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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惊闻身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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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
狂欢之夜,即将开始。
掌灯的宫人持着宫灯在这林木假山之中穿行,燃起路旁的油灯,远处响起丝竹之声,夜宴要开始了。御辇远去,大臣们也随之三三两两先后入席。
崔宇烟见人少了,逮住丁月华一通教训:“丁小妹,你是不是疯了?为了跟庞妃斗气,你知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麻烦来?你还敢招惹皇上?小心皇上今晚留你下来侍寝。。。。。。”
“我肯,庞妃还不肯呢。”丁月华捏着耳垂乖乖求饶。
崔宇烟不依不饶,又是狠骂一通,丁月华可怜怜兮兮的向展护卫求助,阻止她吧,拜托了!
展昭正在矛盾挣扎之中,听着丁月华被这么骂法确实过瘾,可丁月华也是为了自己。。。。。
他低咳一声,对崔宇烟道:“崔姑娘你能不能一会儿再接着骂,丁月华的裙子还烂着呢。”
丁月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裙子上好大一个洞啊,扯过崔宇烟手上的布料,羞道:“我去补。”
展昭紧随其后,还对崔宇烟说:“你先行一步,宴中相候。”
留下不明所以的崔宇烟一个人抓狂,展大人,丁月华补裙子你跟过去干什么?你们俩去约会,让我来看猫?!
到了僻静处,丁月华又得意又忐忑的说:“你说皇上会不会赴我的约会呢?如果去的话就太好了。”
展昭硬硬的说:“亏你想得出来,这么制造单独见面的机会。”
“你说皇上真去了,见着是李大娘和包大人会是什么表情?哈哈哈。”丁月华忍不住狂笑。
展昭也忍不住灿然一笑,吩咐丁月华道:“你去货栈接李大娘,想办法把她送到婵月别院的见月
亭,我在这边留意皇上的去向。郭槐的人一定会从中破坏,你要小心。”
“嗯。”丁月华保证道,“你信不过我,也要信得过白玉堂啊,万事有他呢。”
展昭回到宴中之时,台上一名舞伎正在表演,好像是嫦娥奔月,他功聚双目,将远处御座上皇上和庞妃的精彩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庞妃温柔笑着,可时不时怒目瞪向旁边安排歌舞的陈大人,陈大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安排哪里招娘娘不满了,皇上不是看得津津有味吗?
殊不知正是皇上津津有味,娘娘才怒目横眉,奔月?是谁让表演奔月的?
果然,皇上看了一会表演,便对庞妃道:“朕在此,官员们玩得不能尽兴,待祝完酒朕就回宫去了。”
庞妃哪会不知皇上的心思,不就是奔月吗?连忙道:“臣妾陪圣上回去。”
“不可,此处还需辛苦爱妃主持。”
“是。”庞妃无奈啊,明目张胆约会情人,若非君臣,以庞妃的性子早一个耳刮子上去了。
皇上一去,庞妃立刻招来一名宫女吩咐道:“你追上去禀告皇上,就说太后痛症发作,请皇上回宫探视。”
哼!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我还防不了小三了我!)
崔宇烟看着展昭,自从某人落座以后一直望着皇上和庞妃的方向傻笑。展大护卫,你不是今天受的刺激太大,傻了吧?
展昭眼见皇上和那宫女一先一后离开,马上跟了过去,要是让你阻止了皇上约会,我这御前带刀护卫就太不称职了。
这小小一个宫女,一根手指头点点就解决了,辛苦你可能要在这里站到天亮了,展护卫把她推到了假山洞里,再搬个盆栽挡上。
庞妃没想到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边一切顺利,不知丁月华那边如何了?
丁月华来到货栈,货已经搬走了,可人呢?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阁楼,空空如也?李大娘呢?
一把刀架在了她脖子上,一个男人恶狠狠地问:“人呢?”
丁月华回头,见那人侍卫打扮,知是郭槐的人,万般无辜道:“我也在找呢。”
不在货栈,也不在郭槐手上,李大娘,你双目失明的呀?能跑哪去呢?
皇上得脱庞妃的掌握,登时如游鱼入海,哪里还会乖乖回去?只带了两名贴身的侍卫,急忙按照丁月华的暗示往婵月别院而去。
别院之中有一处颇大的人造湖泊,叫做太白池,见月亭就在湖中心,只有一条窄窄长桥通向亭上,只要派两个人扼守桥头,便不虞有人打扰雅兴。
今夜是个月圆之夜,整个开封城里再也找不到比这见月亭更佳的赏月之地了,只因这亭子设计别致,端坐亭子中间,竟在四面水上皆能见月,这样加上天上一处月亮,能见着五月同辉的奇景。
赵祯和侍卫刚接近长桥,竟然惊见五名侍卫同时攻击一个身披浅绿披风的瘦小妇人,赵祯心中一惊:莫不是庞妃知道了?他连忙让身边的高手上前相救,桥上顿成七个人的演兵场。
“丁姑娘莫慌,有朕在此。”他连忙上前安抚丁月华,皎洁月光下,那人转头,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妇,赵祯惊道:“你不是丁月华?”
那老妇正是李大娘,听来人自称为“朕”,激动得声音嘶哑:“你是皇上?”
原来暗中保护李大娘的白玉堂发现了货栈周围有可疑的大内侍卫,带着李大娘匆忙往婵月别院转
移,郭槐的人已在别院之中形成张网之势,守株待兔,白玉堂一入别院立刻受到五名侍卫围攻。
白玉堂武功虽高,霎时间以一敌五之下,实难护得李大娘周全,李大娘听着打斗声,往安静的方向摸索而去。这正是郭槐的计谋,先是困住白玉堂,再故意网开一面,留出见月亭方向埋下暗桩,不漏半点声音,李大娘目不能视,自然乖乖的往这自以为安全的地方去,正好投入罗网之中。
此时收网,正是万无一失,五个侍卫一起攻上,难道还收拾不了一个瞎眼老太婆?
暗中指挥的郭槐着实没有想到,皇上竟会在此时突然出现,如此一来,所有计划全成了一场空,要扭转败局必须立刻带走李妃。
他往长桥走去,一抹红影正拦在他面前:“郭公公。”
“展护卫?”
“来人呐。”三个字还在喉咙里打转的时候,展昭已经伸指连点数处穴位,将郭公公定在当场。
“郭公公委屈了。”展昭直接把郭槐架在肩上,拖离现场。
“朕在问你,丁月华何在?”
李大娘一拄拐杖,将腰板挺得直直的,大声答道:“哀家如何知道丁月华的去向!”
赵祯惊愕莫名,这人明知眼前之人乃是皇帝,不仅不跪,还自称哀家,莫非疯了?
“大胆,竟然自称哀家,见到朕还不下跪?”
李妃昂然道:“哀家这一跪,只怕陛下受不起。”
“什么?”赵祯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世上只有儿子跪母亲,从来没有母亲跪儿子。哀家这一跪,皇上不怕惊动天雷吗?”
赵祯怒道:“朕的生母乃是南清宫狄娘娘,朕的嫡母乃是当今刘太后,世人皆知。你是何人,在此胡言乱语?”
李妃道:“世人皆知未必就是真。皇上可知陈琳此人?”
“朕的内侍朕当然知道。”
“那皇上就应记得七岁那年,陈琳曾经带着皇上来到冷宫,见着了一位李娘娘。”李妃言及这二
十多年来母子唯一的匆匆一见已是泪眼婆娑。
“就算你是冷宫李娘娘,又与朕有何关系?”
李妃连连跺那拐杖,哀道:“皇上啊皇上,你枉活了二十七年,竟然连自己生母是谁都不知道,
实在可悲可怜。八贤王与狄娘娘俱在,你为何不去问问他们,你究竟是何人所生?”
“住口,此事何须再问。”
“皇上何不问问他们,是否敢滴血认亲?”
“滴血认亲?”
“不错,老身可与皇上当场滴血一试。”
“不必了,皇家血脉,何容置疑。”
“那你何不回宫去问问那刘妃。”
赵祯立即维护道:“放肆,当今太后乃一国之母,也是你叫得的吗?”
“一国之母?如果世人知道他们的一国之母竟是蛇蝎心肠之人,不知会作何感想?”
“住口。太后娘娘母仪天下,万民景仰,岂容你这疯妇横加侮辱!”好大的胆子如此污蔑母后!
“疯妇?我儿子竟然叫我疯妇?”李妃听得儿子亲口说出此言,已然崩溃。
“你若不是疯妇,朕早就将你治罪了。”
失望至极的李妃哭喊着:“二十年啊,我哭瞎了双眼、哭断了肝肠,就为了今日相见。没有想到,今日一见我日夜思念的孩儿竟是一个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不孝昏君。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杖击皇帝、棒打亲儿,李妃的怨愤难以自抑,莫非这真是个喝着狼奶长大的小畜生吗?
“来人呐!抓起来!”皇上喊完四望,竟然一个人都没,侍卫们呢?
“且慢!”只有一个漆黑的包拯冲了出来,“包拯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祯连忙道:“你来的正好,这名疯妇就交给你查办。”
“敢问皇上,她有何罪?”
“疯言疯语、欺君犯上,居然杖击寡人。”
“启奏万岁,娘娘所言皆是事实,实在无罪!”
“包拯,莫非你也疯了!”
“此事说来话长。日前,展护卫于宫中救出一名双目失明的妇人,自称乃玉宸宫李妃娘娘,也就
是万岁眼前之人。”
“有何凭证?”
李妃道:“我有御赐的金丸。”
“金丸何在?”
包拯愧道:“被郭槐所盗。”
“大胆包拯,无凭无证,竟敢在此胡说八道!”
“臣斗胆直言,当年那郭槐与刘妃定计,以狸猫换走了太子,使得李妃娘娘千古蒙冤,万岁身世成谜,如今那郭槐眼见事机败露,所以盗取金丸、诱杀李妃,请万岁明鉴。”
“荒唐。简直满口胡言。你在何处寻来此一疯妇,在此疯言疯语,还不带她离去。”
“难道非要朕下旨问罪不成?”
“万岁。”
李妃阻止道:“包卿,不必再言了。儿子要不认母亲,多说也是无益,何必为难陛下呢,我们走
吧。”
“铎铎铎”李妃的拐杖声又在静夜回响,充满了倔强与无奈。
“万岁。”包拯还欲再言。
“你还跪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退下?”
“包拯遵旨。”包大人无奈退下。
皇上那两个侍卫此时才被白玉堂放了出来护驾,皇上突遇如此晴天霹雳,重重心事,赶快回宫,急欲寻一个答案,哪里还记得丁月华丁小美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