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急刹车》苏珥

5、酒吧女郎

　　莫小沫从换衣室出来就看到妆镜前坐了一位浓眉大眼的女孩，女孩从镜中看到她，就从镜子里同她打招呼：“红女郎你好啊，你叫什么名字？”

　　莫小沫放下七彩孔雀衣，呵呵一笑，没有回答她。

　　女孩并不发怒，微微一挑眉，又说：“我看你第一眼吧，就觉得你是只漂亮的孔雀，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只孔雀还真的会开屏啊！”

　　莫小沫先是一惊，继而为这句不知包含了几层意义的话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她四处翻找着自已的包包，明明记得是和衣服放在了一起，但此时此刻却没似人间蒸发般失了踪，没了影。

　　女孩从妆镜后面拿出一个包包，起身走到莫小沫面前晃了晃，只待莫小沫伸手来抢，她一闪躲，避了开去。莫小沫扑了个空，差点撞到化妆台上。

　　莫小沫明白，急也是没有用的，便浑身上下一松懈，松松垮垮的坐了下去，双眼望着女孩，其实是紧盯着她手中拿着的自已的包包，包包里面，是它全部的家底。

　　“呵呵，”莫小沫笑了，“在这里，我叫蔷薇，你呢，叫什么名字？在这里是做什么的？”

　　“哦？是吗？”女孩的眼睛一闪一闪，把包包又在莫小沫面前晃了晃，说：“怎么这么巧啊！我也叫蔷薇啊！你真的也叫蔷薇，没有骗我？”

　　面对面前这个不知是神是鬼的人，莫小沫实在不想多耗费时间和精力，她只想等酒吧老板从那一大堆的公子小姐们中逃出来后跟她商议她是去是留的问题。

　　莫小沫收起皮笑肉不笑的一张脸，一步目前，一把拽过“冒牌蔷薇”手中的包包，冷冷的说：“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请你出去！”

　　“呵……”“冒牌蔷薇”浅笑，继而由浅入深，像是听到了一件人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哈哈大笑起来。

　　莫小沫静静的坐着，不再理会眼前的“冒牌蔷薇”。女孩却凑近了她，神秘一笑，说：“你还想在这里做‘红女郎蔷薇’吗？”

　　莫小沫抬眼望下“冒牌蔷薇”，虽觉她话里有话，但也不便开口详问。“冒牌蔷薇”却似并不在意，放低了声音说：“如果我告诉你，就在刚刚，你在舞台上跳肚皮舞的时候，你知道你断送了上一位‘红女郎’的大好前程吗？”

　　莫小沫一愣，瞬间明白了她的话，再看向她，忽然觉得她没有那么可恶了。

　　蔷薇浅笑，又说：“你知不知道就在你决定下台的那一刻，你得罪了多少客人？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一个简单的下台动作要逼多少姐妹们今天晚上要去陪客人作为一种特殊的赔罪方式？是陪客人啊！你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莫小沫被蔷薇逼的连连后退，嘴唇因为她的这一番话而不住的哆嗦着。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酒吧老板的声音：“蔷薇！你出来一下！”

　　两朵“蔷薇”对望一眼，蔷薇幸灾乐祸的朝莫小沫阴险的笑，说：“恭喜你！It’s your turn，now！”

　　莫小沫双腿一软，瘫了下去。

　　蔷薇冷笑一声，又扔给莫小沫一个嘲讽的眼神，走出了化妆间。

　　莫小沫冷静的回想整件事情的经过：先是无意中看到了酒吧舞女的招聘信息，然后以一曲艳丽的舞蹈让酒吧老板留下了她，继而她莫名其妙的当选了“红女郎”，并有了一个叫蔷薇的艺名，随后是一场以孔雀衣夺奇制胜的舞蹈，于是有人欢喜有人忧，紧接着出现了上一任“红女郎蔷薇”，并由她告诉自已她那一上台一下台所产生的连锁反应。

　　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想清楚了这一点，莫小沫告诉自已一定要沉着冷静。门外，酒吧老板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蔷薇，你在里面干吗呢？你再不出来，我就进去了啊！”

　　莫小沫猛的惊醒过来，一看自已还坐在地上，连忙起身，一面大声的说：“老板，我就出来了啊！”

　　莫小沫走到妆镜前，看看脸上并不狼狈，身上也还算过得去，便特意挤出一个笑容来，拎起包包走出了化妆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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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妆间外，酒吧老板堆起了满脸的笑，莫小沫的脑子又开始短路了，她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他这是唱的哪一出，只有以不变应万变，脸上的笑容更加扭曲了：“老板，您叫我？”

　　“噢！”酒吧老板一拍脑门，拉过莫小沫的手，无比殷勤的说：“蔷薇啊，是这样的，我跟你说过的那个陈少爷还记得吗？他想请你过去说说话，你看你是现在过去呢还是……”老板把莫小沫从头到脚的打量一遍，摇了摇头，仍旧是满脸堆笑的说，“好好打扮下再过去？”

　　莫小沫心里一惊一颤，心知蔷薇说的还真是应验到了她的身上，可是事到如今，她把酒吧老板左看看右看看也没看出半个脱身的办法来。瞟一眼那边那位陈少爷，却只看得到他的后背和一身的白色西服。

　　酒吧老板以为她是因为没有带其他的衣服来而为难，便拍拍胸脯，骄傲的说：“蔷薇，你想穿什么样的衣服？我这里都有，包管让你满意！”

　　莫小沫将一双涣散的目光顷刻聚焦到酒吧老板的一张笑脸上，顿时露出也显出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来：“啊！老板，您真是太好了！您看我这一身破烂的衬衫破烂的牛仔裤是很不适合见外人的，我正想着要到哪里去买一件超短裙呢，您看……”

　　“百合！”酒吧老板陡然高声，见无人来应，又把声音提高了一分贝，叫道，“百合！”

　　一个声音透过仍旧有些嘈杂的酒吧从一个角落里传了过来，只是听起来冷淡无比：“什么事？”

　　酒吧老板皱了皱眉，传声音过去：“你去找一套衣服给蔷薇！”

　　那边没有应声，莫小沫却已经急得直想跳脚了，脸上却不得不笑容以对：“老板啊，那我去换衣服了哈！”

　　换衣室里还没有人，料想酒吧老板再厉害也不至于闯进来，莫小沫打定主意，随便抓起里边的一件大衣套在了身上，又将原本垂下的长发塞进衣领里，低着头就走出去。

　　门一开，百合正拿着衣服要进来，看到莫小沫也不吃惊，只是将她拉了进去，说：“怎么？想走？”

　　莫小沫瞪她一眼：“管你什么事！”

　　百合把手中的衣服扔给莫小沫，口气不容置疑：“把这套衣服换上！”

　　莫小沫一向与人为善，可是如果谁非要惹她，她也并不是位善良的主儿，但她也很清楚，现在并不是斗气的时候，随手把衣服扔到一旁，看一眼百合，说：“我要走了，你呢，一起走还是留下来？”

　　“走？”

　　莫小沫甩一个白眼：“我想，现在他一定在等着你将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走出去，可我是一定要走的！你走不走我可管不了，我只好对不起你了！百合小姐，你千万不要怪我哦！”

　　“哈哈……”百合笑起来，眼睛里闪着光，说：“好吧，算你聪明！”

　　穿上百合拿过来的衣服，莫小沫禁不住想大骂她一顿，因为那裙子实在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徒有白色中蓝色点缀完美颜色搭配，实则胸低的不能再低，裙短的不能再短。百合对着不停的扯着裙子的莫小沫哈哈大笑，得意忘形的说：“他肯定想不到你会穿成这个样子是溜走的！哈哈……走吧，红女郎！”

　　莫小沫无限哀怨的瞪她一眼，她不再笑，拉起莫小沫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换衣室。她们从那位凌少爷的身后走了过去，又径直走出了浮影慢摇酒吧，一切顺利的不能再顺利。

　　若不是有百合在一旁捧腹大笑，莫小沫甚至会以为在浮影慢摇酒吧的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她还是她，她是莫小沫——债台高筑的莫小沫！

　　百合一路跟着莫小沫，就连去卫生间，她都寸步不离。莫小沫的眉毛拧成了一条绳：“百合小姐，我现在是一无所有，你跟着我干吗呀？”

　　百合耍赖：“我没地方去啊！你说，我在浮影慢摇好好的，有吃有住，也不愁没钱花，现在好了，我也什么都没有了！是你把我带出来的，你不应该对我负责到底吗？”

　　莫小沫犹如是哑巴吃黄莲，百口莫辩，只好自顾自的朝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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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租住的房子，莫小沫打开门，前两只脚刚踏进去还未来得及关门，百合一闪身，也闪了进去。对于这个连名字都能编来骗人的女孩，莫小沫很是无语，但还是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百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再在小小的房间里到处乱翻，看看仅有的一张椅子被莫小沫坐了去，她便走到床前，毫无形象的仰面躲了下去。

　　莫小沫朝天翻着白眼，努力压制着内心不安分的情绪，又说：“我叫莫小沫，你呢？原来叫什么名字？”

　　百合侧脸望一眼莫小沫，又将两只手高举着，闭上了眼睛，慢条斯理的说：“我呀，我喜欢蔷薇呀，可是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叫我百合呢？是因为它的纯洁吗？”

　　莫小沫再一翻白眼，温柔的逐客：“好吧，蔷薇，我先给你提个醒，我这房子啊，已经有两个月没交房租啊，房东随时可能把我赶出去，到时候连我自已都没地方去，所以，你还是去你自已该去的地方吧！”

　　床上的人猛的坐了起来，跳下床来，走过去蹲在莫小沫的跟前，不相信的看着她：“真的？”

　　“真的！”莫小沫的表情要多恳切有多恳切，“我现在欠了一屁股债呢！”

　　“那你把裙子掀起来，我看看你到底欠了多少？”

　　看着眼前这个女孩满眼的真诚，莫小沫却怎么也忍不下住了，一脚把她踹开，虽然还是看得见，但是心里已经解气多了，她走几步，衣服也没脱就躺到了床上，拉过被子盖住了头。

　　“哎哟！”地上的人儿叫的那是一个要多惨烈有多惨烈，“你……你这个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