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录》苏阿勒

9、第 9 章

　　“啊！”
　　“韩峥！”
　　眼前还是黑暗的,，小马哥扳着我的肩膀使劲摇晃着，我被他摇晃得头晕眼花，直觉怀疑他这是借机报复。
　　“你再晃，我就要吐了。”
　　“你醒啦？”
　　我翻个白眼道：“不信我可以吐一个给你看。”
　　小马哥松了一口气，靠着我又坐了下来；“我刚才也迷迷糊糊的，突然就听到你在那里鬼吼鬼叫，怎么叫你都没反应。还好我晃了你几下，总算是醒了，差点以为你鬼上身了呢。”
　　“啊呸，你才鬼上身你全家都鬼身上！”
　　“嘿嘿，韩少爷，听说你叫韩峥。”
　　“你丫刚才不是就叫我这个名儿吗？装什么装。”
　　“据我所知，古玩界有名的泰山北斗韩老爷子有个宝贝孙子就叫韩峥。韩峥的父亲是考古学家，大学教授，妈妈是翻译官，书香门第，长子嫡孙，可谓是古玩界考古界寄予厚望的新秀人物。民间有种说法，叫东宫太子。”
　　小爷还西宫娘娘呢！太子你个头！
　　大概是睡醒了，又惊魂一夜，肚子饿得难受，我翻开背包，里面有我之前放下去的压缩食品，还有零食。零食是偷偷放进去的，陆绍棠说过，不许我放些没用的东西进去。
　　“你摸什么东西？”
　　我撕开包装袋，砸吧了两块薯片，把薯片递到小马哥手里道：“小马哥来两片儿？”
　　小马哥拧开一瓶水也递给我，我砸吧着薯片儿喝着矿泉水，肚子不饿了，精神也好了很多。
　　“来，小马哥，在吃着薯片儿喝着凉水这么惬意的时候我们来谈谈理想谈谈人生吧！”
　　“咳咳咳！”小马哥呛了几声，才对我说道，“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听起来这么不着调啊？”
　　“我这么有文化有能耐有品位有内涵有深度有风度的文学青年说这句话不是很合适吗？”
　　小马哥沉默了许久，声音严肃的问道：“咳咳，说正经的，你既然是‘东宫太子’韩峥，怎么跟唐柳混到一起的？”
　　我一本正经地回答道：“都跟你说是私奔了。”
　　“那你们总得有个认识的过程吧。”
　　“哦，一见钟情行不行？”
　　“我真是不能理解。”
　　我很同情地拍拍小马哥的肩，你要是能理解了，我才奇怪呢。小马哥吃饱喝足就开始休息，我刚才被吓醒了，现在毫无睡意，只因为身边有人，我的心才安定下来，陆绍棠他们还没有回来，我们也听不到任何动静，又不敢贸然跟过去，在这里干等实在是急死人了。
　　甬道的里响起一阵脚步声，我想站起来看是谁，可是脚一用力才想起来脚上有伤，直到脚步走近，我才看见是陆绍棠和成虎回来了。
　　“哎呦我的娘，吓死爹了！”
　　我赶紧拉着陆绍棠坐下来，问道：“你们遇着什么东西了，怎么能把成虎吓得叫娘？”
　　陆绍棠没说话，脑袋一偏搁在我的肩膀上。这下我的肩膀两边平衡了。
　　“那个，你先休息会儿，我等会儿再问。”
　　等陆绍棠呼吸渐渐平稳匀长，我嘘了一声，成虎立刻也压着嗓子问道：“太子爷，你说什么？”
　　“靠，你怎么也这么叫，谁教你的？”
　　“嘿嘿，马哥之前就跟我说过了，说你的外号就叫东宫，东宫住的什么人，太子啊，你在古玩界的地位不是跟古时候皇帝的儿子一样吗？”
　　“那我亲爹也不是皇帝啊！啊呸，我想说的不是这个，你跟我说你们过去遇到什么了？”
　　“哎呦我跟你说……”
　　“你激动个毛啊，小声点儿。”我这左边一个右边一个，俩睡觉的夹在中间，好在是这里安静的过了，不然我跟成虎这声量能被对方听到才怪。
　　“太子爷。”
　　“再乱叫灭了你。”
　　成虎嘿嘿笑了几声，当真也不再太子爷太子爷的叫了。
　　“前面有两只镇墓兽，六爷好身手，居然靠着墓门的机关把一只镇墓兽给弄死了，另一只关在里面出不来，不过六爷说了，如果我们要想出去就必须穿过主墓室，所以那只镇墓兽还得杀，只是我们都受了伤，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力不从心，只好先撤回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也不再理成虎的絮絮叨叨，赶紧使劲摇晃陆绍棠，我心里突然有一个可怕的想法，如果陆绍棠就这么死了，我该怎么办？
　　我看不见陆绍棠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的动作。感觉到他醒过来了，连忙问道：“你是不是受伤了？伤在哪儿？严不严重？”
　　陆绍棠没说话，倒是小马哥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句：“韩峥，你干嘛啊？”
　　我现在没心思理他，既然陆绍棠不说话，我摸出手电就想拔他衣服想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手刚一伸过去就被抓个正着。
　　“你干什么？”
　　“看你是不是伤得很严重，要是快死了好把你扔远点儿。”虽然手被抓着，但是眼睛和嘴巴却是自由的。我嘴巴不停，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好像腹部的衣裳被刮破了，卷起袖子的手臂上几条或长或短的伤口，特别是左手手臂上那一条最长最狰狞。
　　见过紧紧盯着他的手，陆绍棠松开我的手，将脑袋又重新靠在我的肩膀上，闭了眼睛道：“被镇墓兽给伤的，都是皮外伤，不碍事。”
　　我觉得心里隐隐的有些堵得慌，嘴巴上就更是没把，关了手电，抓着他的右手抬起来就是一口咬上去：“不疼吧，没事，都是皮外伤，你看我这就两排牙印，都没见血。”
　　“我说太子爷，关心就关心嘛，非得反着说。”
　　我对着小马哥啐了一口：“睡你的，多事！”
　　小马哥意味深长的哦嘿嘿了两声，脑袋离开了我的肩膀，大概是挪到成虎肩上去了。我朝陆绍棠靠近了一些，挪了几下位置，让他能睡得舒服一些。我们要从这里出去，还得靠这个家伙，在这之前，可得把他伺候好了。
　　陆绍棠说，让我们还是在用甬道等，他自己过去，把剩下那只镇墓兽给杀了，我们再过去，这下还没等我说话，成虎就开了口。
　　“六爷，成虎是很佩服你的身手和胆识的。不过刚才那只镇墓兽能被我们所杀也是利用了墓室门前的机关，现在机关已破，我们再拿什么去杀剩下那只？”
　　小马哥活动了几下身体，对陆绍棠说道：“六爷，从我们进来到现在的情况来看，入口不止一个，也就是说出口也不止一个，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吧。”
　　“主墓室必须得进。”
　　我觉得奇怪，我们进来的时候是说找人的，现在虽然丢了几个人，但是要找的人找到了，为什么陆绍棠反而要冒险进那个主墓室？
　　“里面有什么你要找的东西吗？”
　　陆绍棠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径直往前走。我的脚还能走，也勉强跟了上去。我想他还是有办法的，我们这么多人，也总会有办法的，再不济，大家死在一起就是了。
　　“这就是主墓室？”
　　主墓室比之之前找到的耳室大了好几倍，我们看见黑暗中分布均匀的四点火光，就想幽冥世界飘移的鬼火。手电和冷光管已经不能满足现在的需要了，宋邑向上打出一枚照明弹，整个墓室被完全照亮，满壁都是清歌宴乐图，色彩鲜艳，保存完好，如果能重见天日，其价值绝不亚于敦煌壁画。我也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坟墓居然可以修建在水上。
　　巨大的棺椁停放在水池中央，那里是汉白玉铸造的石台，石台周围是玉质的雕花栏杆，四个角上依然是跪坐提灯俑，那四点火光就是提灯俑手里的长明灯，水上飘满了白莲花，像是极乐世界瑶池仙境。棺椁的两侧是两排崭新的编钟，我能想象出敲击编钟后发出的清脆悦耳的音乐。
　　“我的爷爷哟，这是什么人的斗啊！老子倒了这么多年的斗，从来没见过这样的。”
　　“有墓志铭。”
　　门口左右两个大方鼎上刻满了纂刻金文，确实是墓志铭，但是却不是刻在石碑上的。
　　老爹除了研究壁画，墓志铭也是他曾经研究过的一个课题。我记得他说过，目前国内发现的最早的墓志铭是东汉许阿瞿石刻碑文画像石。左边部分为文字记述，右半部分则是墓主画像雕刻。这块墓志画像石出土于1973年河南南阳县，是国宝级的文物。难道这是个东汉墓？倒是和之前那石棺相呼应了。如果按照东汉墓葬的传统形制来看，应有斜坡墓道，甬道，方形前中后墓室以及左右小耳室，偏室等。但是，奴隶殉葬坑又怎么解释呢？
　　“这是，衣冠冢。”鼎上的内容让我相当吃惊，这个是个西周墓，并且是周幽王的第二任太子伯服的衣冠冢！
　　“不可能！”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最后被申后的父亲勾结犬戎灭国，连同褒姒和太子伯服逃至骊山被杀。伯服怎么会有衣冠冢在襄樊？如果是伯服的衣冠冢，那么又是谁给他修建的呢？
　　“六爷，你干什么？”
　　我听见成虎喊陆绍棠，连忙看过去，只见陆绍棠正准备走上水池中间的通向棺椁的彩绘石路。我直觉那条路有问题，陆绍棠就想压根儿没听见我们喊话一样，不紧不慢的往前走，我们没有办法看到他的表情，不论我们怎么喊他都没有任何反应，就跟中邪了似的一直往前走。
　　然后我看见原本安静的池水开始无风起浪，池水像烧开的沸水一样翻滚搅动起来，可是我们却感觉不到人和热气，反而越来越冷，满池的白莲花倏然变了颜色！
　　“绍棠小心！水里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