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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   卉苧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捆住手脚关在一个像是柴房的破旧房间。开始的慌乱被慢慢平静后,卉苧开始思索究竟谁要抓她。
      如果想致她于死地,那没必要抓她,直接给她一刀便能如那些侍卫一般死得无声无息,若是想用她来威胁谁,那倒是有些可能,毕竟自己是宫中荣宠的慧修仪,可是此番出宫乃密行,知道的人并不多。依黑衣人的武功来看,皆是极品高手,能杀人于无形必有过人之计,此般高手出现在皇宫附近不得不让她更添几分忧虑。
      还在她沉思中,房门突然被打开,一阵强光顺着大门直直射入,让她睁不开眼,待她能看清,不由倒吸了一口气,呆呆望着进来的人,楞得像是木头。
      “怎么了?慧修仪看到本王很惊讶?”
      卫晟没掩饰自己的身份,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同她玩捉迷藏的游戏,如今更是要剥下她的那层皮看看。
      卉苧认出来人便是太子,脑中突然有些不解,虽自己同皇后有过节,不过也不至于由太子来算账吧,一时不清楚他的目的,不敢轻举妄动。
      他见她仍是一副惊讶的样子,轻笑了一声,往她靠近。
      她见他慢慢向自己走来,心里更是惊慌,手脚都被绑住不能动弹分毫,一丝办法都没有。
      “慧修仪一向巧舌如簧,如今怎么不敢说话了?”他上前握住她的下巴,很想听到她嘴里发出害怕的语调,看不惯她一身傲气的摸样。
      听他这么说,卉苧倒冷静下来,或许太子并不敢动她分毫,只是有意羞辱,于是沉了沉声音,冷冷答道:“这便是太子的待客之道?”
      面对她的讥讽,他竟有一丝兴奋,难得遇到这般有趣的对手,于是脸上的笑意更甚,阴沉地对着卉苧的耳朵恶狠狠吐着气:“本王一向如此对待死囚。”
      虽然他是笑着说话,但卉苧却感到阴风阵阵,后背冒着凉气,全身亦无一丝温度,只得硬着头皮,装作不屑地看他,幽幽回答:“本宫乃皇上钦赐的正二品修仪,殿下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能判本宫为死囚。”
      卫晟极讨厌有人用这样的眼光瞧他,更讨厌她这么看他,心头涌出莫名的恨意,似乎觉得那晚的她只是一个幻觉,不自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你倒真会演戏,一会儿在本文面前装无辜,又在皇上面前装可怜,还在承亲王跟前装柔弱。你到底是什么人?”
      卉苧的下巴被他箍住,疼得仿佛骨头都要裂了,又听到他如怒吼般的质问,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搞不懂他抓她的目的。
      “回答我。”卫晟见她眼中的轻蔑之意越来越浓,心中亦是愈来愈气。
      卉苧奇怪地看着他,感觉他的眼中似要喷出火焰将她吞噬,只得答道:“我是白卉苧。”
      “白卉苧。”他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明明正是那晚遇见的“仙子”,耳边如同还能听到她幽幽地说“奴婢明镜宫秀女白卉苧。。。”
      见他眼中似陷入沉思,卉苧觉得一场好戏或许便要落幕,这位太子终究不会对她做什么,心里有了几分底气。
      “能解释媚药一案和那晚遇到本王之事吗?”想着那晚的情境竟让他平息了怒气,看着她惨白的脸和已被箍得乌紫的下巴竟有些不忍,送开了自己的手。
      原来终是对自己怀疑,看来得给个好的解释,不然今日便很难脱身了,卉苧心中盘算着如何把这两件事圆得合理,又不敢迟疑太久,便先稳住他的情绪,于是换了一副诚挚的表情,眼光灼灼地看着他,朗朗道:“太子可信我?”
      他明显被她的眼神打动,没料到她眼中竟如此澄澈,语气也这般坚定,似乎是自己冤枉了她,似乎她受了莫大的委屈,勉强稳住自己的心智,冷声道:“你先说说。”
      卉苧知道自己这一招是用对了,于是继续表演真诚。
      “那晚之事已解释过,不敢有半分隐瞒。”她微微低下头,带着几丝幽怨,“而媚药一案确不是我所为。”
      这答案仿佛并不是解释,可是卫晟听她这么说心里竟有几分相信,或者是自己情愿去相信。这不是他抓她来的目的,他原是想露出她的真面目,好让自己对那晚惊鸿一瞥彻底失望死心,可事情的发展仿佛不受自己的控制了,为何她一言两语自己又陷入了对与错的煎熬。
      他眼中有翻腾的火焰,似乎又会被理智浇灭,再一会儿又重新燃起,卉苧看不懂他的表情,不敢妄自揣度他的想法,只能静静等着。
      “有何证据?”待他冷静一会,终于找回了理智。
      “并无证据。”她说的是实情,此事也是自己大意,竟让贼人钻了空子。
      “那本王为何要信你?”
      他觉得她的回答很好笑,可是却又觉得很坦白。
      到如今这一步,已不能回头,卉苧想着自己既已装作真诚相待,便只能再让太子情感上相信自己,于是闭着眼,幽幽说道:“太子不信亦无他法,悠悠我心,日月可鉴,我无话可说。”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晚的她,淡淡的语气,微微蹙着的眉,还有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摸样,像是一片云让人抓不着,又像是一阵风悠悠吹过却寻不着方向,似是有些呆住,更想这一刻便是永恒,他就这么看着她,一直看着。
      后来太子慌忙离开,只留下话命人继续关着她,卉苧悲哀地想着自己这番境遇,不知皇上是否已发现自己的失踪,更不知自己能不能熬到他来救自己。
      而这时卫旸正在紫宸殿批折子,忽然抬头问了问时辰。
      华贵答道:“回皇上,快到酉时。”
      这个时辰还未见卉苧回宫?卫旸心有疑虑,又问道:“苧儿回宫了吗?”
      华贵依然颔首答道:“回皇上,未见修仪回宫。”
      这下卫旸心中的疑虑更重了,按说卉苧知道关宫门的时间,若真不愿回宫也会差人回一声,不会这般大意,会不会是在熙儿那儿耽搁了?于是匆匆派人去承亲王府问问。
      华贵派人往承亲王府赶,卫旸更是一点也坐不住,眼见着天渐黑,马上就要关城门了,还未见到卉苧回宫,莫名感到恐慌。
      不一会儿,有人回禀,慧修仪早两个时辰便从承亲王府离去,此时王爷已带人沿路搜寻。
      听到回报,卫旸立马让华贵为他整装,他要出宫。现下宫门已闭,必须有皇上的亲谕才能出宫,他掩了身份,让华贵领他出了宫门,刚出宫门便接到熙儿的密报,于东街小巷发现卉苧的马车和侍卫的尸体却并无卉苧的身影,卫旸心如揪着一疼,命华贵马上往东街赶。待到他到了现场,看到小巷里一片狼藉,侍卫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地上,连他命人暗中护卫的侍从都当场毙命,心知定是高手所为也知此为有谋划的绑架。
      卫熙向皇上行了个礼,忙道:“儿臣该死,未保护好慧修仪。”
      卫旸也知此事怪不到熙儿,谁料到有人在此埋伏,更未料到众多武艺高强的侍卫保护的卉苧也会被悄无声息地掳走,于是他安慰地拍了拍卫熙的肩,柔声道:“并不是熙儿的过错,是父皇未考虑周全。”
      说完,两人又对现场作了一番勘察,卫旸心中虽紧张卉苧安危,可毕竟自己乃一国之君,于是把案件交给了卫熙,又命方鼎带右翼前锋营协助他在城中搜查。
      宫中封锁了消息,萝芸知道情况后只对景阳宫中众人说修仪回母家了,心里也很担忧卉苧的安危。
      卫熙仍在现场,见仵作正检查着侍卫的尸体,他心里暗自分析着,卉苧若是在回宫路上遇袭,那必在几个时辰前便已被掳走,而贼人很有可能已逃出城,但也有可能蛰伏在城中。这下倒是有些棘手。
      方鼎一直统领着右翼前锋营,处理过京城中大大小小的案件,对此案他亦有自己的看法,便低着声音向承亲王回禀:“依臣之见,掳走娘娘的人必不是普通人。”
      见承亲王眼中的示意,又继续说道:“东街多茶肆酒楼,巷中虽僻静但若有响动仍易被人发觉,这几个侍卫皆是宫中高手,却能在转瞬之间毙命,可见贼人武功高强,而这些人能在无声无息杀人后带着娘娘迅速隐蔽起来更不是易事,城中必有接应这人。”
      卫熙点了点头,对于这番认识他也想到,不过永安城如此之大,想要寻个人亦不是易事。
      方鼎见状继续说道:“娘娘出宫一事只少许人知晓,且此番掳人目的性极强,或许可以从娘娘身边的人查起。”
      卫熙统领禁卫军,在后宫中探查也算容易,便派出一队人马在宫中暗中查探,而自己则同方鼎一同在城中搜寻。
      卉苧关在柴房中既累又饿,几乎动弹不得,天又暗了下来,初春的夜晚寒气极重,不一会便冻得嘴唇乌紫,脸色惨白。卫晟离开后,命人去打听皇上对卉苧失踪一事的反应,自己在房中焦急等待消息。
      太子妃李流连见丈夫呆在书房许久未出房门,连晚膳都未用,便命人带着餐食亲自给他送去,刚进房便遭到丈夫的怒吼,只得悻悻离开。旁边的老嬷嬷见太子神色不对劲,便靠在太子妃耳边低低道:“太子如此焦躁可是以前未有过的,太子妃当多留神了。”
      李流连平日恭顺婉约,从未质疑过自己丈夫,对丈夫的话也言听计从,夫妻两人感情虽不很好,但也算客客气气,如今这般发脾气真是从未见过,她心底也暗自疑惑起来,忙对嬷嬷道:“快叫人去打听,今儿宫中可出了事?”她心想着或许是丈夫在宫中受了气,再不然便是朝堂是莫氏又对他打压,自己虽不能相助与他,但若能分担一下他的焦虑也是做妻子的责任。
      过了好一会,嬷嬷来回报:“宫中未有什么情况,不过奴婢打听到城中出了大事。”
      “何事?”李流连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奴婢并不知何事,不过瞧样子连前锋营都出了必不是小事。”嬷嬷乃李家的老人,以前跟着李老太太心思自然缜密。
      “爹爹可知此事?”李流连说的是李芝舟,他是李璋鸣的儿子也是淑妃李灵儿的哥哥,如今呆在户部。
      “奴婢已派人通知老爷了,或许能知道点内幕。”
      “可别同太子扯上才好,我这心啊,一直揪着呢!”李流连爱夫心切,生怕太子受到一点牵连。
      “放心吧,太子是有福之人。”嬷嬷安慰着她。
      而此时太子也接到密报,承亲王同方鼎已开始在永安城中搜查,但是宫中并未传出宫妃失踪的事。看来皇上替卉苧考虑得很周全,他心有微酸,不知为何自己父亲从未如此这般对过自己,不过听到密报后,也放心很多,皇上并未大肆排查,谁也不敢往东宫里查吧,于是带着笑意往关押卉苧的破屋前去。
      卉苧冻得瑟瑟发抖,努力蜷着身子试图寻找一点温暖,可惜地面的湿气越来越重,她感觉连吸一口气都会增加几分寒气。
      卫晟推门而入,一眼就见到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的卉苧,突然意识到自己仿佛做错了什么,忙上前抱住她,却感受到她身上不断传来的寒气,他的心也渐渐凉了半截。他忙解开捆在她身上的绳索,抱住她小小的身体,往自己房里赶。
      他命人多备了几个暖炉,又把卉苧紧紧裹在被子里,一口一口喂她热腾的姜汤,试图找回她身体的温度。卉苧只觉得冷的没了知觉,便由着他抱住自己,连汤药都乖乖喝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感觉到温暖。
      见卉苧的眼珠重新有了光芒,卫晟有些惊喜地搂住她,声调也不自觉提高了几分:“还冷么?”
      卉苧见眼前搂住她的人是太子,露出几分嫌弃的表情,疏离地回答:“谢殿下关心,已经不冷了。”
      原本兴高采烈的卫晟一见她淡漠的神情,心不免一凉,也冷声道:“本王只是不想你这么不明不白死了。”
      听他这么说,她甚至连看都不想再看他。
      “白卉苧,你到底想怎么样?”他有些失了耐心。
      “太子掳我至此还问我想怎么样?不免让人可笑。”又是一副极厌恶的神情。
      “那本王便告诉你,你就算死了,对于皇上来说不过是少了一个宠妃,并无任何损失,别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
      其实他知道这种话说来一点根据也没有,可是他就是想气她,起码生气的她看起来也是生动的,而不是现在这般淡淡的摸样,让人心寒。
      卉苧当然不信他的话,也不在意他说什么话来气自己,便理也未理,连脸都转过去背向他。
      她的举动彻底惹怒了他,他心里一点也不想对她发脾气,亦不想让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他就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看着她冷漠的神情便觉得既怒又委屈,于是他扼制住她的下巴,上面淡淡青紫色的痕迹还未消,又恶狠狠对她说:“本王便不信,你能一直这么拗着。”
      说着便凑近了嘴唇,一口吻在她的脖子上,她身体一抖,却没未见反抗。卫晟恨恨地想,看她能拗到什么时候?于是在她脖子上落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唇印。
      卉苧当然不愿这么受辱,可是若她一旦求饶最终连尊严都没了,太子会否留她性命和清白也不知,于是忍着眼中的泪和身体的战栗,并未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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