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一盆》修七

4、第 4 章

　　“……”司徒南。
　　“……”穆清峰。
　　“……”岳连城。
　　“你不信我喂你吃砒霜试试！”秦淮从药箱中抠出一个小药瓶拧开塞子捏住小师弟的下巴就打算以行动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信。”司徒南扭头，泪奔不止。
　　穆清峰抽抽嘴角，从小弟手中抠出那瓶砒霜小心收好，又帮人处理了手背上的伤口，这才注意到八仙桌对面单手支额饶有兴趣打量着几人的陌生人。
　　文熙轻咳一声，尚未开口就被打断了。
　　“抱歉，我家小师弟生病了我得照顾着，今天不看诊了。”秦淮一脸遗憾地拒绝着文美人。
　　我是中毒不是生病！司徒南咬了一阵牙，想起秦小淮为了他居然拒绝和美人亲密接触心里又平衡了。要知道，昨天那小混蛋可是喷了鼻血流了口水！
　　“小大夫……”文熙话没说话，四人已经风一样从身边掠过走远了，只听到断断续续的吵架声。
　　“你还想怎么样，我都亲自背你回家了……”
　　“我觉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大师兄，我要给师父写遗书……”
　　“你有完没，大不了我请你吃你最喜欢吃的卤鸭腿……”
　　“那是你最喜欢的吧……”
　　“清峰哥，去买鸭腿，要一大盆，连城哥，掏钱……”

　　秦府。
　　两人对坐着啃鸭腿。
　　“我从小给二师父试药试大的，比你难受多了。”秦淮说。
　　从小，六岁的孩子，那么小那么痛……
　　司徒南啃鸭腿的动作立马就慢了半拍，再看向秦淮的时候就带了点怜悯和心疼。
　　“我会对你好的！”司徒南举着鸭骨头，满脸认真，暗暗决定以后多让着点小混蛋。
　　秦淮也看出了司徒南的认真，于是毫不客气理直气壮一把抓起最后一个鸭腿就是狠狠一口，咽下去之后才万分感动地说：“所以，最后一个鸭腿给我吧！”
　　旁边，正在喝茶的岳大堡主喷了，正在擦剑的天山大弟子把手割了。
　　司徒南悲愤不已，伸手捞过大师兄的剑鞘就砸。
　　秦淮叼着半个鸭腿爬起来就跑，一边跑一边感叹，哎，又被小师弟追杀了，小师弟也太容易暴躁了……
　　两个人房里房外追了几圈，岳连城把人拦了下来。
　　“小淮，你长高了。”岳连城比了比小弟的头顶，欣喜不已。
　　“是啊是啊，足足长了一寸半呢！”秦淮骄傲不已，撸起袖子做了个健美动作，好展示自己那两小块不太显形的肌肉。
　　“还长胖了，足足胖了六斤半呢！”司徒南在旁边加了一句。
　　秦淮扭头装没听见。哼，他才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呢！

　　四方楼。
　　文熙面无表情看着苏见羽。
　　苏见羽扭头看窗外风景，一看就是一个多时辰，连姿势都没动过，脖子上的筋都有点疼了。
　　想他堂堂一国相爷，不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大齐朝还没人敢那么无视他，今天居然在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身上吃瘪了，那引了他去求医之人偏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文熙又盯了苏见羽后脑勺一会，冷哼一声，走人了。
　　苏见羽僵硬地转回脑袋，又在脖颈上用力搓了几把才叹了一口气。小淮是个被宠坏的，性子骄纵的很，又在王府受了点气，早就烦透了那些当官的，除非文丞相用点美人计，不然想请动那个小大夫难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美人计真的管用么？当初整天冲着柳慕华喷鼻血流口水不还是把人扒光了衣服暴打了一顿还给人下了药么！据说，解药送过去的时候柳慕华整个人都虚脱不成人形了……

　　“哥，你们要是无聊的话就去城郊帮我遛马吧，我还得去给小妹夫扎针呢！小师弟刚解毒，又出了汗，在家里休息就好。”秦淮安排着下午的行程。
　　司徒南翻个白眼，回屋睡觉。穆、岳二人放下筷子就去后院牵马。
　　去王府的时候，秦淮赶了马车。马车上是一箱打成各式花朵的金子，半两一个，给小师妹打赏用的。到了王府大门，见到那熟悉的一幕，怒了。
　　大门口，那个衣衫褴褛风尘仆仆笨嘴拙舌的人怎么看怎么眼熟，那两个一脸嚣张鼻孔看人的门房也是眼熟万分。秦淮嗤笑一声。第一次来王府，不也是被两个门房给刁难了吗？
　　坐起身，秦淮手指一弹，两朵金花直奔两个门房的脑门。两个门房大怒，看到掉在脚边的金子脸色就变了，正想上前见礼就被接二连三飞过来的金子给砸傻了。
　　“我倒不知进你瑞王府还要留买路财，够不够？”秦淮拉过箱子，一抓一大把，不轻不重扬了过去。
　　两个门房闭紧嘴巴，站在那里不敢吭声了。
　　伍风见到熟人，喜得笑出一口白牙：“小淮！”
　　秦淮瞟了五师弟一眼，冷哼一声。伍风也不敢吭声了。小淮弟弟生气了，这可如何是好！
　　“够不够？”一把。
　　“够不够？”又一把。
　　“够不够？”再一把。
　　…………
　　两千两金子，已经扔出去了一多半，两个门房站的地方已经被金色花朵埋到了脚踝，周围一片金光闪闪。
　　“拿来！”秦淮冲着五师弟一伸手。
　　伍风赶紧把紧紧抱在怀里的包袱递了上去。
　　秦淮扯开包袱皮，露出里面的水晶盒子，盒子里赫然是一朵天山雪莲。

　　小舅爷来诊病一向准时，今日居然迟了一刻钟还没到。苏凌云正在疑惑，就见贴身小厮急匆匆跑了进来，一听，坏菜了！
　　苏凌云赶到大门口的时候，先是被一片金光晃花了眼，等看到那个盘腿坐在车上大把大把砸金子的小舅爷和被埋到小腿的两个门房时，心里一突，恨不得立时晕过去才好。
　　“小淮，这是……”苏凌云打算先给人顺了毛再说。
　　秦淮斜着眼睛打量了一遍苏凌云，这才指了指站在旁边的伍风：“这是我五师弟，来给你送天山雪莲的，身上没钱，交不起买路费进不去你王府大门。我这帮他交钱呢，也不知道多少才够，这都交了两千两黄金了，你家门房都没开口说够，要再不够我还真交不起了！”
　　伍风不停地扯秦淮的袖子不让人再说下去。
　　秦淮眼睛一瞪：“你再扯我衣服我剁了你爪子！”
　　伍风又不敢吭声了。
　　秦淮却没给苏凌云说话的机会：“这朵雪莲在天山的时候我看过，长在峭壁上，位置险得很，天底下能把它不伤分毫采下来的也不出五人。五师弟，谁采的？”
　　“白前辈和鬼医前辈。”伍风小声回答。
　　“天山雪莲是解毒圣品，一百年才开一次，一月内服用效果最好，千金难求。五师弟，你们几个人送过来的？”秦淮再一次打断苏凌云即将开口的话。
　　“二师兄、四师兄和六师弟，我们四人。”伍风脸色黯了一下。
　　“来了四个，只有一个到了京城，拼了性命来给你送救命的东西还得受你们家奴才的羞辱！你个呆子，你只知道我给他们家世子爷治病就该当住在王府，你难道不知道他们嫌我吃得多我只好滚蛋了吗？”秦淮手一甩，将雪莲甩到苏凌云怀里，一拍马屁股掉转了车头。
　　“回去以后我会把详细治疗过程写好给你送回来，至于你是死是活，就看太医院的本事了！”秦淮喘出一口粗气，又冲傻站在那里的伍风吼了一嗓子，“还不上车，等人请你吃饭那！”
　　伍风手忙脚乱爬上车，贴着车壁坐好一动不敢动。
　　“你转告小师妹，就说我对她很失望！瑞王府，哼，什么玩意！”秦淮在马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马车飞快跑开了。