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之瓦棺录》苏阿勒

5、第 5 章

　　我以前一直以为恐惧的时候失声尖叫便是最恐惧的表达方式，但是现在我才知道，人的恐惧到达了一个临界点的时候，其实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因为自己已经被吓到忘记了需要尖叫。我也一直以为我对血腥场面不会有什么感觉，美国恐怖片我看过不少，但是真的展现在我面前的时候，那股视觉和嗅觉的冲击，让我无法将它当做是一部电影，一场游戏。我无法动弹，无法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眼睛也我忘记了闭上。
　　陆绍棠虽然反应极快的蒙住了我的双眼，可是那血腥的场面实在太过震撼，只一眼就让我无法摆脱那种恐惧。
　　面前的怪物有着人的身形，却已经看不出任何人的特征，全身腐烂，不时掉下细小的肉块，还有不明物体蠕动。在冷光管幽暗的光线下，肉块完全掉落的地方还能看见森森白骨，肉块啪嗒啪嗒的掉落的声音和血液滴答淌到地面的声音一度让我觉得恶心想吐。而地上，还躺着一个刚刚被开膛破肚的人，肚皮被利爪挖开，布满血丝的乳白色的肠子横流，内脏被到的一团乱，从那人只剩一半的脑袋上还能清晰看见那人死前的惊恐。
　　“它过来了！”
　　只听到宋邑大叫一声，我感觉身体一晃，抬头看是宋邑扶住了我。陆绍棠已经端起了DTA SRS对着面前的怪物一枪爆头。可是，那怪物只是摇晃了几下，仍然朝着我们慢慢蹒跚过来了。
　　“靠，是个行动不便的粽子，再来一枪！”宋祁兴奋的叫道。
　　“往后退！”
　　我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宋邑拽着我的胳膊就往回跑。陆绍棠也不回头，一边退一边朝着那形似丧尸的怪物开枪。
　　“六爷，枪不管用！”
　　陆绍棠抽出靴子里的匕首直接就冲过去一刀削掉了那个怪物的脑袋，动作之快，力道之猛，在这样的光线条件下根本就看不清楚，我只听到砰地一声，怪物终于倒了下去，停止了活动。
　　我稍稍缓过气儿来，才感觉到自己全身无力，手脚发抖，冷汗涔涔。我靠着宋邑勉强站起来，只听到宋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吓得我差点没摔到地上。
　　“邑哥，没路了！”
　　“什么！”宋邑也是一惊，也顾不上我是不是能自己站了，抛下我就朝着宋祁的方向跑过去。陆绍棠的手正好伸过来拉了我一把，我靠着墙站直了身体。
　　“一定是不小心碰到什么机关，来的路给封死了。”
　　“那怎么办？”宋祁也是从来没见过这种事的，他的声音里明显夹杂了哭腔。
　　“六爷，您看呢？”
　　陆绍棠没有打开冷光管，他的夜视力似乎很好。我不能看见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冷淡的声音。
　　“这个墓有古怪，不能原路回去，得继续往前走。”
　　陆绍棠发了话，宋邑宋祁和一直不怎么吭声的宋武都跟了上来。我还是有点腿软，陆绍棠不搭理我，我自己拽着他的胳膊往前走。
　　“宋邑，刚才地上那个人，你认得出来吗？”
　　“不认识。”
　　陆绍棠沉吟片刻道：“这墓里还有第三批人，我们要小心。刚才地上那具尸体很新鲜，死了不超过一个小时，那个怪物恐怕其实只是比地上那个死早到一点的罢了。”
　　听着他们面不改色的说起刚才的画面，我好不容易缓过来的那口气儿差点又没上来。
　　大约是感觉到我确实害怕，陆绍棠难得的主动牵了我的手，虽然只是握了握就放开了，但是我似乎也没有刚才那样害怕了。
　　“棺材！是棺材！”
　　宋祁一声惊叫把我们的视线都吸引过去。
　　小爷后悔了真的！见到棺材都那么兴奋，这人到底是想怎么样啊！
　　身旁的宋邑也松了一口气：“终于见着棺材了。”
　　连一直不吭声的宋武都明显轻松了。
　　这群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面前是一口相对简陋的石棺，但是就棺材本身而言还算的上精美。棺壁上有生动繁复的雕刻。陆绍棠确认了没有危险，招了招手示意我们过去。我这时基本已经缓过劲来了，走过去仔细看了看石棺上面的花纹。
　　石棺正对我们的一面雕刻的是雕刻的宴会场景，雕刻精细保存完好，能看出当时欢乐的宴会氛围。另一面也是宴会场景，不过没有歌舞雕刻，上面都是讲述的当时的人怎么吃吃喝喝。我注意到石棺的一头一尾雕刻却和宴会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是什么生活场景，更没有详细叙述的铭文。只有两条大蛇交汇缠绕在一起，下面是两个跪拜着的人。
　　“你说，这是什么年代的石棺啊？”
　　我思索了片刻，试探地说道：“看这样子至少该是汉代以前的东西了。”
　　“断代不算太差。”陆绍棠伸手去摸摸了石棺，没有异常。
　　“那这个墓是汉代的？”
　　“不一定。”陆绍棠直起身来，打开狼眼手电四处看了看道，“没有壁画，还要往里面走。石棺别碰，我们的目的不在这里。”
　　我明白陆绍棠的意思，墓里面最能表现墓主人身份的东西除了随葬品就是必不可少的壁画。要准确知道墓主人的身份和多处的朝代，一个石棺是远远不能判定的。从广义上来讲，壁画包括史前时期的岩画，也就是在岩石表面作画，洞窟壁画，甚至包括地图在内。狭义的壁画主要指宫廷壁画，墓室壁画，石窟壁画和寺观壁画。除了寺观壁画，其他壁画基本是用来叙事，例如岩画。而宫廷壁画除了美观需要也是用来记述宫廷生活场景的，而墓室壁画则记录墓主人生活的时代和墓主人生前的生活场景，为墓主人歌功颂德。也有一些通过想象来描绘墓主人死后在阴间或者说另一个世界的生活。所以，壁画是考古学家最喜欢的东西之一，比很多单件的陪葬品更值得研究得多。但是壁画的保存不易，大型完整的向敦煌壁画一般的壁画很少见。所以，我家亲爹一年至少有一个月呆在敦煌。
　　亲爹在的话，说不定会比我知道的更多更详细，这样也能尽量帮到陆绍棠。
　　走着走着，陆绍棠又忽然停了下来，他示意宋邑他们把冷观光关掉和手电关掉。然后我们就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现在是转到哪里来了？妈的怎么就是转不出去！”
　　“这个墓真他妈邪门儿，就跟鬼打墙似的！”
　　然后一个清亮的声音带着笑意说：“你还别说，这说不定就是鬼打墙呢。”
　　“还笑，笑毛啊！别明器没找到，把自己全搭进去了。”
　　“是是是，关键是我们进来一天了，只找到两个耳室。正主儿在哪儿啊！”
　　“这是个大斗，我们现在已经发现了两条墓道。”
　　“阿嚏！”由于我没忍住，一个喷嚏暴露了我们的存在。
　　我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粗犷的大吼：“什么人！”
　　陆绍棠是什么时候换上□□在手里的我一点也没发现，只看见他站在众人面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一枪打掉了第一个冲过来的对方人员手里的枪械。
　　“好枪法！”鼓掌叫好的是刚才那个带着笑意说话的人。
　　宋邑把狼眼手电打开，光束扫到对方的脸上，我看清了那是个个子不算高大，但很斯文的年轻人，感觉好像我的青梅竹马公孙连翘，斯文败类啊简直是！
　　“靠，斯文败类啊！”
　　“噗！”宋邑忍不住笑出来，对方咳了一声，宋邑问道，“对面兄弟是道上哪路的？”
　　回话的还是那个斯文的年轻人：“洛阳马家请教，兄台是哪一路？”
　　我想说，现在是什么情况，穿越了演古装么，说话这么文邹邹的。
　　陆绍棠没有收起防备的姿势，他偏了偏头，说道：“让开。”
　　我们全都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时候我突然看见陆绍棠手指一动，扣动了扳机！
　　枪声被消音器消除了，只听到很细微的子弹与空气摩擦的声音，然后是一个重物倒地的声音。因为看不清，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能根据声音来辨别它的方向和重量。在对面那个姓马的背后不远的地方，倒下去的东西至少有五六十公斤重，才能发出那样的声音。
　　“我叫马一，这是我的伙伴成虎。”
　　“此地不宜久留，换个地方说话。”陆绍棠收起枪，径直往前走。
　　马一和成虎互看了一眼跟着我们一起走了。
　　“敢问……”
　　马一刚一开口，宋邑就说道：“我们是襄樊宋家。”他指了指走在前面的陆绍棠又指了指我道，“这这是唐六爷和他的搭档。”
　　马一瞬间像打了鸡血一样叫了一声，说道：“你就是‘地藏王’唐柳？！”
　　“怎么又变成唐柳了？”我纠结，陆绍棠你到底有几个名字，哪个才是你的真名？
　　我扯了扯陆绍棠的衣袖，小声问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你喜欢叫什么就是什么。”
　　“唐柳这个名字好娘，还是陆绍棠好。”
　　“随你。”
　　“绍棠！”
　　“白痴。”
　　“嘿嘿。”
　　后来我才知道，唐柳是陆绍棠在道上众所周知的名字，这个名字是陆绍棠的师父收养他的时候取的，而陆绍棠才是他的真名。
　　“绍棠，你看，有壁画了！”
　　我拿着手电到处晃，突然瞥见了色彩。
　　“韩峥，别过去！”

　　有点拖沓，我尽量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