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同人之还魂记》探花的飞刀

59、蛇蝎美人（上）

　　“丁月华？”展昭一觉醒来，烛光中丁月华正伏在他枕边犹自未醒，头上的蜻蜓钗随着呼吸一下下颤动，榻上袅袅娜娜的升着几许檀香。

　　展昭只想给她个惊喜，轻轻拨开她的发丝，在她脸颊上淡淡的一吻，丁月华惊醒过来，一双无比妩媚的眼睛多情的横了展昭一眼，这哪里是丁月华？却是那黑衣女子。

　　展昭大骇下一个冷战，睁开双眼，雪白的帐顶垂着两个香囊，难怪会梦到檀香，自己正睡在一张又大又暖的香榻上，榻前隔着一扇屏风，把冬日的寒气都隔在外面。

　　他想勉力支撑起来，却连独自坐起也不能够，刚刚仰起身又倒了下去。两个眉目如画的白衣侍女闻声而来，帮他推开屏风，又扶他坐起。

　　展昭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

　　两个女孩子都不说话，只是冲着他甜甜一笑，过来帮他换衣服，展昭连忙护住道：“不必了，展
　　某不习惯人服侍。”

　　两个女孩子咯咯的笑了起来，很是活泼，道：“我们都已经服侍你半个月了，现在才说不习惯，只怕是迟了。”

　　展昭暗忖，原来我已经昏睡了半个月。

　　这两个侍女外表娇柔，可武功却不弱，毫不费力的一左一右架起展昭，三步两步来到一间雾气弥漫的浴室。浴室中有三个汤池，一个是雪白的牛奶、一个浸了艾蒿香叶、一个却是黑漆漆的药汤。

　　展昭知道是要沐浴，红着脸道：“两位姑娘，展某自己来就可以了。”

　　“你不是以为我们要服侍你沐浴吧？”姑娘们笑了，两个白齿朱唇、明眸善睐的童子从里间出来，帮着扶起展昭，两个姑娘笑着去了。

　　这两个孩子的武功也是不弱，一人一手便托着展昭进入浴池，半点水花不起。

　　展昭暗暗寻思，这是什么地方，侍女童子都是这般人物？

　　一连数日，展昭遍问这些侍者没有一个人正面回答，都说待他能自由行走之时自然能见着此间主人。

　　展昭的伤一天天好起来，四肢终能行动自如，只是真气仍旧无法凝聚，便去求见主人。

　　侍女引着他穿过一处庭院，院中寒梅点点、洁白无瑕，来到主人门前，可门里却无人应答。

　　“你们找我何事？”清丽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展昭回望，就在刚刚走过的丛梅之中，一位白衣女子正自顾自的采摘梅花，姿态气质和周围的雪、梅浑为一体，以至于展昭灵觉之敏锐从她身边走过竟毫无察觉。

　　“展昭前来拜谢救命之恩。”展昭一揖到地，抬头之时，惊骇不已。

　　白衣女子已转身面对他，以白色锦缎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这双眼睛如秋水凝雾，难测深浅，不须一分做作，已是百媚横生。

　　展昭半月之前、冬至之夜，也曾见过一双这样的眼睛，可眼睛的主人阴险狠辣，难道竟是眼前这气质高贵的女子？

　　白衣女子语意极之冷淡道：“展护卫如此大礼君爻可受不起，救你的不是我，论起辈分，我还算是你的侄媳。”

　　展昭更是惊讶，自己何来一个侄媳？

　　白衣女子取下面纱，淡淡一笑，竟似带着白梅幽香，冷然道：“展护卫贵人事忙，竟然忘了欧阳山川吗？我就是他的妻子。”

　　展昭立时忆起丁月华所言那位极会花钱的女子，原来就是她。

　　“也难怪，展护卫没有见过我，倒是丁月华曾来拜访过，巧就巧在，见过她之后不久，就有人写
　　信向山川的父亲通风报信，以至于父亲的人寻上门来，否则我和山川何用躲在这里？”

　　原来是因为我那封信，难怪这女子态度会如此恶劣。

　　展昭道：“山川与父亲不睦，你身为妻子更应从中说和，怎能躲起来，难道可以避开自己的父亲一辈子吗？”

　　君爻更加不悦道：“这是我们欧阳家的家务事，跟展护卫何干？要你来多管闲事！”

　　家务事？欧阳山川定是那掳劫郭槐的黑衣人无疑，这女子双眼又跟黑衣人的首领有八成相似，你
　　们可是几桩血案的凶嫌，何来什么家务事？

　　展昭已知自己身陷龙潭虎穴，只怕难以善了，装作勃然大怒道：“既然贤夫妇觉得展昭多管闲事，展昭不便在此打扰，告辞了。”

　　白影一闪，那女子果然拦在身前，道：“且慢！”

　　“展护卫这一走，我如何向师兄交代？”

　　“师兄？”

　　“当初是我师兄胡不治和丁姑娘眼巴巴求我留你在此，如今你一走了之，在路上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师兄肯定都算在我的头上，我岂不是很无辜吗？再说，让山川知道我赶了你出去，也会怪我待客不周。还请展护卫再盘桓一日，让师兄再诊治一次。”

　　展昭一笑，转身而去，只道：“客随主便。”

　　此时一个侍女过来通报道：“二小姐，胡先生和小艾前来拜访。”

　　展昭闻言停下，君爻一边暗骂，不识时务的东西，这下可好，自己的拖延之辞当面拆穿，一边甜甜一笑赶到他身边，道：“正好，我们一起去前厅见他们。”

　　她引着展昭往前厅而去，展昭心中起疑，她怎会如此好相与，暗自戒备。

　　君爻果然发难，撮指成兰，无声无息拂向展昭要穴，展昭若无其事背起手来，拇指朝外，不偏不倚正对着君爻掌心，君爻连忙变招，这下不再遮遮掩掩，双手幻化万千兰影，直扑展昭。

　　展昭毫不理睬她的无穷虚招，以不变应万变，一拳指向兰影核心，君爻知他内力全无，不管不顾，照样攻上，展昭被她连点数处要穴，动弹不得。

　　可君爻万万没有想到，与此同时，展昭毫无内力的一拳直接轰上她檀中穴，气门立闭，气海翻腾，居然受伤不轻。

　　她如此受挫，气极，一拳还在展昭檀中，展昭痛不堪言直直倒地，君爻让人拉过屏风遮住，又觉不解恨，狠狠戳向他腰下章门穴，此穴又称“血囊”，封闭之后下半身酸软麻痒不堪，双腿之间如千万虫蚁乱爬乱咬，饶是展昭铮铮铁骨仍是痛得冷汗淋漓。

　　君爻这才满意一笑，去迎自家师兄弟了。

　　小艾一进前厅第一句话便问：“展护卫如何了？师兄特来诊治。”

　　君爻一脸诧异道：“展护卫已经醒了，今早向我辞行，难道他还没有回开封府吗？”

　　小艾并不十分相信道：“我今日一直在开封府，他根本没有回去过。”

　　君爻笑道：“我倒是忘记了，师兄说你如今拜了开封府的王大仵作为师，学习怎么对付死人，看来不是闹着玩的。”

　　小艾自豪道：“我是今日方知我们在苗疆所学的巫蛊之术用于尸检一途竟有如此大的用处。”

　　君爻掩面嗤笑道：“别傻了，你就算成了仵作里的状元那又如何？还不是一辈子跟死人打交道。”

　　小艾怒道：“我若是最厉害的仵作就可以为冤死的人伸张正义。起码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总好过有的人活了大半辈子，浑浑噩噩，既不知自己喜欢什么、更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君爻竟被这小小孩童教训，气得一个耳光扇去，却被胡不治架住，道：“你们两个不要一见面就吵架。小爻，你说展昭是不是真的走了？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君爻见师兄也不相信自己，怒道：“展昭有宝啊，我留着他干什么？当初是你和丁月华说这里有磷光温泉可以为展昭疗伤，死乞白赖的求我，我才勉强收下她那把破烂湛卢，勉为其难留下展昭，如今他人不见了干嘛来找我？”

　　小艾气道：“大家同门一场，借你温泉一用你还要勒索丁月华的传家之宝，丢脸都让你丢到姥姥家了。”

　　“我有的是钱怎么会贪丁月华那点破烂，告诉你，现在那把烂剑被我丢在厨房做烧火棍呢！”

　　“你就是贪钱，跟你有没有钱没关系。”小艾揭了君爻老底。

　　君爻再要动手，胡不治喝道：“你怎能欺负一个孩子？是你说展昭已走，若是让我知道你玩什么花样，可别怪师兄不客气。”

　　“你就是偏心小艾。”

　　“那也要看各人的所作所为！”

　　胡不治撂下这么一句话带着小艾走了，君爻肺都要气炸了，一口怨气全都发泄在展昭身上，说是解穴，其实照着他一顿猛踹，恨道：“展昭，你放心，我一定留着你慢慢玩。”

　　言罢拂袖而去。

　　展昭看着她飘然而去的白色身影，实难相信，造物竟会如此弄人，一个人不说话不动作时可以高贵典雅、出尘脱俗，一开口出手不是浅薄幼稚便是粗鲁残忍，而且人品信用到了“有口皆碑”的地步。

　　他忍痛慢慢爬起来，心中念着那把又化身烧火棍的湛卢，真是心有灵犀，这头不见了巨阙，那头丁月华就送来湛卢，正好到厨房走一趟好物归原主。

　　这间宅院实在大得惊人，展昭随意四处逛逛，可许多路径上都守着侍者，不予通行，看来自己已经被软禁起来。

　　四处观察一番，他确认其中一个院子正是厨房，午饭时间却只有一个人站在门口，展昭内力已失、幸好身手还在，几个腾挪躲到墙角，正听见门口那人催促道：“你动作快点，我好不容易把人都支开。”

　　里面那人正把一包东西调到水里，再淋到几道菜上，应道：“别急，二小姐的药不下均匀了，让展昭吃出来我们才是大祸临头。”

　　展昭恍然大悟，难怪自己内力全无，原来又是这个君爻在搞鬼，他随手扔出块石头，外面望风的侍者听到动静慌乱道：“快出来，有人来了，要是让少爷知道咱们收了二小姐好处干这种事，那可就惨了。”

　　展昭趁两人离去，翻窗而入，一把拾起湛卢，赶在有人进来之前又翻了出去，时间拿捏得正是恰到好处。

　　君爻送来的东西是不能再吃了，展昭离开之时顺手拎走一篮子鸡蛋权作充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