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敞开心扉的少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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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都正如其名，一年四季皆是花海。一种被称作“樱花”的植物在这座城市里忘记了时间的更迭，从一月一直肆虐到12月，从未间断。而笼罩于花海下的城市景象，也正如开不败的樱花一样，从年头到年终都保持着一贯的繁华。
在绯看来，平静与稳定虽不能说是假象，却总有些不和谐的暗流涌动在暗粉色的花泥之下，在人们的视野之外悄悄地发生。就好像现在他正看见的这一番景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承认普通的人类能够创造出完美的世界。
全身赤裸的少女双腿架在将近两米高的水管上，小腿从水管和墙壁上部穿入其间过于窄小的缝隙中穿过，使得小腿和膝盖成为了一个有力的杠杆，让整个人面朝外与墙面约呈三十度夹角支立着。用来判断这人身份是“少女”的方式是警察之前递过来的患者病历：路米娜，十九岁。照片上的那张脸应当还能算是个比较标志的“少女”，但如果视线挪到死者十字形剖开的腹部和垂落下来遮挡了多半边脸的红白相间的内脏，以及与血液混合略显橘色的脂肪的话，就丝毫和年轻女孩的美感沾不上半毛钱的关系。
腹部的肌肉被某种利器切割得及其巧妙，十字形从少女的下腹部开始，竖直切割到□□的上端大概10厘米的地方，肠子和其他的内脏就从这个十字形的下部倒挂下来，却并没有被刺破，如同经过菜市场时看到的家畜器官展示。从磨成凶器的金属筷子掉落的方位来看，路米娜生前应当是惯用右手的，能把这一道长长的豁口切割得如此笔直薄厚均匀而没有偏向惯用手的方向，可见路米娜在动手的时候还是有着相当强的自制力。而十字形横着的一道，绯推测是在切开竖口后从左右两侧分别切割而成。因为右侧向前的切口还能勉强与竖直的一道形成垂直的夹角，而左侧的一道却明显向四者右肩处倾斜，这也是因为施力不均而造成的不可避免的失误。
血液比想象的流淌得更为均匀和富有美感，腹部切口的血液由于并没有从动脉处起刀，所以尽管呈现了骇人的创口，却并没有造成喷溅的效果。死者面对的墙壁上几乎看不到血迹。血液顺着倒挂的内脏流淌出来，在长发导流的作用下，一些已经渗透到地板的缝隙中，所以并没有把窄小的病房弄成血池之类的场景。而实在渗不下去的则随着液体的张力形成了花瓣状的大块血斑，在地板暗红色纹路映衬下，仿若一朵绽开在马赛克底纹上的硕大杜鹃。
无法去形容这一刻有欣赏的意味掩藏在现场勘察工作中的，但这样的死状，即使是如绯久经沙场的人物，也是第一次见到。之前也在“井深”听说了花都这边发生了很多让人无法多看一眼的事件现场，也只是觉得人类的思维开始出现了新的扭曲动向而已，而真的亲临其境，还是免不住有些好奇。
戴上之前实习警探递过来一次性塑料白手套，从粘腻的血液中“吧唧吧唧”地踩过来，伸手拨弄附着在死者面部的肠子，那种冰凉而略显柔软的感觉还没传递到脑中，一直站在门口不愿进来的小警探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干呕声，绯回过头时，看着警探用连滚带爬的动作跑了出去，然后不远处就传来了半消化的食物坠落到地面的声音。
“嘁…”不易察觉的语音，绯用手拨开遮挡物。
果不其然，路米娜颈部动脉处也有两处不大的切口，而正是这两处切口引出了多余的血液，才让死者倒控着的上半身没有像很多死者那样出现淤紫色，而是少有的少女的白皙。绯转而又看向路米娜的腿，而这种注视很快被身后深厚的语音打断了。
“由于路米娜生前有太多次的自残记录，所以护士一般每5个小时就来巡查一次。发现尸体的时间是今天早晨七点，所以死者的死亡时间应当在凌晨2点以后。而从两点到七点之间，并没有任何人经过这间病房，也没有人进出医院的大门，现场勘查也没有发现其他人入室的痕迹。从死者的日常诊疗来看，这个案件应该定义为自杀。”说话人正是花都第一警察局的总警探诺伯。
“但是死者的死状太过离奇，而且在没有被麻醉的前提下，不可能对自己做这种近乎外科手术般的自杀行为，同时还能够忍住疼痛和恐惧而不发出让值班护士发现的叫声。病历上写着路米娜从15岁开始就在花都中心精神病院接受治疗，并没有接受过任何的医学培训，却能够做得如此精确而不破坏尸体的…美感。所以你们初步判断死者并不是在自我意识的驱使下完成一整套‘自杀’手段的，于是认定这个事件应当和最近引起多次离奇杀人事件的‘月食’有关。然后找上‘蛾’希望能够获得帮助。”
绯依旧拨弄着尸体的皮肤，说这些话的时候也并没有把手从路米娜身上浅淡的新伤旧痕上移开。“可死掉个年轻女孩对蛾并没有任何影响，而‘蛾’与人类社会长期处于平行的位置，你凭什么认为他们会派人来帮助你寻找凶手？”
身后的人明显地轻笑了下，“因为‘井深’出了个爱管闲事的‘引路者’。况且…”这下面几个字的语气相当地自信，“你都在这里了不是么。”
“诶，”绯转过身揪掉手套，随意地扔在警察们所谓“保护得很好的”现场地板上。“你说得对，我是爱管闲事。不过这也得‘蛾’送‘浊信’来下达命令，否则我也参与不到有趣的事件里来。不过话说回来，解决事件，谈好的价码，你们一分都别想少给。”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敞开心扉的少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