恐怕讨不得好去。”
      无追求者之五颔首:“属下附议。”
      “附议。”“附议。”

      “如何?”佐助微微闭目养神,听到接近的脚步声,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一如大人所料,敌军已经撤出了高地,奇怪的是却并没有抓紧时间试图突围,反而是在我军阵前不远处安营扎寨。”
      “哦?”
      “属下冒昧,难道敌军竟不知我方后继部队消息,所以才定下如此轻率的对阵之举?”
      “……事若反常必有妖,再探。”
      “是。”

      “哇塞,这把玩得够大,真是开心死了。”鸣人从盅里捡起色子,“六六六啊,你们都得给钱!”
      “作弊!绝对是作弊!”
      “没法活了啊,什么赌运啊!”
      “等等,”一只手阻挡住鸣人捡钱的手,“明儿就要决战了,保留点儿运气吧,啊,现在就赢光了,明天怎么办?”
      “对啊对啊。”
      “说得有理,鸣人你还是还钱给我们,然后尽可能多输一些吧,现在输得多,明儿就赢得多啊!”
      鸣人根本不为之所动,淡定的收钱:“愿赌服输啊,又不是我提议开场的。再说,明天一战,即使天意站在对方那边,我们也要赢!”

      第二天是一个晴朗的夏日。
      晨曦的颜色很快就映得这片沾满了清晨的露水的草原一望无际的橙黄灿金颜色。
      和某人的头发衣裳极端相配。

      两军阵容肃穆,遥遥相对。
      宣称为了捍卫正统,为了天皇而战的北方军队统一玄色衣甲,冷漠而整齐的凝望对面的敌人。
      而来自川苇国的军队则身着褐色水牛皮甲,褐衣,虽然但就着装上来看上去是不如对面的家伙们来得森严美观有气势,但训练有素又新奇还暗含无尽杀机的阵法和高昂的士气却足以弥补这一切。
      两军只是对峙着,夏日清晨尚属凉爽的风自东南不急不缓的吹拂过这片即将成为修罗场的大地。

      “嗯,我去会会老朋友,小迪,一起去玩不?”鸣人极目远眺,隐隐约约看见对方帅旗之下那个一身素色衣服衬着玄色锁子甲的熟悉身影,顿觉极为骚包,再瞅瞅自己身上褐色的盔甲,顿时有一种把当初定下盔甲主色调的鹿丸揪出来打死的冲动——不比不知道一比就要闹这个所谓的方便隐蔽又耐脏的褐色实在是太不好衬衣服了啊!
      鸣人身边翻着白眼的赫然是迪达拉。三年前被佐井坑了这事事发后,他气得扔了百鬼里的职务就窝回家里去做他的老本行陶艺了。可惜他性子本来就是个耐不住寂寞最爱凑热闹的,没几天就被鸣人时有时无的几封信笺勾得肠子里千八百蚂蚁爬似的痒痒,最终也被拐到了前线来。
      何况他这一来,蝎势必跟随,鸣人就这样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才勉勉强强收人的架势,又挖来了两名苦力,那叫一个心里美得慌。
      不过迪达拉这次并不是和他从一开始就在同一支军队里的。他是前几日送信过来,听说有一场硬仗要打,欣喜不已,差点儿没磨破嘴皮子才和志乃换了职务,留了下来。
      志乃则是和接应的人一道悄无声息地溜走了,奔赴援军驻地——他本来就是个遮遮掩掩神神秘秘的主儿,迪达拉整天捂得跟粽子一样严实,老老实实闷不吭声,几日下来,军中还真没人发现那个大粽子已经换了馅儿。
      此刻这两军对垒,所有川苇国位置好又眼尖的士兵已经发现奇怪了——嘎!怎么几日不见,那个豆沙馅儿的粽子就成了这金发灿烂和他们主帅亲得俩兄弟似的火爆辣椒馅儿了呢?
      关键是,这位大人不是应该在南边另一处兄弟们那儿领兵的么?
      迪达拉白眼翻完,还是说了句话:“会老朋友?会老情人还差不多,嗯。”
      “哎哎哎,咬文嚼字,可不像你了~怎样,有没有兴趣陪我前去?”
      “怕了你?”迪达拉挑眉,“不过,主帅轻易离开帅旗,可不太好吧,嗯?”
      “没关系,对方主帅也得离开的,他们可占不了便宜~”

      佐助也正看向对面的帅旗。
      不得不说,即使是在帅旗的选用上,鸣人也依然是鸣人的风格。
      一旦认定,打死他都不回头,更遑论别人的议论纷纷?
      那家伙,居然明目张胆的将自己的帅旗定为九尾狐。
      新月京一脉的都称呼那是九尾妖狐,乱世之兽;而樱都方面则说那是九尾天狐,定国安邦。
      管他们怎么吵,鸣人自始自终都只是挑了唇线翘了长眉,看好戏似的不为所动。
      血红的旗色,仿若无尽的红莲烈火,上面是一只自天飞降神色飞扬的金色九尾狐,肋生双翼,一黑一白。
      等等,肋生一黑一白双翼的……九尾狐?
      突然间,佐助发现了一个很多年都没人发现的谎言——而且这个谎言把他也骗了很久。
      究竟幽冥双翼狐指的是谁!
      卡卡西用这个名号做杀手,于是大家也都相信他就是幽冥双翼狐。
      佐井微笑着说,不不不,这个名号可是他和自家无良师兄共享的,列举的理由事实充分,再加上他身手如此不凡,佐助也就深信不疑了。
      但现在遥遥凝望着那面炽烈招摇的旗帜,他却突然怀疑,真正的幽冥双翼狐,究竟指的是什么?

      “居然用麒麟做自己的帅旗徽记,佐助这家伙,还真是自视颇高啊~”鸣人扛着长枪,不耐烦的扯着自己头盔的带子。
      “就是就是,那个小白脸居然好意思勇代表仁德的神兽来作为自己的徽记,简直是反讽啊反讽,嗯。”迪达拉也扛着长枪骑着马跟随着他从中军的位置向着阵前慢慢前进着。
      “我去杀杀他的威风怎么样?”
      “这样的好事怎么能少了我,嗯?”
      “你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啊~”

      佐助突然听着前军一阵喧哗,微微蹙眉。
      “大人,敌军……主帅前来叫阵!”传信的人一脸的不可思议。
      周围的将领们也一片哗然。
      鸣人与佐助交战三年,期间二人有意无意居然连一次面都没见过,这会儿,怎么会突然就跳出来叫阵了呢?
      “……是吗……”佐助拔马上前,不顾周围将领的劝阻,“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也是应该见上一面了。这场战争,最后可不会取决于他和我是否在中军主持呢。”

      佐助一点点看清了那个和他隔着两军之间空旷大地对视的人。
      褐色的头盔遮住了那头张扬的金发与那双蔚蓝的蓝眸,□□的坐骑也不再是那匹杂毛老马,而是一匹年轻的赤红公马。
      十年未见了啊。
      又是一个夏天。

      鸣人接下来的举动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
      他一把掀下了自己的头盔,摇摇脑袋,任一头灿烂夺目的金发在阳光下肆意舒展着。
      信手将头盔往旁边一扔,迪达拉不得不手忙脚乱的接住,还来不及发表点儿什么人身攻击的意见,就又见这不知死活的小子随后又当场解下了身上的盔甲!
      当然,一边解开,一边就往迪达拉手上扔那是必然的了。
      所以,鸣人所谓的迪达拉要做得更重要的事,就是帮他接盔甲……
      可怜迪达拉好好一员猛将,威名远震,却在此时可怜的沦为了一名小小亲兵,彻底成为了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帅的背景板。
      丢开了麻烦的盔甲,鸣人身上穿着的是大块的橙色黑色交织而成的短打衣服,手臂腿脚大多露出,深麦色的皮肤上可见隐隐约约惨白的旧伤痕纵横交错,然而健壮优美的肌肉轮廓却把那些伤痕都衬托得像某种装饰——好比老虎和雪豹身上的条纹一样,带着一种野性的张力和美感。
      轻轻地,近乎虔诚的,他吻上指间拈着的那三枚几乎一模一样的,挂在脖子上的狐狸头吊坠。
      呐,我知道,你们一直都陪伴在我身边,如同我的羽翼。
      为我遮蔽风雨,带我翱翔苍穹。
      那么,现在,也陪着我,看着这接下来的一切吧!
      他就这样提着长枪一夹马腹就向着阵间的空地去了。迪达拉见状,气得差点儿没晕,靠,那小子就那样冲出去抢风头了,让他一人在这里装小亲兵是不是太悲剧了点儿啊!
      他也连忙把手上抱的东西往旁边一扔,跟了上去。

      长枪划过一个完美的半圆,横打遥指着那用了一个夏天熟悉再用了十年陌生的人,笑容如同盛夏。
      仿若初见。
      仿若初恋。
      仿若初许誓言。
      仿若初知情滋味。
      仿若一切都还未开始。
      又好似一切又早已结束。
      “雷神佐助,但请一战!”

      夏日的长风吹过,空荡荡的声音回旋往复。
      两方的军队都一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而后更加兴奋,窃窃私语不断。
      鸣人这边,大家早已习惯了。
      随他去吧随他去吧,他做任何事都有他自己的道理。何况,正如他昨夜所说,这一战,其实和主帅已经没有太大关系。这一点,他倒是和佐助看法相同。
      战场之上,唯有厮杀。
      阴谋诡计,虽可得一时之利,却不是能始终决定战场上胜负的存在。
      惟有彻底击溃对方,剑之所指,尽皆臣服!
      这才是,堂堂正正,王者之师!

      佐助突然也笑了。
      非常难得的笑容。一时间就连那些终日与之相处的将士也看得目不转睛。
      因为那个笑容仿佛冰雪消融,深寒之下艳丽的火色花朵狂傲绽放。
      因其罕见和强烈的对比,尤为迷人。
      扯开头盔锁甲,随手扔开,纵马向前。
      把耳畔的劝阻之声全部抛到风中,任其飘散。

      万军之间。
      二人相对。
      素色长衣细碎的墨蓝纹饰,纯白胜雪的神俊马匹坐骑,墨色双槊上嵌着细细的银纹。
      橙黑双色的劲身短打,色泽如火的高大马匹,白蜡木做的枪杆已经漆成了黑色,枪头银光闪烁,红缨飘扬。
      “固所愿也,不敢请也!”

      这句话像是一个信号,拉开了这场大会战的序幕。
      简装单骑的二人冲锋到了一起,两相厮杀。
      枪似游龙,槊如飞凤。
      骏马嘶鸣。
      而两人身后的军队,也同时动了起来。
      后面的高地上骤然出现了黑压压的人影。骑兵自上而下冲锋而来。
      川苇国前军还在杀声震天的杀向敌军,而后方已经惊慌失措一样叫嚷开来,颇有些人慌不择路地向着前军涌去。
      乱了。甚好。骑兵的领队重吾笑得眼眸深红,满是血腥的杀戮之意。
      近了,又近了,更近了!
      长矛已经平放在前,敢阻挡者,都会很快成为马蹄下践踏的亡灵了吧!

      鸣人长枪挑过,佐助错开身子,失了平衡,被鸣人座下的马奋力一撞,掉了下去。
      不过鸣人也没得到好去,佐助扔出的一只短槊正对着他的面门而来,向后仰身时又被追加了另一支,匆忙的后跃,也是跳下了马来,长枪也挂掉了。
      而后,二人都是拔出了刀来。
      草薙剑。
      太刀九尾。

      猛烈的冲撞,迸溅的火花,空中划过春夏秋冬四季交错般看不见却又真实存在的痕迹。
      血红的眼睛和蔚蓝的眸子紧紧盯着对方,再没有别的事物可以夺取他们的注意力。
      两方的军队如对撞的潮水一样遇上彼此,迅速拉开长长一道血线。
      他们二人正处在血线的最中心位置。
      无数有意无意横飞的刀剑箭矢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却都被轻松地避开。
      就好像他们此刻都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一样。
      这个世上的东西,也再也伤害不了他们。

      就像沙漠中的风沙飞扬,扑面而来,你可以看见他的存在,却不可以尽数避开。因为他的存在是那么密集,天地之间,无所不在。
      就像朝阳初绽的霞光万丈,充斥了天地,自然的温暖着,美丽着,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折服其中,放松了身心尽情沐浴在那无限之中。
      佐助的眼睛看得清每一个细节,甚至可以清晰的捕捉到空气被割开荡出的层层波纹,和九尾绯红的刀刃绘下的每一笔每一划。
      是的,那已经不像是单纯的刀的舞蹈,也不再仅仅是厮杀的赞歌。
      像是创世的神灵手足轻动,世界诞生在他的手指尖;又像是灭世的神灵眉眼微蹙,所厌恶的一切都会在漫不经心的瞬间消逝无痕。
      佐助微笑。
      多久,没有体验到这样生死的一刹那了?他可以看清自己在生死的边境上来来往往的脚步,却看不懂鸣人的剑下一刻会在何处出现。

      熟悉的气息和味道,时光模糊了的形容。
      佐助的头后仰,血红弯月的弧度撩过他原本的位置;而草薙剑也同时化为激/射的雷电,直指对方脖颈处最灼热的鲜血所在。
      毫无疑问的被避开。鸣人的速度,即使他的眼睛能看见,身体却已经反应不了。
      风声流转。
      劈砍刺戳,上挑下撩。厮杀依旧。
      十年不见,他们已经只能用厮杀代替拥抱。

      他们身畔厮杀的人群如潮水般涌来,碰撞,却自发的在他们身侧又分开。
      可没有人愿意上去做被误杀的冤死鬼啊。
      本来,来自北方的军队,总是要比南边的更加悍勇好战。
      然而,川苇国的军队,实在是超乎想象,向前冲杀的势头几乎已经要撕破前方的包围了。
      也许是因为后面的围杀让他们深深懂得,不冲杀出去,就难逃一死这个道理?置之死地而后生,大概就是鸣人故意从高地上撤下的原因。

      “原因个头哩。”迪达拉手中刀锋一转,又削下了一个头颅,“这家伙居然就这么将计就计了,阳谋用到这个份上,也太狠了!”
      “呵呵,北方的雷神佐助君,这下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呢。”白微笑,手中的双刀各自朝着两个方向刺出,结束了两人的性命。

      适才那势不可挡的骑兵,冲到近前却见那些士兵们表情很是诡异——诡异得像是看见了死人头颅可以换得的土地赏金一样开心。
      一反之前慌慌张张的举措,迅速而有条不紊的后撤开去,他们身后,竟然是有着锋利长刃的刺桩,密密铺了足足三马身长,中间留下的间隙,只容单人通过,却万万过不了马的!
      更何况,那后面还有陷马坑和其中形状稀奇古怪的各种器具,若是滚了下去,不死也得掉层皮。
      再后面,是严阵以待的长矛兵和弩兵阵。弩弦绷得紧紧地,箭矢却引而不发,等待着一开始的布置消耗掉他们的冲击力和数量后再进行毁灭的后续打击。
      可惜的是,他们已经不能停下冲刺的步伐了,就连转弯避开的距离,也已经没有剩下!

      川苇国的先头部队已经如同楔子一样钉进了敌人的中心位置,并不恋战,只是坚持向前突破着,想要将敌方从中间撕开一分为二。
      而自后方包围的骑兵已经消亡殆尽,不成气候,埋伏的队伍才心平气和开开心心丢了没用的辎重和不方便携带的长矛等物品,带上弩箭挥舞着短槊长刀跟着大部队一同向前杀去。把骑兵后面跟着的步兵视若无物,就此丢下了。
      不过,看了这么利落的一场步兵对骑兵的不对等压制战斗,那些步兵会不会被吓得暂时忘了追击,就不是这些埋伏成功的家伙们要管的事了。

      鸣人很高兴。
      好久了,他也终于可以再度遇到让他热血沸腾的敌手了呢!
      可以放纵身心,自由的战斗着,舞蹈着,咏歌着,杀戮着。
      虽然已经这样快,已经这样变化无常,已经这样猛烈无双……可是,随着对手回应的每一剑,战意却是越发汹涌了呢!
      其实眼睛已经追不上自己的动作,神经也已经不够感知身体的姿态,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自然吹拂的风会成为他的眼睛,地上茂密的草会成为他的感知,世界在回应他,而他随着世界的弦律,翩翩起舞。
      他是一砂一石,一草一木,一风一水,一枯一荣。
      而那个唯一一个和他相似又不同的存在,也正随着他的节奏,应声起舞。
      杀戮之舞,破灭之舞。
      也是认同之舞,理解之舞。
      无双的舞蹈。
      最后,只会有一个人,可以依然立在场上的舞蹈。

      “哎呀呀,我似乎来晚了点儿?”鹿丸站在高地上,朝下俯瞰着。
      这时候,鸣人的军队正好突破了敌军最后一道防线,将他们生生撕成了东西两翼,开始反包抄。
      “怎么会晚,不是刚刚好吗?”一边的志乃拉开了一点儿衣领,露出了笑得奸诈的唇线,“所谓你打猎来我吃肉,你种田来我吃菜,不外如是啊。”
      “就算此刻冲下去很捡便宜,也好麻烦啊……”鹿丸为难似的打了个哈欠,然后就挨了一个爆栗。
      一身戎装的手鞠英姿飒爽,可比鹿丸像主帅多了,挑眉拔剑前指,“还说什么呢?冲吧!”

      已经数不清多久的厮杀。
      最后那一刀自上而下的劈砍,真是难以想象是如何接上刚才那个反身斜下砍的动作的。
      佐助看见了。
      那样简洁明了的一剑。与之前鸣人那反复多变得仿佛蕴含了整个世界的剑差别不可谓不大。
      他知道只有自己才可能来得及挡住。
      “叮当!”
      最后的一刻,刀刃相交。
      赶上了。佐助这样想。
      火花四溅。
      鸣人手中那把赤红的太刀,竟然从双刀相抵的刃切的地方断开了!
      断掉的小块刀刃斜飞出去,随着鸣人疾冲而飞扬的金色发丝向后如流星般晕开。
      佐助看见自己的草薙剑依循着惯性横扫上去,只是撩断了几根金色发丝。
      佐助还看见,鸣人的表情,毫无惊讶,依然是那样坚定,还有那无物可以动摇的纯粹眸光。
      断掉的刀身依旧维持了原本的方向,甚至去势更猛,风雷之声大作。
      世界突然有无数红色弧线绽开。绯色如四月樱花飘零的,丹赤若芦花胜雪中翩翩起舞的鹤首艳色的,檀紫似春夏之交最娇艳的玫瑰的,暗稠同缓慢凝结的新亡者鲜血的……
      冰冷的刀锋割裂皮肤、分开了肌肉,然后,抵上了肋骨。
      根根细数。
      刀与骨头碰撞发出的滋滋声,响彻胸腔。
      冰冷的锐痛,却又似袅绕的毒雾,渐渐安抚了那个不甘的灵魂。
      世界崩灭。

      二十八年前,怀胎四月的玖辛奈苦恼的抚摸着那块新得到的铁材。
      她有信心铸造出绝世的利器。可这材料,未免太少了点儿啊……
      少得,只够做一柄胁差。
      那……就做一柄胁差?
      然而,在打造的过程中,她发现,这柄胁差的妖气,超乎想象的重。
      仿佛时刻欲择人而噬的妖魔。
      然而,这柄胁差,又是那样美丽。
      妖娆的弧度,勾出销魂的竹叶微弯的清辉;燃烧的色彩,宛若她那一头长发。
      炽烈妖娆,令人不忍毁去。
      她最后用自己的方式封印了那柄妖刀。
      她用一块同色的凡铁接上了锋尖刃切的部分,并且没有为之开刃,任其保持着混混沌沌的状态。
      于是,这柄胁差,就成了太刀。
      “这样的一把胁差,真不知道是期待她终有开锋的一天,还是期待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好啊。不过,即使她要开锋,相信我亲爱的儿子也会好好驾驭她的~”
      所以,漩涡鸣人,终生不能使用胁差。
      因为他早已有一柄胁差。
      因为这柄胁差只有波风鸣人可以使用。
      因为她的名字叫做九尾。
      不论是倾世的妖狐,抑或纯善的天狐,她都是九尾。
      妩媚无双,法力无双。
      举世无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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