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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猫鼠大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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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一回府便被包大人请了去,他步入书房见过大人,一眼瞥见公孙先生伺立在侧,正端详一幅画,既非山水、亦非美人,而是一个蒙着脸的大男人。
难道公孙先生有此癖好?
包大人仿佛看出展昭心思,为公孙先生出气般问道:“听公孙先生讲起,你今日迷上了惜春院里的一位烟花女子,时时流连?”
展昭红着脸老实道:“属下是为查案而去。只因那惜春院处处透着蹊跷,人人皆无实话。”
包大人笑道:“烟花女子哪里来的实话可说?正是从谎话中方能寻出蛛丝马迹,本府查案亦是从谎话中审出端倪。”
“属下受教。”
包大人教训道:“展护卫,你要知道只要心无邪念,俯仰无愧,天下没有不可去之处。”
“属下明白。”
公孙先生插言道:“刚才有位丁姑娘前来寻你,等你不着留下这幅画和一封信便匆匆离去。”
“丁姑娘?”展昭百般寻思哪个丁姑娘?片刻后才醒悟,这个丁姑娘定是徐烟了。
他展信一读,大吃一惊:
展兄台鉴
今晨别后,遇一刺客,幸得白兄护持,徐某恐此人乃红花之物主,请展护卫务必寻访其人,此人行刺之时,徐某将香粉尽撒其身,数日不能消散,捉拿刺客,此其时也。另,你我相识情由,徐某之过往,万勿向白兄提及,今暂离贵府,如若白兄来寻,请代为拖延片刻。徐烟拜谢。
他立即看看手中的香粉盒,果然是早晨徐烟撒在自己身上那种。
“大人?”展昭以此信征询大人意见。
“展护卫,你认为应如何查起?”
“展某认为既然惜春院的小红极可能是制作红花之人,那么那红花杀手也极可能就在惜春院,他身上定有这种香粉气味,展昭打算再探惜春院。”
“好,你大可放手而为。”
“是,大人。”
此时一个衙役来报:“公孙先生,一位姓白的公子求见。”
公孙策一皱眉,这么快就来了,这丁月华怎么还未回来!
他忙向包大人一礼道:“学生去去就来。”
展昭亦是一礼,同他一起去了,路上免不了拜托他遮掩一二。
白玉堂在花厅里踱步,一见这两位公门中人,神情倨傲道:“丁月华呢?”
公孙策抱拳道:“丁姑娘不在开封府。”
“什么?”白玉堂大急。
“不错,你走了不久,丁姑娘留下一幅画走了。”
白玉堂瞧见了这蒙面刺客的画像,心中更是着急,问道:“她去哪了?”
又隐觉不妥:这丫头什么时候会画画了?
“白少侠稍安勿躁,丁姑娘出去拜访故友,不久即回。”
“不久即回?你可知有人追杀于她?”白玉堂大怒,一把拔出画影,展昭上前两步,护住公孙先生。
公孙策仍是镇定道:“这个学生倒是不知。但丁姑娘离去之时神情自若,绝无惊慌担忧之色,她聪敏慧黠,自有应对之法。”
这句话倒真稳住了白玉堂的焦急,毕竟以前的丁月华等闲的高手都近不了身。可心一定下,怒火更盛,如此说来是月华和展昭串通好帮她支开我了,我在她眼中倒成了外人了。
白玉堂凝神看向展昭,这只猫儿有什么好?不就是个样子。。。。。。好看吗?在想起“好看”两个字的同时,白玉堂自动删除了“剑眉星目、鼻如峰削、唇如昆玉、信步如幽梅舒展、拔剑如汪洋横恣。。。。。。”美文一千字。
“好!公孙先生,白玉堂且信你一回。”白玉堂一句话把开封府公认的万能主簿公孙先生的信用等级降为负了。
他还不肯善罢甘休,可能是准备把四品带刀护卫展御猫的武力值也降为负,道出了猫鼠相见必说的一句话:“猫儿,拔剑吧!”
展护卫牢记徐烟嘱咐的“拖延”二字真言,还有什么会比打一架更浪费时间的呢?
“展某奉陪。”展昭巨阙出鞘。
画影当胸横持,巨阙寒光斜指,剑气横生。
展昭沉声道:“公孙先生请退入内堂,刀剑无眼。”
“好猫儿,痛快!”白玉堂豪气陡生,这个猫儿身在公门,可又何尝不是和自己一样在找这么个好对手。
“白玉堂手中画影,长四尺三分,重一斤四两,传自上古颛顼,剑轻而无锋,剑招奇诡,猫儿小心了。”
“展昭之巨阙,刃三尺有三,阔五寸,重五斤,厚重而锋锐,白兄请了。”
巨阙异光大张,展昭剑锋一引,剑气喷薄而出,白玉堂不避其锋,人剑合一,直刺展昭。展昭眼中,白玉堂以外人微不可闻的速度以身御剑,连续抖动十数次,如游鱼灵动,寻剑气之隙,逆流而上,视巨阙劈山开石之力如无物。
展昭全然不理会白玉堂如江流变幻的步法,使出一套极常见的斩云诀,起手便是一招“追云逐日”,大开大阖,引画影直入胸怀。
白玉堂立觉其诱敌之意,不肯剑招用老,中途改刺为挑,化鞭法入剑,剑梢疾点展昭手臂各处关节,看似轻巧,展昭却知如被点中立时就是残废之祸。
展昭仍似不避其险,优哉游哉,一招“云蒸雾绕”,待画影颤动的剑尖递到,已不是遇上展昭的关节,而是巨阙七寸长柄,柄中剑气霸道非常。
两人缠斗一处,展昭一派雍容之气,把一套简单的剑招使得气贯长虹,攻守险处每每化险为夷,白玉堂自称剑招奇诡亦绝非虚言,脚踩奇步,身形如行云流水,攻击角度总是匪夷所思,长剑轻灵,快得舞影如双。
白玉堂越斗越喜,这个猫儿还真有“两下子”,此处以“两下子”自动查找替换“内力浑厚延绵、剑气刚猛霸道、招式大巧若拙、战略进退得当。。。。。。”美文一千字。
展昭亦心中暗赞,锦毛鼠白玉堂果然名不虚传,画影之巧实已登峰造极,步法之灵确属海内无双。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二人同时兴起知己之叹,然后他们一起犯了一个男人们都会犯的错——不
要想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时,把女人们忘得一干二净。
公孙先生在内室已经与周公对弈数次,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破空劲响,然后床帐整个坍塌,他从梦中惊醒,连连呼叫:“几比几了?几比几了?”
园中坚守岗位的王朝回道:“先生,五比五了。”
公孙先生一头雾水,他其实是问周公和他的棋局战况。王朝见他迷惘,忙解释道:“剑法、轻功、内力、步法、暗器都是平手,刚刚比完暗器。”一指床顶嵌着的一粒白色棋子。
公孙先生清醒了许多,问道:“什么时辰了?”
“辰时。天都亮了。”开封府热闹了一整夜呀。
“丁月华回来没有?”
王朝也已经忘了这个人,惊觉道:“还没有。”
“这。。。。。。”公孙策有一种捅了马蜂窝的恐怖感觉,以后恐怕开封府天天都会很热闹的,他看向正在恶斗的一猫一鼠。
公孙先生冒着生命危险走到院子中间,大呼:“住手!”
一左一右两尊天神立在院子的假山上,招式已停,可仍内力充盈,袍袖长发如波浪鼓动。
“丁姑娘还没有回来呢!”
两人陡然醒悟,同时跃下,白玉堂扑了过来准备拎起公孙策来质问,展昭已挡在公孙先生面前保护。
又是大战在即。
公孙策连忙道:“不要再斗了,想办法找找丁姑娘吧。”
白玉堂怒道:“你不是说她拜访什么故友吗?”
公孙策手掌一摊,道:“在下也只是复述丁姑娘之言,有什么疑问等找到她,一问便知。”
白玉堂或许剑法拳脚皆妙,可论起打太极来,公孙先生当属此地第一高手。
展昭道:“徐。。。丁姑娘断没有彻夜不归之理,我们赶快分头去找。公孙先生劳烦你坐镇开封府,一有消息就通知我和白少侠。”
展昭心中早有定见,这个徐烟一定是回如意淘了,问题是必须撇开白玉堂,于是问道:“白少侠准备去哪里找呢?”
白玉堂面无表情,双拳一抱,告辞道:“我回家看看,也许这个糊涂虫已经不打招呼先回去了。”他心里可想的是另一回事:展猫儿,你明明知道丁月华的去向,只是不告诉我,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搞什么鬼!!!
展昭见白玉堂出了门,连忙往如意淘奔去。
在福广楼上监视的白玉堂这下费解了,搞什么啊?展昭啊展昭白某还高看你了,难道竟是个惜花的同好?随即发现这说法不妥,好像贬低了最不该贬低的那个人。
展昭一过来,那门房立即戒备,毕竟上次被卷起1080度旋转的事还记忆犹新。
展昭上前客气请问道:“小兄弟,徐烟在吗?”
门房连忙一退,答道:“不在,他告了假了。”
展昭再前一步道:“那你可知他去哪了?”
门房又退一步道:“不知。是庶务总管汪大海帮他告的假,他们俩很铁,汪总管一定知道。”
展昭又向前一步急道:“那汪总管何在?”
门房已经贴着墙了,赶忙回答道:“他昨晚出门,现在还没回来。”
生怕展昭再问又补充道:“不过,他出门的时候问我,东村在哪,想必是去了东村。”
展昭抱拳多谢不再追问,往东村而去。
这个严格信奉言多必失的门房终于能够呼吸,连连喘气道:“幸好他没有再问汪大海什么时候回来,我要是答他汪大海到点开工,马上回来了,那还不得退到墙里去啊!!”
他可不知道少说一句话,这么一耽误,差点儿把展护卫连同包大人的小命儿给耽误没了,还连带耽误出一个惊天大案来。
谁说小人物就不重要了?添乱是小人物显示重要性的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