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5 告病筹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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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采女进位棠才人的第二日，元帝驾幸环佩轩，虽未留宿，却也是因为千叶芳仪病着不能侍寝，这证明了千叶芳仪圣眷正浓，并非一小小才人能夺走风头的。
大约是千叶若云和郭淳筠开了好头，之后整个十月份，后/宫之中百花盛开，接二连三有采女进位，争奇斗艳，颇有各竟其芳之意。
虽然圣上在后/宫临幸的日子依然不多，一个月在后宫留宿的日子不到二十天，但是会把握机会的依然抓住机会进位成功了。
先是杨采女杨惜玉在被金芳仪召见时遇上圣驾，当晚在崇华殿西配殿侍寝，翌日进位为七品才人，入住崇华殿所辖的梅影轩；
不久元帝游御花园时遇上一位英姿勃勃的舞剑侠女，随即驾幸储秀宫，临幸了江若烟江采女，后江采女进位七品才人，赐号“英”，是为英才人；
还有一位却是景福宫中的二等宫女明珠，不知为何竟服侍了圣上，第二日便封了正八品宝林，因原姓李，便称“李宝林”，移入景福宫所辖之待月居；
亦有一位贺语姗贺才人，因在皇后的千秋节上一支《陌上桑》舞惊艳全场，当晚得幸，翌日进位荣华，赐号“媚”，是为媚荣华。
作为四品芳仪，朱青寰自得幸以来也算圣眷颇浓，虽然病了一次以致于只侍寝了五六次，原本干瘪的库房逐渐被各路赏赐及随分充盈起来。
有圣上赏赐的奇珍异宝、内造的金银珠玉首饰、上贡的绫罗绸缎，也有皇后及婉夫人、淑夫人等人赏赐的各色珠宝首饰、药材、锦缎，当然，还有内廷那边专门拨过来的月例，至于这个月例的份额，虽有些过于丰盛，却也不至于逾制。
十一月初八，宜入宅。
经过一个比较隆重的册封仪式后，朱青寰终于搬入了广陵宫。
册封及迁宫当日，元帝留宿广陵宫，翌日又是一番赏赐。
大约是册封仪式上太过劳累，加上侍寝时圣上似乎有些兴奋过头于是用力过度，身娇体弱的千叶芳仪在接赏之后再次告病休养，并令人去栖凤宫向皇后告罪。
采萱从栖凤宫回来时，不但带来了皇后赏赐的药材，还有一份由纤云姑姑亲传的皇后口谕，准予休养半个月。
朱青寰对此并没有抗拒，也没有表现出欣然接受的样子，只是沉默着接旨。当然，因为身体不适，她其实并没有下床，不过对于皇后的口谕，她并没有表示什么。
待纤云离开广陵宫后，朱青寰便倚在床头休息了片刻，在白露的服侍下起身洗漱完毕摆桌用膳。
采薇如今被交托了查探后/宫各处消息的任务，正是雄心勃勃意欲大展身手的时候，如今朱青寰这一告病，四方动向暗潮汹涌，正是亟待探查消息、搜集隐秘的好时机。
朱青寰刚刚用膳完毕，大半数原封不动的菜肴被分给了侍奉得力的采菲、采芷等宫人，便见到采薇不疾不徐地走入正殿。
比起之前的浮躁轻率，如今整个广陵宫伺候的宫人都显得沉稳持重许多，即便听到什么消息，也不会急急忙忙、顾前不顾后地疾走慢跑，反而弄得其他人都跟着慌慌张张、沉不住气。
目送几个内侍将膳桌撤下去，采薇面色凝重，上前两步福身行礼：“采薇见过主子，愿主子万福。”
“免礼。”朱青寰挥了挥手，虽面色苍白不甚精神，却也威严愈盛、容不得人轻忽。
“喏。”采薇站直身体，正色禀报道，“主子，栖凤宫传来的消息，皇后似乎想要趁着主子告病的时候下手，并且打算把婉夫人牵扯进来。”
朱青寰闻言面色一肃，眼神微冷，问：“皇后想对谁动手？”
“暂时无法确认。”采薇蹙眉回答，“不过一直以来，皇后似乎都对主子怀有敌意，对于那些圣眷颇浓的宫妃也有刻意压制之嫌，其中尤以婉夫人、长孙婕妤为最，如今似乎又添了棠才人。”
她话说得很小心，都不敢用很肯定的语气，就怕消息不够准确，以致于主子判断失误，倒给人可趁之机，也让主子失了先机。
朱青寰听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皇后善妒，对这后/宫的每个女人都有敌意，只是深与浅的区别而已。
至于一直对千叶若云有敌意，不过是因为她的容貌罢了。
平心而论，千叶若云在元帝后/宫中并不是最美的，也并非最独一无二的，却是最容易获得元帝欢心的，因为曾有个宠冠后/宫的敏慧皇后的存在。
而今，在皇后的刻意遮掩和元帝的纵容下，知晓敏慧皇后事情的人已经不多了。
至于采薇话中的其他三人，婉夫人赵心怡秀丽明媚，出身高贵，在千叶若云得幸之前就属她最受宠。
长孙婕妤清丽出尘，又是世家贵族出身，在婉夫人入宫前也颇得宠幸，若非不曾诞下皇嗣，只怕早就不仅仅是五品婕妤了！
棠才人明艳张扬，自得幸以来，仿佛给储秀宫的采女立了一个榜样，接二连三有人得幸进位，且这一个月来也算得宠，不比身体孱弱的千叶若云差。
这三人容貌都算上佳，且气质上各有千秋，又一个接一个得宠，也怪不得皇后如临大敌了。
“如今杨才人从储秀宫迁入梅影轩，金芳仪是什么反应？”朱青寰忽而转了话题，状似好奇地问。
杨惜玉想要从储秀宫搬出来，彻底踏入元帝宫妃的行列，她并未阻拦，只是在她设计的时候命人顺水推舟了一把，提前了她得幸的时间而已。
至于正好撞上被金芳仪召见之时，在崇华殿遇见圣上、又在崇华殿西配殿蒙圣上召幸，那就是一个巧合了。
至于这位杨采女进位杨才人、在崇华殿得幸又从储秀宫迁入崇华殿所辖的梅影轩，那就更是一个大大的巧合了。
毕竟那是皇后的谕令，有没有故意膈应金芳仪的意思，那就不好瞎猜了。
采薇怔了下，条理清晰地回道：“回主子，崇华殿有笨手笨脚的宫人打碎了金芳仪心爱的雨过天青瓷茶盏，金芳仪大发雷霆，把那宫人打了二十板子发回浣衣局，如今崇华殿上下都紧着皮子，等闲不敢胡言了。”
顿了顿，她迟疑着道，“听说三公主日前着了风寒，金芳仪处置了伺候三公主的四个宫人，连奶娘都训了一通，如今正吃着太医开的药，连圣上也去看过了，金芳仪上心着呢。”
“是吗？看来这几日金芳仪处置的宫人还挺多的，内廷那边有没有给她补回去？”朱青寰面上那一抹冷笑慢慢柔和起来，却愈发让人不寒而栗。
前脚杨才人在崇华殿被召幸，后脚就有宫人打碎爱物被送入浣衣局，说没蹊跷谁信？
更何况，三公主是怎么着了风寒的尚未可知，金芳仪难道就那么笨，还没弄清楚真相就处置了那四个宫人？
这到底是自己算计以苦肉计求怜惜，还是旁人趁虚而入，又或者仅仅是为了发泄怒火？
“金芳仪已经上禀过皇后了，皇后命内廷尽快补上，按例今日该是补全了。”采薇低着头并未注意朱青寰的神情变化，只是恭敬地回答。
按例皇后总掌宫权，处理一应宫务，调派宫人也是宫务的一种，内廷总管与金芳仪都是不能擅自做主的。
如今她上禀皇后算是把事情公开了，也不知到底是要将计就计反算计一把，还是打算一力降十会、以力破巧？
朱青寰若有所思，忽然想起什么，又问：“如今棠才人到了长青宫、英才人与李宝林进了景福宫，王芳仪和婉夫人有什么动静？”
采薇略一思忖，将自己得到的讯息整理一番，这才回答：“棠才人到长青宫后，王芳仪免了她每日的请安，也不许她接近二皇子，只让她在雅澜轩好好呆着、莫要随意走动。
英才人与李宝林进了景福宫后，初次请安时，婉夫人便分别送了一位教导姑姑给她们宣讲宫规，还布置了任务，十五日需将宫规熟记，如今正各自习练呢。”
朱青寰心念飞转，一面整理着采薇所说的消息，一面状似好奇地问：“咱们那一支《陌上桑》惊艳全宫的媚荣华呢？”媚荣华贺语姗，如今的住处依然在广陵宫所辖的雪玮轩。
“由于主子初初迁入广陵宫便告病，媚荣华本要来请安，被白露姐姐挡了，回去后遣人送了一支百年老参来。”
采薇回答，“主子迁宫之前，媚荣华一直独身世外、勤练舞蹈，除被皇后宣召过两次之外，并未与其他宫妃勾连过。
不过……据说媚荣华未晋封前与安宝林相交甚笃，这几日安宝林倒是频频造访几位宝林、才人的住处。”
“如此说来，媚荣华是想要独善其身？”朱青寰眸色深沉，仿佛自言自语一般。
这句话采薇并未回答，自然是看出朱青寰只是在思考，并不需要她的回答。
回过神来，朱青寰仔细思量后，吩咐道：“吩咐下去，好好盯着长青宫与景福宫，至于媚荣华和安宝林，也好好盯着罢。至于栖凤宫那边，暂且按兵不动。”
“喏。”采薇虽心头不解却并未问出口，只恭敬应下。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015 告病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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