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你港（原版）》暮峰贝

3、章节18-26

　　第18章新工作

　　阿春自己上辈子也谈过几段恋爱，是完全符合“早恋不让谈，大学开催婚”的刻板印象的孩子，照理说她是导演系里少数的女生应该不愁谈恋爱，架不住阿春还是个宅女，谈恋爱哪有电影电视剧小说好看？再甜的恋爱最后也不过是米饭粒和蚊子血。

　　所以她的恋爱经验基本上都是从相亲对象那里得来的。

　　相亲对象，光是听着这四个字，就能脑补出一大堆的奇葩。她看得上人家的，人家看不上她一个没正经工作的大龄女青年，她看不上的依旧看不上她。至于你也凑合我也凑合的恋爱，那就真的是每次见面像工作打卡，吃饭看电影各来一套，认识稍微长一点时间就把你往酒店领。

　　关键是哪怕大家你情我愿的开房间，有的人那真是脸大的把自己的金针菇当杏鲍菇来用。

　　谁能想象得到呢？阿春最“□□”的时候是对着某些“电子产品”。

　　以前有调查说华夏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女性都没有真正的谈过恋爱，阿春觉得可能是真的。

　　“早晨（早安）！”安志宏笑着说。从认识那天开始他就时常来找阿春，有时候早上来时就会带早餐，有时候晚上去电台接阿春，他也住附近，正好顺路。

　　其实大家彼此都知道以前根本不认识，何况他目前也同样是个nobody，龙套跑的多，训练班里就没有人跟阿春一样这么昼伏夜出的，林嘉惠问：“就是你想追我们春妹啊？”

　　这反应让安志宏稍稍一愣。他自己知道自己长得不错，在女仔们面前还都比较吃得开，像林嘉惠这么明显的敌意还真是很少见，特别是在她还是阿春的好朋友的情况下。之前他接送阿春的时候，也准备过三人份的早餐，结果都被林嘉惠拒收了。

　　阿春倒是知道林嘉惠为什么这么抗拒，一切都是由林嘉惠那个不负责任的老豆说起，她老豆跑路了不说，还欠了一屁股的债。这就导致了林嘉惠的妈妈一个人既要养孩子，又要还债，而且家里没有顶门户的男人，母子三人一直受了不少的欺负。林嘉惠自己的性格其实是很泼辣的，在他们训练班的中后期，班级里每一个男同胞都受于林嘉惠的压迫，给阿春的节目写过信，或者打过电话去支持，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林嘉惠根本不是软柿子。

　　原生家庭的经历让林嘉惠认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并且她还是个时髦的不婚主义者。

　　阿春虽然也认为这世上的很多男人都不怎么样，但还是有一部分好男人值得让人充满信心的。当然，目前为止她还没看出来安志宏是个好男人还是坏男人，两个人的见面时间很有限。

　　“啊，到了。”阿春很是时候的指着门口道，住得近就是好，过条马路就到了。

　　安志宏有点尴尬的笑笑，样子还是很好看：“那我走先，晚上我去接你。”

　　“好啊，”阿春有点甜的笑笑，对着帅哥谈恋爱是一件让人很开心的事啊，她终于懂了自己以前谈恋爱不开心的原因呢（不是）：“晚上见。”

　　他走了之后，林嘉惠一直看在好友的面子上忍耐的吐槽欲望终于爆发了出来，嘀嘀咕咕的说着：“都不知道你看上他什么，长得是还好，可是我们班也有比他更靓仔的啊，何况你们两个站在一起好像一般高，他不会自卑的咩？哼哼。”后半句是撅着嘴说的，表情相当嘲讽。

　　哦，阿春现在的身高是一米七，而安志宏的身高跟现在普遍男性身高差不多，一米七几，反正不到一米八。台里普遍认为阿春没法做女主的原因也有这个，她长得太人高马大。

　　想找个能合适跟她搭戏的男演员都很困难，基本上很少有人能在她面前显得英武的。

　　“等他自卑再说啦。”阿春充耳不闻的推着林嘉惠进台里。

　　训练班结束了，所有人都步入了实习期，美港有一个专门写着通告的地方，上面有每个人的名字，还有通告时间，在哪里拍摄。

　　阿春的新工作是一部现代爱情剧，《巴士365》，讲的就是巴士站和巴士里面发生的故事，一共就两个场景，穷酸的不能再穷酸。女主角是张秀怡，男主角是台里从L tv挖角过来的演员，叫萧俊贤，女二是阿春自己，男二是王成君。林嘉惠演了个不重要的配角，连名字都没有。

　　“是这样的啊，早就预料到了，”林嘉惠自己倒是很看得开：“我什么都不会，有配角很好了。”

　　他们一起毕业的同学，有些连配角都没有，只能演一两个镜头的龙套。

　　林嘉惠能出镜，也是占了性别和外形的便宜。

　　电视剧比电影好一点的地方在于，电视剧的主要角色能更早一点的拿到剧本，阿春看过这剧本，很有实验剧的特色。充满了湾湾的小清新痴男怨女的风格，似乎是为了走这个路线，连场景也故意弄的很舞台剧的效果。

　　当然也可能是的确很穷的关系，毕竟台里的大投资都是在古装剧里。

　　王成君看着阿春老尴尬了：“我们这次要演情侣，你行不行的？”

　　阿春斜他一眼：“男人可以随便说不行的吗？我当然是行的。”

　　王成君：“……？？？”她刚刚是不是开黄腔了？是不是？是不是？

　　没想到你个细眉长眼的小姑娘竟然如此……咳咳。

　　还好，至少这样没那么尴尬了，好歹也要演一对，太尴尬不是完蛋了。

　　至于男女主角那边，就也还行，张秀怡长得很美，现代扮相也可以，服装还给弄了白裙子，长头发，往那里一站就亭亭玉立的，萧俊贤则是很有经验的演员了，跟她搭戏完全没问题。

　　剧本是典型的湾湾剧本，痴男怨女，男主角和女主角相爱了，男主角有未婚妻，女主角要放弃，男主角不乐意，两个人纠结了半天，未婚妻嘎巴没了，两个人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阿春：“……”这个年代真的是，很棒棒哦（无语脸）。

　　相比较之下，阿春跟王成君的那条线则完全是点缀，两个人是欢喜冤家的类型，男一女一负责哭哭哭，男二女二负责打打打，阿春这个女二的戏份还没有张秀怡的五分之一多。

　　但工作就是工作，你不能因为剧本烂就不拍了，这种原则是吃饱了不缺钱的人才能干的。

　　干一行爱一行的阿春，仔细研究了一下没几句台词的剧本，她演的还是个小辣椒。

　　“走开啦！”是这个角色的口头禅，阿春自己在家练了好久，争取每次这句话的语气都不一样。

　　根据不同的情境，暴脾发火也不都是一样的，尽量不重复，才让角色更贴近现实。

　　重复更适合用在喜剧上。

　　为了让角色更有特点，阿春每次出场前的妆容是化妆师画的，但她的发型都是自己弄的，根据跟王成君的情感进度，来改变自己的造型，反正服装就一两套，那就只能变发型了。

　　“赵春分！”某天拍到一半，有人叫阿春。

　　“有你的信，我取信的时候顺便帮你取来了。”同事这样说。

　　“多谢哦，小光哥。”阿春笑笑，在电视台这种人多的地方，能叫出名字是一种促进人际关系的好方法。说完，阿春顺便扫了一两眼，咦？上面写的是给李淑仪，她现在的角色的名字。

　　如此这般，阿春有史以来收到了第一封作为演员的粉丝的人给她的信。

　　信的主人是个中一小女仔，喜欢阿春的原因是……

　　想知道她的发型是在哪里做的……

　　阿春：“……”

　　好叭，也不错的。

　　第19章暴君

　　好气哦！可是毕竟是自己的粉丝。阿春只好回家的时候买了信封，自己在平时练字用的纸上手绘了最近常用的几个发型的扎法。画画这东西是阿春后来自己练的，学导演的至少得会画分镜，她最会的其实还是简笔画。

　　画完了之后，阿春还在信上写了她的名字，顺便画了个q版，就是她在电视剧里的造型，脸上的表情则是无语又无奈的豆豆眼，上书【我这么靓，你竟然只看到头发？！】作为回信。

　　陪她寄完了信，安志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星期三我也放假，不如我们去游车河？”

　　闻言，阿春看他一眼，后者眼里有种隐隐约约的期盼：“好啊。”

　　“那约定好了，到时我开车来接你，记得哦！”安志宏笑得有些腼腆。

　　“嗯，知道啦，你快点回去吧，不是说还有通告？”阿春叮嘱他。

　　安志宏更开心了，因为是在楼梯间里，干脆地抱了抱阿春，又亲了她一口，才走的。

　　阿春一开门，就见到林嘉惠正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她，想必刚才都听到了。

　　“这么快就走了？”林嘉惠阴阳怪气。

　　“他忙嘛。”阿春帮着解释。

　　“嘁，忙还记得带你游车河？他哪来的车？借的还是租的？”林嘉惠气的不行：“随便啦，肯下这么大本，一定是意图不轨啦，你自己小心哦！”

　　“我知道啊，你别真的当我是小孩子，更何况……”老实说阿春也不觉得这么帅的小哥哥睡起来有什么吃亏，就算以后分手她也还是能接受的。

　　“我不是说不让你……不过你一定要记得让他带套，不然万一中了不是像我弟弟一样？”

　　常年接受不许早恋的教育的阿春：“……”妹想到姐姐你的思想比我先进多了。

　　既然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了一致，阿春也就能跟她谈其他的问题了，安志宏跟她在一起一个多月，人是很好的，在这个年纪的男仔来说也不能算不体贴，只不过：“他没介绍我给人认识过。”

　　林嘉惠一愣：“不是吧？那个扑街仔还有第二个？”

　　“那倒不是，我们出去他也不会忌讳什么的，遇到同事也会打招呼，他也会说我是女朋友。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老是觉得有点怪怪的。”哪里怪又说不出来。

　　“那，他不是……弯的吧？”林嘉惠瞬间就跑偏了。

　　阿春被她逗得一乐：“那倒不是。”私底下他还是很喜欢对她亲亲抱抱的。

　　“算啦，反正大家都是没出名的，”林嘉惠在这种事上耐性不那么多：“如果他敢出轨或者对你不好，飞了他！他这样的小白脸又不是没见过，我觉得萧俊贤比他靓仔多了。”

　　“是咩？”阿春笑：“可是我中意安仔的青春啊。”

　　林嘉惠忽然醍醐灌顶：“都挺有道理的，傻仔是比聪明仔可爱点。”

　　阿春哈哈大笑。

　　因为总是一起拍戏，不管是阿春还是林嘉惠跟萧俊贤接触的机会都多了许多。萧俊贤是另一种帅，以前就是演员，后来去了国外读书，回来做了建筑设计师，过了几年又辞职做了演员。

　　从这履历看过来就能知道萧俊贤是这年代里的少数的读书人，长得还帅，虽然表面上不说，内里是有那么一点傲气在里面的。就像他跟张秀怡对戏，也会很绅士的教导她，但仔细一看就会感觉到他保持了彼此间的距离。而另一边阿春跟王成君拍戏之前总会讨论走位和戏份，阿春甚至拿出自己写的上万字人设，王成君看的一脸茫然，萧俊贤却对她表示了欣赏。

　　尤其是两个人还在几间二楼书店碰到过一两次后，萧俊贤就很是支持她重新考学。

　　这里就要提一句，这时候的红港书店也真的是相当少，书籍的价钱本身很贵不说，有些书都是绝版，一部书能从国外进过来或者带过来的只有一两本，有同好的还常常有为了一本书争到面红耳赤的事迹发生。遇到大学放假，爱读书的学生们都能把书店给挤得满满当当。

　　而这时候的书店店主也都是挺有个性的人，允许人看书不买，甚至还允许抄书，但决不允许破坏书籍，据说有些记性好的店主脑子里还有一串黑白名单，老神奇了。

　　至于为什么普遍都是二楼书店，原因还是在于红港的房价就没怎么便宜过。经营书店这种事说是赚钱，其实也没那么赚钱。反正店里招待的都是专门看书的人，索性就租了二楼，找书看的人连找地方的这点耐性都没有还不如不做这笔生意……就是这么有个性。

　　阿春的二手教材都是在专门收教材的书店买的，字帖则是在某间二楼书店买的，另外她还抄了几本诗集，以及《史记》，《春秋》，《资治通鉴》之类的史书。

　　每天晚上节目结束的时候，她都会讲个历史小故事，或者是读一首诗，当然，尽量都是用通俗一点的语言当段子似的讲。

　　抄到后来，老板都认识她了：“你抄的那本卖出去了，我另拆了一本给你。”

　　阿春：“……怎么好意思？”老板你这么任性真的不会赔钱吗？

　　“又没话送你。”老板回答得相当理直气壮，书店是他的，书是通过他的渠道进来的，不满意别买，他又不缺顾客。

　　是的，这年头能搞到书籍的人也都不是一般人，相当有底气了。

　　没等阿春再说什么，老板又说：“你那个节目不能早点咩？我老婆日日抱怨没好觉睡。”

　　阿春没想到居然还能碰到听众，羞耻感瞬间爆棚，脸红红的道：“……我都是打工仔咧。”

　　老板不说话了，就在阿春有点莫名的紧张时，说了句“给心机做啊（努力点啊）”就走了。

　　说的阿春还有点小触动，以前做节目累死累活从来没人认识她是谁，得到夸赞的都是网红老板们，要是做的不好，那就更多的是节目组编剧等等她们这种幕后人员的垃圾不做事。看到的也都是电脑或者手机上的评论，这种感觉跟当面被人夸赞是完全不一样的。

　　怎么说呢，她好像在这个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互联网的年代找到了职业认同感这种东西。

　　实际上原本阿春是本着不为人知的小心思在做这个小专题，红港是殖民地，社会保障约等于无，黑色产业遍地都是，连警察都要冠上“皇家”的名称，每个人的价值取向都是很混乱的。但身在其中时，就会发现好像并不完全是这样。

　　去年就有一部纪录片电影，讲的就是r国侵华战争的资料始末，不光是成功上映了不说，还是去年的票房纪录亚军，拿下了九百多万的票房。一部纪录片能火爆，这在专门爱看商业片的红港简直是很神奇的事情。再好比那些改编的古装剧，很多都是讲大侠对抗外族。包括那位英年早逝的在这年代以及后世影响了很多人的功夫巨星，都是以对抗外族的电影火爆闻名于世。

　　所以阿春觉得并不是底层人民对自己的民族没有归属感，而更多的是他们没有渠道去了解，上层也不愿他们去了解。有机会给他们去了解，想必也未必都是人人都拒绝的。毕竟，这年头其实也还是有不少人都是直接从海对面游过来的。

　　而阿春通过段子讲简单的历史趣事，也更多的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潜移默化地表达出自己的价值观。反正都是讲段子，有点东西的段子其实更有趣，而不是通篇痴男怨女的爱情套路。谁说女人没有野心呢？阿春当然也有自己的野心，来到了这个时代，就是上天的馈赠。

　　对阿春来说，这比抄几个早就知道会成功的电影，赚到多少个房子，更能创造出价值感。

　　是谁说的来着？当导演的其实都是暴君。

　　阿春的暴君属性只是隐藏的很好罢了。

　　第20章初恋啊

　　安志宏回到公司里工作，但他的工作反而没有阿春那样主要，虽然他是进修班进来的，可在人才济济的大台里，他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

　　然而这境况很快就要改变了，他以前拍的广告里有一支在湾湾火了，公司也决定给他机会，甚至还给他派了单独的经纪人。

　　尽管这经纪人年纪不大，但两个人属于一条船上，她对安志宏还是很不错的。

　　他回到了台里，经纪人也过来找他，还拿了一个本子给他看，据说上面给了好几个本子，不过经纪人认为手里的这个资源最好：“是吴监制做的，他的戏从来都很火的。”

　　“好啊，我都不懂这些，你决定就好了。”安志宏如此说道。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又去找女朋友了？”经纪人问。

　　“……”安志宏犹豫了一下，才说：“我还没跟她讲，过几天我私底下跟她讲。”

　　经纪人听了这话直接一叹气，安慰道：“我不是说要阻止你谈恋爱，你跟谁拍都是你的事。”

　　只是公司既然派了她过来，自然要打理安志宏的事情。

　　安志宏也知道，所以他才心烦，想跟阿春说，可真见了面又开不了口。

　　阿春是个很好的女仔，她跟他认识的女仔一点都不一样。

　　但也不可能真的不说，现在不说迟早也要说的。

　　讲到尾是很简单的事情，安志宏是个年纪轻轻的男仔，拍拖什么的也很平常，唯一的问题是他如果找一个同台里的女仔，那在公司里这都不是什么大事。不管是哪个人火了，都是肉烂在自家的锅里，说不定还能一带一顺便再火一个。谁让他好死不死的找了个外台的呢？本来红港里就两家电视台，ltv和空巷常年打擂台，大多是ltv赢，空巷输。现在变成了ltv和空巷以及美港一起打擂台，美港偶尔还赢了那么几回……

　　你找了个美港的，你猜公司肯不肯捧你让对家蹭热度？

　　就算是最上面的大人物不在乎，但稍微底下一点的高层呢？“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是真理。

　　“你要是不好意思，就我来做这个恶人，反正又不是不准你们拍拖。”

　　仅仅是不允许他们在媒体面前公开而已。

　　“不用了……”

　　安志宏年纪还轻，但有些事犹豫也就那么一会儿：“我会同她讲的。”他已经受够了只能演死尸，做伴舞，不然就是露面做个路人甲了。

　　“这不是很好？大家都是逼不得已，她要是爱你就会体谅你的。”经纪人事不关己的说。

　　因为这件事，他们之前讨论过很多次了，安志宏条件摆在那里，靓仔是很靓仔的，但现在普遍的潮流不是靓仔，何况又不止他一个靓仔，台里已经有他这种类型的，还有其他类型的，多半都不会乐意再捧出来一个。

　　“错过这次你会后悔一辈子。”

　　不管是经纪人，还是其他安志宏认识的前辈都这么说。很多人等了几年，高层看都没看一眼，就是拍马屁，也不是谁都能入人家的眼的。

　　“所以你是想我们做地下情侣。”阿春这样说，句子用的是肯定语气。

　　一针见血，本来准备好一大堆的话想说的安志宏那些解释都被堵在了肚子里，仿佛任何话语都有些苍白无力。

　　“地下情侣”四个字，对这年头的人来说还是新鲜词汇。

　　通常是做地下情人的比较多，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让娶一个老婆好几个小妾，那就多几个情人。对外一样叫几太太，又更加给了不想负责的人理由，不能娶啊，那就做情人好了。

　　“现在不方便对外讲。”安志宏尴尴尬尬的说。

　　阿春听了没说话，只说让她考虑一下，安志宏极尽所能的哄她开心。

　　“上次你不是说要一起照相？我们找间照相馆……”他兴冲冲地说。

　　“照相是有底片的，你不怕底片流出去吗？”阿春可还记得某照门。

　　安志宏的兴致盎然全都憋了回去，以往他认为阿春的魅力在于有主见，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又觉得阿春太有主见了，跟那些用花和约会哄哄就好的女仔太不同了。

　　游车河这是在这年代还是个新鲜事，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车，不是每个人都能兜风。

　　“你以前试过游车河没？”安志宏试图从另一个方面缓解气氛。

　　可惜他遇到了第一次驾考直接全过，方向盘在左在右都很熟练的老司机阿春。

　　“没试过。”阿春很诚实地说，她一般都在赶路，纯兜风是真没试过。

　　“是吗？游车河很好玩的，想去哪里去哪里，尤其是晚上，哇，红港好靓的。”

　　“那还真好哇。”阿春一点都不敷衍的道。

　　“这么好的话，那不如我们今晚继续游车河啊？”安志宏说道。

　　“顺便，我再请个假，晚上不回去了？”阿春似笑非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专注看前面开车的安志宏更加不好意思了：“不过如果你觉得ok的话，那我也……就是，我知道有家酒店还不错的，以前有听朋友讲过。”

　　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太阳西下，单纯从天色上来讲是很美的。但所谓的高楼大厦，还有这附近的建筑，实在是没办法让阿春提起兴致。

　　老实说要是她真的想游遍红港，还不如去坐叮叮车，既有时代特色，又感觉很舒适。

　　她不禁望着满是红霞的天空，感慨有得必有失。

　　“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散伙饭。

　　两个人之前已经吃过好多了，阿春对于这年代的小吃都很有兴趣，安志宏也因为这个就觉得她还是有点小孩子脾气，他以为阿春会为了他同意地下恋情的。

　　“哈哈哈，你不怕肥咩，小猪妹。”他开着玩笑，带着阿春去了一家糖水铺。

　　阿春点了红豆沙，甜甜蜜蜜又浓又稠，安志宏试了一口就不要了。一边吃，一边说起了最近的工作，阿春说她之前拍的电影好像要拍完了，有机会的话送他几张票。

　　安志宏说他们可以一起去嘛，也没想太多，阿春拍的电影他是知道的，还知道庄卓芝演了女二号。因为是新的电影公司，每年这种小公司多不胜数，通常都是拍了一两部就黄掉了。院线都在两大电影公司的手里，别人拍了也不过是在小影院播放，能回本都是不错的结果了。

　　实际上公司的人也没当回事，不然不可能让庄卓芝出来拍别的公司的电影，小影院没有场次，电影公司里的专业人员也不多，通常都是比较扑和更扑中间选一个。

　　“如果结果不太好，你也别太伤心。”安志宏还在安慰女朋友。

　　阿春自己道：“不要紧，就当积累经验了。”

　　庄卓芝杀青之后她也还是去探过班，剧组的人对她都很熟悉了。阿春后来见识到了这年头的撞车戏是怎么玩的，撞是真撞，演员的安全基本上都没有保障。好在会提前演练，同时尽量一次完成，否则车都撞不起。

　　吃的差不多，阿春准备开口，没等她出声，有个人抱着相机走到附近。这年头能挂得起相机的人，要么是有钱人，要么就是记者。那人在门口转了一圈，看到他们这一桌的时候眼睛一亮，眼看就要迈着步子走过来了。

　　“你是安志宏？请问你是不是拍过一个墨镜广告？我见过的。”那人很好奇的说。

　　“我想你认错人了，我们吃完了，走了。”安志宏把钱放下，拉着阿春掉头就走，两个人飞快的上了车，车子七拐八拐的开了很久，一直到了一个比较远的地方，安志宏才把车停下。

　　停下之后，车子里的氛围就变得有点僵硬。

　　“不是我叫来的。”阿春翻着白眼说。

　　“那他怎么那么巧就知道我们在那里呢？”安志宏问出这个灵魂问题。

　　“我怎么知道？”阿春都要说分手了，有必要搞这个吗？何况她一点都不觉得大明星是什么好事，庄卓芝刚选港姐那阵子都不敢出门。

　　要吵架的语气一出来，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显然安志宏不认为阿春的志向是做个伟大的幕后工作者。

　　“分手吧。”安志宏气到极点道。

　　“好啊。”阿春秒答。

　　安志宏匪夷所思地看她：“我说分手哦！”

　　“我知道啊，我耳朵没聋。”阿春在能气人的时候，那也是相当能气人的。

　　“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安志宏气的抓头发：“我说要跟你分手，以后不见面的那种！”

　　“我为什么要阻止你？我同意了啊。”阿春觉得他莫名其妙。

　　“……”安志宏终于发现了阿春并不可爱的一面：“那个记者到底是不是你叫来的？”

　　“不是，不过你不信嘛，所以我同意分手喽。”阿春这样说。

　　安志宏再次被她轻描淡写的语气气得肝疼，但他对阿春的感情也的确是真的，尽管现在这感情有些破裂了：“我可以不计较头先的事……”

　　“你不计较我要计较啊，”阿春说，然后指着车窗外的远处：“他又来了，你是不是走先？”

　　闻言安志宏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刚才那个抱着相机的记者又一次出现在了视线之内，只不过那人正在低头调整相机，这才没看到他们这辆车。安志宏匪夷所思，他要不是亲眼看见简直以为这人是鬼。

　　“你不在他照不到照片，是没有证据的。”阿春又补充了一句。

　　安志宏愣了一下，挣扎犹豫最后还是矮着身子借着汽车的遮挡跑了。

　　等他彻底消失，阿春坐在车上，发呆了几秒钟，开了车窗，叫了一下那个人。

　　她实在很好奇他是不是记者或者狗仔。

　　那位中年帅叔叔笑了笑，推了推眼镜：“我是大使馆驻派记者，最近回红港来探亲。”

　　阿春听完，登时笑了，有点五味杂然，又有点如释重负。

　　算啦，初恋必定是没有好结果的……吧。

　　第21章有点气

　　阿春到底如愿以偿的照了相。

　　这是那位带着相机的金子先生给她照的，是的那个帅大叔是个混血，还是个中日混血，日本名字叫金子小次郎，中文名叫金有财。

　　阿春：“……”取名字的父母就真的很有才华。

　　更混乱的在于，这位靓大叔国籍还是个y国人。如此混乱的血统在这年代居然还很平常，因为某一段时间到处都是各个国家的殖民地。如果说海对面游过来的人们还能清楚的记住自己的祖国，那么那些从生下来开始就在其他国家的民众们反而找不到自己的归属。

　　在红港，这其实是个很令人不想提起的话题。本地目前是y国的殖民地，但显然y国人也并怎么不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属民。

　　人是社会性的群体，然而就目前这种情况来说，他们连自己属于哪个社会都说不清楚。

　　阿春跟金先生聊天，帅大叔说因为工作的关系基本上驻扎在r国，但每年都会回几次红港。

　　所以刚才跟安志宏搭讪，就只是因为看电视时看到了广告对红港现在的娱乐生活表示好奇而已。至于为什么会仿佛闪现的出现，原因在于安志宏的认路能力太差。

　　“那边有个小巷口，拐出去就是糖水铺。”金有财这样说。

　　阿春：“……”她隐隐约约的有点感觉，开车的这个事情讲究个方向感，安志宏显然不是什么熟手，七拐八拐了半天，自觉走的很远，其实走了个寂寞。

　　在得知阿春也是演员并且还是个播音员之后，金有财就说想给她拍张照，阿春搞明白了其实他最开始叫安志宏的目的也是这个，跟后世遇到明星照张相是一样一样的。

　　“我不出名的哦。”阿春实话实说。

　　金有财说没关系，他刚才连糖水铺的店老板都照了一张，留个纪念而已。

　　照片一共照了两张，金有财就溜溜达达的离开了，走之前还跟阿春要了签名以及收信地址。

　　阿春签了名，画了个大头像，又留下了美港的地址，坐在车上感慨万千，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快了，失恋的同一天又认识了一个帅大叔，也挺有趣的。

　　安志宏跑的太快，她连伤感都有点赶不上。

　　不过晚上的车河还是值得游一下的，阿春跑去打电话给室友：“老板，我是阿春啊，麻烦帮我去楼上叫一下阿惠啊……”

　　林嘉惠听阿春的打扮美美的下楼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据说今天要去游车河的阿春同学，自己开了一辆车很帅气的停在了她们的楼下，侧后停车相当熟练，一看就不是新手。

　　“阿春……春！”林嘉惠激动的瞬间就给阿春加了个花名，长这么大她还没坐过私家车呢！

　　阿春听了有点小无奈，从林嘉惠的反应看来，安志宏以为她会是这样的（激动），但没想到会是那样的（平淡），耍帅装十三没成功对男人来说大概也有些伤自尊……吧。

　　她没跟林嘉惠说两个人分手的事情，按照林嘉惠的暴脾气说不定掉头就能打上门，阿春就说安志宏临时有事，车借给她开。

　　“真的吗？”林嘉惠坐上车，听阿春的系上安全带，东摸摸西看看：“算他还懂事点，我们现在去哪里？对了，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

　　“很久很久以前，”阿春继续说实话：“你想去哪啊？”

　　“呃……”林嘉惠临时也想不起来：“我们走到哪里算哪里好了。”

　　阿春应声：“好啊。”

　　反正她在原地等了一个多钟头，安志宏还没回来，大概默认她会把车放在原地了。她决定明天如果他问起，就把钥匙和车油钱给他，至于车……他自己去找好了。

　　她会记得尽量在油光前停在一个比较容易找同时也比较不容易被偷的地方的。

　　“哇哇哇哇哇……”没有外人，阿春开车，林嘉惠像个孩子似的哇哇大叫。

　　阿春开着车的时候也的确能看到，红港的夜景虽然还比不上后世，但这年代，是真的很美了。就像游车河为什么叫车河，霓虹闪烁，车水马龙，车辆聚集在一起前行，仿佛是一条长河。

　　这就是，港城。

　　难怪那么多人沉迷在这样辉煌的过去，那是仿佛自己也腾飞了的感觉。

　　仿佛我们能够改变世界，创造世界。我们是世界的主宰……

　　纸醉金迷，灯红酒绿。

　　别说是红港人，就是红港外的人，也会感到怀念。

　　但是，怀念，并不等于沉迷过去。

　　人啊，不往前走，就是在后退啊。

　　——

　　没有了其他事项，阿春到底在十点多的时候就回去兢兢业业的干工作了。编辑给她拿来了新的广告词，一般来说凌晨时段广告是比较少的。阿春来了之后，似乎多了那么一点点，但都是比较短期的广告合约。不过今天的广告，江岭东是带着“我有大事但我不说”的表情拿给她的。稀奇古怪的，阿春就憋着不问，自己打开谜底。

　　上面的第一广告就是新戏剧电影公司的两部电影，《鬼马娱乐圈》，阿不是，是《鬼马百晓生》，以及庄卓芝和阿春演的《识女仔》，看得阿春内心直念好家伙。

　　广告的内容里除了介绍名称和主演，还介绍了这次的宣传费用，预计是一百万以上。要知道现在某些电影制作费都达不到一百万，就更别说宣传费用了。普遍的宣传费用也就是用在电影海报上，最多撑死也就是开个试映会，给各大报馆的记者们报道一下，就完事了。比制作费还多的宣传费，搁在后世那不要太正常，搁在现在阿春还真没见过。

　　江岭东跟阿春说，很多人都说新戏剧的人都嗦嗦底（脑袋有问题，傻瓜）。

　　“谁傻还不知呢。”阿春这下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部电影的记忆了，营销大佬打响头炮。

　　任何年代都不要小看人，很可能你以为你是先进的，其实都是人家玩剩下的。

　　“好有信心哦，到时我要约女朋友去看。”江岭东笑着说道。

　　江岭东的女朋友是个护士，因为经常值夜班，才会听广播，遇到了难过的事给艾美姐写了信。以前艾美姐收到的信，基本上都是江岭东看和回的，这女仔写得一手好字，一下就把他的视线吸引住了。就作为编辑给她回信，一来二去的，单身问题解决了。

　　“那回来告诉我观后感！”阿春自己也想看的，就是不知道是自己去还是跟别人去。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时间到了就开播，阿春今天念金主爸爸的广告那是相当有力气了，还顺便分享了一下自己是女三以及拍摄时的趣事，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票房巴拉巴拉……

　　接下来的时间里，就像是阿春预想到的，铺天盖地的宣传攻势，从广播，到电视，到杂志，到报纸，基本上都是这两部电影的影子。不管是喜欢的还是讨厌的，都很有兴趣在电影院去看一眼。甚至那位金叔叔把照片寄到了电视台，附带还写了信，告诉她电影很好看，他要把另一张照片保存好，等她成了大明星就值好多钱了。

　　阿春看了哭笑不得，她这也算有国际粉丝了呢，有点小骄傲。

　　另一边，《巴士365》已经播完了，本来就是实验剧，一共也就十二集。

　　阿春因为这部剧多了好多中学生的粉丝，都是那位跟她交流发型的丁佩佩小同学给安利的。他们还有组织有纪律的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绿叶。

　　阿春：“？？？”

　　丁佩佩同学说本来想叫“春迷”的，大家都是阿春的迷，但后来反对声音太多，叫决定改一下，改成什么还不知道。

　　某天阿春在节目里说自己喜欢绿色，还说春天就象征着万物苏醒，绿叶对人的眼睛和身体都有好处（护眼以及光合作用），大家就给取成绿叶了，她就是他们心中的那朵红花。

　　阿春：“……”虽然很暖心，但这种好气又好笑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呢？

　　阿春还收到了他们给她的电影票票根，证明绿叶有支持红花，大家的一致意见是很好笑！

　　把收到的信收好，阿春照着通告上写的时间去了演播厅，她的新通告是台里的节目，去了之后，就被一个编导助理拉过去讲解兼试妆。

　　“咦，以前没见过你，是新来的编导吗？”阿春主动提出话题。

　　“是啊，你这么迟先到的？”这位年纪轻轻的女编导不太满意地说，有点噎人。

　　阿春：“……我不知道要早到啊。”这是助导的工作，如果想让某个艺员早到做准备，要么打电话私底下通知，要么在通告版上写明，什么都没写还怪她没有提前吗？

　　“先把这些资料看完吧。”女编导给了阿春一叠资料，然后就让化妆师给她化妆。

　　她走了之后，阿春小小声地问化妆师：“她什么来头啊，这么了不起的？”

　　化妆师不是剧组的，不过有给剧组化妆师代过班，跟阿春还挺聊得来的。听了阿春的话，化妆师也看了门口一眼，随即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下：“大学生当然了不起了，不光是名校毕业，听人说还在《xx报》有专栏的。跟我们这种泥腿子，怎么一样哦。”

　　阿春一听就知道这位女编导把众人的怨气撩起来了，化妆师都游过来五年了，说话激动之下才会说回家乡话来着。

　　等她转过头，看向编导给的资料，阿春也生气了。

　　把一堆类似度娘百科资料的东西丢给她，让她跟观众讲谷哥和度娘的爱恨情仇吗？

　　第22章秀春

　　阿春这人一般是不怎么生气的。

　　除了因为天生的慢半拍，看起来不怎么容易生气之外，更多的是她的工作和经历造成了她不容易生气的性格。

　　打个比方来说，世界上总不缺少什么都不懂却还一味的要外行指导内行的sb老板。而阿春打从毕业第一份工作开始，遇到的基本上都是这类型的老板，简直把人磨得肝火旺盛血压上升。

　　后来，前辈们和同事们就给她讲自己遇到过的sb老板有多sb，这么一比较，阿春就觉得自己又可以了（不是）。再一个原由也是阿春的这个专业是当时背水一战考下来的，全家亲戚朋友基本都不同意来着，遇到点困难就回家乡了，那以后被催考公务员催婚崔娃就都有理由了。

　　【再坚持一年。】这句话成了阿春的人生信条，陪着她坚持了一年又一年。

　　从职场傻白甜到职场老油田，阿春对戏剧的痴迷逐渐从兴趣爱好变成了日常社畜工作。

　　但不变的是，阿春对工作如果不是上面要求，都会尽量不敷衍了事的，本来工作就是这样，能做好干嘛非得做差呢？有想办法偷懒的心思还不如做好点有个好口碑。

　　而阿春来到这时候，遇到的很多读书人也都是这样。

　　就算不想呕心沥血，起码做个六十分及格，交出去也好看。但这位名叫沈亦雯的编导，那就真的是用三十分假装成六十分，来纯粹的糊弄人了。

　　美港是教育台，教育台大多都没人看。

　　尤其是阿春要做的这种教育类节目，看到都要换台的。

　　但上面要求了一天下午档和黄金档一天至少四小时要播教育节目，这是美港拿牌照的基础。

　　阿春是美港训练班出来的，毕业之后老师才跟她说，最开始看好她，就是来当主持人培养的。包括她现在拍的剧，也不过是因为她表现好，才被塞了进去的。

　　老实说，阿春自己都不看好教育节目。

　　以y国本国的教育节目来说，更多的是给小孩子看的儿童节目，再就是相关纪录片，哪怕是有观众基础的节目，也更多的是因为公民教育程度比红港高。

　　而史上最有名的智力挑战类节目，本质上其实还是答题节目，也只有这一种类型。在后世有许多类似的节目《某某辞典》，《某某大赛》，《某某大脑》，都是知识竞技类节目。

　　她当然也可以抄一份，还可以抄的更好更本土化。

　　问题是一个节目救不了一个电视台。

　　别拿别的国家类比，别的国家不是红港，不是只有两家电视台的红港。

　　阿春偶尔放假，下午档去吃饭时，去到有电视的饭店，看到他们看到基本上看的不是ltv就是空巷，为什么呢，因为美港的节目太难看了，连美港的人自己都这么认为。

　　美港的电视剧忽忽忽的拍，导演和艺员们乐意拍教育节目的却寥寥无几。

　　自己人都这样，就别说那些需要往外掏钱的商家了，人家的真金白银又不是撒票玩的。

　　红港此时能花钱上电视做广告的商家是很有数的，他们都对ltv和空巷充满了信心。

　　但他们是怎么看美港的？没什么人愿意看的教育台，撑死在比较火的剧播出来时有些广告商，其他节目尤其是本来最能赚钱的黄金档，广告量居然还不如大白天的午间档。

　　阿春再次因为做出这项规定的y国政府感到了当初有个sb老板的痛苦，结果其他人还在很努力的拍剧：“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啦！”搞得阿春不努力点都不好意思了，好在努力也不是没有收获，她好歹还收获了一大票“绿叶”呢。

　　因而阿春最近都不去想收视率的事情了，做电视的对那东西总有点条件反射的执着。

　　不过沈亦雯显然是既不打算要收视也不打算要口碑，大家都是不及格，挤在中间仿佛别人就看不出来了似的：“这么多我背不来的哦。”阿春拐着弯的点她。

　　“无所谓，”沈亦雯显然也没认为阿春能背得出来：“等会儿照着念就行了，别太多错字。”

　　阿春：“……那可不一定。”她给的介绍里可是有不少文言文，不晓得从哪本书上抄来的。

　　“那就重读，反正后期会剪的。”沈亦雯半点不放在心上。

　　阿春动了动嘴唇，嘴里的脏字就在嘴边，外边另一个助导喊人，阿春整理好就坐到了桌前。

　　“每日一本书，永远不会输，欢迎来到《每日一书》，我是主持人赵春分。”

　　导演喊了开始，阿春咬着后槽牙一脸端庄的说着那叫一个破廉耻的主持词。这是哪个垃圾作者想的垃圾标语，红港人那是出了名的迷信，有书这个字的节目，基本上可以筛除一大批爱打麻将，牌，骰子等等的人士了。说不定看到都要多骂几句，垃圾美港，毁我青春，烂我赌运。

　　没错，阿春最新的工作就是《每日一书》这种介绍书籍的节目，每天一小时，念各种这年代不容易找到，但跟百科没区别的资料，简直就是为了杀时间来用的神器。

　　阿春开头要介绍的书籍也简单，四大名著之一《水浒传》，主要是因为最近美港在播。古装剧也不能总是买up版权，自己编又没有那么多的素材，自然就变成了从历史的长河里找素材了。

　　当然，现在也依旧是不改编太多，全按照原著来，所以美港版的《水浒传》收视一般。

　　“《水浒传》是元末明初施耐庵……”阿春前面照着念，一字不差。

　　这对她来说不是难事，何况也不是不给她看，阿春现在的视力很正常，看资料完全没问题。

　　后面其他人刚开始放松，准备打哈欠的时候，阿春就搞幺蛾子了。

　　“《水浒传》主要讲的是北宋末年，什么时候是宋朝？就是我们现在经常看的《xx英雄传》那也宋朝来的。不过宋朝就是分南宋和北宋，什么是南宋和北宋呢？这个不重要，我们改天再讲。现在主要讲的是《水浒传》，为了大家听的更明白，我就不按顺序讲了。我们按故事讲……”

　　“喂……”本来对节目编排的自觉很好的沈亦雯想喊停。

　　结果就被她旁边的导演拦住了，导演看着台上的阿春，摇了摇头。

　　“今天给大家讲的第一个故事呢，就是一个关于绿帽的故事来的，”阿春看没人喊停，那就继续叨叨叨了：“故事的女主角呢，是一个很靓的女仔来的，哇她真的好靓的，怎么个靓法呢？她出了门之后，所有人都望着她，所以她一般很少出门……”

　　这头显然不是给阿春摇的，而是给沈亦雯摇的。

　　“那这个故事的男主角呢，哇，他都好靓仔的，唔，不一定是靓仔，说英武比较准确，人高马大，又会武打。那这个男主角和女主角的关系呢，不是情侣，也不是夫妻，是叔嫂……”

　　说到这里时，阿春的表情就很那什么，不过下一刻她就转折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是的，那个脑子不要往其他的地方想啊，是这样的，这个女主角的名字呢，姓潘，叫金莲。其实关于这个金莲的名字，都有点典故来讲的，我们讲宋朝末期的时候呢，男人很奇怪的，他们中意女人裹小脚，什么叫做裹小脚呢？就是简单来说呢，大家看我的手，从这样……”

　　阿春一直在讲，都是用通俗的语言，外加一点艺术加工，来讲故事，有点类似《某某讲坛》，但显然要浅显的多。

　　而且因为长期做剧本助理，买热搜，以及最近的广播员经历，让她对这年代的人到底感兴趣什么有自己的一点理解。

　　简单来说，就是把故事凝炼成长一点的脱口秀，再加上各种三俗但不过分的刺激点，来把整个读书节目，变成另类的听书故事会。

　　完完全全的脱离了沈亦雯的框架，内容也都是她自己填充的，像裹小脚这些，沈亦雯给的资料里压根就没有。

　　沈亦雯已经彻底震惊了，她自小是书香世家长大的，本来是看不上阿春这样的人的，但阿春的知识存储量显然比她想的要多得多。

　　而且因为是出国留学的关系，阿春讲的有些内容，沈亦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水浒传》这种书看看就完了，谁会去看的那么详细？沈亦雯为了做节目才找了资料。

　　不仅如此，阿春在长达两三个月的讲段子的练习下，现在已经找到了点自己的节奏了，什么时候该停给观众反应的时间，哪怕是没有观众，她也能做的不错了。

　　比如现场的同事们，原本都昏昏欲睡，此时都聚精会神的听着，在阿春抖包袱的时候，哈哈哈个没完，笑得恰到好处。

　　导演最开始只是觉得她讲的有吸引人的地方，怎么也比纯念书要好得多。

　　此时再看了其他人的反应，以及自己的感觉，他有预感，这节目会火：“就这样做。”

　　沈亦雯的确在做电视剧编剧的时候更上心，但并不代表她乐意让自己被一个都不知道哪里来的三线艺人给比下去有点抓狂：“导演？”

　　“要不你去找监制来跟我谈？”导演问她。

　　“……”沈亦雯是通过家里认识的监制进了美港的，但也的确通过了考试。

　　平时她自觉不需要靠后门的关系，这时候才发现，全世界都知道，只不过哄她个傻仔。

　　那边阿春嘚啵嘚说了一个钟头，说的她口干舌燥，说完一看表：“不好意思导演，超时了。”

　　之前还显得高冷的导演此刻特别平易近人：“不要紧，我们可以做两期，休半个钟啦，阿春。”

　　阿春：“……”他们以前好像没见过，她的电影这么红吗？

　　第23章签售会

　　“你还拍过电影？”导演有点惊讶，阿春长得太高了，不符合女演员的标准，旁边另一个助导贴着他耳朵说了几句，导演一脸刮目相看：“那一定要见识一下了，今晚就去。”

　　“那也不用的，”阿春谦虚，接着就道：“不如找一天大家有空，我请大家一起看，我自己也没看过的。”试映会在半夜，她有工作赶不过去，据说反应是很好的。

　　《每日一书》是日播节目，但好在电视台都是录播，那节目组关系就更得处好了。

　　“会不会太破费了？”导演也知道阿春是什么意思，就是没想到这姑娘年纪不大，挺会做人的，来这么一出，起码大家不会太排斥她，对她的印象也会不错。

　　“不会……看完电影再吃餐宵夜，就当庆祝我们节目开播嘛。”阿春这样说。

　　“那我们不客气了。”导演笑了。

　　“当然好了，就今天吧，”阿春转头看沈亦雯，后者看不出什么表情：“阿雯一起来嘛。”

　　沈亦雯胸口有点堵，阿春前脚抢了她的编导工作，后脚要请她吃饭看电影。关键是这么多人面前，大家都去了，她不去不是摆明了说她不合群？

　　要是在今天以前，沈亦雯大概率是不会去的，她平时在报纸上写专栏，没事还写剧本，事情那么多，哪有时间陪这些人吃吃喝喝。但今天导演一句话揭了她老底，她只好憋出一句“好”。

　　“呐，大家今天利手利脚点啊，结束之后，阿春请大家吃饭看戏！”导演很给面子的跟所有人这样说，闻言，一群人登时欢呼雀跃，各个都喊着“多谢阿春‘。

　　讲真，基本上台里的人都跟沈亦雯的情绪差不多，对做节目这事没什么激情，大家毕竟都是做电视剧出身的。ltv和空巷也都是这部分人富余，做节目能做好的都牢牢的抓在手里。

　　何况《每日一书》这种节目明摆着是要放到下午档或者黄金档的，没人看啊。

　　不过呢，起码今天的节目大概率会有些不同的。

　　”看不够啊。“大约是三期的量录完，阿春从上午讲到下午，中间吃了顿饭，勉强喝了几口水，去了几趟厕所，屁股都坐疼了，嘴里口干舌燥，嗓子直冒烟。就这样大家听的还有点意犹未尽，有心想接着听下去吧，确实又要到点下班了。

　　这时候导演又说了：“阿春啊，你不是还做电台的，会不会有冲突？”

　　干得好！不愧是导演，冲突有什么关系，正好让阿春过来只录节目，一天两个钟头，下午档黄金档各来一个钟，也省的他们累死累活做没人看的垃圾节目。

　　“我十一点做节目，ok的。”这就是阿春为什么先说看电影后说吃饭，电影是她想看的，吃饭的话，她记得给钱就好了。毕竟她的人设是十六岁小女孩，在满是男人的剧组里太熟络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由于新戏剧的电影都是金皇后公司的院线，他们找的自然也是金皇后影院，也幸好都是美港的人，不然说不定被外人看到这么浩浩荡荡的会以为是来查探敌情的。

　　“我还是第一次跟这么多同事一起看电影。”

　　“我都是啊，有谁不是呢？”

　　“不知道好不好看。”

　　“我听人讲很好看的，里面的女主角特别靓，还有港姐，就是那个庄卓芝！”

　　“那阿春在里面演什么啊？”

　　“不知咧……哇，海报上阿春的名排第五……”

　　大家嘻嘻哈哈地进了电影院，导演的另一个助导很有眼色的跟阿春一起去买票，顺便还一个个发了票。

　　沈亦雯则像个大爷似的在旁边站着，阿春把另一半手里的票都塞给她，拜托她去送票。沈亦雯这次倒是没说什么，默默的看了她一眼，默默的给每个人发了票。

　　“多谢。”收到票的人怎么样也要说声谢谢，沈亦雯也会回不客气。

　　不过也有人直接说“多谢阿春”的，压根不想给沈亦雯这个面子。

　　人际关系在工作中真的是件很复杂又很浪费时间的事情，偏偏华夏是个人情社会，尤其是现在这种普遍靠人力的环境下，阿春最不想看见的是工作时因为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打扰工作。

　　好在大多数人都不会随便得罪人，沈亦雯这票也都一一发了出去，剩下的就是进场看戏了。

　　这年代看戏是一件很重大又很普通的事情，重大在于人们的娱乐其实没那么多，普通在于，谁都能去看，而有时还有人带着花生瓜子进去的，走得时候往往能看到底下遍地狼藉的景象。

　　灯光变暗，电影开始，刚才还在说小话的人都渐渐陷入了沉默。《识女仔》的开头就是男主角从国外回来，观众里就有人认出来这人是谁了：：“梁黄，不演武打了！”

　　“是哦，不是吧，他演靓仔？”

　　好家伙，八杆子够不着的两个观众聊起来了。

　　梁黄是男主角李兆业以前在梁实影业拍的武打电影里的角色，其实是个很猥琐的贱角，因为演得入木三分，大家都没记住李兆业本名，光记住他的角色名了。

　　顺带一提，这还是这年代的常事，观众常常有分不清角色和演员本人的情况发生。像阿春，人家给她寄信都是用角色名，后来还有人告诉她要对王成君演的那个角色好一点，小姑娘不要太泼辣了，会把人吓跑的……看得阿春哭笑不得。

　　前面那两人聊完，后面还有附和的。

　　“搞笑咩，他这副衰样追女仔都能追到，我都可以了！”

　　观众哄然大笑。

　　得，戏还没怎么开始，观众自己先说上相声了。

　　阿春一边觉得这样的观影环境十分的不习惯，一边又觉得这年代的人情味真的很浓厚。

　　“嘘！阿芝出来了！哇，好靓哇！”

　　“阿芝，别理他，那个是个贱男！”

　　“是啊，阿芝，你既然那么多男朋友，要这种衰人做咩咧？”

　　“哈哈哈哈哈……抵死！”

　　如此这般，阿春一边看她看过但略有不同的电影，一边听观众和屏幕里的角色以及观众们的群口相声，笑得不能自已，眼泪都快出来了。她终于理解为什么这么多的人爱听她的节目了，这年头真的是各个都说大实话，充满着即淳朴又有趣还好凑热闹的灵魂。

　　“啊！阿春！”笑得浑身发抖的阿春，冷不丁听到了有人喊她的名字，抬眼望去，到她出场了。

　　镜头里先是一双高跟鞋，接着是美丽光滑的小腿，再往上就是个戴着大檐帽和墨镜，身着长裙，纤细高挑的美人。只见美人风姿绰约的走出来，一开口……

　　“达令～我是你的Spring啊～”

　　十分的令人喷饭。

　　所有人登时哈哈大笑。

　　阿春看到自己的镜头，反而不那么想笑了，可能这也是做演员的不同。看到大荧幕里的自己，她也只是微笑，然后从镜头里观察出摄影师是怎么拍的，这年头可基本上都是人力手动。

　　不过她自己看，表演痕迹还是很重的，过于浮夸，还好是喜剧片。

　　这大概就是“一条过”的后遗症，而坐她旁边的导演还在跟她说：“演的真好！”

　　“是哦！阿春你好犀利！”另一边的同事们也在这样说。

　　“挺好笑的……”就连刚才有了小过节的沈亦雯都这么说，哪怕沈亦雯脸上没有普通观众那么大的笑容，但从她高傲的性格却肯承认阿春演的好的这一点来说，她的确认为阿春演的不错。

　　阿春莫名其妙的想起自己上学时，表演老师跟她说过的话，很久以前的话了。

　　那时阿春经常在班级里拿表演第一，老师却跟她说：“有的时候没必要逼得自己那么紧，表演的确需要努力，但过了努力的阶段就需要学会放松，自然而然才是最好的表演。”

　　严格来说阿春能明白老师的意思，只是她觉得自己似乎做不到。但是在刚才做《每日一书》时，她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点感觉。

　　全情投入自己的角色，完全不想不相干的事情。哪怕是周围有一群人有摄影机的存在，只专注于自己，就仿佛感受到了周围都是寂静的。

　　听起来玄而又玄，但很神奇的又真实存在。

　　没等她回味完毕，周围又出了其他的声音，阿春一看，是她自己把一段又臭又长的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湾湾戏改成了rap。剧本是没改的，只是说话方式不同，阿春甚至还加了几个“国际手势”，不知道是谁配的音乐，居然还加了快板声！

　　阿春：“？？？”

　　竹板这么一打啊，节奏就可带劲啦！

　　配上阿春穿着长裙却上蹿下跳的动作，每个动作都踩到点上来着，充满了魔性的鬼畜感。

　　观众们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阿春很想捂脸不是她，她什么都没干。

　　偏偏这时候不知道哪个观众闲的没事干，忽然喊了句“啊！spring在这里！”，观影群众瞬间都沸腾了，大家四处望来望去：“真的假的？在哪里？在哪里？”

　　阿春自己是很想钻地下当缩头乌龟的，好死不死跟一大群同事一起来的。

　　她就这么坐着，仿佛不慌不忙，内心慌得一批的……被发现了。

　　阿春呵呵的笑：“大家看戏啊，我都是来看戏的，哇，阿芝好靓哦！”

　　“你都好靓！”有人凑热闹的喊，众人哈哈的笑。

　　笑得阿春一脑门子汗，好在她周围都是同事，还没人突破“封锁线”。

　　这下子观众们可忙了，又要看戏，又要看阿春，坐后面的人还好，偏移一下视线就行了，坐前面的简直受罪，脑袋转得像拨浪鼓似的，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他们也不嫌累。哇，明星哎，活的！还跟他们一起看戏，一定要好好看看，回去好吹水。

　　这样的氛围一直持续到电影结束，阿春起身走出去时，凡是看这个电影的人无不过来打声招呼，导演眼疾手快的组织了同事们帮忙维持秩序，观众们就一个接一个的排队过来，不是来要签名，就是来握个手，还有人要聊几句的，阿春还没成明星先享受了一把明星的待遇。

　　第24章神婆

　　看完电影，就是去吃饭。不过有了电影院那么一出戏，大家对于阿春的看法又多了点不同。在没有人认出阿春以前，电影院里一样笑声不断，看那么多人在结束时来围观阿春，也能看得出这电影的确不一般。现在的观众都是很真实的，唱歌难听会对你吐口水，演戏难看人家当场就直接骂出来了，以前还有过电影演到一半，所有人去要求退票的事迹，都不跟你玩虚的。

　　“你想以后拍电影吗？”同桌导演问阿春，旁边的人都竖着耳朵听着。

　　“我也不知道。”阿春这样说。

　　“想拍也不要太急，等这部片子票房出来你就有机会了，还有机会涨片酬呢。不过不要什么片子都接，要问清楚。”导演似乎已经认定了，毕竟电影比电视剧要赚得多。

　　阿春知道这话已经很掏心掏肺了：“都未必的，我只不过是女三号，前面两个更有机会啦。”

　　导演听了笑：“不说女主角，这部戏出来，你以为梁实能让自家人去红别家戏？”

　　阿春听了尬笑：“是吧……”

　　梁实影业跟ltv都是一个老板，庄卓芝是ltv的签约艺人，梁实也有自己签约的女演员。因为梁实做的都是古装打戏，不适合女艺人，所以公司是不阻止ltv的女演员去外面演电影的……前提是那些电影都对梁实影业的电影没有任何威胁的情况下。

　　但是新戏剧的戏，既口碑不错，又肯砸钱宣传，还有自家的院线公映，不火才怪。

　　“如果我是庄卓芝的老板，宁可雪藏她，也比她因为别家戏红了要强得多。”

　　“不是吧？”阿春下巴有点接不上。

　　转念又觉得这也不是干不出来的事情，ltv是大台没错，但说到底都是资本家。要知道ltv的薪酬低可是全红港都闻名的，就是死活都不涨，爱做做不爱做滚。

　　这么剥削的条件，偏偏就是有无数人才上赶着扑上去，为什么？人家老板拿着最多的资源，想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才华，想有机会做事，想有机会红，那就得忍受剥削。

　　说到这里，阿春就想起来自己才一两个月就逝去的“初恋”，喝……tui！

　　鄙视完了，阿春平心静气地去买单。

　　——行叭，都是打工人。

　　“那倒没有，不过公司叫我以后只准拍梁实影业的戏……”

　　阿春做节目前给庄卓芝打电话，后者告诉她自己并没有被封杀，只是不许拍别的公司的电影，要拍就拍自己公司的，严格按照“肉烂在锅里”的标准来。当然，因为庄卓芝火了，公司也给她安排了不少电视剧和节目主持的工作，庄卓芝说她反而比以前更忙了。ltv那是相当遵守谁红就拍谁的规律，庄卓芝a组戏拍完拍b组戏，b组戏拍完旅游还是野外节目正等着，反正不让你休息。

　　庄卓芝说她现在已经练成了站着都能睡觉的绝技，因为实在太困了。

　　听起来惨极了，阿春倒是还能接受，电影上映，反响火爆，ltv狠用庄卓芝大概也就这一阵子，过段时间没那么火了，庄卓芝的工作就会逐步减少下来了。ltv 的演员要比别的台多得多，除非高层特别青眼，才会把重头戏都给一个人。而现在基本上也都是多女主的戏，单一女主角的剧本基本上只有一姐那样的地位才能拿到。

　　放下心来的阿春开始每天日常的做节目，中间还接到了同场电影观众的电话，说她真人靓。

　　阿春：“多谢，我都是这么觉得，哈哈哈。”

　　晚上回家睡觉，再起床时想起今天没通告，就约等于休息，爽翻天的阿春终于腻在被窝里。然后被林嘉惠揪起来，两个人梳洗打扮好，去吃非常有广东特色的早茶。

　　——为了庆祝今天早上知道的电影上映总票房，一千万多一点点！！！

　　去年的冠军才一千一百万，这意味着今年情况没什么变化的话，《识女仔》至少能拿前三。

　　虾饺，凤爪，烧卖，叉烧包，艇仔粥……啊，眼泪从嘴巴里流出来。

　　很久没吃过这么丰盛的早餐的阿春化身一个无情的早点杀手，一血，双杀，三杀，四杀，五杀，超神，团灭（不是）。

　　吃饱喝足，只想瘫着的阿春，看了看旁边和她状态差不多的林嘉惠，摸摸自己吃出来的小肚子，感觉特别的满足。不过她望着林嘉惠，开口却是特别煞风景的话：“还没有通告咩？”

　　林嘉惠喝了一口茶，摇摇头：“没有啊，可能那些监制都不觉得我会演戏吧。”

　　她说这话时还是抿唇微笑的，但阿春能看得出来她的落寞。

　　同样是训练班出来的，阿春这边电影电视剧广播节目做得如火如荼，林嘉惠那边演了一个小配角就没有音讯了。明明她也是个很漂亮很有特色的女仔，那些监制导演就像不知道似的。当然，也很可能是真的不知道，毕竟美港是电视台，里面靓女无数，林嘉惠在其中并不显眼。

　　“阿惠……”阿春张嘴想说点什么。

　　“呐，”林嘉惠像是知道她心思似的：“你别又跟我说要介绍我给导演监制认识啊，就算你真的介绍了，人家可能看在你的面子上肯用我，难道次次都要你介绍哦。我自己知道我自己的事，同你或者训练班的同学比起来，就只有靓而已，在这里靓都不出奇，人家看不到我都好正常。”

　　“阿惠……”阿春有点眼泪汪汪。

　　林嘉惠继续打断她说：“我都讲了我要靠自己啦，你那些演技的书啊，我都看不明白的，不过我可以看现场的嘛。每次台里拍戏我都有去看的，我都有记下来，不会还可以问你的嘛。”

　　“阿惠……”阿春表情都委委屈屈了。

　　“还有，你每次早晨起来开嗓啊，练功啊，我都有跟着做的，我还跟广播一起读新闻，去楼下士多店蹭电视看节目，我现在口齿伶俐了好多，整个人也都轻盈了很多，反应都比以前快……”

　　忍无可忍的阿春：“……不是啊，我是说，阿惠，你的椅子腿压到了我的脚，好痛哦。”

　　林嘉惠的视线顺着阿春的脚往下，看到了她说的是事实，赶紧挪开，关心成疯，恼羞成怒，分贝一下提高了：“你早点讲嘛，万一压断了怎么办？！”

　　阿春耳朵差点被震聋：“是你不给我讲啊。”

　　“那是我错咯？”林嘉惠怒问。

　　“不是，是我错。”阿春陪笑。

　　林嘉惠满意了：“……饶了你。”

　　买完单，两个人又就房租和生活费讨论了一下，阿春说借给林嘉惠，要写借条。林嘉惠这回欣然接受了，还说一定要保存好，一式三份，她们两个各有一份，另一份放在她家，不会丢。

　　“……”阿春有时候怀疑她真是恨不得倒贴钱给自己，哪怕她赚的比林嘉惠多多了。

　　快到家时，阿春看到路边有个算命的路边摊，脑袋灵机一动。

　　她嘻嘻的笑，小声的告诉林嘉惠：“你放心啦，你会火的，不过不是现在而已。”

　　“你这么肯定的？”林嘉惠觉得她在安慰自己，不过她还挺受用。

　　“告诉给你一个秘密啊，”阿春用一种很是神秘的表情说：“我有神仙眼的，看到一个人就知道未来他会不会红。你现在是不红，不过早晚有一天会红的，努力一定会有收获的。”

　　林嘉惠没理她：“神神化化的，别做主持做神婆算了。”

　　阿春哼哼：“我才不做神婆，我要做富婆！”

　　“你要做癫婆就真！”

　　两个人打打闹闹，回到家门口，就见到有个男人站在楼下。

　　这男人阿春还真认识，是《识女仔》的导演，就是国外回来的那位，谭天。

　　谭天看了眼林嘉惠，阿春说有什么事直接说好了，于是他就说了。

　　新戏剧，想签阿春，做女艺员，这个艺员包括电影演员，以及歌手。

　　阿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林嘉惠先目瞪口呆地看她。

　　“神婆，你真的灵哦！”

　　第25章调时间

　　新戏剧是一个，在这年代十分新潮的公司。背后的大老板是金皇后院线的老板，当前红港最多影院资源的，就只有三家，一家梁实影业，一家万兴电影，还有一家就是金皇后院线。

　　前两家都是既做电影，又有院线，最后一家只有院线没有片可拍。

　　而去年的票房冠军就是梁实影业的，一千一百万，成本也才连四分之一都不到，血赚的买卖，当然会让人眼红。所以金皇后找了三个电影人，一起合伙开公司。金皇后是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另外百分之五十三个人自己决定分成。

　　而谭天就是这三个人其中之一，也就是新戏剧的大股东，也算其中一个老板。

　　三个人又实在太少，他们又找来了另外四个，一共七个人，就是这家公司的元老成员了。据说他们每次写剧本都是集体创造，思维相当超前。

　　在还没有打出名头前，其他员工或者演员基本上都是外聘的。

　　然而但是，《识女仔》和《鬼马百晓生》一出来，就像是横空出世的流星。哪怕不当回事的人都要颤动一下，在本行业就更是造成了地震级别的影响。

　　打响了头炮，背后也有相应的资本，那新戏剧就显然不是仅仅满足于赚票房这回事了。娱乐产业这东西，有了电影当然就要有音乐。

　　这里就要说一下，七个老板之一，就有一个特别懂音乐的。两部电影的音乐基本上都是他自己操刀，另外就还有请来的音乐制作人一起制作出的音乐。但这么不错的音乐却只有电影上听过，听过也就算了，有人就提议干脆自己也开家唱片公司，直接跟电影打包一起卖。

　　当然不是真的打包，而是在电影上映期间就直接推出唱片，连音乐人的钱都能赚回来了。顺下来就自然而然的想要签约艺人，毕竟这回都是女主角唱的歌，还要跟湾湾的经纪公司分成。

　　这种形式还是ltv最先在七十年代推出来的，拍了那么多的电视剧，红了那么多人，电视剧的歌曲和插曲以及背景音乐大都是一次就算的资源，对于生意人来说不赚钱就是赔钱，为了不赔钱，那就要想办法赚钱，一家唱片公司自然就顺应而生了。但因为主要是为了配合电视剧和节目，其实销量都很一般，哪怕里面都有很多后世都有名的天皇巨星。

　　当然，目前为止，这只是新戏剧的一个打算，毕竟做唱片就像做电影一样，光是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

　　公司就算火爆了也不过是刚刚开始，大家都在提议，男演员他们这些人自己就能客串，女演员……倒是有一个合作伙伴，但人家说好了不演戏，就只负责管理公司。那就从比较看好的人或者熟悉的人里面选了，《识女仔》里三个女仔，女主角是湾湾人，女二是ltv的人，剩下就是阿春。

　　提议的人是《识女仔》的监制黄河谷，导演谭天也赞成，男主角李兆业同样支持，男二甄小贾举手不反对，七个人四票通过，搞得没见过阿春本人的另外三个人都有点好奇这姑娘。

　　大家都是第一次，阿春没有一拍脑门热血上头的答应，说想先考虑考虑，然后问有没有签约的合同模版给她看看，另外她还有美港和询访的工作，都要协调一下。这话说的有理有据的，谭天没反对，其实他们那边也没有准备好，只是过来先跟阿春通个气，要是有别的公司过来挖角他们也算先来。

　　不过阿春是第一个艺人，他也想问问她有什么条件，顺便为以后签别的艺人做考虑。这年头签约新人都是三年五年的这么签约，ltv的基础都是五年往上，给的薪资是令人发指的。

　　新戏剧当然不至于这么做，但也不会任由艺人漫天要价。阿春说要是谭天他们认识别的唱片公司的人也可以私底下问问，再根据自己公司的情况以及艺人的要求再做修改。

　　阿春倒是没听到自己是第一人选就尾巴翘到天上，而是跟谭天约好，等他们大概制作出一份模版合同给她，她拿到手了跟律师谈过之后再谈。

　　整个流程走一遍，谭天再一次地认识到，阿春跟其他的女艺人的不同。

　　你说她挑剔吗？好像并不是，阿春每句话说得是自己，最后都会绕到对方身上，给人感觉就好像她在为你打算。你说她趋炎附势？答案也同样是否定的，三个人找了间凉茶铺说话，阿春从开头一句就没给出一个笑脸，显得并不热情，但有问必答，还会抛出反问，就不显得冷淡。

　　明明谭天原本的打算是想跟阿春打好关系以图签约变得更容易，结果变成了被阿春说服要好好准备她的合同。

　　谭天看着这样的阿春，脑袋里映出的是七个人里唯一的那位女搭档，一来就把拍到一半的戏的预算和各种杂七杂八的账目以及基本上没怎么交的税金单子拍在桌上，嘴里问出一连串公司账目的问题，问得他们三个老板以及手底下的员工全都哑口无言。

　　后来投票表决是否让她进公司，都没讨论就所有人举手全票通过。

　　“那好吧，我们继续保持联络。”谭天苦着一张脸这样跟阿春说，他决定回去找那位女合伙人救命，女人还是跟女人聊吧，有些女人男人真是搞不定。

　　送走了谭天，阿春跟明显压抑着兴奋的林嘉惠正要回家，抬眼却看见了有人跟她打招呼。这人是台里的员工，阿春他们住的地方跟电视台就一条马路，碰到熟人是常有的事。

　　凉茶铺就丁点大，但是座位是背靠背的，这人坐里面，背对着他们，所以他们刚才没看见。现在看见了，哪怕是不熟悉的面子情，也要招呼一声。

　　招呼完毕，那人就笑呵呵地走了，林嘉惠的兴奋没了，嘀嘀咕咕的跟阿春说，看着吧，不用一个钟头，全公司上下就都要知道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空巷大道就这一条街，三个电视台里员工无数，哪怕不是这个人看到，想必刚才谭天过来找阿春她们的时候也有别人看到了。再提一句，谭天这人虽然很有才，但长相也属于其貌不扬非常有自己特色的类型。这样的一个男人跟两个小美女在一起，怎么看也都是很吸睛的组合，哪怕不认识阿春她们的，也都得多瞅两眼，揣度一下谭天是有钱还是有钱还是有钱之类的，再唾弃一下阿春她们贪慕虚荣，世界上的美女都要插牛粪上巴拉巴拉。

　　因而哪怕刚才那人真的被她们拦住了，说好不会说出去，阿春对于这事传出去也丝毫不意外。这年头可不讲什么隐私，老板伙计哪怕为了吹水跟客人聊几句见过的八卦也都不要太正常。

　　实际上阿春自己也没什么要捂住的想法，因为有庄卓芝的事例在，她还挺想看看美港高层打算把她怎么办的。是像导演说的会把她雪藏？还是同样给她机会为台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八卦的威力不容小觑，这年代的执行力也不容小觑。

　　“阿春啊，你准备一下，下周开始，台里想你主持《音乐之声》的节目。”

　　令阿春感到诧异的是，先有动作的居然不是美港，而是她的兼职，讯访电台。

　　《音乐之声》是很受年轻人欢迎的音乐节目，主要是播放最近火爆的各种音乐，很多歌手推出新专辑也会直接过来接受采访或者自己介绍，说白了就是后世的打歌节目。而它的时间，刚好踩在下班放学后的五点到七点……不愧是商业电台，这商业灵敏度真是杠杠的。

　　阿春打听了一下，调她过去是台里老板的主意，就是那位美港的大股东，起因居然不是因为她听说要跳槽，而是《午夜倾情》的收听率比以往艾美姐在的时候，翻了一倍还多。

　　“真的？”听得阿春自己都有点难以置信，做电视电影太多她都忘了还有收听率这回事。江岭东已经从她这里学会怎么做前期准备了，阿春就不需要每封信都看一遍，因为信实在是有点多，每封信都看她别的事情就不用做了，他也说过有听众要求阿春的节目调到白天。

　　“你不知道吗？你的听众都打到别的节目去了。”阿春本身是兼职，消息自然没有别的同事灵敏。这事情发生不是一次两次了，之前还以为是阿春找的托，后来托越来越多……就成真的了。

　　老板不会听公司的节目，但却会在公司四处看看，也会在公司里处理公务，正好路过一间直播间的时候听到了观众跟一个主播询问能不能把另一个主播调到白天的事情……

　　就很稀奇，老板自然就问了相关人士。公司大主管又往下问，问着问着就搞明白了。老板闻言，笑笑，靠着听众起家，当然要听听众的。

　　如此这般，相关部门开了个会，也把阿春请假时的录播节目调出来听了一遍，那期阿春讲的刚好是讯访电台。先是引人入胜的把她自己兼职进电台的事情讲了开头，凡是遇到的人都被她讲的古古怪怪的，到半夜工作时，她的画风又进入了恐怖频道，再接着话锋一转，那些阴森恐怖的印象瞬间因为一点小事变得搞笑起来。听完整个故事，让人感到讯访是个温馨的大家庭。

　　起承转合，引人入胜，笑中带泪，本来就是打算听十分钟的高层们愣是把一期节目听完了。

　　完了几个部门大佬就开始竞争，这个说，我觉得阿春比较适合我们部门，那个说他的部门没有女人，就缺阿春这朵红花，另一个说……

　　一场嫌弃阿春的会议变成了大家熟悉的抢人才。

　　“……就这么决定了。”

　　最后《音乐之声》的所属大佬赢了，因为他老婆也是讯访电台的股东之一。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作为社畜的阿春是不知道的。

　　她唯一知道的是，她的兼职工资涨了，以及又要熟悉新节目了。

　　唔……她对这年代的音乐不太熟啊。

　　第26章加班

　　好在还有几天的时间，阿春在节目里提前告知了一下听众们，她要换班的消息，顺便希望大家安利一下自己喜欢听的歌，或者最近比较流行的歌。

　　毕竟阿春的人设是“会讲段子但还是个宝宝的十六岁少女”，迎来了新工作超紧张的。这么紧张，希望大家陪她这个社畜一起补作业，以及安利偶像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阿春还给大家讲过她的粉丝安利自己的事情，还有那个神奇的“绿叶”粉名。

　　“就是万一，我有一天红了，你是不是要戴着绿帽穿着绿衫脚踏着绿鞋来见我？那我一定假装不认识你的。哇，这个是哪个的fans？人家讲，春妹的……好护眼，仿佛见到了春天。”

　　接着阿春就接到了各种各样安利的电话，她都会记下名字作品和粉丝眼中的特点，那真是重复率还挺高。

　　她既没有电视，收音机也不能自己选歌，好在她还是电台员工。趁着大家安利，顺便就直接听了曲子，接着自己做笔记，大概是什么类型，歌词是什么，简单记几句也够了。江岭东和听众们对她公器私用再次表现出了“哇还能这么玩”的见世面之感，不愧是你春妹。

　　而她还在白天听了一下现在《音乐之声》的节目，属于比较尴尬的那种访问式访谈。歌手去打歌，主持人会常规的问几个问题。如果歌手本人很有趣，那节目显得就很有趣，歌手本人累了或者不想说话，那节目就能尴尬到脚趾抠出三室一厅来。

　　阿春听得眼睛里流出宽面条眼泪，这个情形多么像她跟那些网红老板们沟通的时候啊，嘤。

　　比较幸运的是现在这些歌手都不是她老板，不需要那么在线卑微，而且大部分的歌手也都是很配合的。有些不那么有趣是因为真的语言组织能力不太好，说话显得词不达意。

　　这个解决方式还是很简单的，后世都用烂了的提前透题大法，哪怕歌手本人不会答，大不了跟经纪公司沟通好就可以了。

　　阿春知道这样会显得比较弄虚作假，这时候大家都比较真实，还没有那么多的套路，但她毕竟是在做节目，节目是要给观众听的。静止或者干巴巴的访问，就等于她的节目彻底失败了。

　　不过也不一定管用，现在的唱片公司主要还是做歌曲，对包装歌手的产业链还没有开发出来——她这么干等于增加人家的工作量，搞不好还不一定会当回事。

　　“嗯，知道了，收到了，到时候会交给他。”比如她提前问好的要在周一接受访谈的这位。

　　说这话的倒不是歌手本人，而是唱片公司的公司前台，头都没抬，听语气来说就似乎把阿春当成了来投简历捣乱的小姑娘，毕竟她长得不像是播音员。而且阿春转工作是内部调动，她联系不上这歌手的经纪人，能找到的电话就是公司前台，为了这个阿春这才跑过来的。

　　可惜阿春为了开门红还特地写的很详细，连推荐的备选答案都写出来了，很明显是被丢进垃圾桶的命。不过怎么说呢，阿春在这事上已经做的仁至义尽，只好道：“哦。”

　　“咦？你不是《识女仔》里的spring？”旁边的一个年轻男仔道。

　　阿春出门很少化妆，基本上就是防晒霜一抹，棒球帽一遮就完事了。对的，这时候已经有防晒霜了！虽然只有一两个牌子，而且很油，不过有就好。

　　在热的要死的红港，大家都晒的黑黑的的地方，这样的装扮很是奇葩，看着就不像正常人。

　　“你好。”阿春笑笑，没有否认。

　　这时候前台才搞明白阿春不是来应聘的，很是机灵的直接把手里的文件交给那男仔，说明了阿春的来意：“阿mike，麻烦你交给Eric啊，这位……小姐是来交接工作的。”

　　现在阿春所处的唱片公司是外资，加上都是各种y国教育，教育程度高些或者外资企业工作的人都有自己的英文名。像这唱片公司，上上下下全喊英文名。

　　阿春把前台的小聪明看在眼里，不过她没说什么，既然交到手了，她也就不凑热闹了。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我总要告诉Eric谁留下的吧？”那位男仔说。

　　这男仔长得不是特别靓的那种，只能说是很年轻，长得属于路人里比较好的类型，而且看起来脾气很好。阿春看他，心思一动，便道：“你已经知道了，我叫spring，拜拜。”

　　直到阿春离开，那男仔心情很好地笑：“原来真的叫spring啊。”

　　另一边，慢半拍的美港也终于有了新动作。

　　同样不仅仅是因为《识女仔》，和挖角传言，更因为《每日一书》，突破了下午档时段的最高收视率，并且不断有观众打电话写信到电视台。

　　因为阿春录播的时候当然不可能是准准的一小时，所以现在播放的版本都是导演剪辑过的。而之前说好的是每日一书，导演已经很克制的把阿春讲的《水浒传》改成了上中下三集。

　　那么问题就来了，阿春是一个小故事一个小故事讲的，肯定有讲不到的章节，《水浒传》是现在美港在播的电视剧，观众们看不着原著能看电视剧啊，少放了！

　　不仅如此，《水浒传》完了，是《红楼梦》，相比较来说红楼梦关系更复杂，不光是人物关系复杂，情感关系同样复杂，背后还有改写和后续。阿春跟导演要了一个黑板，一边讲一边画图，顺便还将讲古代美女的不同类型，放现在来类比一下，衣食住行都能讲好大一串……

　　中间剪掉的，观众们一下就看出来了，黑板不一样了！

　　“你有没有兴趣加长一点？”后台的电话都要被观众打爆了。

　　“应该没问题。”阿春这样说。

　　导演先放了心，接着就是跟高层讲，阿春的心思还是想着美港的。有些事情可以和平一点的谈，私底下也跟阿春说：“你可以试试跟上面提一点适当的要求。”

　　没过多久，阿春也迎来了传说中的高层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