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告白 ...
-
顾小三，我要的只有你。
告白是一道惊雷，将顾小三劈了个七荤八素，楚纥的呼吸就在自己的耳边，她却说不出话，张嘴似乎也只是在吐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唯一感受最深的，是箍在腰上的那一双手，越勒越紧，似乎一个发狠，她就要被他勒进身体里面，与他溶成一体。
“楚……楚纥……”她断续呻吟，他是打算把她勒死么。
终于松了手，顾小三只觉得眼前突然一片开明，外面的夜也靓丽许多。三两下从车上逃下来，顾小三努力拉巴脸上僵硬的肌肉，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那个，你去停车，我先上楼。”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
顾小三，你还能再怂一点么？
顾小三，他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么？
顾小三，自欺欺人有意思么？
顾小三，你还在想吴轩浩那块大蛋糕么？
顾小三，癞蛤蟆吃不了天鹅肉的……
顾小三……
顾小三……
顾小三癫狂，她的头快要炸了！为什么今天发生的事情这么多！让她多点时间消化消化会死么？！
趁楚纥还没上来赶紧的躲进浴室，趁楚纥的脚步声
进到厨房火速回房，趁楚纥回房时火速厕所解决生理问题，趁楚纥还没出房门闪回卧室……
呃……被堵住了。
“你打算躲我多久？”楚纥冷笑，高了顾小三一个脑袋的嘴角扯得扭曲，两只眼睛微眯，却藏不住里面的血丝。
“那你让我躲一个晚上会死么混蛋！”反正被截了，死猪不怕开水烫，顾小三哏着脖子和楚纥搞对抗。
楚纥僵住，半晌后表情微微松动，一双嘴却是死硬，“真没种。”
顾小三翻白眼儿，“我有种没种你不知道么？”
……
楚纥尴尬地摸摸鼻子，身体退后两步，然后偷偷看来顾小三的臭脸一眼，这才慢慢转身去到沙发上坐下。
“看会儿电视嘛。”楚纥坐了沙发的一半，可怜巴巴地仰视站着的顾小三，一边拍了拍沙发旁边空着的地方。
没来由就想到了白天时候刚到酒吧时候吴轩浩拍沙发的样子，顾小三心里一梗，别过脸去不想再看眼前那人，“不看，我回房间上网。”
实际上也没啥好上的，她经常逛的地方不多，总共就那么几个论坛。这几天风和日丽，坛子里也安静美好得很，她没有那种冲动跑到帖子里发贴去树洞今天发生的那些鸟事，没有那力气去吐嘈今天碰她的那个男人怎么怎么恶心。草草翻了一些陈年旧贴，顾小三觉得困了，便关了机准备睡觉。
“叩叩……”有人敲门，没等她答应门就应声而开。楚纥一身睡衣抱着被子枕头十分自然地铺床叠被，然后还顺便把她乱扔在床上没收拾的衣服叠好置回衣柜，最后手里还剩一条bra和小内，挠头不知道要放哪。
“放下……我来……”顾小三终于反应过来，极为艰难地勉强压抑冲到嗓子眼的尖叫，义正言辞指着突兀在整个房间但又表现得自然至极的男性生物，做着身为一个单身女性应该做的事情。
“顾小三，是你答应我的。”
楚纥最终还是将手上的东西同其它衣服一起放进了衣柜，而后转身皱眉看着顾小三，双目间满满都是被人欺骗后的伤心与挫折。
顾小三白眼，她什么时候答应过让他带被子枕头进她的房间叠被子整理内衣的？！
正好电脑系统关机，顾小三借这个机会低头扯插头好给某人时间快点自知之明滚出去，但是一向以伶俐著称的某人一旦不伶俐了，打起交道来也是能把人气得够呛的。直到顾小三掀被子准备睡觉了，楚纥还是纠结着他好看的眉毛死死地盯着她，脸上委屈的表情拧成一团，顿时化身成不懂事但又执拗的孩子，单单人死死的站在那，巨大的鸭梨掉下来就能把人砸死。
“楚纥……”顾小三的眉毛也拧成麻花，“咱们现在不是小学也不是初中了……”
“你还是顾小三么？”
“当然是。”
“我还是楚纥么？”
“嗯。”
楚纥忽然就笑了起来，一把掀开他之前铺好在另一边的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猛钻进来。等到顾小三从石化中转醒，才再听到他断断续续的声音，一大堆都是废话！顾小三内心吐嘈，看在他除了嘴之外什么地方都还老实的份上，就不和他多计较，一个晚上而已。
不知道是某人太啰嗦还是太累的关系，隐隐听见楚纥道了声晚安，她迷迷糊糊应了一声，便模模糊糊睡了过去。
醒来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顾小三耷拉着将合未合的眼皮煞是艰难地接起电话，播音器那头是凌朔阳光少年的声音，附带还有周笙覃银铃般清脆的偷笑。
顾小三的脑子还处在浆糊状态，听见凌朔在那头让她快点开门，她也就迷迷糊糊忘了床上另外一床乱兮兮的被子打哪来的严肃问题，屁颠屁颠跑去开门了。
果然是小夫妻，周笙覃身上穿着雪白的羽绒衣，脖子上围着鲜红的大围巾，凌朔索性就穿了一件红色的羽绒衣，袖口口袋白色的沿边儿和周笙覃身上的衣服配合得一搭一搭的。
没在门外多做逗留，周笙覃呵着气搓着手一跳一跳地进了房子，凌朔跟在后头，和顾小三并肩向里走着，嘴上磕巴一些有的没的的闲话，到了厨房门口凌朔扬了扬手里提着的袋子，转身准备进厨房。
“啊……！！！！！”
突然卫生间方向传来女人的尖叫，凌朔反应快扔下手里的东西就飞了出去。顾小□□应慢，等凌朔错鄂的倒气惊问你怎么还在这里了，顾小三才猛的一拍脑袋泪奔——她把楚纥给忘了！
被两人扫描式的眼光打量感觉自己像是偷汉子被抓的潘金莲，顾小三安安份份地坐在小两口中间接受询问，一一解答像是为什么那男人现在还在她家为什么他会进她的卧室换衣服为什么她的卧室里面有两床被子为什么不把这些事情告诉要他们的各种原因。
“小三姐，没想到你们还这么浪漫诶……居然还是青梅竹马，幸福死了。”周笙覃捂脸扑到顾小三的肩上，嘴上抱怨眼里却是一眼即明的促狎。
连凌朔也无奈地看着她，眼中的无可奈何就像是知道女儿终于恋爱的欣慰与随之而来的被夺取的微妙的醋意还有被瞒着的心酸，弄得顾小三满肚子吐嘈没地儿泄。
“ok！停！你们谁都别问，我交待！”顾小三火速叫停，“他是我邻居，一直借住我家。今年过年我没回去，他觉得没把我拐回去失败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于是无耻苟活躲在我这块地儿。至于为什么他会在我床上……”顾小三不自在地别过脸，“我昨天感冒了，他照顾我。”
“照顾你？”周笙覃音线拔高，“你这样子像是感冒的人？”
“是昨天感冒，ok？爱信不信，总之一切问题就此打住，不准再问。”顾小三火力武装镇压，翘起二郎腿轻轻捻了茶几上一颗桂圆，吃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还没刷牙，顾小三动作一滞，匆忙吐掉嘴里的东西，邋遢着棉拖进了卫生间洗漱。
楚纥一派悠闲地在厨房里动作，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察觉似乎有人看他，他回头一看，凌朔懒懒地倚着门沿儿，脸上肌肉紧崩，各种不协调摆在脸上，估计是在纠结要怎么问出第一句话。
楚纥觉得自己该是很善良的，于是他微微笑，掂了掂要起锅的小炒菜，一句稍等就让凌朔钉在了原地，乖乖地在门外等着他。
结果等他把早餐弄好，顾小三也从卫生间出来准备开动，于是自然推迟，楚纥冲凌朔抱歉地笑，然后满是无奈宠腻地给顾小三做保姆去。
“我们也没吃早饭，帅哥，还有么？”周笙覃不甘寂寞，她觉得她和凌朔完全成了二人世界中悲催的电灯泡。但是当楚纥好脾气地答应他们同桌而食的时候，周笙覃内牛发现，她更为悲催地沦落成浴霸了……
其乐融融的温馨场面，除开浴霸二人组，楚纥觉得这个世界简直各种美好多姿。倒是顾小三觉得别扭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以前只有他们两个倒不觉得，现在被另外两人一瞧，别扭的感觉就出来了。
“算了，我自己来吧。”顾小三干笑着接过楚纥送过来的肉片，干巴巴的回绝。
“吃你的吧，啰嗦！”楚纥手下不停，力道到碗里的时候加了一分。与其说是生气，顾小三更觉得应该叫做娇嗔……
“我的手没废……”顾小三继续干笑。
楚纥摔筷子，“顾小三，你昨天怎么答应我来着！”
顾小三咬牙，她到底答应什么了……
好吧，朋友在，给他留点面子……
一路下来，中饭之前周笙覃拉着凌朔走了，走之前三人在玄关说了好一会儿话，凌朔说这两年谢谢你了，我决定过年的时候陪笙覃回家过年，不管有多大的困难，我都不想再躲了。
凌朔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轻松的表情溢于言表，顾小三也为他们高兴。送走了两人之后忽然就惆怅起来，看见楚纥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看球赛，一个把不住就很想找个人说说话。
“楚大头，听我说会儿话。”顾小三在另一头坐下，撑着下巴，很纯很天真的姿势。
楚纥眼皮也不抬，嘴巴微张：“听不见。”
顾小三白眼，奈何倾吐欲望太盛，最终还是败下阵往前挪了一点。“能听见了么？”顾小三没好气，对这种趁火打劫的小人要持坚决的鄙视态度！
“……”楚纥把眉打成麻花，“再近点儿……”
“不说了。”
“好了好了，我把电视调小点。”楚纥摆手，调遥控器。
“知道姐是有主的人了么？”顾小三抱着腿，“你刚才很有幸见到了姐的男朋友了，不过很快是前任了，姐就要恢复单身贵族了！为姐庆祝吧！”
楚纥挪了挪屁股，掏了掏耳朵，“抽完了？当初我那么追你屁股后面问你都不告诉我，现在那女的怎么回事？你们中间那个？那时候你为嘛不告他？”
“问那么多我回答哪个？”
“一个一个来。”
“他抢我包是因为周笙覃——就是刚才那女的——她爸心脏病复发，没钱手术，刚从银行出来就碰上我这个潺弱的女生灵光一闪而已……”
“你这嘴真善良。”
“那是，这也是要对人的。”
“废话，接着。”
“后来他虽然出来了，但是周笙覃她妈觉得凌朔没那本事养活她们母女，周笙覃还要读书，她爸死的时候丧事的钱都接不到了。正好一和你一样的纨绔子弟看上人家小姑娘漂亮了，周笙覃她妈就想把女儿配成一对不差钱了。”
“人之常情，谈情说爱前要有东西垫肚子。”
“财奴暴发户……”顾小三再次语言加眼神鄙视。
“接着！”
“还能怎么接，人家妈不放心，非要看他快点找到自己的归宿让自己女儿死心，有什么办法。”
顾小三摊手，周笙覃的母亲她也接触过几次，并不像狗血电视剧里面那些盛气凌人的母亲，也不是那些为虚荣昏了头的妇人。她是个很美的女人，虽然过度的操劳让她看起来比同龄人年老十岁，但是那些干净的衣角还有脸上温和的笑容，顾小三再怎么也不忍心为了年轻人的爱情去指责那个被生活折磨的妇人。
她只是想让女儿活得轻松一点，无可厚非。
“今天怎么突然有心情和我说这些？”楚纥跳上沙发，整个人都趴在了沙发上，如果加上一条尾巴，那简直一条谄媚的沙皮！
“人家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前任女友——我！姐可以单身了！他们要正视封建主义大家长英勇奋斗了！姐！被甩了！”顾小三握拳，很亢奋的样子，眼窝却有点酸。
与之相对的楚纥表情却有点紧崩，顾小三疑惑瞧着他诡异的表情好一会儿，正要指责这人怎么这么不识抬举不和她一起庆祝，就见楚纥用力抿了抿，迅速伸手把她捞进怀里，很是沉痛地在她耳边说道：“既然这样，你明天也去告诉你的前任，你的后任到了，让他丈母娘放心吧！”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告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