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EG同人，卫聂/荆高）颉颃》ieaber

8、八

　　在高渐离销魂蚀骨的泰式踩背松骨大刑伺候之下，趴在地上的斗笠客很快架不住嘤嘤翻滚起来，恨不得躺平求眼前几位大手调戏。

　　按说韩非死而韩国灭，按嬴政的想法到此也就差不多了。偏偏死了情人又被迫攻转受的客卿李斯在心理强迫症的挤压之下有点除恶务尽的觉悟，和赵高这种身不能至的男性同胞讨论了一通之后便派人又生事端，完全把赶尽杀绝当成了征伐剩余五国之外的余兴节目。赤练是女眷，未必能成事，这次显然是冲着张良和那个传说中龙章凤姿天人下凡的国舅公子。

　　盖聂轻皱眉头——倒不是别人夸了他师弟让他不爽，而是盖聂觉得秦国的情报网实在太需要技术维护了……

　　听完所有有价值的信息之后，荆轲便放倒杀手，顺便踢了他半身不遂。匆匆催促两位面瘫回去，避免卫庄为人所趁。老江湖有老江湖的价值，果然被荆轲言中，三人回去时卫庄正护犊子的将张良和赤练护在身后，难得的对三人一视同仁的表现出了欢迎态度。盖聂更不多想，挺剑与卫庄并肩而立。

　　纵横剑气，一时无两。高渐离冷着脸看着满屋打扮熟悉的罗网中人，侧身抽出佩剑。

　　荆轲却看出了满室春光，一屋旖旎。这主要归功于心理素质，而不是猥琐程度。

　　多年后故人多已化成一抔黄土，又或者云游而去，不知所踪。已知天命的张良与唐秉、崔广几人说起这一战，只是一笑，说风云际会之初你能到达何处，此身便在何处。而那一日尺寸之屋内的龙蛇盘踞，却使久在庙堂的张良看到了皇权之外生机勃勃的草莽力量。

　　当然一个九岁的男孩的政治觉悟是不可能到这一步的。事实上在卫庄把屋顶都掀了的时候，尚不解何为温香软玉的张良被迫屈身在赤练善意的拥抱中，强忍着被袖中小蛇爬过的丝丝痕痒，捂着耳朵以防被荆轲高分贝的“强拆啊”震聋。

　　荆轲认为，一个团队就要有前锋有后勤。于是张良和赤练都被迫承担了打扫战场的工作。因为盖聂坚持保护未成年人的心理健康，而罗网杀手的死状实在有点重口味，于是承担了一部分清理工作。高渐离默认自己也是未成年人获得了民事豁免脱离了钟点工行列，从怀中掏出几个润饼，打算生火加热一下。只剩卫庄和荆轲一左一右蹲在房门口，状如进城讨薪的农民工，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接下来去哪儿？”此时此刻，荆轲看卫庄已经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同心同气。

　　卫庄瞥了眼屋里的盖聂，悠悠接口道，“送了张良去小圣贤庄，我带赤练回去，师哥就由他去吧。”又不甘心的补充，“你是不是还欠我人情？”

　　“不必说了，”荆轲一脸黑线，十分扫兴，“现在都没有上手，你也好意思来汇报战果。”

　　卫庄不做声。他懒得跟荆轲说洗技后读存档修炼的郁闷。憋了一会儿，才闷声说，“我和师哥，跟你们不一样。”信手拔起门前新绿，咬在嘴里，“我和他一开始想的就不一样。他什么都不说，其实都想得挺明白，去秦国也是迟早的事情。至少现在我还没法摆脱自己的身份。”

　　荆轲点头，良臣还可以选择死社稷而不死昏君，旧贵族却难以在乱世容身。“盖聂西去秦国未必能如愿。秦国虎狼之势欲吞天下，固然罢兵戈是盖聂心中所想，只怕途径之残忍也会远远超出他的预计。”荆轲站起来，面对夕阳，拍拍下摆的泥土和灰尘，“他未必没有背秦而去的那一天，可那时你又在哪里。”

　　赤练跑出屋子叫两人进去吃饭，跨门槛的那一刻卫庄问荆轲，你想没想过，要把自己的理想强加给他。

　　荆轲一笑，意态阑珊，“谁又能替谁选择呢。他高兴怎样就怎样，我没资格说哪一种更好。”

　　没有盖聂参加的烹饪活动都惨不忍睹。事实上高渐离成功烤热的润饼已经因为埋在炭火中而黑成一团。饶是大家都没有公主病，还是被焦炭一般的口感深深煞到。赤练全然没有几位市侩的成年人的矜持，在吃完之后果断请求，以后高渐离还是不要做吃的了，哪怕只是物理变化，仅仅是加热也不行——高渐离这种厨师，只给他一个加热的小小舞台，他都能搞出蛋白质变性的化学反应来，是可忍孰不可忍。

　　早就认识到同样是基友，人妻和非人妻的差别也是一目了然的，荆轲半开玩笑的搭上盖聂，“我要是有个儿子，绝对不让小高看管。我看孩子还是得跟着你，又不怕挨打又不怕挨饿。”

　　卫庄心里咆哮一万遍，滚，你凭什么把儿子交给师哥？不要以为我顾念着战友情你就可以蹬鼻子上脸。

　　背后突然有人凉飕飕戳了一下，荆轲回身便看到了高渐离那张一如常态没有表情的脸，“我很好奇，你的儿子是从哪里来的？”

　　所谓恶人有恶报，天道好轮回。卫庄在心里长笑三声，终于舒坦。

　　而春宵将至，野旷无人，唯有郊野晚风入户。卫庄邀盖聂一同论道散心去了，荆轲望着身边良人，终也觉得烦心事不知凡几，不如且醉且相拥。便从后院里掘地三尺，挖出之前自己酿好的老酒，开坛与高渐离对酌起来。

　　赤练懵懂，只觉前路未定，一如她不知道当时的萝莉如何长成之后的御姐。

　　张良早熟，方晓得些人事变迁，只将韩非手书的推荐信展开来又读了几遍，忽然产生了一种当日韩非只身赴秦是救国无计从红颜的感慨，更糟糕的是，张良对此事的评价完全是忍见红颜藏火坑。

　　可见廉耻观一旦丧失，就不会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