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你港（原版）》暮峰贝

7、章节53-58

　　第53章很惊讶

　　写剧本，定流程，这种事情对于三日或者阿春都是既熟练又有些生疏的事情，好在有个于敬业一直镇在那里。

　　“差不多了，你那边搞定了我们就可以开始了。”于三日打着两份工，居然也没有什么抱怨，精神抖擞得不行，这可是给自己赚钱。阿春点了点头，跟彼此约好时间：“还是碰下头。”

　　“这个当然，有事就打电话联络。”于三日应声说。

　　两个人各自分开，阿春接着回去补眠，顺便不忘跟唐君生联系。

　　唐君生这边的效率也很高，新戏剧的牌子还是很吸引人的。

　　“不过，湾湾的投资商那边推了个男主角过来。”唐君生有意识地观察着阿春。

　　“ok，把资料给我吧，我看一下能不能尽量用。”阿春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唐君生忽然乐了，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简历：“是红港人来的，本来是ltv的演员，被派到湾湾，在那边还算小火，我打听过，演得还可以。”

　　“那就好，”阿春倒不是深恶痛绝走后门，不管哪个年代，娱乐产业总有这样的情况，区别只是塞得是什么人而已：“剧本已经搞定了，一会儿我的朋友就过来了。”

　　第一次合作，阿春打算等人到齐了再把所有事情拿出来开会讨论，省得还要重复。

　　但是趁着于三日还没到，阿春先说了一下大概的剧情，唐君生听了，再次笑得不行。

　　“你们还真会省钱。”一共就几个场景，来回用，剧情还不显得重复。

　　“这样可以用在制作上多一点。”两个人说话间，于三日到了，阿春给两个人互相介绍了一下，说了唐君生其人，还说了于三日是于敬业的儿子，他们这部电影于老爷子出了很大力气的。

　　听话听音，接下来就是见证社会人社会谈的时刻，两个都很会说话的人社会吹了半天，接下来才进入正题。于三日拿出剧本，唐君生先看，阿春也说了一下男主角的事情。

　　“明白的，”于三日初来乍到，对圈内的规则也相当熟悉，在梁实也是一样被上面硬安排演员，按他的话来说，能行就行，不行早晚要被淘汰的：“阿春，干嘛看呆了，这么靓仔咩？”

　　话音落下，他把头凑过去看热闹：“还可以，但是没什么主角相。”

　　“那倒不是靓不靓仔的事，”阿春看着简历上“安志宏”三个字，挠挠脸颊：“他是我以前条仔。”

　　七个字，猛然间就感觉到空气都安静了，抬头时旁边两个人都用很是惊讶的眼神看她。

　　“做咩啊，人家都是花季少女，拍拖好正常啊。”阿春倔强的认为自己依旧很少女。

　　于三日“哈哈哈”了起来：“刚刚才发觉到原来你是少女，干嘛分手，他有第二个？”

　　阿春这时候就发现了，男人有时候比女人要八卦的多：“关你鬼事。”

　　于三日被撅了，撇撇嘴，也不生气：“一定是被我猜中了。”

　　“那我同那边商量换人？”唐君生询问道，也不是完全不行，事情会多一些就是了。

　　“不用，”阿春的答案再次令人惊讶：“总不可能同人有矛盾以后就不合作了，红港就这么大，那以后就不用做了。大家都是工作，我是很专业的。”

　　虽然自己夸自己显得脸皮很厚，不过她的态度还是让在场两人刮目相看。红港就是个人情社会，闹矛盾别说阿春这么大的，就是很多几十岁的成年人也一样老死不相往来。

　　比如新戏剧的几位老板，似乎就有往这方面发展的趋势。

　　“那开拍的时候，我叫阿尚来帮你？”唐君生越来越喜欢阿春了。

　　“太好了，”阿春指着于三日：“他不在我自己一个还挺紧张。”

　　一句话捧了三个人，唐君生和于三日都感觉到了，这靓妹，不一般。

　　陆尚这时候已经不是当初拍电影必扑街的导演了，其实陆尚最开始拍的是cult片，后来也拍过电视剧，口碑还是很好的，就是因为电影票房不好，投资商才不看好他。

　　艺术片向来是缺少土壤的，何况目前红港还没有奖项这东西。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吧，实际上是电影杂志举办的，与会的都是三大电影公司的这帮人，再不然就是那些有资历的老导演。阿春看到电影杂志的名单，才第二年，奖都没几个，正式场地也没有，感觉还不如公司年会呢。

　　但经历过之前的几部片子，陆尚都有参与幕后，商业口碑也好了很多，是个二流导演。于三日也是拍过一部票房不错的电影，属于三流的小有名气的导演。这么一比较，只有阿春最尴尬，但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她鼓动唐君生：“现在让他过来开会也可以的。”

　　唐君生拗不过她，对外面的秘书招呼了一声，没多久陆尚就过来了：“你们继续，我就过来听听。”他不光听，也看剧本，还跟阿春类似，也拿出个小本本来写写画画的。

　　每个导演都有每个导演自己的方式，于三日属于家学渊源加野蛮生长的类型。阿春和陆尚都算是学院派，但因为年代不一样，经验不一样，基础也不一样，风格就完全不同。不过相同的是都习惯于需要的时候会直接画出来，画面总是比文字更直观。

　　“听听也要做笔记？”于三日对陆尚这种导演觉得很新奇。

　　“阿春说的，‘来都来了，研究一下嘛。’”陆尚笑笑说。

　　于三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开始阿春说要合作的人的时候，他对唐君生和陆尚都不算太了解。不过他有看过陆尚的电影，他欣赏对方，但自认一辈子都不可能拍这种电影。现在开会，陆尚的表现又让他欣赏层次再多一点，刨除经济因素，他很喜欢这种有艺术追求的人。

　　开会还在继续，因为剧本已经定型，接下来的流程反而更容易了。尽管这次的投资不多，但基本上唐君生对很多事情都了如指掌，哪方面更好沟通她也都知道，毕竟那几个老板是真的除了拍电影万事不理全丢给她一个。阿春从头到尾走一遍下来，一向在梁实努力做社畜的于三日就感受到了唐君生这样的管家婆的便利。

　　岂止是便利，就是他老豆，都是上面给shi一样的资源，他们努力做出朱古力的味道来。唐君生，是给他们找可可豆的人。

　　“什么感觉？”开完会阿春问。

　　于三日美滋滋地说：“幸福。”

　　两个同为社畜居然被大佬包养的人流下了惺惺相惜的泪水（不是）。

　　一切准备就绪，开拍的时候于三日在上班没法过来，不过他打包了一个助导过来，他都要跳槽了，先把自己人带过来，说是以前在梁实做场工的，编段子很有天赋，这人名叫李华。

　　阿春：“……”震惊中，请勿打扰。

　　这个李华不是常年让别人给他写信的文盲李华，而是后世一个同样很有名的导演，跟某个已经成为文化符号的演员加导演一起拍出了非常经典的西游电影。

　　——虽然后面免不了的恰烂钱就是了。

　　怎么说呢，阿春感觉到了蝴蝶小翅膀的力量。

　　以后还会不会有那些经典，她也不知道，然而仔细想想，她似乎也并不后悔提前拉于三日入伙，或许这人在电影行业中显得挺人渣的，但他起码是个挺坦然的人渣。

　　阿春见过行内道貌岸然的人渣太多，以至于这么坦率的反而显得可爱了起来。

　　再说于三日自己都自称是个商人，商人本色是什么？无利不起早，和气生财。

　　或许他不会拍出什么世纪伟大的作品，但作为合作伙伴，跟他相处是很愉快的。

　　“来了？你们先去试个妆，服装那边准备好了。”阿春因为对李华的出现太过震惊，前男友往跟前一站都很有点微不足道的意思了，她直接指挥道，多余的眼神都没给。

　　“好的，麻烦导演照顾我们安仔了。”安志宏的经纪人笑得比他专业多了。

　　没等安志宏说什么，经济人把他拉走了：“我同你讲，她现在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阿春了，不想被刁难，把你的眼神收一收。”

　　去年跟阿春分手之后，安志宏的确演了一部剧，但比较糟糕的是赶上了空巷播好剧，扑街了。公司是相当现实的，后来还是经纪人费了半天劲，给他弄到了湾湾，再拍新剧，红火了。

　　没想到回来就时过境迁天都变了。

　　阿春演了一部爆款电影女三号算什么，看看她这一整年，干了多少事。

　　早知如此……唉，后悔有个屁用。

　　“你想复合吗？”经纪人严肃地问安志宏，他跟阿春之间发生的事他一直没说。

　　后来他们去了湾湾，条件太艰苦了，喝了酒之后他才吐露了心声，他是舍不得阿春的。

　　“这次是我们好不容易挤进来的机会，现在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什么都别做。等过几天，看看情况再说。”经纪人隐隐有重新撮合的意思。

　　“没可能了，阿春她……”安志宏叹气，把后面的话放在了喉咙里。

　　“她没理你？”经纪人给安志宏上课，同样是女人，她最了解了，生气才代表有机会，真当同事相处了，那才什么机会都没了。

　　“真的？”安志宏其实也不太甘心：“但是我们已经这么久没见面了。”

　　经纪人说那更好，该忘的都忘了。当然，先演好戏，烈女怕缠郎，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这次这个爱情故事，最重要的是两个人要有火花，趁着还没开拍，你们两个先相互熟悉一下。我们这次的服化道都是比较……质感好一点的，你们一会儿拍照的时候，动作大一点也没关系。安仔，你跟娟女聊聊。”阿春指点着这次的女主角谢敏娟，新戏剧的新人。

　　说完，她就去跟摄影师沟通了，留下安志宏和谢敏娟两个人尴尬对望。

　　小成本归小成本，剧本已经写好了，那其他方面就可以多一点预算了。

　　爱情片首先要青春靓男靓女，阿春的意思是海报拍的漂亮一点，宣传的时候可以做广告。

　　唐君生帮她找了给时尚杂志拍摄的性价比高一些的摄影师，这年头这么做的还是很少的。

　　一般来说海报都是手工漫画，便宜但是艺术价值远超的那种，有摄影海报也都挺朴素的。

　　她这个操作，用的是已经改好的内景，就在新戏剧内，搞得其他人都嘀嘀咕咕的，拍电影就拍电影，他们都拍了多少年电影了，谁见过先拍照的？整个公司的人都很疑惑。

　　疑惑的人太多，看到安志宏和谢敏娟说上话的经纪人情不自禁地转头跟别人打听起来。

　　于是就听到了工作室只是开来给老板们“玩玩”，不会拍重要档期电影的“内·幕”。

　　第54章男主角

　　阿春在开会。

　　这是她的习惯。

　　作为以前做过很多助理的社畜，阿春深刻地了解到很多时候工作的不和谐是因为缺少沟通。简单来说，我根本就不知道要做什么要拍什么，所有的工作全靠自己的经验以及猜想。做完之后，上司，甲方，导演，又跟你说你这不对啊，不是我想要的感觉。

　　鬼知道你要什么感觉。

　　作为一个读过不少书自认理解能力还算可以的打工人，阿春自己都这样了，就更别说其他中学没毕业就直接出来混社会的打工人了（没有说中学没毕业不好的意思）。

　　当然，有些人是表达能力不太好。但总归是脑海中要有个大致的概念，否则的话要么就变成试错，要么就是差不多就混过，阿春不怕每个人都想出主意，她怕的是每个人都当混子。

　　海报的拍摄很有效率，剩下的时间，召集了几个比较重要的主创：“先看剧本，过一遍台词。”

　　这对所有人来讲都很新鲜，大部分剧本都是现写现拍，谢敏娟小声说：“我没试过这样。”

　　作为男主角的安志宏也没试过，但他没搭谢敏娟的腔。

　　阿春这边却已经开始了，她提前说好，如果每个人对剧本有意见都可以提出来，她会根据实际情况来调整，比如灯光，摄影，剧本里的哪个场景做不出来，都可以直接说。台词也可以说，演员觉得台词很绕口，也可以提意见。

　　她说完，底下嗡嗡嗡了一下，除了男女主角，他们都是拍电影的老人了，有时候给台词很快就要直接演出来，这样提前做准备但又不是特别前，有帮助但帮助也不会太大吧？

　　按照剧本安志宏开始读自己的台词，第一幕是他睡醒从桌上爬起来，对着自己熬了一周的成果沾沾自喜，拿新闻换零花，这是他跟老爸的老规矩了……

　　按理来说很简单的一幕，如果单独听安志宏自己读是没什么问题的。尴尬的是，跟他对戏的是阿春从新戏剧借过来的司徒云，红港第一个亚洲影帝。

　　司徒云以前是梁实的台柱之一，同样是武打明星出身，但他的演技确实要比李兆业好得多。而且他的脸也很好看，属于俊而不俏的类型，男人不讨厌，女人爱得很。其实阿春在请他的时候是有些惴惴的，她印象中司徒云演了不少配角，但那都是后世他四五十岁的时候了，这时候他还是专门演男一的。

　　出乎意料的是，司徒云在问过阿春大概的剧本和项目之后，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并不端着梁实第一小生的架子。

　　司徒云说他是抱着学习的态度，也想做导演才来新戏剧的，后面的话没说，但阿春听懂了潜台词——新戏剧的七个老板，哪有那么好搞？好不容易突破封锁线的阿春：“这样我都好荣幸，新戏剧同梁实是两种风格，现代戏和古代戏也差别挺大的。而且我是个新人，要做的准备会比较多，大家一起做一个项目，我都可以跟云哥学习。”

　　听起来说了不少，该说的一句没有。阿春这个项目能开，背后的小秘密比葫芦娃还多，哪敢随便透露出去。

　　反正对外，阿春就是欧神附体，在电台受重视，在电视台受重视，到了电影公司同样受重视，想考大学就考上了，仿佛天选之女，运气爆棚。

　　不过司徒云打过这么一次交道就知道了，阿春起码是个很善于交际的女仔。

　　并不是媒体写的那样，心直口快，口没遮拦。

　　等到接下来，拍海报，阿春连他都叫上了，然后很直白地跟他说，男女主角都是新人，总需要一些比较能扛票房的人物。

　　要是真指着安志宏那点都不知道有没有的人气，这电影搞不好扑得连妈都不认识。

　　但是现在呢，阿春借来了相机，挂在了人见人爱的司徒云的脖子上。

　　这就是她的打算，后面她还打算在海报上写“给红港记者的一封情书”等等之类的句子。

　　司徒云是很诧异的，梁实从来不搞这些花样。就像之前说过的，新戏剧用上百万的钱做电影宣传，梁实和万兴都觉得这家公司脑壳坏掉了。虽然后来现实狠狠地打了他们一巴掌吧，不过这两家都不是新公司，关系错综复杂，旧例在那里，也没谁真的敢跟新戏剧一样这么玩。司徒云来了新戏剧也参加了一些剧组，阿春这样的还真没见过。

　　“老豆，四百零五条新闻，多余的五条是送你的，承惠两千蚊（承蒙惠顾两千块）！”

　　“死仔包（臭小子），同你老豆计得这么清楚！”

　　“亲兄弟都要明算账喽。”

　　“我是你大佬还是你细佬啊？！”

　　“……”

　　凡事就怕对比，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同样是第一次拿到剧本，台词功底简直吊打。不管是流畅程度，还是广东话标准，又或者是需要的情绪……都很好，能看得出司徒云是个很有演戏天赋同时又很努力的人。

　　这么一次剧本会，就足够让人看出来，为什么司徒云是男一了。

　　阿春心动的不行，嘴角不自觉的露出笑意来，看演技好的人演戏是一种视听双重享受。

　　虽然男女主角都比较令人出戏，不过没关系，女主角的人设是比较合的。安志宏那边演的有一点过，不过也跟第一次看剧本有关，他演的像个叛逆小青年，就充满火·药味的那种。

　　阿春依旧是各种龙套：“放弃吧，你这么靓女不如嫁人喽，阿ken都说要娶你了。”

　　“喂，后生仔！我是她三叔，她老豆死了我不想她这么辛苦，劝她嫁人，有什么问题？”

　　“……”

　　一遍从头到尾的剧本下来，别说阿春这种专业的导演了，其他人也看清楚了。几个人里司徒云的功底最好，毕竟已经三十多了，演了这么久的戏。比较令人意外的是，导演这表演看起来似乎也很厉害，驾驭各种角色都没问题，还能分得清谁是谁。接着是安志宏，最后是新人谢敏娟。然而前者有点过，后者就太平淡，以至于还真不好分哪个更糟糕一点。

　　一遍之后，阿春吩咐大家休息的休息，去洗手间的去洗手间，能集中精神已经相当不容易了，阿春很明显地感到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后，大部分的人都不自觉地开始走神。

　　最搞笑的是司徒云一个配角和谢敏慧一个戏份不多的女主角听得都十分认真，而戏份最多的安志宏居然开始不走心了起来。他似乎在找到了自认为男主角的性格特点之后，就一路在冲动叛逆充满正义感的道路上一路狂奔而去，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阿春：“……”不知道明显代入了一点自我的于胖子看到这戏是什么感想。

　　阿春心说，要是早知道这货工作时是这个德行，他俩连开始都不会有。

　　“你要搞清楚，他是个有点天才的人，人家觉得很难的事情，他觉得很容易，所以他并不在乎，也不觉得编造新闻有什么问题，因为他阿爸一直是做这个的，还有就是……他很爱他老豆。”

　　幕后的人三三两两的出去，阿春这才跟安志宏讲戏，相当于把他的理解全都毁掉重来。

　　但说实话，阿春比较怀疑他能不能演出来这么复杂的人物，或许他演的是更适合他的。

　　“我会好好研究剧本的。”安志宏点点头，阿春说话时很温柔，所以他没有感受到难堪。

　　经纪人插空过来问：“那还有其他的事吗？我们晚上有其他事情的。”

　　阿春不仅没发火，居然还笑笑：“去吧，明天记得过来。”

　　两边打完招呼，经纪人一边带着安志宏去走商演，一边把自己的见闻说了一遍。直白地跟安志宏说，别看是打着新戏剧的招牌，这剧组是没前途的。他们最好两手抓两手准备，他先背他的剧本，她这边看看有没有别的出路。

　　而另一边，听了一会儿剧本会的陆尚，对这种形式觉得很有意思。

　　不过也就是阿春这个能完全自控的小剧组才能做得到，红港的电影行业，就是在谋生而已。

　　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做这些。

　　“你浪费了时间，老板就要让你交货了。”他最初生气的也是这个。

　　后来看多了变得无奈了。

　　“……那如果我浪费了时间，有货交呢？”阿春觉得她脑袋里的小灯泡亮了。

　　“在这里等我一会儿！”阿春跟回来的工作人员和两个主演说。

　　说完她就蹭蹭蹭跑了，她跑去找唐君生。

　　“你问投资的老板做什么生意？做什么？”唐君生奇怪的问。

　　当然是，玩广告植入，唔，确切地说，用老板给的钱，拍广告做锻炼。现在的团队，很明显要好好磨合，摄影风格也要确定一下。

　　“拍广告的时间短，但对美感要求比较高。”其实这年头拍广告还真没什么美感，但阿春需要，所以她说有就有了。

　　“那个老板倒是有院线，还有电视台。”肯做小投资既是看在新戏剧的面子上，另一方面也是真的缺片。

　　红港的大院线一共就三条，湾湾更夸张，有四五条院线，电影人才却没几个，有也没法像红港这么拍。于是现在就变成了每部电影拍出来，红港一半票房，湾湾一半票房，可想而知湾湾的市场对红港有多重要，投资电影的还多是湾湾商人。

　　至于红港的商人，想挤进来哪有那个势力？有钱人多数都玩房地产，再不然就是做实业，有资本的不是没钱，而是怕有钱没命花。而最神奇的是，顶尖的有钱人，都是海对面过来搞“建设”的（……）。建设完了，顺便就搞了个垄断。

　　红港可没有反垄断法这金科玉律，上面还是y国人管着的，没有宏观调控。

　　穷人依旧穷得要死，富人可是富得泡油，这才是红港最直观的现状。

　　为什么红港那么多人想挤进演艺圈，这已经是穷人最快最直接得到财富的方法了。

　　“正好，可以显示一下我们电影工作室拍广告的能力。”阿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那投资？还要再追加吗？”有点困难，毕竟阿春没有成功作品。

　　“这个不用，我们先拍着，有需要再说。”其实已经相当够了，多余经费拍个广告足足的。

　　阿春可是做过广告节目策划的人（美港的节目），也看过这年代不少成功案例了，她准备拍两个，一个是小清新一点的，由谢敏娟来拍，另一个是有点剧情的，由司徒云来拍。

　　“那安志宏呢？”唐君生还记得这是金主推过来的。

　　阿春笑笑：“不知道，说有事走了。”

　　唐君生：“……这才第一天。”

　　阿春耸肩。

　　“行了，我明白怎么讲了。”唐君生拍拍阿春的肩膀。

　　司徒云在他们这里都是指哪打哪呢，这人……

　　少点戏份应该也没什么问题，有就行了呗，男主角呢。

　　第55章报社恋

　　拍电影和拍广告的表演方式完全不同，但是作为青春爱情电影的话就有点类似了。尤其是阿春想锻炼的不单单是女主角，更多的是幕后人员的配合，阿春在这方面就可以一步一步的要求一步一步的来了，剧组不懂这个的人还真就听了。

　　一共八个人，还是先开会，只不过这会变成了广告剧本和流程的讨论会。其他七个人眼见着阿春一个人hold住了剧本主题，概况，内容，音乐（用古典乐，不要版权费）……她甚至还设计出了好几种剧情，让众人投票讨论。

　　之前开剧本会的时候没太多的感觉，毕竟前期准备工作看起来非常足。这回算是看出来阿春一个人有多强了，从无到有，她几乎是连脑门都不用拍就冒出一堆一堆的点子。最服气的是，阿春还用普通话问两个演员：“你们两个的国语怎么样？”

　　“……不会。”两个资历不同的人少有的一致摇头。

　　“ok，那么我们就定好台词，我跟你们讲，你们跟着我学。”阿春这个有经验，跟唱和跟读嘛。

　　“不用配音吗？”有人提出来，一般红港的片子，到了湾湾都要配音的。

　　甚至，有些电影，为了拍省一点，演员在红港也用配音，毕竟拍外景的时候收音同样嘈杂。

　　阿春淡淡一个眼神过去：“拍个广告，用不了几句词。”

　　发问那人被旁边的人拐了一肘子，导演肯跟你商量是好脾气，但人家也是导演，不是没脾气的。比起那些生气了直接问候全家祖宗十八代各种女性的导演，阿春脾气简直好爆了。

　　再说阿春这功夫直接在黑板上刷刷刷写出来两个人分别的台词，怎么说呢，既有格调，又很符合两个人不同的特色，还表达了对电影深深的爱意：“有问题吗？”

　　“我这边没问题的。”司徒云说，他的台词比较多，但每一句都戳到了他心里。

　　“我会努力学的！”谢敏慧赶紧跟上，人家前辈那么多词都没问题，她只要不傻也得没问题。

　　“好，你们记下来，我们走下个流程。”阿春没什么表情的接着说。

　　讲真，阿春在展示了前面那一堆之后，再发脾气，就显得挺吓人，哪怕她不骂脏话，不侮辱人，甚至都不指出这么做是为了收音省事，只要她一步一步地整理下来，每个人该做什么大家都知道，谁做的好做的不好就很一目了然了。

　　剧组幕后人员有时候对人发脾气，有时是被耽误下班，有时难免是为了发泄怨气。阿春提前把每一步都做到详细精简，全部公开化，想找借口浑水摸鱼都不可能了。

　　阿春最开始没打算当所有人的保姆，但她来了之后就发现了，后世的剧组很混，这时的剧组同样很混，区别只是，烂片拍的多了，拍出了经验来。跟后世的娱乐圈人太多不一样，红港拍电影的永远是这一群人，来来回回的也都是这一群人。她没指望自己一个人影响红港娱乐圈，她只要能影响自己剧组这几个就可以了。

　　这部戏，女主角新人，男主角心飘，能靠得住的是司徒云，但也不能真指望他一个。台前不是特别给力的情况下，那就只能在幕后上多加加油了。

　　实际上，不管是唐君生，陆尚，于三日，还有其他的几个老板，显然也都是看阿春这次票房表现的。前两者是看电影品质，后几者则是看票房。如果阿春这次失败了，她就得回去接着伏低做小给人擦鞋好一阵子，起码等着大家把这茬彻底忘却了，没个一两年是不可能了。

　　而过了一两年，想再从头再来，那困难就要比现在还要多几倍几十倍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亘古不变的定律。

　　阿春的压力大吗？全剧组的人都没有她的压力大，她这辈子上辈子都没独立做过电影。

　　但她不能表现出来。

　　她稳住了，其他人才能稳住了。

　　这一晚上的炫技，就是为了给主创加油打气，告诉他们，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

　　他们不能小瞧她，任何人都不能。

　　于三日晚上过来探班，看了一会儿，评价说阿春有“大将风范”。

　　阿春笑：“大将？沙拉酱还是鱼子酱啊？”

　　全组人哈哈大笑，气氛顿时变得轻松了很多，导演开会的时候很吓人，气势上压倒所有人。

　　第二天开机前第一件事，先烧香拜神，这都是老习俗了，不管是不是搞封建迷信，反正红港不管是电视剧或者电影就没有胆敢不烧香就先开机的。

　　排除掉一些奇奇怪怪的因素，从科学的角度说，这时候都是胶片拍摄，一个不小心摄影机出毛病了，整盘胶片全不能要了。为了避免“划片”这种情况出现，哪怕是求个心安理得，大家也都先请风水师傅定吉时，然后到点烧香开机。

　　一般祭拜都是要用烧猪做祭品，摄影机上挂红布，煞一煞妖魔鬼怪什么的。

　　在乔迁嫁娶升学凡是大事都要拜一拜的年代，阿春这个考学都没人提醒要没拜拜的无神论者，入乡随俗的跟着大家一起烧香拜拜，拜完之后分到了一块红烧乳猪，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咳，不对，希望这回剧组不出意外，票房大卖。

　　阿春的第一个镜头，拍的就是安志宏和司徒云的第一场戏。台词跟之前的剧本会是一样的，但阿春在正式开拍前让两个人演了好几次。第一做好走位，第二做好台词衔接，第三在表演上多做一些要求。

　　看过一两遍之后，阿春也不指望安志宏能有什么特别突出的表现了，还是那样跟读着来。这回是跟演，她先跟司徒云配合着演一遍，再让安志宏学着她的样子演一遍，阿春演的时候连镜头在哪里都考虑到了，只要他照葫芦画瓢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再有就是，司徒云配合得很好，很多表情细节都很到位。

　　这样做其实很浪费时间，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于是阿春后来就干脆不告诉安志宏你这角色现在应该有什么想法之类的了，她只要把他当工具人，告诉他怎么走位，什么时候应该给什么反应，这样就可以了。

　　剧情从男主角这里开始，接着就是男主角的父亲去参加死对头的葬礼，再到帮助对方的女儿接手报馆，然而并没有得到理解，毕竟死对头的去世跟男主父亲不无关系。男主角爱跳舞，爱玩保龄球，爱泡吧，基本上这年代年轻人爱玩的他都爱玩，就是不想继承家业。

　　但是机缘巧合之下，男主角救了女主角，两个人谈恋爱了，甜蜜的爱情过后，见家长的时候崩了。

　　两个人大吵了一架，男主角这才知道，女主角父亲是记者届的一股清流，只写事实，多一点花样都没有。男主角父亲则刚好相反。

　　尴尬的是两个人年轻时还是好友，闹掰了之后在同一个地方开了报馆，渐渐的随着三观不同更是进阶成了死敌。最后女主父亲是贫困潦倒抑郁而死的。

　　女主又悲又痛又恨，男主愧疚又不舍（阿春：小虐怡情）。

　　情场失意的女主发奋图强要振兴报社，男主这个带孝子跟他老豆吵一架之后去帮女主了。

　　经历一番波折，两人也感受到了男主爸爸的辛苦，以及女主爸爸的执着……

　　最后女主嫁给男主，两个人继承了两家的家业合二为一，大团圆结局了。

　　这剧情听起来挺狗血也很复古，甚至编辑记者等等的职业分类都很混搭，架不住观众还处在没对狗血熟悉甚至还很陌生的年代。

　　最大的狗血也都是从湾湾那边来的，姐夫爱上小姨子啊，教授爱上女学生啊，三来三去还非说是爱情啊……这么一比较，《报社之恋》这个剧情是不是很清新？连电影名字都是阿春定的，尽管她定下的时候嘴角挂着一抹有点神秘的微笑就是了。

　　只是说实话，阿春自己也不知道这部电影能不能成功，它的剧情相比较湾湾的爱情电影是更复杂同时没有那么多情爱的。相比红港也是，阿春前几个月还看过她偶像的电影，里面也有罗密欧与朱丽叶，同样也是爱情片，但更多的是讲情绪。

　　学生之间蠢蠢欲动的懵懂爱情，以及些微擦边的情·色教育，可爱又纯情。

　　《报社之恋》则有三条线，报社的兴衰事业线，男女主角的感情线，上一辈下一辈的矛盾。跟纯粹讲爱情的爱情电影又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第一次做这种尝试，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阿春也不知道行还是不行，红港观众哪怕是看喜剧片也都还停留在段子堆积很乐呵的认知水平。电影这东西向来都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像某些小说里拿出一个成功案例不管年代说抄就抄，更大的可能就是扑到妈都不认识。

　　而且这么复杂的剧情，通常都只停留在电视剧里面，有足够的时间去铺垫。

　　突然间一次性接收这么大的信息量，考验的其实是观众的接受能力。

　　不过坦白说，阿春自己不是特别有信心，社会结构和社会环境还有时代原因造就了红港观众自我抱团不乐于接受外在新鲜事物的些许特性。其实不止是红港群众，海对面也一样，全世界都是如此，大部分人看到新东西的反应不是尝试，而是排斥。

　　所幸他们这部电影投资不大，票房能达到三四百万，下部电影就有着落了。

　　一天下来，剧组进度比较慢，也跟吉时在下午有关系。拍了差不多快到黄昏时，阿春就让剧组先结束了，说第二天再继续，居然没有趁着晚上拍夜戏，剧组其他人都觉得这导演脑袋有点秀逗。好在钱照算，大家都乐得轻松，安志宏还没跟阿春说什么又被经纪人接走了。

　　趁着还没黄昏，八个人，两辆车，火烧火燎的开车赶到海边拍广告。

　　以及，众人发现阿春居然还会开车，再次为导演的全能感到震惊。

　　赶着拍完，赶着剪辑配乐，赶着洗印，赶着送到老板那里。人力物力交通力的关系，一周已经过去了。阿春的电影已经拍了三分之一，剧组的配合已经变得比之前有默契多了，阿春发现助导李华除了会写段子，还会做财务，以前是个商人，所以选角或者选景时讨价还价也很厉害，顿时又感觉省了一大笔钱。

　　就在这时，唐君生过来找阿春，告诉了她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阿春的广告非常受金主爸爸喜欢，也受到了观众们的喜欢，想问能不能再拍几个广告，让他在电影间隙轮着播。当然，钱的问题都好说，要是阿春能多请几个明星，拍的都是这种高质量的广告，他们还可以加投资，都阔以商量的。

　　坏消息是，之前跟新戏剧这边挖过角但没成功的俞宝荣这回挖成功了一个人，这人刚好在阿春的剧组，还是男主角，他叫安志宏。并且，不止挖成功了男主角，听说男主角还带了剧本，万兴那边看了非常满意，已经开始秘密连夜开拍，预计会在阿春拍完前上线。

　　第56章新男主

　　阿春听完，问唐君生这种情况如果走法律程序的话一般怎么搞，唐君生也不太清楚，不过她很直白的告诉阿春，红港打官司都要打很久，排期也要很久，律师费又是一笔费用，现阶段台面上的手段是浪费时间又浪费金钱还不一定能赢。

　　至于台面底下的，他们也不是没办法，但万兴那边同样不弱，真闹大又很不值得。

　　万兴那边随便挖一挖，就把人挖过来了，他们能做的就是不能针对万兴，只针对安志宏这个人，最简单最基础的，封杀他。唐君生也直白地跟阿春说，安志宏这样的在万兴就是个小白脸，万兴都是武打演员出身，从老板到职员全是如此，而且万兴那边也有要捧的演员，安志宏能找到门路进去，靠的估计也就是阿春这个剧本。新戏剧这边赚的太多，万兴和梁实都琢磨着改路线呢，但是他们的关系盘根纠结，比新戏剧还复杂，而且都是师兄弟什么的，要求讲义气，来个新人就变成了谁都能对新人做主，因为你不知道哪个场工就是谁的好兄弟。

　　最重要的还有一点：“俞宝荣是谭天的好朋友，老友。”

　　潜台词，真要闹大了，老板向着谁还真不清楚，阿春这电影还没拍出来没有实际票房呢。

　　“知道了。”阿春点头。

　　“那那边还会找他拍吗？”她想了想又问。

　　唐君生笑了，告诉阿春，很大可能不会，毕竟要靓仔，万兴里也不是完全没有。

　　阿春有点哭笑不得，安志宏这是图什么呢？

　　“他脑筋不清楚喽。”同样听到消息的于三日来商量对策，顺便评价道。

　　安志宏的合同还在ltv，有同样的老板饿梁实不拍，去新戏剧接戏，又跳到万兴，一家吃三家，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精明的那个。其实所有人都看他耍猴戏。

　　当初阿春想吃两家，还是不同行无瓜葛的，都被嫌弃事情太多呢。

　　“你呀，以后看人别光看脸啊，很容易遇到傻仔的。”于三日这时候还不忘黑一下帅哥，证明有脑子的男人才是值得投靠的男人，比如他这样早有人投靠了的男人。

　　阿春对他翻了个白眼，预计安志宏这人以后都会成为她的黑历史了，不管是她认识的谁听到这事都这么说。

　　“收工了。”今天凌晨拍完，阿春像没事发生的让大家下班。回到自己的临时办公室，于三日已经拿着她的剧本改了半天了，现在手上的是阿春之前跟媒体打交道又看了不少八卦写出来的剧本，中心梗十分新潮，还有点舍不得用。

　　“改得怎么样了？”阿春问，于三日恍惚中抬头。

　　“有这么好的剧本干嘛不早点拿出来？害得我献丑……”他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那时候你是想拿出来的，是我说要写罗密欧与朱丽叶，你才……你呀……”

　　于三日看阿春没否认，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做好人要被雷劈的，你这么顾及人家的想法，人家睬你吗？那个什么……什么安啊，人家当你傻仔，用你做跳板，这样你都不搞臭他，傻女。”

　　阿春的剧本核心梗是西西弗斯的桥段，类似《土拨鼠之日》，因为一些遗憾每天度过重复的一天，从中认识自己改变自己接纳自己。只不过阿春原本的打算是写主角作为记者写了一篇虚假报道，这个报道引发了一个人自杀，记者重复回来的最终目的是救人。

　　当然，阿春的初始剧本，这是个艺术片，无论记者救了多少次人，他最初也的确是害得一个人失去了生命，一切的圆满只是欺骗了别人欺骗了世界而已。

　　实际上阿春其实是打算拿这个剧本冲奖的，趁着年代早期说不定还能冲出亚洲走向世界。

　　不过进了新戏剧之后她就不这么想了，冲奖同样需要资本。

　　红港不认别的就认票房，行内得奖则还是免不了分猪肉法则。

　　后世阿春叫得出名字的几个艺术片导演，在老板圈子里全是毒·瘤。而哪怕是后世的一线封神级别的人物，周文强，这时候因为拍了几部扑街艺术片，就被人疑似拉进黑名单了。

　　就是这么现实的环境，阿春也能够理解为什么有人只求有片拍，不求甚解了。以阿春现在的资本，拍一部片子所有人跟着吃瓜落不说，几万块的机票她都买不起。这年代可不是后世，能坐上飞机的都要巨巨巨有钱的人才能这么干，还说不定什么时候赶上飞机事故，安全措施相当一般。

　　在这种随时可能当街被人乱刀砍死的年代，有想法就拍出来也挺好的，阿春都做好为了艺术改剧本的准备了，于三日又提出来了剧本，她这才没说什么。

　　现在也算某种程度的如她所愿了。

　　阿春不想浪费之前所有人的劳动成果，那么后续就在这前面的剧情中穿插着来，于三日听了之后，觉得可以。

　　不过剧本的画风肯定是要变一变的，阿春跟于三日一起又讨论了几个钟头。

　　最后决定还是要带微喜剧成分，不那么刻意的咯吱人就不算喜剧片了，嗯。

　　新戏剧的新电影已经上映了，反响很好，黄河谷在公司里走在路上都会主动跟阿春打招呼。他们把重点刻画在了邻里之间怎么对付大反派上面，两个男主跟邻居的互动多了，女主角则成了对付大反派英勇反抗的其中一个小支线。随时随地都有的彩蛋让观众们很是觉得有趣，还有人专门看了好几遍整理出来跟新戏剧的广播里投稿的。

　　“就是这样，不知道行不行？”阿春这回学聪明了，先找七个老板当面报告，这样就算过了明路了。

　　“行！”谭天气狠狠地一拍桌子，他对自己的朋友显然既生气又还不到断交的程度。

　　这回阿春自己找了解决方案，他们也都一致同意了，也就是说，要是再搞出安志宏的事情，就是真跟新戏剧过不去了。他们背后也不是完全没有人，金皇后同样有很大的势力，阿春或许看着是个软柿子没错，但说难听点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湾湾那边老板们也有点理亏，他们推的演员，扇了他们的脸，投资的那家老板直接把安志宏给封杀了，这回就是阿春这个不太懂行内的专业人士，也知道安志宏肯定演不了了。至于投资，老板很大方的又给了一百万，什么东西是好东西？有人抢的就是好东西，都能被人撬墙角了，肯定不错。

　　“还上了新闻？”阿春脸上挂着黑眼圈，问过来探班的林嘉惠，后者是看到了八卦杂志的报道才知道的，她是吃瓜小能手。

　　“在湾湾那边先上的，然后过来了这边。”林嘉惠对着阿春眨眨眼。

　　阿春懂了，老板的一百万不是白加的，还自己宣传，显然是看到了新戏剧的新戏心热了。

　　给了钱不能白花，阿春找之前帮自己搞合同的律师重新按照自己的需求做了一份保密协议。说起来也是她大意了，明明后世这种保密协议也签过不少，过来之后全交给别人把这给忘了。她搞出的新协议先给唐君生看了，唐君生再次感到欣慰：“如果他们几个好像你这么会想这些事，我真的可以放松去休假了。”

　　“有没有用不说，起码有个震慑作用。”阿春很有经验的说。

　　尽管这年头大多数都是法盲，架不住普通人对法律和警署还是有些敬畏之心的，阿春重新立的这份合同，剧组所有人都加签一份，胆敢随便乱吹水，保证赔的下辈子都还不起。唐君生举一反三，公司里的固定职员也都签了一份类似合约，非固定则是临时约。

　　然后很无奈地跟所有人说：“没办法，有人不讲道理，我们总要小心点。”

　　于是所有人都明里暗里的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每当新进剧组，都要签一份都不知道会不会赔钱的合约时，所有人都亲切地对安志宏其人问候全家老少祖宗十九代。

　　“但是，男主角……你们打算请谁？”唐君生知道阿春跟于三日两个人修补剧本的时候选的是郑文强，郑文强在电视剧界名气很大，电影界就emmm……大部分的评价是演技很好，票房不行，就算这样唐君生也托人帮忙问过。

　　郑文强本人似乎有些意愿，但他的经纪人拒绝了他们，因为档期之类的理由。

　　听听这逻辑颠倒的借口。

　　“他经纪人，也是演戏出身……”于三日面对阿春的时候露出来一点讽刺的脸色：“我听人讲过，第一次带郑文强出去，不是认识人，是给他接商演。几万美金，炫耀的讲出来。”

　　阿春：“……”也，不能算错，在这年代，电视台里的大明星也都是很穷的，钱比较重要。

　　郑文强的气质是很独特的，所以他们原本打算把这次的男主角改得接地气一点，但现在郑文强不演了，那么他们就还是写成大学生，这样的人物在报社里才比较有反差。还有就是，还是打算找个年轻靓仔一点的男演员，毕竟怎么也不能被安志宏比下去。实在不行，新戏剧里有一堆备选呢。

　　“倒是有个人，托人过来想演戏的，我说要考虑一下。”唐君生说。

　　“谁？”阿春问道，能让唐君生开口，至少也要有点后台。

　　唐君生给阿春科普了一下，这人以前是歌手，现在也是歌手，只不过之前几张唱片销量都不好。今年换了公司，还没出专辑，但是拍了部爱情片，票房还不错。唐君生肯给说情，一是看过往成绩，二是这人新换的经纪人在唱片界还挺有面子的，又是ltv的老板开的唱片公司。

　　“所以是谁？有照片吗？”这形容有点泛泛，不过阿春听懂了，拒绝也要婉转拒绝的主。

　　“这人叫卫思荣，你听过没？”唐君生问。

　　阿春：“……？？？！！！”不止听过，还……挺熟悉呢。

　　第57章粉丝春

　　阿春佯作镇定，问唐君生这样的背景应该不缺戏拍。唐君生说的确是这样的，她打听过，卫那边有部讲赛车手的戏在接触，投资也比他们大，不过谁让他们这边闹出新闻了呢？新戏剧那么多员工，总有说给记者的，现在全世界都盯着他们，看看阿春能不能继续新戏剧的神话。

　　唐君生是这么认为的，等到阿春跟卫思荣见面，她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为什么你要接啊？”她很想听听本人的答案。

　　“看不惯喽，我也有看新闻的。”卫思荣这么说。

　　阿春憋笑：“新闻都是假的，万一我们炒作呢？”

　　这个问题卫思荣似乎没想过：“都无所谓啊，你说你是我歌迷嘛，歌迷受了欺负，我怎么都要撑一下的。”

　　“我说你就信？来我节目的嘉宾我各个都说是偶像啦，如果是皇帝的话，你只是后宫之一。”

　　卫思荣：“清朝已经亡了很久啦，你别欺负我国外读书就不知道啊。”

　　阿春笑得不行。

　　她是笑得不行了，旁边跟着一起来看“试镜”的唐君生和于三日互相给对方一个眼神，阿春的状态很不对劲。虽然她自己不说，但他们其实能看得出，她身上的压力是很大的，整个人像绷着一根弦。糟糕的是安志宏来了又走了，这根弦不但没有松反而越绷越紧。

　　老实说，唐君生还挺担心阿春会崩不住要爆的。

　　结果卫思荣这么一来，她整个人都放松了。

　　是那种从内而外的放松，情绪里充满了愉悦的气息，听口气这两个人以前还认识。

　　对比之前阿春的样子和现在，他们充分有理由怀疑阿春暗恋这男仔。

　　这就是一件很大变数的事情了。

　　导演这个行业，有时候跟作家一样，需要充分的灵感，从哪里找灵感，就是感情。

　　只是不清楚，阿春是那种会把缪斯绽放出光彩的导演还是完全相反。

　　那边卫思荣跟阿春已经聊上了：“是啊，我好中意莎翁的，也很中意看英文小说，你怎么知道的？还说不是我歌迷？他们都不知道的。”

　　“你说你y国读书回来的嘛。”

　　阿春只是根据刻板印象推出来的，不过这年头大部分人其实并不是很了解y国人，尽管很多管理层都是y国人。谁会对侵略者想多了解呢？不仇视都很难了。

　　“数学好不好？”

　　卫思荣匪夷所思地看阿春：“你又知道？不是太好……可以说是很差。”

　　阿春哈哈哈哈。

　　陪着卫思荣一起来的经纪人严太太也很茫然，这个机会是她在新闻上看到然后去打听再问过阿荣的，没想到阿荣直接同意了，更没想到来了两个人像老友似的聊上了。

　　阿春聊天也不是白聊得，喊了于三日直接当场改剧本。

　　看他们这样就是定下来了，唐君生跟严太太直接大方的谈起了合同和人工的事情，之前合同都有模板，没问题就能签。严太太自己都说：“这是我入行以来签过最快的一次合同。”

　　“我也是，希望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唐君生笑着说。

　　“希什么望，上次安仔在的时候我也这么想，”阿春机智地阻止，并且及时立下反向flag：“我现在已经不指望赚钱了，不赔钱就不错了……啊！”

　　于三日收回自己手上的剧本卷，对着天上拜拜：“大吉利是，有怪莫怪，小朋友乱讲话……”

　　唐君生尴尬的笑：“他们平时不是这样的，可能见到阿荣太开心了。”

　　严太太：“……”这个导演和这个剧组是不是不太靠的住？

　　糟糕的是合同已经签了，新戏剧有那么多老板，应该不会请个赔钱货，严太太一边勉强安慰自己，一边坐在卫思荣旁边既是陪着他给他安全感，也想看看这个剧组到底怎么样。

　　“差不多就是这样，”阿春对于三日说：“你先改着，我去搞别的。”

　　“好，有需要找我。”于三日道。

　　有了卫思荣，阿春就知道男主的人物形象怎么搞了，她叫来服装道具副导，男主角住的地方原来是没有的，安志宏那时的设定就是直接住报社里，现在卫思荣的男主就最好找个场地做单身公寓，也不用太大，装修风格一定要好，就像阿春原来的家……

　　她打了个响指：“给我去打个电话问问……”

　　问什么呢？问原来阿春住的地方现在有没有人租，没有的话他们租几天就够用了。

　　“还有衫（衣服），找两身西服，别找那种西贝货，西贝货不知什么意思？假货啊！”

　　“眼镜，一副金丝的，一副黑框的，一副无框的，是，照他的脸间距，就是大小来……”

　　“鞋，阿哥你几码的鞋？”阿春一着急就这么喊了，喊完又着急吩咐：“算了，等会儿你自己问，一对皮鞋，一对拖鞋，还有日常鞋容易跑的那种，找一点品质舒服的，贵一点也没问题。”

　　“……”

　　卫思荣坐在片场，左看看右看看，他对拍电影这件事还是很好奇的，哪怕是有了不少电视剧拍摄的经验，电影拍摄还是只有一两部。不过化妆师已经照着阿春的要求给他化妆了，阿春的要求非常简单，就一个字：“靓”就够了。

　　“你同导演认识的？我第一次见到她情绪high到这样。是也不用怕我们传出去，老老实实同你讲，我们所有人都憎死那个‘安不红’了。”化妆师也是参与拍摄广告的一员，自认也算导演小团体之一，广告出来他们还拿了加班人工。

　　阿春，一个高级社畜，当然是干不出让人免费加班的事情的，金主爸爸没给加投资的时候，她就已经把这也算到单独项目里了，虽然肯定没有拍电影的人工多，也算意外补贴，跟着一起去的同事们都高高兴兴的。

　　“以后还会有机会的。”阿春对其他听说了这是的工作人员说，于是她的地位直线上升。

　　没等到卫思荣回答，看到阿春在片场像变了个人似的严太太稍微放了下心，听到化妆师打听，直接八卦顺便转移话题：“那个安……就是说报纸上讲的是真的？他真的是导演前男友？”

　　“前男友？”化妆师横眉：“那个贱·人这么讲的？”

　　“你们不知道？”严太太疑惑。

　　“不知道啊，导演都不睬他，一定是那个贱男乱讲的。”化妆师义愤填膺。

　　“不是啊，是真的。”

　　身后冷不丁冒出个声音，被八卦的本人走过来，本来是想看看妆发的。

　　“初恋是盲目的，眼瞎了一阵子都很正常啊。”阿春一脸“你们怎么那么大惊小怪”的样子。

　　她看了看因为化妆不得不被迫听八卦的卫思荣，又有点想笑：“化得靓点没错，别化得太奶油啦，还有这个头发……千万不要中分，会显得比较蠢，我叫阿春，也不用把戏搞蠢嘛。”

　　虽然，阿春讲的话的确很搞笑，但化妆师老是感觉自己仿佛被内涵到似的，且因为阿春是笑着说的，一时间又有点分不清导演是不是在点人。

　　好在，阿春很快就改说起了剧本的事情，众人的思路也自然而然地跟了上来，关于她跟安志宏的那点八卦，大家都有志一同地无视了。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呢？安志宏哪怕是在媒体上乱说话，而记者们来探班的时候，阿春都没提起一句……其实再想想阿春原本对待安志宏的态度，似乎也不是完全无迹可寻。大概是谈恋爱的时候早就知道了他是什么人，才在工作的时候不理这人渣。

　　当然，这一次，阿春也学得很乖，连卫思荣本人都不让记者看，记者们问起来就说保持造型新鲜感神秘感。要是实在要去外面拍，阿春就拿出自己的帽子口罩往偶像脑袋上一扣，搞得卫思荣简直哭笑不得。这也不算阿春瞎忙活，卫思荣的角色的确有需要把脸伪装一下的镜头。阿春把它提前，防得就是狗仔。

　　好在这年代报纸基本上没什么照片，相机都是老珍贵的物件了。记者探班一两回，发现没有收获，于是就开始自己写，阿春这时候再顺势把卫思荣放到大众眼前，该怎么拍怎么拍，就是他跑的次数太多，围观的群众们都看腻歪了。

　　明明请来的是男神，阿春却十分不珍惜的让男神累个半死，最多往地上放了个准备好的小马扎，卫思荣大剌剌地坐了上去，累到麻木不已。

　　“她真的是我歌迷？”卫思荣看着眼前一闪一闪都是星星的画面，感觉到了什么叫怀疑人生。

　　事实证明，阿春的确是卫思荣的歌迷。

　　所以她不仅客串了全电影最重要的一个角色，还特别不要脸的把这个角色跟卫思荣的角色写出了一点感情线。

　　“不是我写的！”阿春冤枉死了。

　　哦，是阿春提供了大致的思路，于三日自己改的，为了照顾阿春的年纪，他都没有写吻戏。

　　为了工作为了全剧组的饭碗为了省时间为了省钱为了艺术都没有跟偶像多聊天牺牲老大了可惜工作风评被毁的阿春：“……”我真是谢谢你了！

　　第58章看电影

　　电影拍摄花了二十五天的时间。

　　其实本来还能再短一点，但因为安志宏搞的那出戏，拖慢了拍摄进度，加上还要剪辑洗印，等全片完成，确实是到了开学的时候了。

　　“如果反应不好，别告诉我啊。”首映式在白天，阿春要去上学。

　　“怎么告诉你？”卫思荣这一部戏下来也跟阿春还算熟悉了：“打电话叫你阿sir同你讲啊？”

　　“别说了，我还要赶作业。”阿春泪流满面。

　　卫思荣也笑，有时候觉得阿春特别成熟，有时候又觉得她就是个小女孩：“加油啊，别挂科。”

　　阿春：“……你这么讲话很容易没朋友的你知不知道？”

　　两个人又聊了半天，阿春恋恋不舍的挂了电话，上楼回到房间，林嘉惠今天也在。

　　“就是那个阿荣啊？”林嘉惠好奇的问。

　　“是啊。”阿春点头。

　　“之前跟十六岁女仔拍拖的那个？”林嘉惠挖人家黑历史。

　　“现在都分手了啊，再说我找他拍戏，又不是拍拖。”阿春说完前一句就觉得有歧义，后面继续找补回来。

　　但看林嘉惠那一脸八卦的样子估计是找补不回来了：“没其他？”

　　“没有啊。”阿春算是服了她。

　　林嘉惠一边叨咕着鬼才信，一边说首映她有工作，不过她买了票，约了男朋友去看。

　　“你是不是说不婚嘛？”阿春问。

　　“是啊，不婚又不代表不拍拖。我拍戏的时候认识的，也是美港的演员，改天介绍给你认识？”

　　“好啊，”阿春应声，想想又问：“你告诉人家你不想结婚了？”

　　林嘉惠点点头，笑看阿春：“我当然讲啦，他也说不介意，我好歹比你大那么多岁，你别真把我当细路仔啊。”

　　“那就好。”她还在兴头上，阿春没赶着泼冷水。

　　这个年代，真的同意不婚的男人，要么是玩玩的，要么是国外的，要么是认为能改变你的。

　　后世那么开放，肯不婚的也都是凤毛麟角。

　　上了大学还要痛苦赶作业的阿春，把昨天的课程赶完，拿出课本预习了一下明天的课程，往书包里塞好了书本，洗漱过后就关了灯。然后非常自然的睡不着了，心里憋的发慌，万一要是扑街了怎么办？她以后的人生要怎么办？下次还有机会拍电影是什么时候呢？

　　她睁开眼睛，瞪着天花板，楼下传来邻居们聊天吹水打麻将的声音，明明都凌晨了。

　　从抽屉里拿出随身听，插好耳机，按下play键，吉他贝斯架子鼓的声音从耳机里流淌而出。

　　“I can tell , fool! Fool!
　　well if it seems to be real,It’s illusion.
　　for every moment of truth, there’s confusion in life……”

　　重金属摇滚，这首歌是阿春在电影里肯掏出钱来买版权放在高·潮情节时用的，《heaven and hell》，同样是十分流行的摇滚乐队，但这首歌的主题刚好暗合了电影的主题。

　　磁带里不是特别真切的声音播放在耳畔，阿春逼着自己慢慢的睡着了。

　　一面播完，walkman没关，她都没注意到。

　　以至于早晨起来发现随身听没电了，还心疼了电池好一会儿，不禁暗骂自己真是败家。背着书包去上课，眼睛看着老师，心里已经飘到了放映厅，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没答上来，还被调侃了一番，同学们哈哈大笑，阿春自己却挤出来个笑。

　　拍的时候完全没想到别的，拍完了她在暗房里跟暗房师傅一起工作的时候也没想别的，所有人都觉得阿春很厉害，然而真的要放映了，阿春反而开始东想西想了起来。就像工作干活的时候伤了也没感觉，当看到手上有伤才意识到，啊，好疼。

　　而这种压力，阿春谁都没有说，哪怕是对卫思荣。

　　面对面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他其实是有些拘谨的。

　　因为珍惜机会，所以紧张。

　　毕竟他才二十几岁啊，以前有人捧也不红，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当然会紧张。

　　在阿春心目中的偶像，现在发现的确还是个小孩，就跟林嘉惠一样。

　　安志宏也是小孩，不过他有点傻，还没遇到好的经纪人。

　　人啊，年纪大了就不喜欢跟别人谈心事了，因为会发现倾诉不一定有用，遇到难过的事情，真正有用的就是自己捱过去。对别人说了，问题还是在那里，要么你自己解决，要么问题依旧是问题。发泄负能量太多，朋友也不过是徒增烦恼。

　　无论古今中外，谁家没有糟心的事情呢？

　　不是谁都有时间去看心理医生的，越是给老板打工的人越没有时间。

　　很简单，请多了病假，全勤就没了，资本家谁管你是不是心理不健康。

　　好不容易煎熬到了放学，阿春自己买了一张电影票，等着看电影。

　　还剩下十五分钟的时间，她就在电影院的售票处旁边站着，假装自己在等人似的，其实手里掐着表，看看有多少人买票。明明上映结束后会有票房统计，首日和前三天前一周都会有，但阿春就像个神经衰弱的人似的戴帽子来回溜达。

　　“买什么？《患难兄弟》好不好？就快下映了，赶着看啊。”有个男仔说。

　　“你都看了三遍了，”跟他一起的女仔哼道：“我不理啊，你想看自己看吧，我回家了。”

　　“哎，哎，哎，不看了不看了，你说，你想看什么？”男仔保持了最后一点求生欲。

　　女仔看了半天，不是功夫片，就是功夫片，好不容易看到了不是功夫片的：“看这个！”

　　她指着的海报，阿春重拍的，卫思荣站在中间，周围的人都是虚影，像是拍虚焦了似的。

　　男仔十分直男：“《阿荣的一天》？恐怖片啊？”

　　“恐什么恐怖？是爱情片啊！没品位！”

　　“噫，上次你都看《报社之恋》啦，一边哭一边说老土。”

　　“这次不一样的，你没看报纸杂志吗？《报社之恋》是根据这部改编的，他们翘了男主角和剧本，结果男主角都没用安志宏哦，哈哈哈，抵死啦，贱男！”

　　“……”男仔一脸茫然：“呃……就是这部是吧？我看到主角有司徒云，应该不错的，买吧！”

　　阿春有点想笑，无论什么年代，热衷看电影的大多数都是年轻人，到了后世，也都是年轻人居多。可是多数拍电影的都是男人，所有电影都是在男性视角下的。

　　实际上呢？女性观影群并不小，而很多人看电影，更多的是为了追女朋友。当然，单身男士也很多很多并且没有女朋友只能热衷刷票房就是了。这时候的电影，其实有些类似于游戏，想想为了游戏氪金的有多少是男的就能理解了。

　　“三厅《阿荣的一天》检票！”提前几分钟，就听到了有人在放映厅门口喊道，麦克风是稀罕物，也不是没有，但目前不会用在电影院里就是了。

　　阿春把票交出去，在最后一排坐下。

　　屏幕上正播放着她拍的广告，给司徒云拍的，其实很简单，但她用了黑白色调，类似以前的老电影。里面的司徒云就坐在影院里，对着镜头简单的诉说，像在同人聊天一般。

　　给湾湾那边拍完，金皇后这边当然也拍了一份，用的是粤语。

　　配合着司徒云的手势动作表情，娓娓道来。

　　“我记得我第一次接触电影，是很小的时候，人还没有张凳高。”

　　“全家人一起看电影，里面有我阿爸，阿妈，但是他们在里面不像是平时生活中那样的。”

　　“电影是一种……很神奇的世界，它有你最向往但是平时接触不到的东西。”

　　“它是，我的梦想。”

　　“其实拍电影是很辛苦的。”

　　“但是当你进了这一行，参与完成过一部电影之后，你就会发觉，是值得的。”

　　“它是很值得当作终身事业，值得你为之付出一生的努力的……梦想。”

　　伴随着广告结束，新戏剧的标志出现，再然后就是工作室的标识“666”，唐君生听得时候一脸抽搐：“你是不是摇滚听多了？”666在国外代表魔鬼，阿春取这个名字，意思十分的中二。

　　阿春信口胡诌：“那，233怎么样？纪念我们认识的233天。”

　　唐君生：“……还是666吧。”

　　两个女人的股份最多，这么随便的工作室名字就这么定下来了。

　　“喂！”屏幕里开始播放正片，先是一把很好听的男生，带着微微的磁性。

　　镜头对准卫思荣，他好像很慌张，气息还很喘，与之映衬的，摄像头也有点抖。

　　“你别跳啦，人生这么美好，跳下去什么都没了。”

　　卫思荣往前看，接着，镜头一转，有个穿白裙子的女孩，从脚开始一点点往上，看到了正脸——是阿春，哭得稀里哗啦的阿春。

　　阿春抽噎了一下：“你……你谁啊？”

　　卫思荣看着她，嘴里没有说话，音响里播放着潜台词。

　　【“我是你条仔！”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我知道讲了她会有什么反应，所以我只能说……】

　　“□□的，你是不是有水费没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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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