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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求不得3、 ...

  •   “林夫人身上的东西,我很想要呢……”
      咏絮跨出的脚步生生僵硬,肩背绷成一条笔直的线,很久以后她才回过头来,脸上居然毫无表情。可就是这样才让人心惊:“我母亲告诉我,你是冲着她身上的东西来的,我还不信。竟然是真的。”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来,像在自言自语:“我怎么就会相信你真的没有沾过中国人的血呢?因为你做的每一件事,都会有多少同胞死去,我为什么就没有想过呢……你去找我母亲,也不知道已经找了多少人盯着她……我还巴巴的跑过来……”
      这样的咏絮是陌生的,失了所有生气,像尊精致的娃娃,美则美矣,却是空洞的。
      藤原礼琮突然从心里刺刺的疼,那其实并不源于喜欢,而是一个人看到珍宝在眼前碎裂的刺疼——那珍宝虽不属自己,却实实在在能令人心疼。
      可是他不能说什么,只能低低道歉:“抱歉。”
      这声道歉入耳,咏絮突然抹把脸站起来,那双大眼睛里都是明亮的光,跳跃着喜悦的色彩,少女鼓着腮帮子笑得像是偷到油的小耗子:“好!我接受你的道歉!!”声音清亮悦耳,哪里有方才半点空洞寥落?
      藤原礼琮有点想笑,却忽然脸色大变的站起来:“岩本!快去找林夫人!!!”
      咏絮笑眯眯看着那个斯文的眼镜男冲出去,干脆悠悠然坐下:“别找了,我母亲要想躲,除了我爹,就没人能找到她。”
      藤原礼琮的失态不过片刻,坐下来时已经又是那个温雅从容的人:“想不到林小姐也学会了做戏弄人。”
      “跟日本人打交道,这个是一定要学的。”
      “林小姐就确信自己一定能脱身?”
      咏絮摊开手:“我从来就没觉得自己能脱得了身。不过,我跟自己打了个赌。”
      藤原礼琮笑得好不温柔:“赌的什么?”
      咏絮抬眼看他,一字一字:“我赌,你藤原礼琮,是不是真的不伤人命?”
      藤原礼琮愣住。
      “输了嘛,输我一条命,可如果赌赢了……我可就赚大了。”
      藤原礼琮苦笑:“林小姐可不像会这般豪赌的人。”
      咏絮无奈:“我也不觉得自己是。可谁让你们非要逼我呢?”
      是,她林咏絮从来不是会赌的人,可是她发现自己有时候会突发豪情,豪赌一场。赌得,通常不是他的命,就是她的命。那次去华庭找他摊牌是,第二次救他的时候是,这一次,还是。而每一次下注的时候,她都会毫不犹豫。
      他笑:“那么,小姐觉得自己赌赢了吗?”
      咏絮想了想,笑起来:“我想,我应该赌赢了。你到现在还没动手不是吗?”
      藤原礼琮想,从来没有人能这么了解他,就连小樱也不能。
      “恭喜小姐,你赢了。”
      咏絮跳起来:“谢啦,那我就告辞了!!”连蹦带跳往门口去。
      纤长的手伸到她眼前,慢慢按住了门。
      “藤原只说小姐赌赢了,可没说小姐能走了。”
      “什么意思?”
      “林小姐下了一场豪赌,让林夫人脱了身,难道没想过自己会变成筹码?”
      咏絮脸色一变。
      “林夫人再怎么聪明,也不会放着自己的女儿不顾,对吧?”
      咏絮气极,手指着他半天没说出话来:“你……你!!”
      藤原礼琮笑得畅快:“小姐自己送上门来,若是不善加利用,不就辜负了小姐的一番心意么?”
      正说着话,车厢突然往前狠狠一冲,咏絮一时没站稳,顺手一抓——
      这是……布料?月白色的?她傻傻抬头,然后——
      “啊——!!!”
      藤原礼琮看着尖叫着涨红了一张脸的少女,哭笑不得:“被撕了衣裳的是我,小姐叫这么大声做什么?”
      “我我……不是故意的!!!”
      忍不住了,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我当然知……”
      车厢的门被猛然撞开,黑洞洞的枪口从门外探进来,瞬间在小小的车厢里横扫了一遍。
      也许是骨子的大男人主义作祟,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藤原礼琮突然一把呆滞的咏絮拉进了怀里。怀里的女孩子突然轻轻的咳了一下,笑起来:“藤原礼琮,看来你没机会把我当做筹码了。”艳红的血从她的腰上晕染开来,蓝色的衬衫转眼被染成了暗沉的墨红。
      咏絮模模糊糊的想,她和藤原礼琮还真是不对盘啊,救他一次自己就要受一次伤……啧,以后这个人再受伤,她一定不会再管了!

      身上滑溜溜的,触感柔软,恩……应该是上等的绸缎。
      ……绸缎?
      咏絮吓得一激灵睁开了眼睛,没错,她身上穿着一条粉蓝色的睡裙,触手丝滑,是最上等的真丝绸面料。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出门的时候穿的是蓝色的棉布衬衫吧?怎么会变成绸缎的?!还是睡衣?!
      “嘶~”一开始的惊愕过去,腰侧上火辣辣的开始疼。这下倒好,背上一个洞腰上一个洞,以后有漂亮的洋装都不敢穿了。
      对了,这是什么地方?
      房间是木材为主的中式,紫檀木雕花大床,旁边是黄梨木的梳妆台,竟然还放着一只黄铜镜,胭脂盒打开来放在上面,几只珠花静静在角落;另一边是一台花朵造型的留声机,几张唱片散落在旁边;进门置着一张沙发
      “你倒是自在。”温玉一般的声音响起,咏絮头也不回,反正她是裹在被子里的,也半拉不该露的地方也没露出来。倒是对梳妆台上的珠花产生了兴趣,拿着仔仔细细的研究。
      “你不问问谁给你换的衣服?正常女孩子都会问一下的吧。”
      “我放心的很,如果是你给我换的衣服,你现在根本不会多说一个字。”她实在太虚弱,坐了一会儿依旧躺回去。可是伤在后腰上,就连睡着都不舒服,只能翻过去趴着。真是讨厌啊,她才刚从趴着养伤的悲惨境遇里脱身出来,现在居然又要再来一次!
      更可恶的是,又是因为日本人!!!
      啊!!!真是想想都觉得自己窝囊!!!
      “怎么了,伤口疼?”她的动作很大,根本不用回头就知道——更何况,藤原礼琮有点无奈,他很怀疑她是故意的。
      “作为一个筹码,我大概没有说疼的权利。”咏絮把头埋到枕头里,声音传出来有点闷闷地。
      “但是我得保证筹码的完好无损。”
      藤原礼琮这个人,总是有办法把话说得不知道是真还是假。再怎么说也认识了不久,咏絮大概也摸出看这个人的脾性,把头一埋,根本不理他。
      有敲门声,然后是开门关门的声音,有个女声模模糊糊的传进耳朵,说的大概是日语,反正她没听懂。过一会儿就有人来掀了她的被子,咏絮一慌:“干什么?!!”拽住被子死不松手。开玩笑,埋在被子里没关系,可是他一个大男人在这儿呢,真让她穿着睡衣……
      “先生……已……经出去了。”一口结结巴巴的中文,带着不知道哪里的奇怪口音,不仔细听还真听不懂,不过幸好是个女人的声音。咏絮怕扯着伤口,乖乖松了手。
      咏絮本来以为又是个日本人,结果睁眼看到一头茶红色的头发,高鼻深鹳,居然是个洋人。
      “小姐……换药了。”她结结巴巴的,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含糊,几下扒开咏絮的衣服。咏絮这才看清她穿着白的护士服,挡两下没挡住,干脆就让这洋人三下五除二把药给她换了。
      眼看着洋护士换了药就要走人,咏絮急忙叫住她:“等一下!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她不问不代表真的不在意,她只是不想理会藤原礼琮。可是咏絮必须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她不会真的乖乖的做藤原礼琮手里的筹码的。
      洋护士大概一时没有听懂她说什么了,反映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句话:“这里是上海。”
      哐!
      当头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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